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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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玩意兒好吃,她應(yīng)該會喜歡。 “表妹怎么還不出來?” 陳南淮抻著脖子,朝門口看了眼。 “舟車勞頓,您也得容姑娘拾掇洗漱一番?!?/br> 紅蟬偷摸一笑,她用鐵鉗子捅了下炭火,往銅壺里又添了些梅花雪水。 “這樣啊?!?/br> 陳南淮頗有些不耐煩,他已經(jīng)等了有一頓飯的功夫了…… 男人眉頭微皺,令容總愛這樣吊著人,當(dāng)初他在慈云庵門口等她,足足在冷風(fēng)里等了一上午,凍得他手腳僵硬,才見她端著架子,施施然出來。 “想來表妹是真累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她罷?!?/br> 說話間,陳南淮從袖中掏出方帕子,將盤中的點心全都包好,正要起身,只聽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他抬眼一瞧,是表妹令容進來了。 近兩個月未見,表妹越發(fā)瘦了。 她穿的素凈,髻上只別了枝檀木簪,并未怎么妝扮,臉色泛著病氣的黃,唇上只涂了點胭脂,頭發(fā)和衣領(lǐng)上帶著雨珠,顯然是在雨中站了會子的。 陳南淮坐直了身子,笑道:“小姐好大的架子,又讓我等了許久?!?/br> “你都成婚了,按理,是不該來的。” 陸令容抿唇淺笑,搓著手走進來,她守著禮,坐到離表哥有些距離的椅子上。 女孩低著頭,眼圈忽然紅了。 再見面,他還是那樣的俊美溫柔,卻已經(jīng)成了別人的丈夫。 “紅蟬,快給你家姑娘沏盞六安茶,暖暖身子。” 陳南淮沒接這話茬。 他將包好的點心揣進懷里,端起杯子,抿了口梅雪茶,用余光打量陸令容。 若是曹縣的別院沒有修暗室,他怕是這輩子都不知道表妹竟在為左良傅做事。她是個心氣高的姑娘,想要進什么修書局,求到左良傅跟前很正常,登仙臺設(shè)局挑撥他和高亦雄的關(guān)系,也能理解,但實在不該把盈袖牽扯進來,小賤人是他未婚妻,令容怎么就不為他考慮一下。 想到此,陳南淮眼中閃過抹厭恨。 記得當(dāng)初他走投無路,在慈云庵逼迫盈袖,那丫頭對他說了句實話:公子你并不了解左大人,可左大人卻了解你們所有人。 令容為狗官做事,想來是了解他的。 “表妹,在曹縣時你受苦了?!?/br> 陳南淮嘆了口氣,柔聲道:“我一直以為你是被高亦雄擄去登仙臺的,沒成想,這個局其實是左良傅在背后cao縱?!?/br> 聽見左良傅三字,陸令容心里一咯噔。 她怎么能忘記,左良傅在曹縣是如何利用她,嘲笑她,當(dāng)著她的面兒將竹燈師太的藥方毀了。 如今她什么都沒了,只有表哥。 表哥在曹縣被左良傅欺辱狠了,所以,絕不能讓表哥知道她認識左良傅。 “左良傅是誰?” 陸令容捂著心口,輕聲問。 失望和難過一齊涌上心頭。 陳南淮沒表現(xiàn)在臉上,笑了笑,道:“沒誰,你不用理會他的?!?/br> “表哥,你如今成親了,越發(fā)精神煥發(fā)了。” 陸令容忙岔開這個話題。 “表嫂我見過的,很美?!?/br> 陸令容心里酸酸的,可面上卻帶著大度的笑,柔聲問:“你們相處的好么?” “你還說呢?!?/br> 陳南淮臉立馬拉下來,大吐苦水。 “我爹非逼著我娶這女人,又扶了她哥哥梅濂當(dāng)曹縣的縣令?!?/br> “呦,那梅氏也是官戶小姐了,配得上你。” 陸令容掩唇輕笑,后脊背卻陣陣發(fā)涼。 原本她被姨丈扣留在曹縣,沒個一年半載是不讓她回來的。 后來表哥派人來接她,她本來為竹燈師太念經(jīng)超度,也是不想回洛陽,可聽見外頭人議論,說曹縣新縣令叫梅濂,是陳硯松兒媳婦的兄長,原先在南方的丹陽縣衙門做事,有幾分手段。 她設(shè)計欺負了梅盈袖,害柔光慘死,若繼續(xù)呆在曹縣,想來那梅縣令定會為meimei出氣,報復(fù)她的。 “說起來表嫂,我倒想起一事?!?/br> 陸令容扶了下欲倒的發(fā)髻,皺眉道:“先前我在慈云庵小住,依稀見過一個相貌英俊,身量高大的漢子抱著個美人來庵里了,仿佛……” 陸令容有些不敢說,但還是鼓起勇氣:“仿佛正是表嫂呢?!?