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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琉璃美人煞在線閱讀 - 第118節(jié)

第118節(jié)

    她將那幾張箋紙貼近臉龐,深深吸了一口氣。nongnong的墨香,還有一股清朗的大海的氣息——是他的味道,是司鳳的味道,這里是他的屋子,真的是他,她終于找到他了。

    她心中有千萬種感慨,幾乎要落下淚來,忽聽外面一人大叫道:“這條死蛇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會在這里?!”正是騰蛇的聲音,她趕緊拉開竹簾跑出去,就見騰蛇在門外橫眉怒眼地站著,手里抓著一條銀光閃閃的銀蛇——小銀花。一年多沒見,它又長大了不少,已經(jīng)有她半個小腿那么粗,它的腦袋被騰蛇抓在手里,身子軟綿綿地纏在他胳膊上,不管他怎么甩、拉、扯、拽,都弄不下來。顯然對小銀花來說,這也是一次激動人心的久別重逢,它賴定了騰蛇,死也不走。

    禹司鳳走過去,在小銀花身上輕輕一拍,它這才不甘不愿地從騰蛇身上滑下來,鉆進(jìn)主人的袖子里,順著衣服滑到他肩頭,從衣襟里透出一顆亮閃閃的腦袋,對騰蛇親熱地吐著信子。

    “咦?你原來在這里!”騰蛇見到禹司鳳,小小吃了一驚,跟著卻立即放松神態(tài),毫不客氣地走近屋子,叫道:“有水沒有?剛才吃的那小妖怪火氣足的很,嘴里難受。”

    禹司鳳指了指桌上的茶壺,騰蛇端起來一通灌,眨眼就把一壺茶水喝光了,一面皺眉乍舌:“苦死了!不好喝!”跟著坐在椅子上,四處看了看,又道:“你一直住這破爛地方?怎么不回離澤宮?”

    禹司鳳進(jìn)廚房又燒了新的熱水,換上新茶端過來,這才答道:“我已經(jīng)不是離澤宮的人了?!?/br>
    “少來啦!”騰蛇擺擺手,“我都膩了你們那套。今天說不是那兒的人,明天又回去!”

    禹司鳳淡道:“這次真的不回去了。我已經(jīng)決意在西谷這里定居,開個小藥鋪,替人看病,種點藥材,這樣清閑的日子很好?!?/br>
    他見璇璣從臥室走出來,腳步有些蹣跚,便柔聲道:“燙傷的厲害嗎?柜子里那藥猛了些,可能會疼。待會我去采幾味藥草加在里面,疼痛會緩解一點。”

    璇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沒記得你說的是什么藥,所以用的是少陽派金創(chuàng)藥,可以嗎?”

    禹司鳳搖頭道:“金創(chuàng)藥和燙傷藥性質(zhì)不同,如果想傷口好得快,晚上還是換上新藥膏吧?!?/br>
    騰蛇插嘴道:“晚上?我們住這里嗎?對了,璇璣,以后要去哪兒?。咳硕颊业搅?,你該不會要留下來吧?”

    這話問得璇璣滿臉通紅,她沉默半晌,才摸索著坐到椅子上,輕道:“司鳳,以后你有什么打算?真的一直住在這里嗎?”

    禹司鳳卻似在想心事,她連問了兩遍,他才反應(yīng)過來,笑了笑,“嗯,這里不錯。有可能的話,我會一直住下去?!?/br>
    那她呢?她怎么辦?璇璣沒有問出口。其實從這房子的布置就能看出來,他根本沒有和別人一起住的打算,也從來沒想過她會來找到他。她頓了頓,道:“我是出來找你的,找了大約有一年多的時間。因為中土一直找不到你,所以我想去海外碰碰運氣,沒想到在這里就遇到你?!?/br>
    禹司鳳淡道:“何必……找我呢?”

    璇璣垂頭,半天沒說話,他那種淡然的語氣神態(tài),令她十分惱火。這快兩年的時間,她吃了多少苦,跑了多少地方,幾乎每一夜都要夢見他離開自己,淚染枕巾,結(jié)果他卻這么淡淡的樣子。這樣的話,她豈不是像傻瓜一樣,白白忙碌一場?

