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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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 他恢復了鎮(zhèn)定, 細聲細氣的道, “我只能看到一些朦朧抽象的東西,看到后的一段時間, 會幻聽一段時間, 仿佛來自深海的呼喚聲, 看來你的靈感比我要強很多, 能看到具體的事務(wù)?!?/br> “不過這樣很痛苦吧,時不時的出現(xiàn)幻覺幻聽,如果說出來,那些愚蠢的家伙會把你當瘋子,只能自己一個人承擔這種痛苦,這就是不愿意和人打交道,只想自己一個人待著的原因吧?” “我理解這種感覺,所以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親近你,畢竟我們是同類,只有我們才懂這種痛苦。” “我們是異類,是被選中的人,所以我們更應(yīng)該在一起。” “我們才是一路人。” …… 就算安陽想整日粘著夢見,也不太可能,畢竟他就算推了安家對他的安排,也有其他的事要做,而且夢見只有偶爾才會出來上一次課,更多的時候,她都是待在宿舍。 這次還有同學舉辦的集體寫生。 ——畢竟已經(jīng)到了這學期的后半段,大家都開始考慮作業(yè)了,兩幅合格的畫也僅僅是及格,想要獲得高分,乃至教授的喜愛額外的機會,這些是絕對不夠的。 整日待在學校沒有什么意思,班長就進行了一次公開投票,最后決定去北部的一個小鎮(zhèn)寫生,據(jù)說那里很多學長都曾去過,風景優(yōu)美,下雪的時候,安靜靜謐,像是童話世界。 他們看了天氣預(yù)報,兩天后剛好有一場雪,如果準確,他們剛好能看到諸多學長吹過的雪景,除了畫具,還有很多人帶了攝影設(shè)備。 讓他們意外的是。 夢見,“可以加我一個?” ——在她找班長的時候,據(jù)說班長差點嗆死自己,還強烈懷疑夢見是不是被盜號了。這個人居然會主動參加集體活動?!我的天,世界奇跡啊。 對于她的愿意加入,當然沒有人反對,平時私下甚少接觸,大家還是很好奇她私下到底是什么樣子。 宋堔的好友悄聲道,“我們猜啊,大美女一是因為作業(yè)到現(xiàn)在還沒交,有點急了,再有就是可能是被那個小弟弟的追求弄煩了,這才會想著和我們一起去寫生?!?/br> “不過說起來,我們還真的沒有見過她的畫是怎么樣。” 雖然學校是自由選課上課,氣氛自由,可沒有多少人會完全放飛自己,這里可是無數(shù)人夢寐以求的頂級學府,就是一個看著普通的老師都可能是深藏不漏的高手,有遠大目標的進了學校各種專業(yè)課都爭著上。 可他們就沒有在這樣的專業(yè)課上見過夢見。 現(xiàn)在能看到她的完整作品還是她入學申請遞交的作品。 宋堔的表情看著像是不甚在意,可聽的一個字不漏,眼睛不由的看向了右后方的夢見,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帶著一頂帽子,頭靠在椅背上,眼睛緊閉。 似乎無論什么時候看她,都是這幅懶洋洋沒有精神的樣子。 他之前并沒有特別關(guān)心過夢見,畢竟他就是天之驕子的模板,驕陽怎么會降落凡間?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意識到自己又要被迫想起什么,神色微變,強行放空腦子。 大巴搖搖晃晃的行駛進了這個濱海的小鎮(zhèn),小鎮(zhèn)是依靠著石壁建造,沿著唯一的那條公路往旅館駛?cè)?,可以從車窗看到遠處墨藍色的海,天氣預(yù)報十分準,他們剛下車,雪就紛紛揚揚的落了下來。 夢見拎著行李箱,站在路的邊沿,遙看那一層層翻涌的海水,那幻覺似乎又清晰了許多,那前呼后擁沖上沙灘的海水,似乎變成了一個個的活物,堆滿了厚重云層的天空仿佛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臉。 “這天太冷了,快進去吧?!?/br>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打斷了她的沉思,宋堔局促的站在她一米開外的地方,看向她的行李箱,“需要我?guī)兔???