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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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為什么? “小師妹……你這一掌可真厲害。”段歌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手背,他看了眼已經搖搖欲墜的床榻,眼里笑意更深。 他的動作很輕,又有幾分柔情在里頭,程然卻似乎很不解風情,手背感覺被摸得很酥麻,她差點兒就條件反射一巴掌扇過去了,但深知這可能是段歌的天性,龍性本yin,她就又忍了下來,語帶威脅地緩緩道:“段師兄再不放手,是也想試試它的滋味?” 聽她這么說,段歌卻笑得更溫柔多情了,他瞥了她一眼,眼眸微動,手里忽然用力一拉,她猝不及防地被他拉得倒在了榻上,他就半靠在她的上方,湊近她的臉,輕輕一笑,拂過她的一縷發(fā)絲,聲音極意味深長地道:“小師妹若是想,我自然沒什么不可以的。” 程然感覺想打人。 段歌卻半點兒惹怒她的自覺都沒有,反而還更加湊近她,輕輕在她臉上吹了口氣,握著她的手,情真意切地道:“小師妹的心意,我都明白,其實我也關注小師妹很久了,我……” 看他這情場浪子的作風,程然很確定這句話他一定不止對她一個人說過,盡管知道他只是想撩她而已,但她還是被他這仿佛真的對她一往情深的樣子給惡心得差點起雞皮疙瘩。 她覺得這不行,她怎么可以慫? 對付花花公子的辦法就是惡心回去! 她靜靜看了段歌片刻,臉上就緩緩浮出了有些羞澀的笑容,她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隨即側身坐著,仿佛很是困擾似的蹙起了眉尖。 段歌被她這一掌拍得差點兒內傷,不由咳嗽了幾聲,但看著少女有幾分羞澀美麗的側顏,他眼里的欣賞不由更濃,小師妹連害羞起來都格外的……讓人興奮啊。 他不由湊近她,卻忽然聽她嘆了口氣,道:“段師兄,就算你這么說,我們也不能在一起?!?/br> 段歌一怔:“為何?” 程然轉過頭,幽幽看他一眼,神情天真又無辜,語氣也困擾極了:“我喜歡的又不是你一個,如果我和你在一起,豈不是對其他師兄特別不公平?你們任何一個,我都不想放棄的啊。” 段歌這下真的愣住了,他看了她好一會兒,就仿佛想弄清楚她為什么這么說似的,在對上她那雙清澈靈動的眼眸時,段歌忽然就明白了,難怪他覺得她的話這么熟悉,原來是他拒絕其他師妹時說過的話。 小師妹這是……吃醋了? 段歌便有些好笑,覺得她真是可愛極了,心里喜歡得不行,也很愿意配合她,便傾身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神情頗為真摯懇切地看著她,緩緩道:“我不介意,我愿意做小,只要小師妹能讓我陪在你身邊就好?!?/br> 程然的表情就僵住了:“……???” 這些師兄怎么一個比一個sao? 這讓她怎么sao得過? 老實說,她現在真的被惡心得想將他揍飛了。 但就在她剛剛這么想的時候,就忽然聽見一聲慘叫,段歌真的從她眼前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她眨了眨眼,她可還沒動手呢吧? 她的心底忽然就有了不祥的預感…… 果然,一轉頭,她就看見了師兄那張姿容麗絕的臉,他白衣無暇,長身玉立在門口,一派風光霽月的君子模樣,他面無表情地盯了腳下的段歌一眼,隨即抬起頭,對她溫和地笑了下:“怎么弄得這般狼狽?” 而就在他的身后,還站著穆家兄弟以及幾位長老們。 