    這樣的結(jié)果真讓她不爽,十分不爽!

    禹司鳳沒有說話,隔了一會,他忽然起身走到門口,道:“你們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去山上采些藥草。要是餓了,廚房里有村民昨天送來的點心。”

    騰蛇一聽有點心,忙不迭地跑去廚房,一手抓一把,吃得津津有味。璇璣突然也起身,道:“我也去?!庇硭绝P搖頭道:“你不要動,燙傷不是小事,弄不好會留下傷疤的?!?/br>
    “傷疤也是我自己的事。”璇璣給了他一個軟釘子。

    禹司鳳默然,只得做個隨君喜好的手勢,轉(zhuǎn)身走了。璇璣忍著疼,咬牙跟上去,騰蛇也趕緊湊熱鬧跟在他們身后。

    西谷這里的山都不高,矮小玲瓏,將這個小村子簇?fù)碓谄渲?。翻過山頭,后面便是茫茫大海,渡過大海,便是傳說中的海外,那里究竟是什么樣的,很少有人知道。雖然兩邊有貿(mào)易往來,但并不是所有商人都有那好運氣能順利到達(dá)海外,許多人都會在海途中喪生。盡管如此,每個月還是有許多商人從西谷這里走渡口,冒險去海外,一圓發(fā)財夢。

    三人在山間小路緩緩行走,金燦燦的日光透過枝葉撒下來,像碎金屑一樣。山風(fēng)拂在面上,混雜著泥土青草的澀然芳香,還帶著海風(fēng)特有的微咸,不由令人精神一振。

    荒山野嶺,自然沒有什么人文景觀,不過長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樹木,都是前所未見的種類。禹司鳳一株一株指過來,告訴他們這個是穗木,會結(jié)大米一樣的果粒,可以做飯,味道分外香甜;那個是銀鉤樹,樹枝長得像銀鉤而得名,而地上大片大片鮮紅的小草則叫酸漿,拿來做湯可以明目清火。

    璇璣見這里沒見多的東西十分多,不由興趣大增,一肚子惱火好像也消失了不少。待上了一個坡子,拐彎便看見一圈竹籬笆,籬笆里種了許多藥草,東邊一片黃,西邊一抹綠,各式各樣的,有他們認(rèn)得的,也有許多不認(rèn)得的。璇璣奇道:“我先前竟不知道你也了解醫(yī)道,這些都是你種的?”

    禹司鳳的心情似乎也愉快了許多,笑道:“我本來是一竅不通的,不過當(dāng)日我受了重傷,是和陽長老將我救活,從那時候起,覺得醫(yī)道很有用,便有興趣去學(xué)。在少陽派住的那段日子,我問和陽長老借了許多醫(yī)書,你不知道么?”

    她確實不知道,她以前只知道依賴著他,從來也沒關(guān)心過他喜歡什么。眼下見他侃侃而談粗淺的藥草知識,黑寶石般的眼睛熠熠生輝,與以前似乎完全不是一個人。司鳳一直都是略帶憂郁的,她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他也可以這樣專注而且平靜,甚至喜悅地做一件事??粗J(rèn)真選草藥,細(xì)細(xì)訴說每一種藥草的作用,璇璣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失落。

    禹司鳳采了幾株藥草,細(xì)細(xì)拂去上面的泥,舉起來對著太陽看了一會,指著葉片上螺旋狀的花紋說道:“看,這種草就是普通的玉枝草。只有成熟之后,葉片上才會有螺旋花紋?!彼f完,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轉(zhuǎn)頭去看璇璣,低聲道:“抱歉,你大概不感興趣。”

    璇璣急忙搖頭:“不!很好玩!你繼續(xù)說吧!”

    禹司鳳只是微微一笑,將那幾株藥草放進(jìn)布袋里,說道:“好了,回去。你滿臉是汗,一定疼得厲害吧?”他用手抹去她額頭上的冷汗,觸手只覺她的肌膚柔滑細(xì)膩,心中猛然一動,急忙又縮手。

    兩人頓時都有些無言。璇璣怔了半晌,才道:“司鳳,你還在怪我嗎?”

