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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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陸令容面色慘白,起身就要走。 “怎么走了?” 陳南淮急忙攔住他表妹,笑道:“跟你開玩笑呢,怎么就惱了呢。我下手有分寸,只是傷了她。再說了她又不是我家的下人,我若殺她,肯定會背上人命官司,老爺子就第一個不放過我?!?/br> “那傷人也不對啊?!?/br> 陸令容嫌惡地甩開陳南淮,雖沒走,可也不愿再坐下。大抵是動了氣,女孩拍了幾下發(fā)悶的心口,趕忙從香囊里掏出幾丸藥,慌忙中端起他表哥的茶碗,把藥吃了。 “你既然不愿意娶,和姨丈好好磨不就是了,再不濟(jì)就去找你陳家族中的長輩,叫他們勸說也行,何苦要害人家姑娘的命。你做這樣的事,若傳出去,別人定說你重利輕義,于你又有什么好呢?!?/br> “頭先還對我冷冷淡淡的,這會兒怎么關(guān)心起我來了?!?/br> 陳南淮莞爾,一步步湊近陸令容,把女孩逼在涼亭角落里,直到她的后背靠在了厚毛氈上,退無可退。 “我就知道,你是事事為我著想的?!?/br> 陳南淮曉得分寸,知道表妹和那些丫頭不一樣,不喜歡他離得太近。男人立馬退開,他坐回到石凳上,斯條慢理地喝著茶,忽然陰惻惻地笑了:“我心里一直有個疑惑,存了許多年了,如今終于證實了?!?/br> “什么疑惑?” 陸令容忙問。 “沒什么,小事罷了?!?/br> 陳南淮目中閃過抹狠厲之色,笑了笑:“總之今兒我來是告訴你,我爹一定要我娶那村姑的,不過別擔(dān)心,我總不會負(fù)了你。而今你重孝在身,左右不能談婚論嫁,等個一兩年也是可以的,再說我家老爺子到底年紀(jì)大了,有些固執(zhí)昏聵,我是他獨子,陳家過不了多久就由我說了算,到時候我就休了她?!?/br> 陸令容沒接這茬話。 她歪頭,看著表哥俊美無儔的面龐,恍了下神兒,莞爾一笑:“你不是說傷了梅姑娘么,桃溪鄉(xiāng)偏僻,怕是沒有好大夫,姨丈打算帶她去哪里醫(yī)治,會來曹縣么?” “父親帶她回洛陽了?!?/br> 陳南淮面不改色地撒謊,笑道:“你也同我走罷,咱們快馬加鞭地趕路,總能在過年前回去?!?/br> “我在這兒挺好的,平日家和主持吃茶下棋,談?wù)撜務(wù)摲鸾?jīng),悟一悟禪機,覺著比住在洛陽更有意思些,你回去罷,我就不送你了?!?/br> 陸令容婉拒了陳南淮的請求,欠身福了一禮,便算別過。她也不理會陳南淮追出來,更不在意男人后邊連聲喚她容兒,忙給涼亭外候著的乳母春娘使了個眼色,暗示春娘去攔住表哥,別讓表哥在下人跟前鬧出笑話來。 “紅蟬,咱們該回去了?!?/br> 陸令容笑著喚來她的貼身婢女,瞧著從容淡然,可腳步卻快,沒一會兒就進(jìn)了慈云庵。 女孩松了口氣,總算擺脫了這危險的男人,可一回頭,瞧見表哥竟真的沒再追來,心里難免一陣失落。 “哎。” 陸令容嘆了口氣,這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著。 “姑娘可是舍不得大爺?” 紅蟬攙扶著自家姑娘,笑道:“表少爺心里有姑娘,所以千里迢迢地來曹縣找你。” “男未婚女未嫁,我和他清清白白的,佛祖全看在眼里,如今你這么紅口白牙地胡吣,是成心要我死。” 陸令容似乎被氣著了,捂著口猛咳了通。 她慢悠悠地往里走,看著院中一夜白了頭的青松,心中一片悵然。 表哥哪里是專門接她,分明就是隨姨丈去桃溪縣相看媳婦,順道過來瞧一眼她。 方才瞧表哥說起那位梅姑娘,言語間頗為鄙夷,甚至用又蠢又愣來形容,想來……著實不怎么樣吧。 “紅蟬,你問清楚了么?” 