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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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袖冷笑不已,眼淚止不住地掉。 “左良傅他并未出手救我?!?/br> 陸令容眼中閃過抹鄙夷之色,拿捏著分寸,幽幽說了句:“看來,左大人對姑娘和對紅蟬是一樣的,并沒有付出真心。哎,我一開始以為姑娘是他的軟肋,謀算了姑娘,但我對天發(fā)誓,我從未有害過小師父的心,我就怕她冒冒失失追來,所以用迷藥弄暈了她,沒想到……哎,也得虧她追來了,否則姑娘你必定香消玉殞在登仙臺。” 這句話如同一根針,狠狠地扎在了盈袖的心上,有點疼。 “我真不明白?!?/br> 盈袖只感覺有點喘不上氣,連退了幾步,坐在椅子上。 她死盯著陸令容,冷聲道:“你有才有錢,而且美名在外,與你表哥鶼鰈情深不好么?何必要一門心思往京城爬!” “這事你知道?” 陸令容一愣,警惕了起來,這樣的隱秘的事都給這丫頭說,看來左良傅還是動心了…… 陸令容輕揉了下脖子上的痛楚,她感覺此時通體暢快,人也輕松了不少,左良傅的七寸,她確定找到了。 “梅姑娘,咱倆的想法有些不一樣。” 陸令容淡淡一笑,道:“沒錯,我是鐘意表哥,可這又怎樣,我必須像藤蔓一樣,依附在他身上?然后一輩子看人家臉色過日子,違心給人家納妾?梅姑娘,這世道對女子極不公平,憑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得安分守己地窩在家里?憑什么我不能追尋自己的夢?你不喜歡我表哥吧,可你被陳硯松和梅濂逼迫嫁人,你難道就這么認命么?” 盈袖低頭,若放在平日里,這些事都沒發(fā)生過,她真的能結(jié)交陸令容這個朋友,與之痛飲三百杯,可是…… “陸小姐,認不認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知足常樂。一個人若強求她高攀不到的東西,那她會自損天年。” 盈袖感覺心里越發(fā)憋悶,頭很暈,快要撐不下去了,她緊緊地抓住椅子扶手,冷笑了聲: “左良傅不是什么好東西,別太貪心,登高必跌重,和惡鬼做交易,不會有好下場?!?/br> “哦?” 陸令容秀眉一挑,玩味一笑:“我可不這么認為。” 女孩將掉落的頭發(fā)別在耳后,莞爾:“棋子分兩種,有用和沒用,登仙臺一事,左大人會覺得我還是有點心計的,是個有用的人,若沒猜錯,他會給我利益,籠絡(luò)我,只有強強聯(lián)合,才能雙贏。” 說到這兒,陸令容輕移蓮步,走到盈袖跟前,微微彎腰,湊近了,無比真誠道: “梅姑娘,比起那些臭男人,我更喜歡你,其實咱們是可以做朋友的。你身世可憐,許多事無法自己做主,這次我欠了你個人情,若等來日我能登高,必百倍報答,為你另尋良配,如何?” 盈袖冷笑數(shù)聲:“你想叫我為你做事?你想讓我忘了柔光的死?” 陸令容一驚,這丫頭,還不算蠢嘛。 “梅姑娘,我認為咱倆可以暫時放下恩怨,一起幫左大人把剩下的事情辦好,得罪了表哥沒事,可得罪了左大人,那是要死人的?!?/br> 陸令容轉(zhuǎn)身,行到大立柜跟前,打開柜子,從里頭翻找了半天,找到套男人的輕薄寢衣,她輕輕嗅了下,兩靨生起抹紅暈,隨后,她用牙將寢衣咬開個缺口,用力撕扯成若干條,快速地將布條打結(jié),做成條白綾。 “我問你,表哥方才有沒有逼問你?譬如,左大人是不是將你藏在了慈云庵?你認不認識竹燈師太?你有沒有在慈云庵見過我?梅姑娘,這件事很重要,關(guān)系到咱倆的生死?!?/br> 盈袖垂眸細思片刻,搖搖頭,恨恨道:“他只是問我,左良傅有沒有碰過我,他,他叫那個趙嬤嬤驗我的身子了。” “只是這?” 