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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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徹底被黑云遮住,天際劃過條鮮紅的閃電, 悶雷轟隆隆響起, 狂風驟來, 將落在地上的花瓣席卷到半空, 舞出一個荒誕可笑的夢。 屋里很暗, 只點了一支蠟燭。 博山爐里的返魂散已燃盡, 徒留了一室香氣。 盈袖癡癡地站在梳妝臺前,一會兒盯著銅鏡里的自己, 一會兒看著案桌上袁夫人的靈位。 她已經(jīng)重新?lián)Q了寢衣, 左手包了藥, 凌亂的頭發(fā)梳順了,臉上的血污也洗凈了。 哭? 為誰, 為自己?為母親? 疼? 沒有,一點都感覺不到。 她唯一能感覺到的、剩下的,只有恨。 想起這段日子與陳南淮床上歡好, 與陳硯松一起用飯,每一件都讓她無比惡心。 盈袖低頭,看著母親的靈位, 手指輕輕地撫.摸上面的字。 她從未見過母親,可是,母親一定是個很美、很溫柔的女人,而且很愛很愛自己的女兒吧。 母親的后半生,被陳硯松傷害,而且每一天都在為她哭泣,想她想到發(fā)瘋,最后選擇在她丟了的曹縣,結(jié)束掉自己年輕的生命。 當時的母親,是不是也像她現(xiàn)在這么絕望、痛苦? 忽然,外頭傳來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一個年輕男人聲音徒然響起,聽起來很著急:“嬤嬤,到底怎么了,她現(xiàn)在還好嗎?有沒有看過大夫?孩子沒事吧?” 趙嬤嬤哽咽著回:“誰都不讓進去,也不叫大夫來,還是荷歡跪下哭求了一陣,才給她包了手,她一句話都不說,瞧著太嚇人了?!?/br> “知道了。” 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頭推開。 不多時,陳南淮挑簾子進來了。 他還穿著下午那身吊喪的素色袍子,身上有股淡淡的龍涎香味,面頰稍有些紅,呼吸也略急,一看就是急忙趕回來的。 “哎呦,侯府簡直亂成一鍋粥了,老侯爺舊疾發(fā)作,躺床上了,侯夫人和張氏的娘家人吵得不可開交,最后手一撒,不管了,老侯爺沒辦法,著人去王府請了幾個管事,咱們大管家陳泰也去幫忙了?!?/br> 陳南淮笑著念叨,還像往常那樣,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洗的時候,他斜眼看盈袖,觀察著她一絲一毫的表情。 手里的皂豆早都掉進水里,他渾然不覺,還來回地搓著手。 “今兒還遇了世子爺,他聽說你有孕了,非拉著我喝了幾杯……” 陳南淮越發(fā)不安,說到后面,聲音也漸漸小了。 那會兒在侯府,海月忽然跑來,哭著說:大奶奶瘋了,口里喊了一堆名字,有親家大爺、咱們老爺、您、左良傅……哦,還有柔,柔什么光,她把自己手指割破了,血流了一地,還使勁兒揪自己的頭發(fā),又哭又笑,嚇死人了,趙嬤嬤說大奶奶和,和太太以前犯病時候很像…… 他一聽這話,心就像掉進了冰窟窿里。 完了,最擔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她終于記起了。 陳南淮裝作沒事人似得,用手巾擦著濕漉漉的手,笑著朝盈袖走去,走近后,驀地看見梳妝臺上放著袁氏的靈位,男人眼皮生生跳了幾下。 “你怎么把太太的靈位搬出來了?!?/br> 陳南淮笑著嗔怪,伸手去拿:“老爺若是知道,又該生氣了,太太的靈位他誰都不讓動……” 啪! 陳南淮的左臉生生挨了一巴掌。 “誰讓你動我娘的?!?/br> 盈袖將靈位抱在懷里,緊緊抱住。 “袖兒,你……” 啪! 陳南淮的左臉又挨了一耳光,他皮膚白膩,臉上立馬生起坨紅。 “誰讓你和我說話的?!?/br> 盈袖慢慢地抬頭,目光冰冷,瞪著陳南淮。 “你這是怎么了……” 陳南淮按捺住怒。 就在此時,他看見盈袖揚手,又一耳光打來,他反應(yīng)快,一把抓住她的右手腕子。 “打兩下就夠了吧?!?