/br> 夢見偏偏頭看著他,托著行李箱越過他,“不用,多謝?!?/br> 夢見說了要一個人住,房間必須要有窗,這并不是什么過分的要求,班長滿足了她,甚至這間房還有一個小小的露臺,從露臺往下可以看到大半個鎮(zhèn)子和遠處依舊在起伏的海水。就算現(xiàn)在雪已經(jīng)逐漸大了,天地之間白茫茫,可看起來依舊冰冷沉郁。 在這里她本來是應(yīng)該聽不到潮汐聲,可現(xiàn)在耳畔,那種本來夾雜在亡靈哀嚎尖叫中的厚重冰蓋下的水聲仿佛清晰了許多,那種扭曲抽象游走的幻象也消失了小半,只剩下匍匐海水之上的龐大猙獰的幻象。 能讓自己維持“清醒”,而非陷入無止境的瘋狂當中,夢見已經(jīng)耗費了大部分的精力,所以她對什么事都缺乏興趣,每次睡覺都是一次折磨,因為沒了她清醒時的抵抗,她做下的暗示失效,那些時時刻刻在她耳畔眼前盤旋的東西都會入侵她的夢中。 可這次她入睡之后,她驚奇的發(fā)現(xiàn),那些會在夢中具現(xiàn)出來的“怪物”似乎消失不見了,不對,不是消失不見,而是礙于某種東西無法出現(xiàn)。 是因為她海水下嗎? 沒錯,她現(xiàn)在似乎變成了一塊被丟下海的石頭,不斷的往下,往下,無盡的深海流水似乎都是無聲的,光線不斷被吞沒,周圍越來越暗,越來越暗,逐漸有種世界都安靜消失的錯覺。 或許有人會在此感覺到恐懼,可是她已經(jīng)被“噪音”折磨的太久太久了,幻象還能閉上眼睛仿佛看不到,可幻聽就是用耳塞也不管用,仿佛直接響在了大腦,物理手段無法屏蔽。 這種安靜才是久違了。 仿佛半睡半醒的夢見,帶著這種久違的感覺,順從的往下掉落,掉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已經(jīng)一點光都看不到,漆黑無比的深海之下,眼前似乎又出現(xiàn)了些許光線。 在光線之中,似乎有什么東西,是什么東西呢? 她本能的看向那唯一的光。 …… 一陣劇烈的頭疼讓夢見清醒了過來,胃部傳來了一陣劇烈嘔吐的沖動,她趴在床邊足足干嘔了一分鐘,那種劇烈想吐的感覺才過去,可是頭疼的感覺有增無減,不知道是不是反撲,那一瞬間,之前覺得遙遠了些的尖銳哭嚎再次清晰了些。 她看向外面的天光,大雪下了一夜,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停歇,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整個小鎮(zhèn)都變得蒼茫了,唯一深色的還是奔涌的海水。 夢見現(xiàn)在也不睡了,打開窗戶,拿出畫具走到露臺,開始畫遠處的大海。 ——她眼中的大海。 她其實是有油畫基礎(chǔ)的,只是并沒有沈夢見那樣深厚的基礎(chǔ),她的油畫老師也未曾說過她有讓人驚嘆的天賦。 她已經(jīng)被幻象折磨的隨時可能發(fā)瘋,對會不會開除根本不太在乎。 可現(xiàn)在不一樣,從陡然安靜的中再次回到了加強的聒噪當中,她急需發(fā)泄的渠道,她眼前總是充滿了各種幻象,什么都需要她仔細辨認,各種顏色她幾乎都是憑借直覺一層層的往上涂。 她自己都無法分辨到底在涂什么,甚至都無法分辨時間的流逝。 外面?zhèn)鱽砬瞄T聲也沒有在意,直到她身體后知后覺的傳來抗議,她才放下手中的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些讓她發(fā)狂的幻聽幻視減弱了。 一件厚重的衣服披在她身上,來人把她拉回房間,其他人更是簇擁過來,有的去看畫,有的過來把暖水袋放在她手上,他們的語氣都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激動。 “我的老天,這也太厲害了!” “你畫了多久?你的身體太冷了,會不會感冒啊?” “我們叫你房間里沒聲音,敲門也沒人應(yīng),就趕緊找了客服,沒有想到你居然在畫畫,這也太投入了!” “是啊是啊,我們剛剛都不太敢說話,就怕打擾了你!” 他們可是見多識廣,夢見那置身于自己世界的樣子實在是讓人眼熟,他們哪里敢打擾她?萬一讓她破掉了這種境界那多糟糕,他們就默默的在那不敢出聲的看著,直到夢見放下畫筆,他們才敢上前,看她仍舊如在夢中的樣子,止不住的開始夸贊。 