陸令容壓低了聲音:“青枝怎么說梅姑娘的,還有,怎么沒見海月那丫頭。” “姑娘真要聽?” 紅蟬面露難色。 她打小就伺候姑娘,曉得姑娘的心思,瞧著對表少爺客客氣氣,甚至刻意疏遠(yuǎn),可心里卻時刻惦念著他。 先前青枝的堂姐青鴛不曉得因為什么緣故,忽然跳井子死了,陳老爺動了大怒,要把青枝一家老小全都趕到莊子種地去,還是姑娘開口,求陳老爺千萬開恩,并且私底下給青枝擩了五十兩銀子,讓他們家人辦了青鴛的后事。 其實陳家父子對姑娘不錯,姑娘可憐,雙親走得早,老爺過世后,喪禮宴客等一應(yīng)事宜,都是陳家人出面料理的。原本半年前太太曾跟陳老爺提過,兩個孩子都大了,要不親上加親,誰知道忽然就冒出個梅姑娘。 “有什么我不能聽的?!?/br> 陸令容笑了笑,道:“盡管說你的?!?/br> “是?!?/br> 紅蟬有些難以啟齒,踮著腳尖,湊到姑娘耳邊,輕聲道:“青枝說,表少爺把海月那個了?!?/br> “原來是這個。” 陸令容淡然一笑,隱在袖中的手卻在發(fā)抖。 “沒什么的,姨丈在表哥房里放這些大丫頭,原本就是教表哥懂人事的,別讓他在外頭胡鬧。梅姑娘呢?青枝昨兒有沒有見著她。” “見著了?!?/br> 紅蟬瞧見姑娘神色坦然,登時松了口氣,笑道:“青枝說她還沒見過比那位梅姑娘更美的女人呢,嘖嘖,跟畫里的走出來似的,就是不知道發(fā)生何事,梅姑娘竟被一個兇蠻的漢子給擄劫走了,陳老爺不叫聲張,催促表少爺連夜趕來曹縣,找李校尉搬救兵?!?/br> “這樣啊?!?/br> 陸令容笑笑,什么梅姑娘跟老爺回洛陽了,原來表哥在騙她。 “姑娘想什么呢?” 紅蟬見陸令容在愣神,還當(dāng)自家姑娘為表少爺身邊的這些鶯鶯燕燕犯愁,忙道:“姑娘不必憂心,只要表少爺這邊不松口,這門親事成不了,再說了,一個黃花大閨女被個漢子擄走,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樣兒的事呢,即便救回來,眾人的唾沫星子都得淹死她,表少爺最在乎臉面,斷然容不下她?!?/br> 越說越氣憤,紅蟬索性把心里話都說了:“那梅盈袖出身卑賤,怎么能比得上姑娘,不過是仗著父輩的恩情罷了。今兒表少爺來看姑娘,姑娘何不順了他的心,就連海月那蹄子都敢為自己爭,姑娘怎就不為將來盤算一下?” 正在此時,只聽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紅蟬剛回頭,就被急步而來的春娘狠狠地打了一耳光。 “離得老遠(yuǎn)就能聽見你胡吣?!?/br> 春娘面色不善,呵斥道:“小小年紀(jì),滿腦子都是污穢,竟然教唆姑娘去學(xué)窯子里的那種下賤招數(shù),姑娘是大家閨秀,是有才情和賢名在外的,你把她與那些鄉(xiāng)野旮旯里出來的村婦比較,沒得辱沒了她。什么表少爺,他上趕著巴結(jié),我們還看不上他呢。你也不瞅瞅,求娶姑娘的都是官宦之子,再不濟(jì)的身上也有功名,要你在這里瞎cao心?” “是是是,奴婢知錯了?!?/br> 紅蟬委屈地直掉淚,卻不敢和春娘頂嘴。 “還在這兒點眼,不用干活兒么。” 春娘食指戳了下紅蟬的額頭,喝道:“姑娘的藥煎了沒,貼身穿的褻衣洗了沒,一天到晚光知道非議主子,遲早揭了你的皮!” “奴這就去?!?/br> 紅蟬抹著淚,小跑著往廚房那邊去了。 “你何苦罵她?!?/br> 陸令容嘆了口氣,她掙脫開春娘的手,低著頭,自嘲一笑:“我這樣的人,原本就該青燈古佛一輩子的,嫁人只是癡心妄想。” “又說胡話了?!?/br> 春娘滿臉的慈愛,柔聲道:“主持新調(diào)配了藥,一定能治好你的病?!?/br> “但愿吧?!?/br> 陸令容笑了笑,自顧自朝藏經(jīng)閣的方向走去,臨走時撂下句話,說是想看會兒佛經(jīng),靜一靜,下午飯就不用了。 …… 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春娘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抬頭望天,上午還日頭高照,這扭頭又愁云密布了。 婦人癡愣愣地瞧著姑娘纖瘦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野,搖頭嘆了口氣。容兒確實有病,陳家人都知道她身子不好,葵水至今未來,其實并不是這樣。容兒是天生的石女,那個地方和尋常女子不同,男人是弄不進(jìn)去的。 春娘鼻頭發(fā)酸,可憐的丫頭,哪里是她不爭,是沒法爭啊。 那些來提親的男人,都是看上了丫頭的家財和才名,誰真心待她呢,也就陳南淮還顧念著一兩分兄妹情。 聽青枝說,那位梅姑娘很是出挑,萬一陳南淮移情別戀,容兒這輩子豈不是沒指望了?不過聽說那梅盈袖被個土匪似得漢子擄走了,哼,十有八.九被人糟蹋了,如果被殺,那就更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狗官帶著袖兒出來。 收藏漲得好難看,我都要急哭了,看完記得收藏哦~ 第18章 她甚是動人 天灰蒙蒙的,冷風(fēng)一吹,又開始飄雪。 野鶴坡陡峭難行,上頭植了三千青松,平日里都嫌太過蔥郁,更別提這種雪后的寒冬臘月,更顯得陰冷。 半坡上有兩個人,男的個頭甚高,手里拿著把繡春刀,瞧著英氣勃勃。女的有些狼狽,長發(fā)披散在背后,渾身的病氣,此時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甚是虛弱。 盈袖半躬著腰,手緊緊地按在肚子上,傷藥已經(jīng)失去效力,稍微一咳嗽,小腹的傷就扯得生疼,身上還發(fā)著熱,再不瞧大夫,怕是得把小命交待在這兒。 想想吧,今兒天還沒大亮,左良傅就帶她離開了山神廟,直奔曹縣。官道和山路交替著走,一路上暢通無阻,甚至在換路的時候還會撿到空馬車,車上吃食傷藥皆齊備,還有厚軟的棉被。 她問了句:大人,是有人刻意給咱們準(zhǔn)備的么? 這狗官表現(xiàn)得十分詫異,思索了半天:本官單槍匹馬入云州,誰給我準(zhǔn)備這些,估摸是你那好公爹怕委屈了你,特意備下的,瞧他對你多好。 裝! 山路難走,馬車顛簸得厲害,她小腹也越來越疼,一開始還能咬牙忍耐,后面實在受不住了,虛弱地喊大人停一停,誰知這狗官裝作沒聽見,還吹口哨,后來實在不能再無視她,笑著寬慰她:別哼唧了,再忍忍,馬上就到曹縣了,如果實在太疼,本官把你打暈,暈了就感受不到疼了。 她還沒有來得及爭辯幾句,就真被狗官給打暈了。 再次醒來,已經(jīng)到了野鶴坡,她身上裹著大氅,斜躺在大石頭上,而狗官站在前頭,興致勃勃地踮著腳尖朝前遠(yuǎn)眺,或是點頭微笑,或是嘖嘖稱贊,目中盡是羨艷,瞧見她醒了,招手讓她快過來看熱鬧。 她走過去一看,看見了陳南淮。 原來狠心冷峻的陳少爺竟是個情種,三番兩次叫丫頭進(jìn)尼姑庵請陸姑娘出來,沒請到,氣急敗壞地打罵下人,一個人坐到了涼亭生悶氣,直等了一上午。后來陸姑娘施施然出來了,陳少爺高興了,立馬叫下人用毛氈圍了涼亭,抱火爐進(jìn)去…… “你說,他們倆在做什么?” 左良傅唇角噙著抹玩味的笑,指頭摩.挲著下巴上的硬須,滿眼皆是曖昧:“忒不檢點了,佛門跟前就敢這么搞。” 說到這兒,這男人故意拍了幾下手,弄出異樣聲響:“屋里多暖和,非要在這種荒郊野地弄,荒郊野地也就罷了,還圍起來不叫本官看?!?/br> 盈袖啐了口,這狗官,三兩句話不離那事。 “估摸倆人在說話吧。” 盈袖揉著發(fā)悶的心口,淡漠道:“那位陸姑娘瞧著身子極弱,受不得風(fēng)?!?/br> “這么大度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