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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臟跳動的步調(diào)微微亂了調(diào),如止水的道突然起了波瀾,宛如平白的弦音突然高了調(diào)跌宕起伏。 便是連從前追尋的飛升成仙都成了次要,他總是想著我這徒兒如此單純而毫無防備,若是我飛升成了仙,她該如何? 他想著他該好好教她,讓她有保命的本事,讓她能在這世上獨自生存。 可事實證明這個小徒弟其實能生存得很好,她長得好會說話,朋友很多,甚至有人肯為她出生入死。 就連遇見強敵她也不慌不忙,她的思維比常人運轉(zhuǎn)得快,總是能找到最好的解決方式,不費一兵一卒,甚至不必出手便能化險為夷。 正如此次的巫觀。 她制器的天賦如此之高,那巫觀又是器械的癡者,若是她稍稍順從,或是多認(rèn)一個師父,怎么著也能保證性命,甚至能占到便宜從巫觀那兒學(xué)些東西。 但是無央的手在發(fā)抖,他心里有個聲音在催促著,讓他手起刀落mdash;mdash;殺了他! 殺了這個險惡的魔修,殺了這個和他搶人的盜賊! 她是我的mdash;mdash;那個聲音篤定地說。 他的瞳孔在發(fā)顫,他似乎并不認(rèn)同自己的行為,他就像被什么cao控著,有什么東西cao控著他的行為,cao控著他的心,讓人忍不住看著她,想著她,關(guān)注她周圍的一切。 他漸漸變得不再認(rèn)識自己。 閉關(guān)的十一年,他的心境沒有絲毫長進,他甚至出現(xiàn)了心魔。 這個心魔來源于她。 他閉著眼睛、封閉了耳朵、閉了五識,他的他的心里有什么在慢慢的滋生,他甚至已經(jīng)慢慢地想出了她長大后的模樣。 她在他的腦海里慢慢長大,在無端的幻境里,發(fā)生著想都不能想的事,那些離經(jīng)叛道和光怪陸離的幻境里,她是長大了的模樣,容顏美麗得令人心顫,對著她言笑晏晏亦或是耍乖弄巧,一顰一笑皆如蠱惑眾生的妖mdash;mdash;這是他閉關(guān)的緣由,他預(yù)感著自己動了心弦,畏懼于朝夕相處中對她的感情慢慢便知,然而天意弄人,他在閉關(guān)中入了幻境,心魔更甚。 然后他一出關(guān)便開了能觀萬象的乾坤鏡mdash;mdash;她長大了的樣貌與他在幻境中所見的樣貌毫無差別,甚至他也曾在幻境里見過那樣的場景。 在一片花海之中,美麗的少女迎著晨光與霧靄前行,風(fēng)微微拂過她鬢前的細發(fā),像溫暖的手。 她在說這么,在笑什么,他絲毫聽不見,乾坤鏡紀(jì)錄了她的氣息,可以印見她的影像,卻聽不見她的聲音。 就像一場盛大的啞劇,隔著觸不可及的虛空,她在遠處言笑晏晏,對著另一個人。 他冷冷地笑了起來,他漆黑的眼狹長,他盯著乾坤鏡看著她的臉,不錯過她一絲一毫的神情,分析著解讀著她在想什么,是什么心情。 她笑得那樣自然,說話那樣順暢而隨意,隔著乾坤鏡也能感受到她很開心。 也許在他閉關(guān)的十一年里,她從來是這樣開心。 和其他的人。 他在這頭無端而突兀地妄想著,事實上表面上,他隱忍著平靜著,沒有人能看出他一絲一毫的不對勁。 就像兩人一如既往的隔著距離的師徒關(guān)系。 這才是正常的。 但是他的心正在被什么一點一滴的腐蝕著,見不得她身邊站著其他人,見不得她對別人笑,見不得她對別人好,他甚至有時候想著,為什么她不能一直在我身邊,我是她師父,我可以保護她,可以給她任何東西,她不需要外出歷練,也不需要任何生存的本領(lǐng),她只需要開心地笑,她可以為所欲為,想做什么他都能容忍mdash;mdash;前提是,沒有其他人。 在她身邊的所有人都不再出現(xiàn),他們死了或者遠走他鄉(xiāng),永遠也不再回來。 他見不得她對別人笑,也無法想象她有一天會喜歡別人,成為別人的道侶。 他時常冷冷的看著乾坤鏡,看著她和別人相處的樣子,他的拳頭緊握,指尖發(fā)抖,他的內(nèi)心的野獸瘋狂地嘶吼著,想要將她關(guān)起來,鎖起來,蒙住她的眼睛,讓她哭泣,讓她發(fā)抖,讓她只能依靠她一個人! 這個想法仿佛是荒誕的怪夢,就像內(nèi)心滋生出的暗涌,他望見了乾坤鏡里不僅映出了她的模樣,也映見了他的眼睛。 他的眉心出現(xiàn)了一道深深的痕跡,他的眼眸瘋狂冰涼地像是深淵里兇猛的魔物! 然后他眼眸睜大,不知所措的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接著又是一遍一遍地壓抑自己。 他入魔了。 這不是一個師父對徒弟該有的感情,這感情來得如此兇猛而毫無預(yù)兆,仿佛是生來便本能擁有的深情,在無數(shù)個獨自冥想的夜里慢慢發(fā)酵,又在無數(shù)次與她對視之時隱忍。 如果她知道,一定覺得他這個師父非??膳?,可怕到逃離。 他在她入睡的夜里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她窗前,有時看著她的臉出神,有時輕悄悄地給她蓋上毯子,他曾幻想過她睜開眼突然看見他的場景,驚恐、氣憤、不可置信? 但這樣的場景永遠也不會發(fā)生,因為他讓她安眠,讓她安安穩(wěn)穩(wěn)睡到天明,永遠也不會看見她師父在夜里可怕的眼睛。 殷紅的海棠紛紛揚揚落了幾許在他肩頭,他垂著眼深深吸了口氣,他從前一千年皆是修道,心如磐石,道心堅定,從未出現(xiàn)過心魔,如今一到渡劫期便全然亂了套,果然如典籍所說,渡劫期心魔橫生、道途未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