    他垂下眼睫,輕道:“不,我從來也未怪過你。”

    璇璣喃喃道:“這一年多,我一直在找你。去了離澤宮,大家都說你和柳大哥一起離開,誰也不知道你們?nèi)チ四睦?。你這一年多,一直呆在西谷嗎?為什么突然離開離澤宮?情人咒還沒解開,你怎么就……”

    禹司鳳淡道:“這些也沒什么好說的,先回去吧。”

    璇璣登時急了,“怎么叫沒什么好說的?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找了你快兩年,可不是來聽你說什么不重要的!”

    禹司鳳忽然抬頭看著她,那目光,竟令她心中發(fā)顫,不由自主想退后。他低聲道:“第一,我并沒有叫你來找我;第二,我的事情,我不想多說?!?/br>
    他冷漠得簡直像一塊千年玄冰。璇璣知道他性子里有一股冷酷的味道,但他對她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的,如今他這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突然用在她身上,幾乎要將她凍僵,從心口到喉嚨都在顫抖。

    禹司鳳看了她一會,又道:“走吧,太陽快落山了,夜里涼?!?/br>
    璇璣吸了一口氣,眼淚幾乎要出來,突然悶哼一聲,摔倒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禹司鳳回頭見她如此可憐模樣,心中登時軟了,快步走過去,柔聲道:“怎么了?是傷口在疼?”

    她咬著嘴唇不說話,禹司鳳嘆道:“不能走路了嗎?說了讓你別逞強跟來的。”他攔腰將她小心抱起,冷不防她抬手死死抱住他的脖子,腦袋埋在他胸前,還是一言不發(fā)。他默默站了一會,輕嘆一聲,說道:“璇璣……這樣很辛苦。”

    她哽咽道:“我、我更辛苦!”

    他胸前的衣裳很快都被她的眼淚打濕了,一會熱一會冷。懷里的少女是真實存在的,或許在他最隱秘的夢中,會夢見這樣的場景,她千山萬水尋覓過來,這樣抱著他,怎樣也不松手。但,夢是夢,現(xiàn)實是現(xiàn)實,她真的來了,他卻完全不知所措。

    真的沒有怪她嗎?他心里若沒有恨,又怎會用言語的利刃刺傷她,然后再反過來刺傷自己。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對她又愛又恨。恨她不懂愛,任性地留住他,又任性地看著他走,這會繼續(xù)任性地追上來。

    他的生命被她打擾得一塌糊涂,她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fēng),但她其實是殘酷的颶風(fēng),他退一步,她便前進(jìn)一步,撕裂他全有的一切,不容他喘息。她會撕碎他,吞噬他,完完全全擁有他。

    禹司鳳沉默了很久,才扶住她的后腦勺,將她緊緊抱在懷里,嘴唇?jīng)鰶鲇≡谒念~頭上,低聲道:“你為什么要來呢?”

    第二十章 眾里尋他千百度(四)

    晚上吃飯的時候,騰蛇嚷嚷著要用穗木的果粒來做米飯。他一下午別的都沒干,就忙著在樹低下?lián)烀琢?,足足撿了兩個小布袋。禹司鳳拗不過他,只得把舊飯盛在別的地方,煮那穗木的米粒。

    他倆在廚房里吵吵嚷嚷,璇璣就在臥室里換藥。禹司鳳新采了幾味藥草加在原先的燙傷藥里,抹上去果然不覺得疼痛,隱約還有清涼的感覺。只是那兩塊燙傷委實慘不忍睹了些,新出來的水泡磨破了,又腫起好高,最關(guān)鍵是燙傷在大腿上面,最嫩的地方,涂藥的時候疼得她一身冷汗。

    她今天還真像個傻子。璇璣在心中自嘲地想著。盼啊盼,找啊找,終于見到了,卻是這么個局面,果然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禹司鳳抱著她從山上下來,再也沒說過一句話。她那會也只顧著傷心難過,哭得一塌糊涂??墒牵瑹o論如何,她終于見到他了,緊緊地?fù)肀?。他似乎又長高了許多,也結(jié)實了許多,已經(jīng)完全不是曾經(jīng)纖瘦的少年,想來在他眼里,自己也變了許多,畢竟快兩年的時間沒見了。

    以后要怎么辦呢?她不知道,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先在這里把傷養(yǎng)好。追鳳行動可不是找到他就結(jié)束的,褚璇璣,你得加把勁,玲瓏和六師兄都已經(jīng)文定之禮,馬上就要大婚了,你這里還磨磨蹭蹭,回頭一定要被玲瓏笑話。

    不管怎么說,先賴在這里不走是正經(jīng)!

