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他的所有計劃都會被蝙蝠俠輕易摧毀，唯一擊敗蝙蝠俠的機(jī)會就只在傍晚來臨前的白天。

    “糟了，

    達(dá)米安和迪克少爺！”阿爾弗雷德順著提姆的話一想，心里頓時咯噔一跳，“霍普先生所在的那家化學(xué)工廠就是小丑當(dāng)年誕生的搖籃，那里并沒有監(jiān)控覆蓋！”

    “……”杰森猛地抬起頭，聲音嘶啞，“阿福。Batman.”

    如果這一切都是小丑的策劃，如果在某個不知名的時刻，小丑醞釀出了能夠暫時遮掩過蝙蝠俠視線的詭計，那么他今天做這一切——

    就是為了用被引回哥譚的達(dá)米安和迪克重復(fù)那一晚。

    ——曾經(jīng)的羅賓鳥杰森·陶德死去的那晚。

    “撤回哥譚。”蝙蝠俠立即下了決斷。

    “等等。這還有些地方說不太通。比如說為什么小丑會知道Bat昨晚一定會離開，那些人身邊留下的數(shù)字指向的是什么，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目標(biāo)正在面臨死亡的威脅——我知道，回哥譚?！碧崮非袛嗔艘曨l。

    ·

    哥譚。

    熟悉的化學(xué)工廠。

    “霍普！”夜翼在頂棚落下，透過天窗看向里面正將杰克扶起來的霍普，每一寸頭皮都在尖叫，“遠(yuǎn)離他！”

    夜翼一飛鏢扔了出去，如果不是杰克被霍普推開的及時，就要被扎破手臂了：“為……為什——”杰克顫抖的質(zhì)問在看到旁邊的積水上倒映出的面孔時瞬間化成了恐懼的叫喊，“啊啊啊啊——”

    慘白的面孔，草綠的頭發(fā)，詭異僵硬的笑臉。

    這是為了死里逃生他付出的代價。

    他變得和哥譚里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小丑一模一樣。

    霍普一把捂住了杰克的嘴：“嘿！別這樣！我才把你救出來，你可不能因為毀容就發(fā)瘋啊，這年頭整容不是很簡單嘛！”

    杰克本想要叫喊“我變成了小丑”的話語頓時賭在了嗓子眼。

    就在化學(xué)試劑缸里被救出來的一瞬，他還想著這次能夠死里逃生，他一定要好好活出個樣子來，絕對不能輕易再被生活壓垮屈服，結(jié)果一看自己的面孔就瞬間心態(tài)崩潰了，堅強(qiáng)程度甚至還比不上一個孩子。

    杰克顫抖著摸著自己的臉，如果這是從死亡手里逃脫的代價，那他實在是太幸運了。他甚至沒有缺胳膊少腿，身體器官也沒什么痛苦，只是臉——

    杰克放松地癱坐在地上，繃緊的腦神經(jīng)一放下來就不受控制地胡思亂想，一會想想要怎么攢錢整容，一會想想能得到第二次生命的機(jī)會，他要做什么。

    “你在干什么？離開那個家伙！”達(dá)米安晚了一步到來，從天棚一躍而下，一把拽住霍普，“你瘋了嗎？難道你看不出來這家伙滿臉寫著‘別靠近我’？為什么你要離開……家？你難道不知道白天的哥譚很危險嗎？你該老老實實待在家里！”

    夜翼跟著從天棚上翻身而下，眼神有些無奈又有些揶揄地看了達(dá)米安一眼，轉(zhuǎn)過頭對霍普溫聲道：“沒錯。不過這位應(yīng)該不是小丑？”他能看的出來杰克眼中的目光，是溫吞的、堅定的、有希望的，這并不是一個墮落瘋狂的人會擁有的眼神。

    原本就差那么一步就準(zhǔn)備投入黑暗之中的杰克此時一看夜翼信任的目光，想起之前自己曾升起過的陰暗心理就有點無地自容，那些絕望和瘋狂瞬間被踹得無影無蹤：“我……我不是。”

    夜翼走到霍普身邊，抬手按了按霍普的肩膀：“你做的很好?！且膊皇悄汶x開……家的原因?！?/br>
    “……我的父親讓我來這里，是為了讓我向蝙蝠俠學(xué)習(xí)。如果我不能和蝙蝠俠一起行動，那我就只能像蝙蝠俠一樣行動了。”霍普立即刺兒頭似的炸毛，矜持地?fù)P起小下巴，表示自己絕對不可能聽從管教。

    兩個羅賓不由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又不約而同將目光落在霍普身上。

    如果不是知道這是丹和洛基的孩子……

    他們真的要懷疑這是不是蝙蝠俠又從哪拐來的新羅賓了。這套路，這性格，簡直和曾經(jīng)……他們經(jīng)歷的、做過的事一模一樣。

    達(dá)米安敏銳地捕捉到霍普滿臉拒不合作的神情下掩藏的一絲失落。

    他想起霍普來到這里是因為被父親們認(rèn)為不能作為一個合格的繼任者，霍普所做的一切很可能就是想向父親們證明自己。

    ……就像當(dāng)年他剛來到蝙蝠洞時所做的一樣。

    唯一的區(qū)別在于，至少那時候他還有自保的能力，而失去神力、身上一點訓(xùn)練過的痕跡都沒有的霍普顯然并沒有這樣的能力。

    “跟我回去?！边_(dá)米安沉下臉，攥緊霍普的手腕。

    “啪嗒?！?/br>
    什么東西砸碎在地上的聲音瞬間喚起了兩個羅賓的注意，達(dá)米安和夜翼不約而同撲來捂住霍普的口鼻，將人壓趴在地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