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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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茴忙道:“少奶奶放心,奴婢們都沒事,不苦在外面守著,冷大姐給您煎藥去了?!闭f著靦腆的笑了笑:“雖說奴婢們沒能照顧好您,但是世子并未怪罪,也不過罰扣了些月錢,都不值當(dāng)什么的?!?/br> “是我連累了你們?!绷鬈蠲[擺手,張幺幺又問:“真茵呢?她怎么樣了?” 見她神情冷淡,流茴不敢多說什么,只好順著她的問話道:“您放心,大姑娘雖受了些驚嚇,但并無大礙,大夫開了安神藥,服用兩貼就好了?!闭f著瞧了她一眼:“曹家姑娘也無事?!?/br> 張幺幺垂下眼睫,這時思葭來稟道:“回少奶奶,世子命奴婢來看看您是不是醒了,若醒了讓您過去,世子有話要對您說?!?/br> “好?!睆堢坨燮鹕?,流茴忙伺候她穿上外裳,便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去了稍間。 到那里時,太醫(yī)正在整理醫(yī)箱,見了她忙行禮,張幺幺還了半禮,去看郁林肅。 郁林肅笑著招手:“媳婦兒過來。”竟好似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般。 張幺幺眸光一沉,當(dāng)真走到他床邊,神色冷淡的看著他。郁林肅握住她的手,笑道:“你作甚這樣看著我?可是擔(dān)心我的傷勢?放心吧,太醫(yī)都說了,老曹處理的很及時,余毒也清了,沒什么事了?!?/br> 張幺幺要抽回自己的手,郁林肅卻握緊了,臉上的笑意變得扭曲,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媳婦兒,我差點就死在你手里了,如今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你對我就這樣的態(tài)度?你就不能問候我兩句?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呢?若我今日當(dāng)真死了,你是不是就高興了?” 張幺幺的眼皮顫了顫,好一會兒才道:“郁林肅,對不起,我不能遵守與你的約定了,我要離開了?!?/br> 郁林肅臉上的笑徹底沒了,死死捏緊她的手腕,冷笑道:“離開?你想去哪兒?你忘了你已經(jīng)是我明媒正娶且身負誥命的妻子了?” “你可以休了我?!?/br> “休了你?”郁林肅只覺傷口又一陣一陣的疼,拿著她的手去拍自己的胸口,怒道:“我的確可以休了你,也可以把你從族譜上除名,可是你告訴我,我怎么才能把你從我的心口上挖走?” “你……”張幺幺覺得自己的身體漸漸僵硬,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匯聚到了心口,急促流動的血液讓她心跳加快,眼前泛白,很快郁林肅那張質(zhì)問憤恨的臉就看不見了。 她張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只覺呼吸困難,下一刻人就緩緩倒進了郁林肅懷里。 郁林肅下意識抱住她,有一瞬的茫然,直到見她雙眼緊閉昏迷不醒,臉色卻漲紅一片,這才意識到出了問題,忙大喊:“太醫(yī)!” 第44章 兇手 張幺幺中毒了。 人昏迷不醒,神色卻十分痛苦,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身上的皮膚發(fā)紅,仔細看,還能看見細密的血點從皮膚上的縫隙里一點一點滲出來,形狀很有些駭人。 關(guān)鍵的問題是,太醫(yī)竟一時不知道這是什么毒藥,只好又從太醫(yī)院請來兩位太醫(yī),一起研究。 