陸令容眉頭緊皺:“他真沒問過我?” “沒有?!?/br> 盈袖否認,盡量讓自己別表現(xiàn)出慌張,接著撒謊:“他說這里暖和安靜,叫咱們先住一晚?!?/br> “這樣啊?!?/br> 陸令容松了口氣,看來表哥暫時還沒有疑心她。 驀地,女孩有些失望,偷摸驗梅盈袖是否處子之身,表哥……還是會娶這個女人啊。 就在此時,只聽外頭傳來陣吵吵嚷嚷之聲。 陸令容快走幾步,趴在紗窗上一瞅,是表哥和春娘紅蟬來了,三人面上皆有驚慌傷心,互相交談勸慰著。 “梅姑娘,我要開始做左大人交代下來的事了?!?/br> 陸令容搬了張椅子,站了上去,按照前些日子熟練了無數(shù)次的手法,將白綾扔過房梁,迅速打了個死結(jié),將脖子套了上去。 她計算著外頭那三人的腳步,看向盈袖,笑道:“梅姑娘,我建議你待會兒佯裝救一救我,不然表哥會遷怒你的?!?/br> 說罷這話,陸令容將椅子一踢,整個人吊在了半空。 人的本能下,陸令容使勁兒掙扎,雙腿也亂蹬,可很快就喘不上氣,兩眼開始外翻…… 盈袖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場好戲,是,她是該救一下的,可她并不想假裝……如果陸令容就這么吊死,那該多好。 瞧,陸令容眼睛開始渙散了,掙扎不了了,雙臂無力地垂下,兩腿也直邦邦的,整個人就像秋日里懸在枝頭的枯葉,隨風搖晃,毫無生氣。 就在此時,只聽外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腳步聲紛雜,好像進來了許多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聽,他們還在說話。 “表妹在里間歇著呢。” 陳南淮聲音悲痛極了,忽而又驚訝:“咦?梅姑娘呢?快進去看看!” 瞧,他們進來了。 盈袖呆呆地窩在椅子上,看著這出人間好戲。 陸家的春娘一進來,尖叫了聲,瞬間癱倒在地,似乎被嚇暈了。那俏丫頭紅蟬趕忙哭哭啼啼地掐春娘的人中,同時還著急地看向陸令容,不知所措地喊: “哎呦,小姐,是小姐,快救救她呀?!?/br> 陳家的趙嬤嬤站在門檻兒跟前,面上帶著驚慌之色,可眼里的歡喜和高興怎么都遮掩不住,甚至偷偷拉住要上前的海月。 而陳南淮呢,真是好表哥呢,一個箭步?jīng)_上前來,抱住他表妹的身子,把陸令容解救了下來,也顧不上往床上抱,就地將女孩平放在地上,使勁兒掐人中,同時帶著哭腔喚著: “令容,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啊?!?/br> 這時,醒來的春娘和紅蟬、青枝等人也圍上來,焦急地呼喊小姐,可是小姐就是不轉(zhuǎn)醒。 “令容,醒醒啊?!?/br> 陳南淮失了分寸,朝著哭哭啼啼的青枝喝:“哭!你是死人哪,還不快去請大夫!” 就在此時,只見陸令容微微咳嗽了兩聲,轉(zhuǎn)醒過來。 她臉色比方才稍微好了些,氣若游絲,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延綿不絕地往下掉,檀口張了幾次,想要說話,卻說不出。 “你嚇死我了?!?/br> 陳南淮仍心有余悸,又氣又心疼,嗔怪:“你這是何苦,何苦呢,真真是要了我的命啊。” 陸令容苦笑了聲,絕望道:“為何要救我,我,我把先祖的臉都丟光了?!?/br> “你說什么糊涂話?!?/br> 陳南淮一把抱起女孩,將她安置在繡床上,他手腳無措,不知道該碰哪兒,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恨道: “錯的不是你啊?!?/br> 悲痛間,陳南淮無意間看向前面,正前方的四方扶手椅上坐著個明艷絕倫的姑娘,是梅盈袖,她頭微抬,面無表情地盯著仍懸在房梁上的白綾,眸中有嘲諷、恨、痛苦……還有一絲絕望。 “梅盈袖,你還是不是人!” 陳南淮大怒,疾走幾步過去,一把抓住盈袖的胳膊,將虛弱的女孩拉起來,抓住女孩的已經(jīng)使勁兒搖,最后,手掐住女孩的纖細的脖子,喝罵: “好個冷心冷情的賤人,好歹是一條人命,你怎么能視若無睹!虧我還念著你受了災(zāi),叫你先在我這里養(yǎng)著,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毒婦,賤貨!” 門檻兒跟前站著的趙嬤嬤瞧見大爺動了火,眼瞅著要將氣撒在梅姑娘身上,趕忙奔過來,手忙腳亂地往開拉,勸道: “大爺,快撒手,你要掐死姑娘了?!?/br> “桃溪縣沒弄死你,是我心軟了?!?/br> 陳南淮手上用力,狠聲詛咒:“早該弄死你這賤婦!” 這時,躺在繡床上的陸令容掙扎著要下床,嘶啞著聲音,哭道:“表哥,你還要害多少人,我尋死,干人家姑娘什么事?!?/br> 一旁的春娘哭哭啼啼地按住自家姑娘,扭頭看向陳南淮,勸道:“大爺何必謳我們小姐呢,求您了,讓老婆子帶姑娘家去罷,只怕再呆下去,她的小命真沒了?!?/br> “什么家去?” 陳南淮松開手,朝春娘喝道:“這兒就是你們的家,好好給我待著。青枝,你在外頭看著,別叫其他下人聽到什么動靜,這事兒傳出去令容還怎么做人!海月,你趕緊去找胡大夫,讓他現(xiàn)在就來給表小姐瞧病,快去?!?/br> 如此吩咐完,陳南淮扭頭,看向盈袖,冷笑了數(shù)聲,拉住女孩的腕子,連拖帶拉地往出拽女孩,喝罵: “原先念著咱們定過親,看你可憐才收容你,不知死活的賤婦,你根本不配站我屋里,給我滾?!?/br> “放開!” 盈袖頭越發(fā)暈。 男女力氣本就懸殊,再加上陳南淮現(xiàn)在瘋了,一心要弄死她啊。 盈袖從髻邊拔下金簪,定了定神,瞅準了陳南淮的脖子,狠狠扎下去,誰料這男人察覺到了危險,側(cè)身一躲,下意識用手掌護住脖子,金簪深深扎入了男人手心,透掌而過,血登時冒了出來。 “你還敢殺我?” 陳南淮吃痛,丟開盈袖。 他咬牙將金簪拔.出來,隨手扔掉,推開過來幫他瞧傷的趙嬤嬤,一步步走向摔倒在地的盈袖,眼里含著殺意,一把抓住女孩的頭發(fā),將她的頭用力朝著凳子腿兒一磕…… “大爺,你要做什么!” 趙嬤嬤登時慌了,連聲勸:“你不能殺人啊?!?/br> “閉嘴!” 陳南淮喝罵了聲,左手在衣裳上蹭了下,抹掉掌心的血,彎腰抱起昏迷的盈袖,悶著頭往出走。 剛出去,迎面就吹來股冷風。 陳南淮打了個寒噤,抬頭瞧去,朗月被抹淡云遮住,院里甚是安靜,黑黢黢的,似有森森鬼氣。 他也不顧趙嬤嬤在身后勸,只是抱著盈袖快步往院外走,穿過鵝卵石花蔭小徑和曲折游廊,沒一會兒就走到個僻靜小院。 這院子不甚大,是陳家的藏書之地,平日里鮮少有人來,一則是小樓里收著好些孤本善本,萬一失手打翻燭臺,再當幾輩子奴婢都賠不起;二則這里是先太太袁氏靜養(yǎng)過的地方,老爺下了死命令,除了日常灑掃的仆童,誰都不許進去。 院里栽了數(shù)棵寒梅,此時凌寒綻放,在這幽幽月色下,著實有幾分雅意。 趁著清冷月光,陳南淮垂眸打量懷中的美人,搖頭嗤笑了聲:“你這丫頭,瞧著纖瘦,沒想到還挺沉。真真太記仇了,我當初拿捏著分寸傷你皮rou,你如今可是鐵了心要我的命啊。” 說話間,陳南淮行到了小樓前,他用腳尖輕輕踢開門,抱著盈袖進了屋子,熟悉地左轉(zhuǎn),數(shù)著步子抹黑走了十來步,找到軟塌,將女孩輕輕放了上去。 剛要尋摸著尋火折子,就瞧見趙嬤嬤端著燭臺從外面走進來了。 陳南淮忍著疼,手按住還在冒血的掌心,頭稍稍往前抻了下,皺眉問:“沒人跟過來吧?!?/br> 趙嬤嬤關(guān)上門,將燭臺放在案桌上,婦人擔憂地看了眼奶兒子,輕聲道:“放心,百善那小子在院子外頭守著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