他們都沒親眼見過夢見的畫,更是不知道她的繪畫風格,流派,只是對格陵蘭特入學考試十分有信心,能進入的都是常人眼中的天才,因此就算沒有親眼見過,也堅信她的才華。 不過這才華也就和他們不相上下,相信是一回事,欽佩什么的是另一回事,后者目前只有宋堔一個人。 可是在看到夢見那副還沒有完成的畫作之后,他們都震驚了。 這也是他們?yōu)槭裁葱母是樵傅漠斈緲蹲樱皇谴_認了她無事后轉(zhuǎn)身就走。 ——這是什么絕世天賦?。?/br> 第116章 116 目前在這的, 每個人的繪畫風格或許有差異,各有偏好, 可是他們的審美絕對都是在水準線以上。 所以才會在第一眼看到夢見未完成的畫時才會那么不約而同的那么驚訝。 從畫法風格上來說, 夢見的畫更接近抽象派和印象派的結(jié)合,整個畫看起來凌亂沒有清晰具體的事務(wù),又用了各種顏色一層層的疊涂,十分沒有章法, 甚至有些地方幼稚,可是這些凌亂的東西堆砌在一起,形成了一副極具有沖擊力的油畫。 在看到的瞬間, 他們都心臟都不由的一縮, 仿佛被什么東西擊中了, 全身的神經(jīng)末梢都在微微發(fā)抖, 手指輕顫,畫上的陰影仿佛活了一樣,鋪天蓋地的朝著他們頭上籠罩過來, 就是回過神來,看著那副畫依舊覺得心臟抽搐一樣的跳動。 ——這是什么?這就是沖擊力表現(xiàn)力??! 這是每個畫家都夢寐以求的境界?。∽尶吹降娜藨?zhàn)栗,受到了沖擊, 同時感覺到了畫家本人所在的境界! 我去,格陵蘭特果然是深藏不露! 一直沉默不語的夢見果然是個大佬! 這就是個寶貝??!一行人噓寒問暖, 就怕真的凍到了這位大佬。 “夢神, 您有這境界, 就該早拿出來??!” 一人恭敬的遞上水。 “哎, 我還擔心夢神你交不上作業(yè)咋辦?!?/br> “您老人家就應(yīng)該多多參加比賽,為咱們學校爭光啊?!?/br> “不是我們說,您這畫也太有沖擊力了吧!” 說話的人根本不敢朝著畫板再看一眼,怕再次嚇到。 各種顏色疊加組成了一個龐大的怪獸模樣的陰影,陰影深處似乎藏著若隱若現(xiàn)的東西,盯的稍微久一點,心跳就開始加速……十分有壓力。 宋堔的畫是那種技巧嫻熟,風格切換自如,兼顧靈氣,一看就知道此人基本功扎實的典型學院派,而夢見完全相反,劍走偏鋒,直指人心,帶著一種和她本人極為相似的瘋狂和壓力。 很難說兩個人的水平到底誰高誰低,兩個人都是外行人都能看出來的畫的好,風格看個人偏好,可是大概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她的畫實在太有沖擊力了,也可能是因為他們自己本身都帶著一種神經(jīng)質(zhì)感,他們現(xiàn)在更為欣賞夢見。 宋堔的舍友看著他們圍著夢見噓寒問暖,如看到了新王的登基,嘖了一聲,轉(zhuǎn)頭對宋堔道,“嘖,男神,看來你是真遇到對手了。” ——他們是同一屆?。?/br> 從現(xiàn)在來看,兩個人都遲早都會全世界出名,到時候難道還缺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媒體? 說不定到時候就要來個“宿命之敵”的稱號。 還有就是,那些知名的獎項,他要多上一個有力競爭者了。 他調(diào)侃外,意外的發(fā)現(xiàn)宋堔居然沒吭聲,抬眼看去,發(fā)現(xiàn)宋堔正怔怔的盯著那副畫,表情中帶著一絲痛苦,嘴唇?jīng)]有絲毫血色。 他嚇了一跳,“宋男神?宋堔?” 他不過生病了吧? 宋堔回神,慌亂的收回視線,臉色更白,匆匆道,“我想起來還有點事,先回房間了。” 說完就腳步踉蹌的朝著走廊走去。 他沒有發(fā)現(xiàn),在他離開房間后,夢見朝著他的背影看了一眼。 …… 第一天就這么順利,還讓夢見得了靈感畫出這樣一幅畫,讓他們覺得這一次來真的對了! “師兄說過,許多學長都來過這座小鎮(zhèn),來這里畫出佳作的概率比往常高很多!現(xiàn)在看果然沒錯!”班長拿著畫具做動員,身上裹的厚厚的,“夢神已經(jīng)畫出來了,咱們也不能落后!” “現(xiàn)在要跟我去海邊的,舉手!” 下面刷刷的舉起來幾個,班長大手一揮,“行,咱們就走吧!至于其他要自尋地方的同學,外面有積雪,注意安全!我和老板娘說好了,等咱們晚上回來就吃烤rou,所以都注意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