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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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清風(fēng)微雨,柔柔地打在人的頭臉上,叫人全身舒暢。 謝子風(fēng)白了眼雅容小居,回頭,看著馬車上坐著的那個車夫,冷笑數(shù)聲,他忽然出手,將車夫頭上的斗笠打掉,一張英俊的臉赫然露出,竟是左良傅。 “謝老弟?!?/br> 左良傅尷尬笑笑,沖謝子風(fēng)抱拳見禮。 “別叫我老弟,跟你不熟。” 謝子風(fēng)大手一揮,喝斷左良傅。 他仰頭,深深地呼吸了口冰冷的雨氣,喝掉酒壺里的最后一口燒刀子,隨后,噗地一聲,全都吐在左良傅臉上。 “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我就不明白了,她怎么會喜歡你這種人,你配么?” 說罷這話,謝子風(fēng)隨手將酒壺扔掉,雙手背后,大步朝前走,很快就消失在微雨中。 “是啊,我不配?!?/br> 左良傅低頭,苦笑了聲,用手擦去臉上的殘酒。 其實,他真的挺欣賞謝子風(fēng)的瀟灑疏狂。 左良傅仰頭,讓雨水靜靜地落在臉和身上,良久,才喃喃道: “袖兒,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柔光。你一定要好好保重,來日可期!” 第117章 遷怒 雅容小居 屋里很暗, 只點了一盞豆油小燈。 陸令容從香粉瓷罐中取出些龍涎香,點上。 她手里拿著本《說文解字》,走到窗子前, 輕推開, 此時院中漆黑一片,冷雨被風(fēng)吹得四處亂飄, 雖是春末, 卻無限的凄涼。 厚重的香味從金爐中散發(fā)出來,飄在屋里的每個角落,表哥喜歡龍涎香, 素日里總讓丫頭們用此香熏衣裳。 陸令容閉眼, 深呼了口氣, 讓香味全全包裹住她, 仿佛表哥在抱她。 算算吧, 自打上次發(fā)生過紅蟬那事, 就再也沒見過表哥了. 他還在生氣么? 陸令容凄然一笑。 今兒榮國公夫人壽宴,轟動全城。她即便深居此處, 也聽下人說了好久的熱鬧。 表哥被謝三爺打了, 打得鼻青臉腫。 傍晚的時候, 流言蜚語出現(xiàn)在各個茶館和酒樓的桌上。 什么謝三爺喝大了,酒后亂性, 調(diào)戲陳家大奶奶,陳大爺制止未果,反被暴打; 什么謝三爺吸寒食散上頭了, 衣著襤褸地跑出來發(fā)瘋,欺負(fù)了陳家大爺; 還有更離譜的,說謝三爺有龍陽之癖, 不滿陳南淮成親,非要拉著大奶奶去庵里剃度當(dāng)姑子,大爺肯定得護(hù)著媳婦兒呀,這不,就被謝老三給打了一頓。 越傳越邪性,越傳越離譜。 這些留言來的蹊蹺,若仔細(xì)瞧,能發(fā)現(xiàn)兩件事。 頭一件,表哥真的被謝子風(fēng)打了,原因不明; 第二件,梅盈袖很無辜。 想到此,陸令容冷笑了聲。 所有人都在護(hù)著梅盈袖,生怕她受到半點傷害,真不明白她到底哪兒好,怎么男人見了她就跟丟了魂兒似得。 正煩悶間,陸令容瞧見乳母春娘帶著個清麗秀氣的姑娘,從小門那邊進(jìn)來了。 是青枝。 陸令容趕忙將眼淚擦干,從梳妝臺上翻找了盒半舊的妝粉,來不及磨碎,直接用手摳了點,往眼皮上抹,試圖遮蓋住紅腫。 她整了整頭發(fā)和衣襟,懶洋洋地坐在搖椅上,把油燈拉近了,翻看著詩集,眼睛時不時地往門那邊瞅,等著青枝進(jìn)來。 只聽外頭傳來收傘和換鞋之聲,不多時,簾子被人挑開,春娘和青枝一前一后走了進(jìn)來。 “小姐,青枝姑娘來了。” 春娘一邊用手拂去肩上的雨水,一邊笑著喊讀書的陸令容。 “啊?!?/br> 陸令容被嚇了一跳,瞧見青枝來了,趕忙放下書,笑著告罪:“是我的錯兒,只顧著看書,忽略meimei了?!?/br> 青枝忙屈膝給陸令容見禮,熟稔地走上前去,瞧了眼陸令容手中的《說文解字》,眼里欽佩之色甚濃,笑著問:“姑娘看的是什么書,怎么上面的字跟鬼畫符似得,奴一個都不認(rèn)識?!?/br> 陸令容莞爾淺笑,將書擲到一邊:“不怪你不認(rèn)識,這書是漢朝的大儒許慎所作,那不是鬼畫符,是小篆?!?/br> “小,小賺?” 