    璇璣把換下的繃帶收拾了一下,忽聽門外有人叫喚翼公子,她拐著腳奔出去,就見籬笆外站著一個長辮子少女,正是蘭蘭。這女孩子先前就對她沒好感,這會見她呆在翼公子的屋子里,儼然和他是舊識,不由更是惱怒,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査骸澳阍趺茨茈S便進(jìn)他家!他都是一個人住的!”

    璇璣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翼公子是誰,突然靈光一閃,明白她是說禹司鳳。哈,他怎么想起取這么個怪名字,不過還真挺符合他的身份,他是十二羽金翅鳥,翼公子這三個字,再合適不過了。她先前居然沒留意。

    她說道:“我和翼公子……嗯,是多年的老友啦。沒想到他住在這里,正好也有一段時間沒見,于是暫住幾天。蘭蘭姑娘找他有事嗎?這會他在做飯呢?!?/br>
    蘭蘭跺腳道:“你怎么能讓他這樣的人做飯!你……你真是!”她彎腰把手里提著的東西放在地上,原來那是一籃雞蛋,她又道:“這是我家母雞新下的蛋,娘叫我送來給翼公子嘗嘗。你……你要在這里住幾天?”

    璇璣想起這小姑娘對禹司鳳很有好感,難怪對她這么咄咄逼人。她笑道:“多謝啦。我還不知道會住幾天,反正暫時不會走。”

    蘭蘭咬了咬嘴唇,半晌,才低聲道:“真沒想到,你和他居然是舊識……你能不能告訴我,他以前……”說到這里,她突然猛地?fù)u頭,“不不,還是算了!你別告訴我。他那樣的人,又有你這么厲害又漂亮的女俠做朋友,一定身份不凡,說不定還是什么王公貴族,難怪看不上尋常人家的小女子……”

    璇璣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禹司鳳以前還是慘綠少年時候的往事,什么王公貴族都是瞎猜,忽聽后面騰蛇叫道:“誰在那兒嘀嘀咕咕?”說著他就從廚房里鉆了出來。蘭蘭一見他滿頭銀發(fā),兇神惡煞的模樣,嚇得幾乎僵住。騰蛇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了一下,立即看見了放在地上的雞蛋,趕緊提起來,笑道:“啊,送雞蛋的!多謝啦!”說罷掉臉又跑進(jìn)廚房,叫道:“司鳳!晚上再加一道炒雞蛋!”

    廚房里有人說了兩句什么,緊跟著禹司鳳走了出來,見到蘭蘭,他微微一愣,跟著點頭道:“原來是這位姑娘,多謝你的雞蛋。”

    蘭蘭臉上頓時紅得幾乎要燒起來,小聲道:“不、不……不用客氣。翼公子有客……是我、我魯莽了……”

    禹司鳳又點了點頭,過去輕輕扶住璇璣,柔聲道:“有燙傷有不要亂走了,進(jìn)屋吧,馬上吃飯?!辫^點點頭,兩人并肩往里走去,蘭蘭見他二人親密含笑,情態(tài)自然,儼然是一對情深愛篤的情侶,心中不由萬分難過。

    她突然在后面大聲道:“翼公子,收了雞蛋,可不是什么功什么祿啦!明天……明天我再來!”說完她掉臉飛快跑走了。

    璇璣看著她的背影,輕道:“那女孩子很喜歡你呢,翼公子?!?/br>
    禹司鳳聽她故意叫自己這個名字,不由抬手在她腦袋上輕輕一敲,似笑非笑:“不要亂說?!?/br>
    璇璣格格笑道:“這可不是亂說,今天在客棧人家親口告訴我的,說你人品好,又厲害,這里有女兒的人家都巴不得把女兒嫁給你。翼公子,好厲害,好風(fēng)流?!?/br>
    他又是輕輕一笑,并不解釋,過了一會,忽然問道:“今天在客棧除妖的是你?”

