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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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杏花村酒樓還似過去那般,有股田園之味。內(nèi)里的大堂竟植了棵桂花樹,樹下放了個大石碾子,柜臺后的一整面墻全都是美食招牌,還仿卓文君當壚賣酒之風,打酒的全是有雪白腕子的美人。 看到這熟悉之景,盈袖心里難免不是滋味。那日她和左良傅在這酒樓相聚過后,就發(fā)生了那事。 不過短短幾月,就仿佛過了好多年似得。 忽然,眼前一花。 盈袖看見從包間里走出一個清瘦貌美的姑娘,正是杜弱蘭。 她今兒還是打扮成男子模樣,頭上戴著儒生方巾,身上穿著灰布直裰,只在唇上抹了些胭脂,唇紅齒白,落落大方,讓人心生好感。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br> 杜弱蘭熟絡地抓住盈袖的手,屈膝見禮,順勢把了個脈。 察覺到盈袖脈象有些奇怪,正要多問兩句,驀地瞧見走進來一堆男人,為首的是個戴著大紅抹額的俊朗少年,似乎在哪里見過,有些面善;緊跟著少年的,是曾把爺爺抓捕下獄的左良傅,還有用婚姻大事和名節(jié)清白羞辱她的陳南淮。 杜弱蘭不太自然地笑了笑,低下頭。 “沒事?!?/br> 盈袖親昵地攬住杜弱蘭的胳膊,趕忙叫袁世清過來,笑道: “世清,這位是原太醫(yī)院判杜老先生的孫女,杜弱蘭姑娘,多虧了她的藥,jiejie才能痊愈?!?/br> 袁世清聽見這話,立馬跪下磕了個頭:“杜jiejie的大恩大德,小弟沒齒難忘。” 杜弱蘭被嚇著了,竟也給袁世清跪下了,等反應過來后,女孩立馬站起來,躲在盈袖身后,窘得臉通紅,耳朵發(fā)燙,嗔怪道:“你這人怎么胡亂叫jiejie呢,好生無禮,我明明比你小?!?/br> “我今年十八,你多大?” 袁世清依舊跪著,仰頭問。 “世清呀。” 盈袖秀眉微蹙,直給表弟使眼色,不論何時,問女子芳齡都是很不禮貌的。 “我也十八?!?/br> 杜弱蘭抿唇一笑:“我是臘月的,最小的月份,肯定比你小?!?/br> “我也是臘月的?!?/br> 袁世清來了興致。 “我是臘月二十九申時出生的。” 杜弱蘭心砰砰直跳,暗道:不會吧,這么巧? “那我比你晚出生一個時辰,酉時生的?!?/br> 袁世清蹭地一聲站起來,像得了寶似得給眾人炫:“我可真是頭一回遇上這么邪門的事,都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不是夫妻就是死敵,我和這位大姐好有緣啊……” “世清?!?/br> 盈袖用力踩了腳表弟,手狠掐了下表弟的胳膊:“別說了,越來越過分了。” 袁世清趕忙閉嘴,退了幾步,恭恭敬敬地抱拳給杜弱蘭見了一禮:“杜jiejie,還請您原諒小弟的孟浪?!?/br> 杜弱蘭這會兒臉紅耳赤,趕忙攙扶著盈袖往包間走,笑著岔開這茬: “三哥知道jiejie今兒出門辦事,特特包了最有名的酒樓,還下帖子叫了我來,說是要和jiejie小酌幾杯。他幾乎把洛陽所有酒樓招牌菜都買了,還請了個南方廚子,專門來給jiejie做荷花酥?!?/br> “有心了?!?/br> 盈袖莞爾,放眼瞧去,果真滿桌的珍饈。 樊記的蟹黃湯包,杏花村的火腿燉青筍、韭黃rou絲、炙羊羔rou,春一醉的貴妃魚羹……還有幾道極精致的南方甜點。 她扭頭往后看。 左良傅這會兒尷尬得緊,難得臉有些發(fā)紅,指著桌上的酒壺,說:“酒是我?guī)У?。?/br> 謝子風忙沖杜弱蘭抱拳,感謝女孩幫他澄清。 陳南淮呢?臉色十分難看,低著頭,不知在盤算什么。 “今兒是慶祝梅jiejie劫后重生的,jiejie得上坐?!?/br> 杜弱蘭扶著盈袖坐到最上首。 今兒的位置她精心計劃了番,一定要讓三哥貼著梅jiejie坐,隔開那個狗官。 可就在此時,她看見袁家表弟一屁股坐到了梅jiejie右邊,急屁火燒地把口碟碗筷拉在自己跟前,兩眼對著美食放光。 而謝子風和左良傅瞧見梅jiejie左邊還空著個位置,一齊朝那走去,誰知就給撞到了一起,兩人都是天下聞名的人物,又都在喜歡的女人面前,都顧著臉面,沒好意思相爭。 好么,那陳南淮瞅著空兒,直朝梅jiejie走來。 “那我貼著梅jiejie坐好啦?!?/br> 杜弱蘭立馬入座,絲毫不給陳南淮半點機會。 盈袖只感覺頭越發(fā)大了,用手背撫了下發(fā)燙的側(cè)臉。 她看見左良傅干咳了聲,坐到表弟跟前,謝子風亦有些尷尬,坐到了杜弱蘭跟前。 陳南淮默不作聲地坐到了最末,這男人明顯在按捺火氣,可偏生表現(xiàn)的若無其事,笑著打哈哈:坐哪兒都好,都好。 “那大家動筷罷?!?/br> 左良傅笑著招呼大家,用竹筷給盈袖加了塊燉鴨掌,放在她面前的小碗里。 “對對對,快吃呀,涼了就不好吃了?!?/br> 謝子風不甘示弱,加了條炙羊rou,放到了那塊鴨掌上面。 “多謝大人,多謝三爺?!?/br> 盈袖笑著致謝,卻不動筷,只是喝茶。 旁邊坐著的袁世清皺眉,眼珠咕嚕咕嚕轉(zhuǎn),目光落在jiejie碗里的rou上,他就算再二,也品著點什么了。 袁世清身子后仰,偷偷地戳了下杜弱蘭的肩膀,用口型問:“我是不是坐錯了?不懂事了?” 杜弱蘭抿唇偷笑,點頭。 袁世清只覺頭皮發(fā)麻,明白了,這頓飯分明就是謝左二位姐夫暗暗較勁來了,跟前還戳著個現(xiàn)任姐夫陳南淮……他奶奶的,都夠湊一桌馬吊了,jiejie聽牌,三家都搶著放胡。 正在此時,左良傅從懷里掏出把匕首。 那匕首只有巴掌來長,刀鞘上鑲嵌著紅寶石,刀柄是和田玉做成的,一看就價值不菲。 “寶刀配好兒郎,世清,這把匕首是陛下賜我的,讓我防身用。” 左良傅笑著將匕首放在袁世清面前,柔聲道:“今兒左哥將此物贈你。” 袁世清正在吃rou,差點噎到,用力將rou塊咽下,雙手使勁兒在下裳擦,手指輕輕地撫摸刀鞘,菩薩啊,這可是陛下賞賜的,那和圣旨差不多啊,這份禮太重了。 “咳咳?!?/br> 謝子風輕了輕嗓子,拍拍手,立馬有個謝家的仆人跑進來,躬身遞上個錦盒。 謝子風笑著將錦盒打開,里頭是一對雕刻成并蒂蓮的冰種翡翠,水頭極好,沒有半點雜質(zhì),真真世所罕見。 他錦盒推到袁世清跟前,笑道:“這是先皇賞給我祖父的,我爹娘疼我,傳給了我,如今贈給世清賢弟,便當一份見面禮。” 袁世清驚得眼睛都要掉出來了,佛祖啊,那是先皇賜的,活生生的丹書鐵劵啊。 原本他還想著給景仰的兩位爺買點什么小東西,沒成想這二位削尖了腦袋討好他。 袁世清指頭摸了下那對翡翠,觸手生涼,當真乃玉中極品,他下意識看向?qū)γ孀年惸匣?,那小子正在喝悶酒,手都在抖,似乎意識到有人在看他,那小子猛地一抬頭,渾身摸了遍,沒找出一件拿得出手的東西,最后只能尷尬地一笑: “那個,表弟啊,你缺銀子花么?” 袁世清鄙夷一笑,他要是陳南淮,這會兒都臊得待不下去了。 “姐,你看?!?/br> 袁世清湊到盈袖跟前,仰頭喝了滿滿一海的酒,眼里冒著光,手輕撫著匕首和翡翠:“我這輩子都沒收過這么貴重的東西?!?/br> “別動?!?/br> 盈袖將表弟的手拉下去,她何嘗不知道這兩個男人什么意思。 “喜歡的話,回頭姐給你買?!?/br> 說到此,盈袖將匕首還給左良傅,十分嚴肅道:“我弟弟性子浮躁,拿著這東西恐會傷人?!?/br> 緊接著,盈袖將錦盒推給謝子風,沉聲道:“既是祖?zhèn)髦?,三爺怎么能輕易送人呢?” 左良傅和謝子風皆尷尬地笑笑,忙開始倒酒,說杏花村的汾酒最好,一定要嘗嘗,說話間就灌了世清一壺,喝的時候,都偷偷地瞅盈袖。 “袖兒說的真是對,是我欠考慮了?!?/br> 左良傅夾了塊肘子,溫文爾雅地嚼,手輕輕地摩挲袁世清的背,笑道:“你這小子也忒躁了些,年初酒館滅門案本和你沒關(guān)系,你卻失手殺了人,最后差點被砍頭,以后做事前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別讓情緒cao縱了你的行為?!?/br> “是,您說得對?!?/br> 袁世清已經(jīng)喝得有點暈乎了,低著頭,不敢吭氣,就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任由左良傅教訓他。 “這么著吧,我的摯友孫晏澤如今是羽林衛(wèi)的總指揮使,手握重權(quán),此人性子沉穩(wěn),你在他手下歷練上幾年,相信會磨煉成美玉,將來定有個大好前程?!?/br> 左良傅笑著給袁世清滿了杯,同時覷向盈袖,仿佛在說:看我多疼咱弟。 “我覺得老左說的有幾分道理。” 謝子風起身,翻了個空杯,亦給袁世清斟了杯酒,對盈袖笑道:“咱們世清武藝高強,又急公好義,若是從軍,定能立下不世之功。正巧,我的兩個哥哥,一個是江州刺史,另一個是鎮(zhèn)北大將軍,手下都缺人才呢,我這就修書給兄長,讓他們好生照顧世清,封侯拜將指日可待啊?!?/br> 盈袖感覺耳朵發(fā)燙,不曉得怎么回答,只能陪著笑,忙端起茶喝,連連暗罵:這兩個人是瘋了嗎? 不經(jīng)意間,她和陳南淮四目相對。 這男人已經(jīng)喝得臉通紅,眼里滿是煩悶,見她在看他,愣了下,急得也想表示些什么,想了半響不知道能給表弟拿得出什么錦繡前程,最后嘴角直抽搐,笑得極尷尬,問: “表弟,你缺銀子不?” 盈袖冷笑了聲。 她早都給他說了,別跟著,否則你會非常尷尬的。 忽然,盈袖聽見陣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