/br> 陳南淮咬牙,此時雖怒,但更多的是慌。 他垂眸,看見盈袖左手的指頭用紗布層層纏住,血隱隱滲出,男人心里一疼,嘆了口氣,柔聲問:“手指怎么回事?” 盈袖只感覺想吐。 她死盯著他,盯著這張漂亮的臉,迷人的眼,會說謊、會說情話,還會說這世上最惡毒話的嘴; 往下,看他的脖子,曾經(jīng)這里戴著塊平安扣,在她眼前瘋狂跳躍; 往下,看他的腰,在失憶的夜晚里,她的腿纏住他的腰,在他背上抓出一道道紅痕; 再往下,看他那里,在她生命里烙上恥辱的那里。 越想越恨,盈袖提膝,用力頂了下去。 登時,陳南淮就痛得彎下腰,可饒是如此,還不放開她。 “你,你……” 陳南淮又氣又疼,抬眼瞪向盈袖,喘著粗氣,一聲不吭。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正在此時,外頭守著的海月、趙嬤嬤和荷歡等人趕忙沖進來,可都站在門口,誰都不敢上前。 荷歡捂著口哭,姑娘終于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大奶奶啊,你打兩下就行了,怎么能,能踢哥兒的那里啊?!?/br> 趙嬤嬤急得直跺腳。 即便她再糊涂,也察覺到大奶奶變了,不在似以前般溫柔沉默,眼里流露出來的陰冷憤怒讓人害怕。 “哼。” 盈袖用力掙脫開,她緊緊抱住母親的靈位,盯著陳南淮,問:“陳硯松呢,讓他來?!?/br> “怎么說話的!” 陳南淮臉色也陰沉下來:“父親大人的名諱,豈是你隨意掛在嘴邊的?” “那我叫他什么?!?/br> 盈袖冷笑了聲:“老畜生?下三濫?” “你!” 陳南淮氣急,揚手準備打。 “你想打我?” 盈袖雙眼微微一瞇,毫不畏懼地走近他。 “陳南淮,我全都記起了,你凌.辱了我?!?/br> 陳南淮呼吸一窒,他想道歉,求她的原諒。 可是自尊、憤怒和心虛讓他毫不相讓,男人挺直了腰,勾唇一笑,慢悠悠地退到了繡床邊,坐下,手拂了把床面,道: “這又不是我的主意,當時藥是你嫂子端的,我是被爹強迫的,后來你失憶,也是老爺子作主,讓杜太醫(yī)扎針的。包括娶你,掐算著日子和你行房事,懷孕,也是老爺子一手安排的?!?/br> “你可真無恥。” 盈袖恨得咬牙。 陳南淮心猛跳,卻故作鎮(zhèn)定,讓海月去端盆洗腳水來。 水來后,他慢悠悠地將鞋襪脫掉,將腳浸入灑了花瓣和薔薇露的滾水,閉眼,舒服地呻.吟了聲。 “隨你怎么說?!?/br> 陳南淮伸了個懶腰,斜眼瞅著盈袖的肚子,冷笑了聲:“夫字天出頭,不管你什么身世,背后有誰撐腰,你都是我陳南淮的妻子,我對你做的任何事,都是理所應(yīng)當?shù)??!?/br> 盈袖一句話都不想說。 她只恨自己,為什么要在恢復(fù)記憶這段時間,討好他,與他卿卿我我。 正在此時,她看見陳南淮將腳抬起來,搭在蹲著伺候他洗腳的海月肩上,曖昧一笑,用腳背碰了下女孩的臉蛋兒,下巴微微抬起,暗示海月親他的腳。 海月知道這會兒氣氛不對,連連往開躲,小聲哀求:“大爺別這樣。” “我想怎樣就怎樣。” 陳南淮一把拉起海月,將她按在床上,同時將簾子用腳挑下。 不多時,床上咯吱直響,傳來男人歡快的笑聲和女孩帶著哭腔的求饒聲。 盈袖感覺眼前陣陣發(fā)黑,她看著露在簾子外男人的腳,看著晃動的床?!桓议]眼,一閉眼就想起自己被陳南淮壓在身下的那些夜晚…… 她覺得惡心,想拿劍殺了他,可又覺得,讓他這么死了,白白便宜了他。 她現(xiàn)在,只想找陳硯松,找到這個罪魁禍首。 想到此,盈袖抱著母親的靈位,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哥兒,你這是做什么呀?!?/br> 趙嬤嬤急忙走上前去,一把掀開簾子,沒看到讓人羞恥的畫面,只看到海月抱著膝蓋蜷縮在床腳,而淮哥兒正面朝下,趴在床上。 他不動彈,不說話,忽然悶悶地嚎了聲,雙拳用力地錘了下床。 “哥兒,你怎么了,別嚇?gòu)邒甙??!?/br> 趙嬤嬤單膝跪在床上,婦人滿臉的淚,想把南淮往正掰,卻掰不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