郁林肅細細回想她什么時候中的毒,有沒有可能是在給匕首上下毒的時候自己不小心染上了,可兩人中毒的反應(yīng)完全不同。又想了想,匕首上的毒是三種混合,她有沒有可能是中了其中一種? 便把這種可能性和三位太醫(yī)說了,但三人都搖頭,說這三種毒藥不管是分開還是混合,都不會出現(xiàn)這種癥狀。 那有沒有可能是那房垚趁幺幺不備下了毒? 那人心思縝密,手段陰狠,卻是說不定的。郁林肅沉思片刻,一邊讓人仔細檢查韶華苑,一面讓人套車。 馬車剛出府門就遇上了路宏從曹府回來,郁林肅將他叫上馬車,路宏道:“房侍郎說那賊人黑衣蒙面,他也未看清他到底長什么模樣,又說會不會是王公子的同伙見他被抓報復(fù)來了,建議咱們往王公子身上查?!?/br> 郁林肅有些意外:“他是這樣說的?” “是?!甭泛昝c頭:“他當(dāng)著曹府管家和許多下人的面說的?!?/br> 郁林肅倒有些不懂了,他之所以讓路宏上曹家走這一趟就是為了堵住房垚的嘴,讓他別亂說話,否則供出了張幺幺,他也一定不會放過他,卻沒想到他竟如此上道? 他記得房垚雖不是個睚眥必報的,但也決不會輕易放過綁架了他女兒的人吧,且這人還一心要殺了他,與他乃是死仇,那他愿意掩飾幺幺的目的是什么?難道真是因為自己是錦衣衛(wèi)的緣故?可曹家人,會怕錦衣衛(wèi)? 還是,他和幺幺之間,到底有什么他還不知道的過去? 直到馬車在曹府附近停下,郁林肅也沒理清思緒,心里隱隱有些憋悶。 路宏再次上門,房垚十分不解,但聽說郁林肅就在外面,想了想,也只好出去見一面。 剛走到前院,就見著身著織有云紋的圓領(lǐng)大紅纻絲仙鶴補子常服的曹相負手緩緩走來。 房垚忙緊走幾步上前行禮:“見過父親?!?/br> “嗯?!辈芟嗄杲迨?,保養(yǎng)得宜,面容溫和,臉上帶著三分笑,然眸中波瀾不驚,叫人不敢肆意。他打量房垚兩眼,問道:“這是打算去哪兒?詩兒如何了?” “回父親,詩兒用了藥已經(jīng)歇下了,太醫(yī)說雖受了些驚嚇,中了些迷藥,但好在找回及時,倒也不甚嚴重,好好歇息幾日即可?!?/br> 見曹相點點頭,又道:“方才郁世子差人來請,說是有關(guān)那賊人之事有些話要問問兒,正在外面等著?!?/br> 聽見這話,曹相面上的笑便消失了兩分,嘆口氣道:“都是當(dāng)年那逆子做下的孽,卻沒想到竟要詩兒來還債,好在詩兒沒事,你去和郁世子說,若當(dāng)真是王家小兒所為,且不要太過為難人家,至少不要傷了人家性命,只當(dāng)為熹兒還債了?!?/br> 房垚忙恭敬行禮:“父親寬宏大量,兒知道了,會一字不落的轉(zhuǎn)告郁世子?!?/br> “事情都過去兩年了,老夫又何須與一孤子計較,且去吧,別讓人家多等,畢竟他在我府呆得長了與大家都不好。” 房垚上了郁林肅的馬車,見他臉色微白,神色也不好看,見禮后問了一句:“郁世子的身體如何了?” “死不了,勞煩你cao心了。”郁林肅打量他,兩人也不是頭一回見面,朝堂上總能見著,但往日沒什么交集,見面也不過頷首致意罷了,如今細細打量,才發(fā)現(xiàn)這男人雖是個文人,卻不顯文弱,臉皮白,五官也俊美。 再看他的打扮,一身竹青直裰,天質(zhì)自然,氣質(zhì)溫雅,看起來確實難得一見的君子人物。 他突然就想起了那晚燈下的張幺幺也是一身竹青色的對襟衫子,清雅淡然,竟與這人有些同出一源的氣質(zhì)。 他看了一眼便不再看,直接道:“你在山頂?shù)臅r候是不是給她下毒了?” 房垚下意識坐直了身體:“幺……她中毒了?”見郁林肅盯著他,緩了緩,也看了回去,慢慢說道:“想必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吧,否則你不會這么安靜的坐在這里問我。” 郁林肅沒說話,依舊盯著他瞧,房垚臉色平靜,不閃不避,道:“你不用這樣看著我,若真是我給她下的毒,定會是見血封喉的毒藥,不會給你時間再來找我質(zhì)問。” 郁林肅突然又問:“你就是方澤安?” 房垚眼皮動了動:“我不知道什么方澤安,我是房垚?!?