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節(jié)
那一定是不小心落在杜寧手里了。 池棠滿意地點點頭,又道:“何叔叔說,杜大姑娘嫁人后,殿下傷心得不肯選妃。” 李儼臉色一黑。 何必! “當年能令陛下、諸相都滿意的人選不多,杜氏另嫁后,一時沒了合適的人選,加上孤尚未及冠,不必急著大婚,就暫時沒有再選妃,何必簡直胡言亂語!” 池棠見他面色冷峻,一下子慫了,立即附和道:“對對!何叔叔說話我也是不信的!竟敢造殿下的謠,就該剔出暗衛(wèi),永不錄用!” 李儼忍俊不禁,捧著她的臉一陣索吻。 直吻得她小臉緋紅,氣喘吁吁,才轉(zhuǎn)而摩挲著她的唇,雙手緩緩滑下,扶著她的肩輕輕揉捏。 “孤從前于婚事上并不重視,是誰都行,什么時候都可以,但有了阿棠,就不一樣了,只能是你,越快越好……”說到這里,忍不住一陣煩躁。 還有九天。 那支不知下落的秘密軍隊始終是心頭大患。 “大婚前你就乖乖待在家里,除了孤,誰找你也別出門?!彪x開時,李儼殷切囑咐道。 池棠乖巧點頭,心里卻有點不以為然。 大家都知道她忙著備嫁,別說找她出門了,就是上門來看她的都沒了。 然而她一進家門,就有侍女回稟:“盧姑娘來了!” “哪個盧姑娘?”池棠一下沒反應過來。 “就是蜀王妃?!?/br> 池棠猝然止步,默了片刻,問道:“她有說什么事嗎?” “好像說,想約太子妃明日去大慈恩寺?!?/br> n. 第548章 畫屏的把柄 門前檐下,畫屏一手扶著柱子,輕聲細語同夏輝說話,目光落在庭院中嘻嘻哈哈玩著花繩的媚娘和小丫頭身上,渙散,心不在焉。 “太子妃回來了!”小丫頭喊了一聲。 她猛地驚醒,身子甚至震了一震。 旋即輕提裙角,下石階,步履略顯凌亂朝池棠迎來。 池棠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 綠羅裙,明月珰,雖不顯華麗,卻也有了貴女應有的精致。 杜家應該一直有人教導她禮儀,如今被封作蜀王妃,舉止更端莊大方了些。 臉上薄施脂粉,卻掩不住一臉蒼白,唇上的紅脂涂得也不仔細,露出些許本色,近于青白。 “你想約我去大慈恩寺?”池棠問道。 她剛剛站定,卻在聽到這話時一個趔趄。 夏輝眼疾手快地去扶她。 她身子晃了晃,掙開夏輝的手,癱軟跪地。 “不……”她只說了一個字,聲音就哽咽了。 搖了搖頭。 又搖了搖頭。 “不要去……” 艱難地又說了三個字,捂住嘴,崩潰痛哭…… …… 夏輝擰了帕子遞給畫屏,畫屏接過來便蒙住臉,也不知是不是還在流淚。 池棠等得有點著急:“別哭了??!有什么事你就告訴我,我堂堂太子妃,還不能為你做主嗎?” 畫屏摘下帕子,一雙眼又紅又腫。 “是盧老夫人,”她聲音還沙啞著,但情緒已經(jīng)平靜了許多,“她要我設法將你約到大慈恩寺?!?/br> 池棠眉心緊皺,問道:“她要我去大慈恩寺做什么?” 畫屏說的,自然是她的親祖母,原固安侯老夫人韋氏。 這位老夫人出身十分顯赫,她是韋氏嫡出,韋凝之和趙王妃的姑祖母,更是太后娘娘的親jiejie。 盧家出事后,太后娘娘和韋氏沒少給這位jiejie撐腰。 但再怎么撐腰,家里沒了頂門戶的,還是沒落了。 所以盧老夫人讓畫屏引她去大慈恩寺,是想怎么? 難不成還想把盧家沒落的事記在她頭上? 畫屏搖頭:“她沒說,”頓了頓,“我原想背著她告訴太子妃,好讓太子妃去捉大慈恩寺的布置,可是——”她顫抖著抬起手,捂住自己一只眼,“我這樣回去,她一定知道我沒有……”說著話時,她聲音也在顫抖,好像害怕到了極點。 “照我說——”朱弦抱臂倚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畫屏,“大慈恩寺里有什么都不要緊,我比較感興趣的是,你到底落了什么把柄在她手里,讓她這么肆無忌憚?” 