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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師父就是那個笑起來,會讓日月星辰都黯淡的人。辰霄說。 沒錯,就是我?guī)煾?。蒲玉說完,又打開一壇新酒,喝了一口。 辰霄暗暗磨牙,他該怎么做,才能讓蒲玉放棄自己 師父,師祖,是個什么樣的人啊除了閃瞎日月星辰之外。辰霄問。 蒲玉輕笑起來,滿眼溫柔的說,是個很胡鬧的人,肆意妄為,但是,又善良俠義,他會幫助所有需要幫助的人,從不計較得與失。 是這樣么那如果是跟師祖不一樣的人,你會喜歡么為什么,會選擇萬惡那明明,不是他的樣子。 第44章 開始的地方04 不會 蒲玉回答得那么堅決, 連一絲一毫的猶豫都沒有。 辰霄別過頭,覺得異常諷刺, 這是什么意思呢意思是說,他喜歡的,就是像萬惡那樣的自己么又或者說, 他喜歡的只是自己的皮囊,只要皮囊是一樣的, 內(nèi)里裝的是什么,都無所謂么 徒兒, 天玄道宗,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 你的腦子里, 該裝點正經(jīng)事情。蒲玉突然開始說教,聲音卻仍舊是那么的沒有威懾力。 辰霄扯了扯嘴角,突然往后一仰, 直接躺了下去,望著滿天星辰,幽幽的說, 如果我有那么多時間, 修仙問道的話。 辰霄很清楚, 體內(nèi)的煞氣正在逐漸腐蝕著他的身體。整個村子幾百人死去, 凝結(jié)而生的兇煞之力,一具羸弱的凡體怎么可能承受。哪怕他開始修煉,仍舊不可能在兇煞之氣吞噬他之前修成仙體, 不過是延緩著死亡罷了。 蒲玉顯然很清楚辰霄的狀況,他閉口不言,只默默的喝酒。 兩人一直喝到天亮,才回返天玄道宗。蒲玉真的開始了閉關,而辰霄見蒲玉張開結(jié)界封鎖了自己的小院,沒有轉(zhuǎn)頭下山玩鬧,而是也回了自己的院子,開始修煉。 他需要更多的時間,試著讓蒲玉愛上別的什么人,讓蒲玉,放棄自己,或者說,放棄萬惡。 時間就這樣悄然流逝的,轉(zhuǎn)眼又是十年。天玄道宗不見絲毫變化。而辰霄,則又變了模樣,他已經(jīng)徹底褪去了少年的青澀,長成俊秀的青年。 隨著辰霄的道法精進,體內(nèi)的煞氣被壓制住了,不再能隨便被人探知,但是仍舊日復一日的侵蝕他的身體。 這天正是蒲玉閉關結(jié)束的日子,辰霄按照慣例,在蒲玉的院外候著。 蒲玉常年閉關,不管門內(nèi)事務,于是漸漸成了掛名掌門。真正管事的成了恒明,其實按照輩分,恒明的師父,辰霄的師兄,稀聲真人才應該承擔這個責任,但是稀聲真人一心撲在修道上,根本不想關。而其他有點資歷和能力,想要擔任掌門的,都在辰霄離開之前,被敲打了一遍,沒一個人敢于出來接管天玄道宗。 對于這件事,辰霄還是有些憂傷的,他當年做了那么多,就是想讓蒲玉能安安心心的繼承掌門之位。不管是自己求仙問道,還是將門派發(fā)揚光大,都可以隨心所欲。 沒想到,蒲玉對這兩件事情都毫無興趣,反而非要把自己這個死人,從棺材里拉出來,是有多想不開呢。 轉(zhuǎn)頭想想,自己因為蒲玉跟萬惡聯(lián)手坑害自己,就心如死灰,直接讓出了身體,也是夠想不開了。 果然,老頭子有一句話說對了,愛情會讓人變得愚蠢。 