    “是我。其實那也不是什么厲害的妖,不過一只來報復(fù)的快成精的黃鼠狼……??!對了!我的圍巾!”璇璣大叫起來,這才想起把皮毛給了李裁縫,結(jié)果天都黑了她還沒去取,要是拖到第二天,便要多付一天的工錢了。

    禹司鳳問明緣由,很快便幫她將圍巾取回來。璇璣見先前那臟兮兮的毛皮給弄得甚是干凈,圍巾款式也很大方,拿在手里看了一會,忽然對禹司鳳招手:“司鳳,過來?!?/br>
    禹司鳳不明所以地走過去,不防她忽然抬手,將圍巾系在他脖子上,左看右看,滿意地笑道:“是啦,還是給男人戴著比較合適。就送給你吧?!彼坏皖^摸了摸那光滑的皮毛,然后露出一個笑容:“那謝謝了。”

    飯畢,禹司鳳在臥室里收拾了一些自己的雜物,搬到另一間瓦屋去睡。山野之中,夜晚分外涼,白天的熱辣被月色一洗而光。璇璣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無法安睡。一來這張床實在睡得難受,二來想到這里是司鳳住了一年多的地方,她的心跳就忍不住加快,只覺鼻子里嗅到的都是他的氣息,三來她想起曾經(jīng)與他一起渡過的那些日子。

    他們曾經(jīng)多么親密,同床共枕,蒙著被子說許多廢話,最后她困了,縮在他懷里睡著,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兩人的長發(fā)纏在一起,要弄半天,又好氣又好笑。璇璣曾以為,就算過去十年二十年,他們之間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何況是短短的一年多。

    可是她錯了。

    真的,有些事情過去就是過去,他們永遠(yuǎn)也不會變回曾經(jīng)無憂無慮十六七歲的少年男女。她也不會再纏著他,要他陪自己睡,更不會任性地哭著說一些傷害他的話。有一些東西在悄悄改變,那究竟是好還是壞,璇璣并不知道。

    兩年的空檔,他們兩人都需要適應(yīng)一下互相的變化。

    眾里尋他千百度,她找了很久,以為終于找到了他??墒撬呀?jīng)不是那個“他”,她也不是他印象里那個“她”。奇怪的是,她并不因為這種轉(zhuǎn)變而感到沮喪,她甚至帶著一種好奇的探究心態(tài),想知道他這兩年的生活細(xì)節(jié),想了解他更多更多,好像重新認(rèn)識一個人,一切從頭開始。

    他會不會也是這樣想?他會不會還不相信她?不想見她?

    不不,這些惱人的問題,留到以后再想吧。她眼下只要留在這里就好,只要留在這里……璇璣漸漸倦極睡去,墜入夢鄉(xiāng)前隱約聽見纏綿的琴聲,很遠(yuǎn),又好像很近,有人在輕輕彈奏七弦琴。

    琴聲像宛轉(zhuǎn)的耳語,摟著她,哄著她,貼著她每一寸肌膚,一切都是暖融融的。

    ※※※

    璇璣很快就領(lǐng)略到西谷少女的熱情奔放,比如蘭蘭,她完全不因為璇璣的存在感到氣餒,風(fēng)雨無阻,每天有事沒事都跑過來。她開始是打著送東西為借口,本來禹司鳳一個人住,什么也不收,就像一面銅墻鐵壁。但自從騰蛇這吃戶來了之后,銅墻鐵壁的效用就完全消失了。

    只要是送吃的,他都毫不客氣一股腦兒搜過來。這惡習(xí)被村里人摸透之后,就不斷地有別家的女孩子送好吃的來,騰蛇絲毫不明白這些女兒家的心理,他反正有吃的就開心。不過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收了人家這么多東西,禹司鳳也不好意思再擺著冷臉拒人于千里之外,于是蘭蘭又從送吃的變成每天過來幫忙曬草藥,整理凌亂的藥鋪,成了常客。