/br> 郁林肅又道:“你知道她為什么變成了現(xiàn)在這幅模樣嗎?”似是根本就不在意他的反駁一般。 “我不知道,我也不認識她?!狈繄愒偃裾J。 郁林肅卻淡淡笑了:“什么都不承行?聽說你最是端方守禮的君子,若當(dāng)真不認識幺幺,又怎會稱呼‘她’?且她還是我郁林肅的妻子?” “是在下逾距了。”房垚的態(tài)度依然平靜。 不知為何,郁林肅愈發(fā)覺得這人與張幺幺有些像,比如這種死不開口的倔性。 郁林肅淡淡冷笑:“別拿這幅‘謙謙君子’的模樣在我面前裝,你最好祈禱幺幺沒事,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為她陪葬?!?/br> 房垚垂下眼皮不說話了。 目送郁林肅的馬車離去,又看了眼漸漸暗下來的天色,沉默片刻,這才轉(zhuǎn)身進了府里。方進去就從門后蹦出來一個人,正是曹瑞雅,房垚見了她笑了笑:“小雅,你怎么在這兒?” 曹瑞雅瞧他臉色有些灰暗,道:“我聽說郁世子又來找你了,姐夫,他沒對你做什么吧?” 房垚抬腳往里走:“沒事兒,只是問一問詩兒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 “我怎么可能不擔(dān)心呢,”曹瑞雅抬腳跟上去,房垚卻停下腳步道:“小雅,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著吧,我要去照顧詩兒了。”說罷點點頭就離開了。 曹瑞雅止住腳步,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忍不住揪緊了手里的帕子,目光一直不曾從他松竹般挺拔的背影上收回。 恰這時曹相轉(zhuǎn)回,見著了這一幕,瞇了瞇眼睛,淡聲吩咐管家道:“上回臨安侯府那小子拒了婚事,雅兒的事便一直耽擱著,你把京中未婚的青年才俊的名單搜集一份給我送來。她年紀不小,不好再耽擱了?!?/br> 管家忙低頭應(yīng)下:“是,相爺。” 郁林肅回到侯府,張幺幺依然未醒來,他先去看過她,見她整個人都一層淡淡的血色覆蓋著,擦了不一會兒又會出來,周而復(fù)始,臉色又難看了些。 好在幾位太醫(yī)聯(lián)手,倒找出些端倪,其中一位蔣太醫(yī)向他稟道:“下官幾人覺得,這毒與尸毒很有些相像?!?/br> “尸毒?”一聽就是些陰毒的東西,郁林肅臉色陰沉如水,不知到底是誰用如此陰狠的手段來對付她。 太醫(yī)道:“尸毒正是人的尸體或者動物的尸體在地下腐爛,毒素沉積形成?!?/br> “下官曾在一本手札上看過到一些關(guān)于尸毒的記載,那上面說,中了尸毒者會昏迷不醒,但體內(nèi)毒素流竄,會腐蝕五臟六腑,人會在昏睡中感覺到劇痛,但無法清醒,最終因五臟被腐蝕而亡。” 眼見郁林肅神色幽暗,眸色陰冷,忙道:“少奶奶的五臟的確有被腐蝕的現(xiàn)象,但身體表面沁出血水卻并不是尸毒的癥狀,因而下官幾人都覺得這許是尸毒,但應(yīng)該是經(jīng)過改良了的?!?/br> “既然知道中了什么毒,那你們就盡快解毒便是?!?/br> 幾人對視一眼,有些為難道:“世子,不是下官等不愿解毒,而是不知這毒如何配比,胡亂解毒說不得后果更嚴重。因而最快的方法還是找到下毒的人,讓他給出配比或者解藥?!?/br> 若能找到下毒的人,他又哪里會到現(xiàn)在一樣什么都做不了! 郁林肅忍不住一掌拍向身旁的案幾,那案幾‘噼啪’一聲就裂開了,身上的傷口被撕扯的一陣痛過一陣,但他毫不在意,滿心只剩焦灼。 幾位太醫(yī)嚇了一跳,就怕他一生氣將幾人送去錦衣衛(wèi)大牢里,蔣太醫(yī)抹了把冷汗道:“世子,若要中尸毒,必得接觸血液,也就是說要有傷口才行,不如您且問一問,近來少奶奶可曾受過傷?”如此一來,要找下毒的源頭也就簡單多了。 曹榭見郁林肅臉色陰沉,忙將流茴冷氏幾個貼身伺候的喊過來,冷氏來的時間不長,自然是不知道什么的,流茴沉思片刻,卻突然道:“對了,少奶奶身上還有不曾痊愈的舊傷口,有沒有可能用藥的時候被下毒?” 