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灰色的眼微瞇，看起來妖異而危險：一個靈魂，我只做一次買賣，他已經(jīng)交換過東西了。rdquo;

    書丹示意怪物將她放下，怪物依舊防備，他猶豫著想帶書丹走開，但書丹想和那妖說話，怪物不想違了她的意，便只得將人放下，只將她捧在手心，自己也坐在地上。

    給書丹最舒服的位置。

    他交換過什么?rdquo;

    那妖雙目如那孟婆一致，如能看透人的魂魄，他直直盯住書丹的眼睛，目光凌厲如刀刃，口中卻是調(diào)侃的腔調(diào)：這是客人的秘密。rdquo;

    書丹若有所思，打量了他片刻，再問：你叫什么名字?rdquo;

    那妖邪氣笑笑：吾名晉江。rdquo;

    書丹說：我叫書丹。rdquo;

    我知道。rdquo;

    你知道?rdquo;

    我什么都知道。rdquo;晉江笑道。

    書丹手指撥弄著曼珠沙華，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天，畢竟來冥界這么久了，少有見到能說得上話的，離淵是個悶人，孟婆十分高冷，怪物又不會說話，除了晉江還真沒個能說得上話的人。

    恰好他又十分健談。

    那你知道冥王為什么沒有心嗎?rdquo;

    晉江想了想：此屆冥王可是離淵?rdquo;

    書丹點頭。

    他呀。rdquo;晉江笑了起來，但不回答書丹的話。

    他的心在哪里?rdquo;

    晉江瞇著眼瞧了她半響，瞧著瞧著又莫名其妙的笑出了聲，他聲音輕而?。耗憧梢哉业剑趾伪貑栁?你不是正為此而來么?rdquo;

    書丹猛地一怔，她的睫毛微微顫動，像是被什么魘住了似的，腦子里仿佛有什么斷斷續(xù)續(xù)的要串聯(lián)起來，但又始終串聯(lián)不起。

    良久后，她喃喃出聲：冥王也在你這里，交換過東西吧。rdquo;

    是，他交換過。rdquo;

    用他的心。

    hellip;hellip;

    書丹回到冥王府，她一邊啃饅頭一邊思索著用什么法子可以吃點好吃的，她指尖敲在上好的細(xì)雕梨花桌上，伸手想再拿一個饅頭，突然就驚了一下。

    冥王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她面前。

    他渾身依舊冷得如冰，現(xiàn)在更冷，冰藍(lán)色的桃花眼像是要將人凍僵似的，沉默不語，如一具完美的人偶。

    制冷的那種。

    你身上有陌生的氣味。rdquo;他說。

    語調(diào)不起波瀾，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我去更遠(yuǎn)的地方玩耍了。rdquo;書丹又啃了一口饅頭，真不好吃，但是得填飽肚子。

    不準(zhǔn)去。rdquo;

    書丹呵呵笑道：為什么不呀?冥王大人，便是只貓兒狗兒也得出去溜溜吧?rdquo;

    雖說是祭品，但祭品也是有尊嚴(yán)的，要么吃要么放養(yǎng)，我已經(jīng)在冥界了，可不怕死，晉江說過，冥王也得公正辦事，如果死了變成了鬼，你也得秉公讓我去投胎，我可沒犯什么事。

    你是怪我沒有陪你。rdquo;冥王突然說了句這樣的話，但語氣依舊是冷冷的，他用了陳述句。

    我可不敢。rdquo;書丹心說你有什么好玩的?跟塊冰似的，悶悶的又不說話，又不能將我捧在高處與鬼燈玩耍，除了長得好看，還不如那只可愛的怪物。

    我往后陪你。rdquo;他說。

    你要去哪里我?guī)闳?。rdquo;這仿佛是他某種讓步，字句話語是讓步，但是語調(diào)依舊無所起伏，但聽起來莫名地有種在哄人的味道。

    我見你總是站在門口，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外頭，你不喜歡我的冥王府?rdquo;

    他已經(jīng)用過好幾次我rdquo;了，書丹記憶里，他與她說話，很少用孤rdquo;，也很少起著派頭裝腔作勢，不過他更少的是與她說話。

    這是第一次與她說這么多話。

    沒有什么原因，只不過門口暖暖的而已，這里太冷了，你也是。

    離淵朝書丹走近了一步，他身體高大而修長，一身玄色帝袍再配上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總是有種肅殺的壓迫感，臉是完美無瑕，好看到不可接近。

    每每挨近，書丹總覺得不能呼吸。

    書丹的背脊微微的靠在背椅上，這是下意識的想后退的舉動，但蝴蝶骨貼著冰冷的木椅，又恰到好處的給了她安全感。

    可是哪里不好?可是屋子里的東西不夠?想要什么，與我說。rdquo;

    這樣的話語若是其他任何一個人說出來，必然是如寵溺愛人的情話，但從離淵口中吐出卻似冷冰冰硬邦邦的一句朗讀，不帶煙火與七情六欲，又帶有一種高高在上恩賜一般的意味。

    這才是正常理解吧，畢竟是對待祭品。

    但是不可以與冥府里任何有靈魂的東西接觸，除了我。rdquo;這次是十分冷硬的警告，不容拒絕。

    是因為我是祭品嗎?rdquo;

    對，你是祭品，我生辰的祭品。rdquo;

    書丹冷冷地笑了起來，她甚至猛然站起，大步走過去拍了拍封住冥王府門口的空氣門。

    那門被重重的拍了幾下，卻如同暖暖的棉花，絲毫不起波瀾，像是少女氣力過小，軟綿綿的撫摸似的。

    那可真是榮幸啊，身為大人的祭品，敢問尊貴的冥王大人，我是第幾屆祭品?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