    這女孩子有一股可怕的韌勁,像鋼絲繩一樣,無論禹司鳳怎樣的冷臉,她都毫不在意,甚至投其所好,下了狠勁來鉆研藥草,遇到不懂的便去問他,以此為借口和他多說兩句話。禹司鳳在這方面倒并不吝嗇,有問必答,完全是一副好老師的樣子。

    這一日,璇璣跟著禹司鳳上山照料那些藥草,她的燙傷好的差不多了,這幾日總是覺得癢,又不敢用手抓,于是他說再配幾幅新藥進(jìn)去止癢。兩人起了個大早,才背上藥簍,蘭蘭就來了,聽說他們?nèi)ド缴?,便說要去見識一下沒見過的藥草。

    說實話,璇璣對這女孩子并沒感到討厭,從某方面來說,她甚至覺得挺好玩,何況司鳳受歡迎,對她來說倒是個值得自豪的事情。大約是因為她從心里一直篤定著,禹司鳳不會對其他任何女子報以青眼,所以才能這般放松自然。

    不過今天的情況很有些不一樣,一路上蘭蘭問東問西,禹司鳳有問必答,摘藥草的時候她也很認(rèn)真地詢問每一種藥草的功用,禹司鳳說到了興頭上,干脆把每一種藥草都指給她看,一一解釋,璇璣在旁邊站了一會,沒人理她,她對藥草一竅不通也插不上嘴,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多余出來的人。

    這種感覺她并不陌生,從小到大,她一直都在體驗這種疏離感。所有人都在笑,在說話,可是沒有人理她,在乎她。她孤零零地站在一旁,像畫中多出的一抹敗筆之色。她一直在尋找自己存在的位置,可是沒有人愿意給她。

    這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璇璣半點都不希望在這種時候重溫。她默默看著禹司鳳,他和蘭蘭正蹲在田里熱火朝天地說著那種草能止血,那種草能止癢。她正打算找個地方坐一會,撓撓癢,燙傷的地方癢的實在讓她受不了,忽聽樹林中傳出一陣清脆的啼鳴聲,緊跟著枝葉撲簌,一只渾身雪白的大鳥沖破樹頂,高高飛了上去。

    第二十一章 花開萬景(一)

    璇璣玩心頓起,拔腿就追,一直追到林中,御劍閃電般飛起,眨眼就飛到了那只大鳥身后,抬手就去抓它。誰知這只鳥居然十分靈活,翅膀一揚,竟斜斜讓了過去。璇璣見它渾身雪白,一雙眼卻像紅豆一樣,紅得異常,而且——這根本不是什么鳥!她靠近了看才發(fā)現(xiàn),這根本是一只長了rou蹼能飛的雪白大老鼠!

    她在萬妖名冊上見過這種東西,叫做火浣鼠,據(jù)說平時生活在火里,屬于十分罕見的奇珍異獸,最奇特的是,如果能用它身上的毛皮做衣服,不用水洗,哪里臟了,只要丟在火里燒一會,再拿出來,便干干凈凈像新的一樣。

    這只火浣鼠看起來應(yīng)當(dāng)不大,只是不曉得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璇璣來不及想那么多,見它斜斜飛了出去,反手又是一抓,這一下倒是碰到了,然而只扯下一把毛,火浣鼠動作快得驚人,吱吱一叫,眨眼就竄飛出去十幾丈。

    璇璣舍不得用劍刺它,只怕將毛皮弄壞了,可這東西不怕火,用火越燒它越精神。她忽然抬手摸了摸腰間,上面掛著一只水袋,頓時有了主意,雙手結(jié)印,細(xì)細(xì)放出兩條小火龍,將那火浣鼠圍在中間,繞著它上下盤旋。

    那火浣鼠果然半點也不怕,在火里越發(fā)精神起來,越飛越快。那兩條火龍也緊緊跟著它,并沒有任何傷害它的意思,像雙龍戲珠一樣把它裹在當(dāng)中。璇璣疾追上去,兩指合攏撤了火龍,隨即解下水袋,當(dāng)頭朝它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