程然被師兄那笑弄得心里發(fā)慌,剛要解釋,就聽見地上的段歌忽然有幾分害羞地道:“這也不能全怪小師妹的?!?/br> 段歌說完以后,滿室寂靜,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長老們的目光從衣衫不整的段歌移到了塌了一半的床上,而床上還坐著令儀仙君的小徒弟。 真是……激烈到沒眼看! 裴宜之的神情卻更溫和,垂眸看著她,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程然覺得要完,立刻想從床上下來,但就在她一動的時候,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床……徹底塌了,亂七八糟的床幔也將她給纏住了。 但不等她掙脫床幔出來解釋,就聽見頭頂傳來了師兄意味不明的一聲“呵呵”。 程然:“……???” 不,我不是,我沒有! 師兄,你倒是先聽我解釋?。。?! 第22章 程然最終還是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解釋便被裴宜之給請了出去,包括其他幾位長老和穆則寧他們也一起出來了,房間里便只剩下了裴宜之和段歌兩個人。 見人都走光了,段歌便起身去將門也關了,隨即很是殷切地請裴宜之坐下,又給他倒了一杯茶。 裴宜之的神情看不出喜怒,他端起了茶杯,沉吟片刻,問:“如何?” 聽他問起,段歌便笑了,他在旁邊的椅子里坐下,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道:“裴師兄真是料事如神,妖族的人果真前來查我了。” 裴宜之喝了一口茶,沒說話。 看他這淡定的樣子,段歌便想起了他一月前來找他時也是這副神情,仿佛就是天塌下來他也可以淡定如斯。 裴宜之找他是為了遮掩小師妹他們幾個去過奈河的事情。 天族的圣物靈珠失蹤的消息雖然一直被瞞著沒有公之于眾,但該知道的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妖族也因此有些蠢蠢欲動,暗地里一直在查探著靈珠的下落,想要在天族之前找到靈珠借助靈珠的力量改變臣服天族的地位。 但靈珠自打失蹤以后便半點兒線索也尋不到,如今幽冥花奇異地一開一謝,幽冥花又是能與靈珠產生感應的東西,難免就讓人疑心幽冥花的異常與靈珠有關。 而當日幽冥花開時也就小師妹在河邊待著,縱然裴宜之已經命人封鎖了消息,但妖族耳目眾多,難免還是會走露風聲,讓人懷疑到小師妹身上。 所以,只能在他們懷疑小師妹之前轉移開他們的注意力。 為了讓妖族的耳目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段歌還在小師妹他們離開以后特意趕去了奈河一趟,偷偷潛入了奈河水底,故意裝出了在底下逗留了很久才出來的神秘樣子。 只是,顯然裴宜之對于幽冥花異常的消息封鎖很成功,直到一月以后,妖族才得知消息前來查探。 而前來查探的人便是妖帝安插在空桑派的jian細琴瑟長老,若非裴宜之提早告知他,他都還不知道戒律堂的很是嚴苛古板的琴瑟長老竟然是個jian細。 現在的每一步都完全在裴宜之的掌控之中,這種不動聲色卻又城府極深的人本該讓人感覺可怕。 但段歌倒是一點兒也不討厭他,甚至挺喜歡這個朋友,總歸他算計的人也不是他。 但他只對一件事感到意外,那便是裴宜之竟然禍水東引,在琴瑟長老前來查探他識海的記憶時,將被改掉的錯誤記憶給琴瑟看見了。 而在那記憶里,前半部分他去查探奈河水的事情沒錯,但后半部分就有問題了,在后半部分記憶里他在奈何水底找到了一個匣子,并且在離開奈河以后徑直找到了在凡間的令儀仙君,將匣子交給了他。 但事實的真相是他連見都沒有見過什么匣子,更沒有去見過令儀仙君。 