青枝識字不多,聽了個稀里糊涂,順著表姑娘的話頭,接著夸贊 “表小姐不愧是名動北方的大才女,這么晚了都在苦讀,真是羞煞那些豎冠男子?!?/br> 陸令容苦澀一笑,前程已經(jīng)被左良傅徹底斬斷,讀再多的書都沒用。 陸令容拉過來張?zhí)倨ぐ?,招呼青枝坐在她跟前,笑著問:“這么晚了,你怎么過來了,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么?” “正是呢?!?/br> 青枝接過春娘遞來的熱茶,喝了一大口:“姑娘沒聽說么?今兒國公府都鬧翻天了?!?/br> “沒有啊?!?/br> 陸令容搖搖頭,從盤中拈了塊糕點,小口地吃。 “是呢,姑娘是佛爺一般的嫻靜人兒,自然不會打聽那樣的是非?!?/br> 青枝奉承了句,握著溫?zé)岬牟柰?,壓低了聲音,笑道?/br> “我還當(dāng)梅氏是個什么樣兒的貞潔烈女呢,一開始被左大人擄走,后面又和國公府的謝三爺有一腿。謝三爺回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我家大爺算賬,嫌大爺娶了他心尖兒上的人,把大爺揍了個半死呢?!?/br> “啊?!?/br> 陸令容大驚,糕點啪地一聲掉到了腿上。 “姑娘先別驚,還沒完呢?!?/br> 青枝冷笑了聲:“那謝三爺今兒晚上巴巴地賴在我們府里,非要見梅氏不可,最后被大爺拿茶杯開了腦瓢,氣呼呼地走了?!?/br> “這,這可真匪夷所思?!?/br> 陸令容用帕子擦著手,看來,又出現(xiàn)一個和表哥搶老婆的人,以后可有樂子瞧呢。 “那今兒這壽宴,可真真讓人大開眼界呢。”陸令容古怪地笑了聲。 “誰說不是呢?!?/br> 青枝給自己的茶碗里添了些熱水,皺眉道:“原本大爺今兒受了傷,我們院的丫頭們都得在跟前服侍,只是我心里記掛著一件事,非得趕緊告訴姑娘不可,便和趙嬤嬤告了個假,說自己身上來那個了,要家去一趟。” “什么事?” 陸令容忙問。 “大爺心里還是有您的,今兒去見國公夫人,他一個勁兒地在夫人跟前夸您,有意把您說給謝三爺。” “什么?” 陸令容大怒,原本就差的臉色,此時越發(fā)蒼白了。 她又不是個物件,憑什么被他隨意說給別人。 “姑娘別急呀?!?/br> 青枝見陸令容雙眸含淚,氣得嘴唇顫抖,還當(dāng)姑娘傷心大爺薄情,又害怕嫁給謝三爺那瘋子,忙勸慰道:“好在國公夫人沒答應(yīng),把大爺晾在一邊,壓根沒理會他?!?/br> 屈辱感油然而生,陸令容只覺得體內(nèi)血氣翻涌,眼前陣陣發(fā)黑,差點暈倒。 他哪里是真心為了她的前程著想,怕是想找個女人絆住謝子風(fēng),別叫人搶走他心愛的梅盈袖。 越想越恨,那郭夫人算什么東西,居然看不上她。 若是父母大人還活著,她便是嫁王孫公子都行,哪里會受這種窩囊氣。 為什么所有人都欺負(fù)她。 陸令容笑了笑,沒把憤恨表現(xiàn)在臉上,可是手卻在顫抖,連茶都端不穩(wěn)。 “出這么大的事,表嫂還好么?” 陸令容微笑著問:“頭些日子聽說她害喜厲害,如今怎樣了?!?/br> “還是老樣子,吃不下東西。” 青枝用手比劃了個圈,夸張地瞪大了眼:“小腰就這么點,還沒海月那賤蹄子的腿粗呢?!?/br> 一旁立著的春娘聽見這話,手按在陸令容肩上,冷笑了聲:“那看來也是個沒福的。” “誰說不是呢。” 青枝下巴微昂,不屑道:“區(qū)區(qū)貧家女嫁進(jìn)這樣的大戶,已經(jīng)把她這輩子的福都折光了?!?/br> 說到這兒,青枝眼里的怨懟越發(fā)濃了:“你們都不知道,大爺變著法兒的讓人給她弄吃的,根本沒啥用,她連喝水都吐,大爺都快急瘋了,就差跪下求她?!?/br> 陸令容強忍著心疼,從漆盒里抓了把瓜子兒,笑著嗑:“表哥真的變了很多,會疼人了?!?/br> “是啊,不容易呀。” 青枝沒否認(rèn),忽然左右看了圈,低聲問:“紅蟬呢?每回我來,她都興沖沖地纏著我,一遍遍問大爺?shù)南?,今兒怎么這般安靜。” “吃了安胎藥,睡了?!?/br> 春娘搖頭一笑,斜眼朝隔壁屋子看去,道:“這丫頭,能吃憨睡,才一個多月,肚子就長起來了,我找了個道婆卜了一卦,說她這胎懷的是個哥兒?!?/br> “那感情好啊?!?/br> 青枝眼前一亮,笑道:“若是敢在梅氏前頭生,那可就是陳家的長孫了,即便是庶出,也會受寵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