太醫(yī)忙點頭:“若將毒藥混在藥粉中,自然是可能的?!绷鬈蠲θダ镩g把藥匣子拿出來檢查,轉(zhuǎn)身的時候眼睛卻掃過一旁的針線簍子,不知為何,突然就想到了大姑娘…… 第45章 變化 第二日一早,真茵在去往學(xué)堂的路上突然暈倒,之后便陷入昏迷,伺候的人嚇得魂飛魄散,奶媽當(dāng)時就在她身上摸到一手淡紅的血漬,險些嚇暈過去。 這事報給臨安侯夫妻知道時,曹氏也差點撅了過去,有聯(lián)想到昨日就昏迷不醒的張幺幺,頓時侯府眾人就有些不安起來,難免想到這是不是什么傳染人的病癥,便是來看望真茵的各房人也都因忌憚不敢近前。還有人嘀咕,為了大局著想,是不是要將兩人暫時挪出去方好。 曹氏氣白了臉,怒道:“少在那里妖言惑眾,真茵只是病了,什么傳染不傳染的?太醫(yī)尚未說是怎么回事,難道你們比太醫(yī)還要懂?” 她一怒眾人倒不好多說什么,臨安侯沉默片刻道:“去把林肅喊來,問問他柳氏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有醫(yī)治辦法了?” 郁林肅很快就來了,他臉色蒼白,神色也不好看,聽說真茵也昏迷并出現(xiàn)了血漬,先是一驚,隨后便沉聲道:“不瞞大家,柳氏是中毒了,但到底中了什么毒又是誰下的毒到現(xiàn)在都還不知。” 眾人大驚,夫人當(dāng)先白了臉,難忍驚惶道:“是什么人要對老三媳婦兒和真茵下毒?便是對老三媳婦兒下毒都說得過去,畢竟老三的職務(wù)不一般……”她此時甚至顧不上忌諱郁林肅:“但又怎么會對一雉兒下手呢?” 三夫人程氏向來話少安靜,此時也道:“侯爺,妾身倒是無妨,但幾個孩子可都還小,不可大意啊?!?/br> 臨安侯去看郁林肅:“你有什么想法?” 郁林肅臉色沉重:“這毒并不傳染人,但目前不知道兇手是誰又是以何種方式下毒,兒子以為,不如報官吧,或者,兒子調(diào)派錦衣衛(wèi)前來處理?!?/br> 曹氏捻著手里的佛珠不說話,其他人要么驚惶要么也點頭認同,臨安侯略一思索,也覺得府內(nèi)眾人安危為要,正要點頭答應(yīng),鄒氏卻突然道:“侯爺,這事是不是要從長計議才好?” 都沒想到她會突然出聲,不由驚訝地看去,臨安侯也眉頭一皺,鄒氏不免漲紅了臉,囁嚅解釋道:“侄媳是覺得,若當(dāng)真有人要對咱們不利,倒不如先私下查探,若此時大動干戈,是不是會打草驚蛇?就怕到時兇手還未抓到,他反而惱羞成怒給所有人都下毒,那,那不是將滿府的人都搭進去了?”說著有些驚惶地看向眾人。 她的話音一落,眾人便竊竊私語起來,便是想想暗處有個隨時能要了自己性命的人就覺得心中發(fā)寒。二夫人本因上回的事對鄒氏很有些看法,這會兒聽了卻不覺有些贊同,也忙對臨安侯道:“侯爺,鄒氏的話有理呀,可不敢打草驚蛇啊。” 臨安侯去看郁林肅,郁林肅看了眼鄒氏,神色難明,道:“二嫂的話也有些道理,既如此,那接下來各房回去后都派心腹檢查下各處可有異樣,之后如實上報?!?/br> 眾人都點頭應(yīng)下,郁林肅又對曹氏道:“至于那毒,母親不必擔(dān)心,太醫(yī)們已經(jīng)在研制解藥,到時定會第一時間給真茵送去?!闭f著不免嘆息:“只是真茵是個孩子,身體到底不如柳氏強壯,您還得盡心照看著些,若有什么……就立時派人告訴兒子?!?/br> 曹氏眼眶泛紅:“我知道了,辛苦你了?!?/br> 大家心事重重的散去,二夫人特意攜了鄒氏一起,拍拍她的手欣慰道:“你今日很好?!?/br> 鄒氏笑得謙虛:“母親說的哪里話,這種時候自然是要齊心協(xié)力的?!币娝R大體,二夫人愈發(fā)高興,婆媳二人的關(guān)系因此又重新回暖。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時,鄒氏這才冷笑道:“什么齊心協(xié)力,既然這毒如此厲害,正好拖死那賤人!一介卑賤的小婦人竟還敢在我面前指手畫腳,這就是你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