裴宜之這樣做無疑是讓妖族以為他可能將靈珠交給了令儀仙君,而令儀仙君下凡的任務本就是尋找靈珠,妖族的人定然不會懷疑消息有誤。 那么,妖族查探的方向就會放在令儀仙君身上了,至于小師妹……誰還會關注她也曾去過奈河? 想到這里,段歌的神情就有些復雜,忍不住道:“讓令儀仙君背鍋是不是……不太厚道?” 裴宜之放下了茶杯,抬眸看他,道:“我不這么做,妖族便不會查探師尊了么?” 段歌想了下,便道:“倒也是,妖帝一直有派人盯著令儀仙君,他背不背鍋區(qū)別也不大?!?/br> 裴宜之唇角微微揚了下,眉眼清雋精致,眼眸微沉,語氣輕緩:“更何況,我也很懷疑,師尊他早就知道靈珠的下落,只是一直隱而不報。” 見裴宜之竟然連自己師尊都懷疑,段歌不禁有些脊背發(fā)涼的同時又微微無語,就令儀仙君那閑云野鶴什么也不管就愛吃的性子能知道靈珠的下落? 說起這個,他也一直很好奇,令儀仙君明明是萬事皆不放在心上的樣子,為什么要在七年前跑去凡間收個徒弟? 他來凡間的任務可不是為了收徒弟吧? 想到這里,他就忍不住問:“小師妹她和靈珠是不是……” 不等他問完,裴宜之便看了他一眼,打斷他:“沒關系。” 段歌:“……” 他也只是隨口一問而已,當然知道小師妹一個凡人不可能和靈珠有關系,他急什么? 段歌的眼神不由有些探究地看著他。 裴宜之面色不變,忽然道:“你回南海吧?!?/br> 段歌一愣:“為何?” “養(yǎng)傷?!彼难凵衿胶?,語氣卻不容置喙,“你至少得養(yǎng)一個月再回來?!?/br> 段歌看了一眼自己只是腫了而已的腳:“……?” 他這傷……需要回南海養(yǎng)? 還至少養(yǎng)……一個月? 裴宜之這是關心他還是禁他足呢? * 從段歌的住處出來以后,程然也沒走遠,就在院子外頭等著,也不知道裴宜之和段歌關著門在里頭做什么,她等了將近小半個時辰,才看見裴宜之從里面出來。 她忙走過去:“師兄!” 裴宜之看了她一眼,往前面走了,也沒說話。 程然偷偷打量了他一眼,他的衣袍潔白干凈,沒有一點兒褶皺,神情也是挺平靜的,應該沒有和段歌打起來的。 她不由松了口氣,拉了拉他的衣袖,見他頓住腳步,才道:“師兄……你生氣了是不是?” 裴宜之側過頭看她,道:“我不該生氣?” 程然看著他的神情,覺得他有些太過嚴肅了,讓人也有些不安,便將之前的事情跟他解釋清楚,最后還特意強調一句:“我沒有和段師兄做什么的,那些話也只是……說著玩的?!?/br> 裴宜之垂眸看了她一會兒,道:“我沒有誤會,你不必解釋這些。” 程然看他的眼神就有了幾分不解:“那師兄為什么要生氣?” 裴宜之沒有回答,卻冷不丁問她:“你并不喜歡那些師兄,當初在戒律堂的時候為什么要撒謊?” 程然就不說話了,只是看著他,眼眸微動。 “你不必拿話敷衍我?!迸嵋酥豢此臉幼泳椭浪胱鍪裁?,眼眸微沉,有幾分咄咄逼人,一針見血地道,“你只是想掩蓋一個事實而已,對不對?” 什么事實? 她喜歡師尊的事實嗎? 程然有些意外,卻又不是那么意外,原來她喜歡師尊的事情師兄并不只是有所了解而已,他心里應該很早就知道了這件事,甚至說不定連她如何喜歡上師父的細節(jié)也全都被他看在眼里,所以他才能這樣篤定地來問她,那么她的辯解在他看來也定然全是狡辯而已。 程然便放棄了和他撒謊,看著他的眼睛,道:“我現在已經不喜歡師尊了?!?/br> 裴宜之定定地看了她片刻,見她似乎有些不安,語氣便溫和了些,道:“你喜歡誰是你的自由,我不會干涉你。” 程然微怔。 裴宜之看著她,語氣有了幾分認真:“但是,不管你有什么樣的苦衷,拿其他師兄當擋箭牌都是不可以的,你以為喜歡他們的人很多,你虛假的喜歡就對他們不會有絲毫影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