聽到“把柄”兩個字時,畫屏的臉色瞬間雪白,洗去妝容后將她的驚恐絕望看得尤其明顯,甚至連瞳孔都渙散了。 “沒事、沒事……”夏輝抱緊了她低聲安慰。 池棠驚愕地看著她,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朱弦也吃了一驚,看著畫屏的目光更為警惕。 過了好一會兒,畫屏的目光才漸漸回聚。 她咽了咽口水,啞著聲音道:“我……確實有把柄……在她手里……” 池棠繃緊的心略略松了幾許。 就說畫屏怎么會愿意回盧家?只要她說出來,事情總有辦法解決的! “是有……”畫屏的聲音又開始發(fā)顫,“她要挾我回盧家,要挾我?guī)退媚铩以趺茨芎媚铩也荒馨 ?/br> “她到底拿什么要挾你?”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重點,池棠有點著急。 畫屏蒼白著臉,卻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池棠想了想,道:“你們都出去!” 夏輝和青衣聽從退下。 “我才不走!”朱弦反而坐到了池棠身邊,“她明顯有問題,不解釋清楚,你不許跟她單獨相處!” 池棠拿她沒辦法,只好勸畫屏:“你說出來,朱師叔也會幫你的,你還記不記得,當初盧八要害你,朱師叔隔天地就陪著你?” 畫屏點了點頭,眼淚又掉下來,她拿帕子捂住臉,卻還是沒有說話。 朱弦生氣了:“你還不說?你就打算讓她繼續(xù)握著你的把柄不成?” 畫屏拉下帕子,濕潤的眸含著茫然:“我能怎么辦?要不……要不我死了吧?” 不是歇斯底里,也不是絕望。 而是小心翼翼地提出一個方法。 池棠聽得毛骨悚然,掙起身箭步上前,抓住她的手,高聲道:“說什么混話!要死也是作惡的人死!” 朱弦冷笑道:“你都告密了,說不定你那把柄很快就要被盧家老婦拿出來報復你,現(xiàn)在還跟我們瞞著有什么意思?” 畫屏怔怔搖頭,還是不說。 朱弦被她氣得額角直跳。 池棠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一下,捏了捏畫屏的手,道:“等會兒我派人去盧家說一聲,就說我留你過夜,明天一道去大慈恩寺!” 又喚來青衣,吩咐道:“把這件事告訴太子殿下,明天我會去大慈恩寺,讓他準備抓人!” 青衣奉命而去。 池棠轉(zhuǎn)回再看畫屏,仍是失神渙散,眼中沉沉一片,看不到希望。 …… 東宮回傳的消息,卻是讓池棠第二天不必出門。 池棠便聽話地留在家里,將失魂落魄的畫屏帶在身邊。 朱弦仍虎視眈眈盯著畫屏,企圖問出她的把柄。 但畫屏始終沒有開口。 到了中午,東宮的消息就送來了。 埋伏在大慈恩寺和沿途的人都已經(jīng)抓獲,正在審訊。 審訊的結(jié)果是池長庭在傍晚帶回來的。 “確實與那老婦有關(guān)!”池長庭冷笑道,“真是不自量力!就算畫屏沒有投誠,就算你真的去了大慈恩寺,那點陣仗,傷得到你?” 傷不傷得到池棠倒不在意,反正是傷不到的,她在意的是:“盧老夫人怎么處置?她有沒有交代拿了畫屏什么把柄?” “把柄倒沒提,太子下令把那老婦遣送回原籍了,便宜她了!”池長庭恨恨道。 盧老夫人身份擺在那兒,又沒傷到池棠,送回原籍已經(jīng)是重罰了。 “太后有沒有說什么?”池棠有點擔心。 “太后把太子喊過去罵了一頓?!?/br> 池棠心疼地追問:“然后呢?” “還有什么然后?”池長庭反問道,“罵一頓要是能讓太子少塊rou,十個太子都被皇帝罵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