/br> 聽見這話,陳南淮仿佛被人打了一耳光,他知道小賤人和狗官獨處過,而且還生了情。 “許是看岔了罷?!?/br> 陳南淮笑了笑,轉(zhuǎn)而,男人眉頭緊蹙,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憤恨道:“老爺子愛惜梅濂的人才,強逼我娶梅氏。” 陳南淮痛苦地用手搓臉,長嘆了口氣:“原本我想要逃婚,去曹縣找你,誰知老爺子給我們下了媚.藥,將我和她鎖在一間屋里,我,我被迫與她圓了房?!?/br> “姨丈怎么這樣?!?/br> 陸令容惱了。 當(dāng)初她陸家的家財就是被姨丈姨媽強占了,而今,姨丈竟不顧表哥的意愿,強迫他做這樣的齷齪事。 “表哥,我記得你曾說過,會休了梅氏的?!标懥钊菪⌒囊硪淼馈?/br> “對?!?/br> 陳南淮目光灼灼地看向陸令容,神情凄苦:“可眼下老爺子逼得緊,我,我暫時怕是不能,” “我理解。” 陸令容嘆了口氣。 先前春娘就對她說過,大爺怕是想將你當(dāng)外室養(yǎng),如今一看,多半是了。可笑啊,她向來瞧不起姨母江嫻,而今竟與姨母當(dāng)年的境遇幾乎一樣。 聽母親說過,當(dāng)年姨丈的原配袁氏還重病,他就和姨母攪和在了一起。那男人偷偷在洛陽買了個別院,常和借口去玄虛觀上香的姨母廝混,這種關(guān)系一直維持到袁氏沒了。 表哥不愧是陳硯松教出來的,也想這么對她。 “剛?cè)⒂H就休妻,別人會非議你的。”陸令容嘆了口氣,強忍住悲痛,哽咽道:“要不,你試著和梅氏好好相處,說不準(zhǔn)會過在一起的。 “哎?!?/br> 陳南淮低頭,他知道令容裝大方。 男人沉思了良久,忽而一笑:“我心里存著一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你說。” 陸令容忙道。 “容兒,不怕你惱,其實我心里是有你的。” 陳南淮眼里泛著淚花,柔聲道:“你父母早逝,留你一人在這世間,本來想著我家那太太能疼你些,沒想到還是吃你rou,喝你的血。如今你也到了將嫁的年歲,不能再耗下去了,正好我有一摯友,名喚謝子風(fēng),是榮國公家的三公子,子風(fēng)兄人品貴重,精通書畫,與你是極般配的?!?/br> “啊?!?/br> 陸令容一愣,眼淚登時掉下,這回是真委屈了。 “別哭啊?!?/br> 陳南淮急道:“我,我是真心為了你著想。你可以在洛陽打聽打聽,謝三爺真是個模樣人品俱佳的好人。他如今在越國游歷,不然你們可以相見一下?!?/br>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br> 陸令容頭越發(fā)低沉了。 “可,可我身有……” 身有隱疾,是沒法嫁人的,何況那人還是榮國公家的公子。 自卑和憤恨同時涌來,陸令容越發(fā)恨了,原本她是能痊愈的,是左良傅毀了她的希望。 正在此時,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門咚地一聲被人從外頭推開,眾人朝前瞧去,原來是趙嬤嬤。 趙嬤嬤站在門口,并未合傘,她屈膝給陸令容見了一禮,并未多理會這位名動北方的才女表小姐,婦人沖陳南淮招招手,笑道: “大爺,咱們該回去了?!?/br> “回去作甚?!?/br> 陳南淮臉登時拉下。 “喔呦,你現(xiàn)在成親了,你說回去作甚?!?/br> 趙嬤嬤故意看了眼陸令容,她就是看不慣這滿口謊話的蛇蝎女人。 “今兒李姑姑配了些能暖情的藥水,已經(jīng)拿去給大奶奶泡了,” “能不能別提那女人!煩不煩?!?/br> 陳南淮冷冷打斷趙嬤嬤的話。 男人心里一咯噔,身上癢癢的,仿佛看見了盈袖面帶潮紅地在泡澡。 “哥兒可別煩?!?/br> 趙嬤嬤板起臉,教訓(xùn)起來:“今兒我們找了仙姑掐算,是懷孕的好日子。老爺說了,就算天塌下來,你都得回去找大奶奶。” “放肆!” 陳南淮大怒,將桌上的杯碟全都拂到地上。 “表妹還是姑娘家,你在她跟前說這樣的話合適么?” 陳南淮起身,擔(dān)憂地看向陸令容,想勸慰解釋幾句,話到口邊,又咽下,最終只是重重地甩了下袖子,悶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