太陽一點一點落下,辰霄面前的結(jié)界卻紋絲不動,蒲玉竟然還沒結(jié)束閉關。 辰霄微微蹙眉,上前兩步,原定的出關時間就是今天,到底是為什么,延后了么 月升月落,一夜過去,辰霄仍舊沒有等到結(jié)界消散,不由得上前一步,伸手試探結(jié)界??墒遣坏人|碰到結(jié)界,結(jié)界里卻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得將他拉了進去。 辰霄一陣恍惚,猛然睜眼,居然是在一個他分外熟悉的地方。 [這是什么東西]跟自己一樣的聲音,卻是囂張跋扈的語調(diào)。 萬惡,辰霄一瞬間認出了聲音人的主人。 [我是辰霄。]辰霄回應。 [咦辰霄明明睡過去了,桀桀桀,你不是辰霄,你只是靈魂的碎片。好奇怪,居然有這種東西。]萬惡嘻嘻笑著,起身離開。 這是辰霄經(jīng)歷過的一個世界,而此時的萬惡,趁著他失去意識的時間,要去做什么 [我去找蒲玉啊,不然呢]萬惡理所當然的說。 辰霄沉默,這個世界的蒲玉,是那個人么 果然,沒一會兒,辰霄便看到了穿著挺拔英俊的年輕軍官。 師尊。蒲玉看到萬惡,立刻露出溫柔的笑容。 萬惡笑了一聲,快走幾步,搶到蒲玉的近前,直接吻住了蒲玉的嘴唇。 辰霄能感覺到這個吻,好像親吻蒲玉的是他?;蛘哒f,親吻蒲玉的確實是他,只不過,cao縱著這個動作的是萬惡,而不是他。 一吻結(jié)束,萬惡還戀戀不舍的在蒲玉的頸間磨蹭,小聲的說著,什么時候,才能徹底掌握主動啊,每天看著自己犯蠢,真是一種糟糕的體驗。 怎么會呢師尊一直很英明神武。蒲玉輕笑。 呸!萬惡跳出蒲玉的懷抱,氣惱的說,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是喜歡人格缺陷的我么 蒲玉為難的皺眉:那不是人格缺陷的你。 那是什么我。萬惡死死盯著辰霄,十分暴躁。 辰霄能清楚地感受到萬惡的暴躁,好像喜歡的人找了小三似的。 以前的你。蒲玉輕笑。 什么叫以前的我萬惡問出的問題,也正是辰霄好奇的。 以前那個,不愛我的你。蒲玉說。 萬惡皺了皺鼻子,對于這個答案倒是很滿意,他再次上前,雙手環(huán)上蒲玉的脖頸,那倒是,所以說,以前的你,差不多可以消失了。 [不是的。]辰霄大聲的反駁,[不管是什么時候的我,對蒲玉的感情,都是一樣的。] 一雙大手猛得抓住了辰霄的手腕,澎湃的力量拉了辰霄一下,眼前的景象驟然一變,辰霄猛得抬頭,看到蒲玉那張蒼白而憔悴的臉。 肖霄你怎么進來的蒲玉的聲音溫和,沒有一絲責怪。 辰霄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居然正站在蒲玉的院子里面,剛剛看到的一切,好像只是一次精神恍惚的白日夢。 我見師父出關晚了,有些擔心。辰霄小聲說,他還沉浸在剛剛的情境之中,有些回不過神來。 不用為我擔心。蒲玉說著,拉著辰霄往外走。 該吃午飯了吧。蒲玉說著,將辰霄往飯?zhí)美?。辰霄卻突然握住蒲玉的手,拉停了蒲玉。 師父,我不想去飯?zhí)茫覀內(nèi)ド较鲁园?。辰霄說。 蒲玉微微挑眉,他早已辟谷,吃不吃都無所謂,山下也不是馬上到的,你不餓么 不餓。 真的不餓難道不是昨天等了我一天,到現(xiàn)在都沒吃東西蒲玉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