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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琉璃美人煞在線閱讀 - 第59節(jié)

第59節(jié)

    “敏言……”那人柔聲說著,“以后又是你一個人了,大哥……擔(dān)心的很?!?/br>
    鐘敏言閉上眼,狠狠地把劍刺進(jìn)了他的胸膛,鮮血噴了他一身。那一瞬間,渾身的毛孔都縮緊,毛骨悚然的滋味。他只覺這一切像是個噩夢,或許醒過來什么也不曾發(fā)生。他沒有把歐陽大哥帶來浮玉島,也不曾親手把他帶往死亡之路。

    很久很久,他才茫然地睜開眼,對面這個血rou模糊的血人,早已斷氣了,唇邊還掛著一抹安心的笑。他給了他一個痛快的死,沒有痛苦的,一眨眼就到了奈何橋。

    他好像也跟著死了大半,渾身僵硬,手里的劍再也握不住,咣當(dāng)一聲掉進(jìn)水里。

    冷,很冷。他想把自己緊緊縮起來,又想抱著大哥的尸體大哭一場。他說的沒錯,從此又只是他一個人了。

    若玉漸漸招架不住那些弟子的攻勢,只得回頭急叫:“你……你別發(fā)呆!快走??!”

    可他卻像個木頭人,動也不動。若玉實在無法,正要抽身回去拖著他一起逃,不防門外忽然沖進(jìn)一人,快若閃電,那些守衛(wèi)弟子也沒料到他們還有援軍,一時不備,被他一手點倒一個,一瞬間就對付了大半。

    若玉急急定睛,卻見禹司鳳氣喘吁吁地站在對面,低聲道:“怎么這樣慢!快出去!”

    “你……”若玉想說什么,卻又吞了回去?;仡^望望鐘敏言,他還跪在歐陽大哥的尸體前,一動不動。

    “那人……抵不過折磨,求敏言給了他一個痛快?!比粲駠@了一聲,“他只是個普通人,奈何……”

    禹司鳳走過去,一把拎起鐘敏言,道:“你發(fā)呆有什么用?快走!莫要讓別人發(fā)現(xiàn)是你們做的!”

    他見鐘敏言還是怔怔地流淚,便嘆道:“你心里難過,可以回去慢慢哭!現(xiàn)在馬上走!玲瓏回來了!”

    玲瓏回來了!這五個字簡直是驚天霹靂,立即把鐘敏言激蕩的神智給震了回來。他抬手抹去淚水,急道:“當(dāng)真回來了?!”

    禹司鳳從水里將他的劍撈起,抬手拋給他,一面又道:“只是有些不對勁,你快去看看!”

    鐘敏言強(qiáng)忍悲痛,回頭又看了看歐陽大哥的尸體,禁不住淚盈于眶,顫抖著對他拜了三拜,喃喃道:“大哥……黃泉路上走好!小弟不能相送了!”

    說完咬了咬牙,收劍回鞘,轉(zhuǎn)身便走,再也不回頭。

    第九章 變(九)

    玲瓏回來了。而與她一起來的,還有奄奄一息的杜敏行,和少陽派的端平端正兩個弟子。

    所有人都聚集在正廳,每個人的臉上神情都十分凝重。端正站在廳中,正敘述一路過來發(fā)生的事情。

    “師娘見師父去了浮玉島久久不歸,又聽聞浮玉島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派弟子二人前來相助。在高氏山遇到了敏行和玲瓏師妹。敏行不知被何人打成重傷,玲瓏師妹也……有些不對勁。我二人在高氏山搜索了一番,不見有他人,不敢耽誤行程,所以便急急過來了?!?/br>
    褚磊眉頭緊鎖,半蹲在一個紅衣少女面前。她面無表情,動也不動,簡直像個木頭人,正是失蹤許久的玲瓏!璇璣抓著她的手一個勁叫她,她卻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除了偶爾眨眨眼,她幾乎就像是石頭做的。

    “爹爹……玲瓏她?”璇璣見褚磊替她診脈完畢,不由急急開口相問。

    褚磊默然無語,抬手在玲瓏眼前揮了揮,低聲道:“玲瓏,聽得見爹爹的聲音嗎?”

    她還是不動,面容死板。

    璇璣忍不住要哭,死死抓著她的手,不知如何是好。褚磊嘆了一聲,搖了搖頭,一旁的容谷主過來看了看玲瓏,在她頭上摸了兩下,微微一驚:“好厲害的手段!”

    褚磊急道:“谷主知道是怎么回事?”

    容谷主點頭,正要解釋,忽然門外急沖沖跑進(jìn)三個人,正是禹司鳳他們。鐘敏言和若玉剛剛換下浮玉島弟子的衣服,隨便洗了把臉將血跡沖走,顧不得儀容整齊就過來了。

    鐘敏言一眼就望見了坐在椅子上穿著紅衣的玲瓏,心中不由一顫,急忙跑過去,“玲瓏!你這些天跑哪里去了?”他連問好幾聲,她卻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連睫毛也不動一下。

    他驚詫莫名,望向璇璣,她忍了好半天,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喃喃道:“玲瓏她……她不知道怎么了……又不動又不說話……”

    鐘敏言這一驚非同小可,只能抬手在玲瓏面前不停地?fù)]著,急道:“玲瓏!你不要嚇人!這是怎么了?!”

    褚磊沉聲道:“敏言不要說話!聽容谷主說!”

    他猛然住口,絕望地望向那個花甲老人,忽而想起地牢中歐陽大哥的慘狀,心中對他不由自主起了一些恐懼和避諱。

    容谷主自然是沒在意這個小弟子有什么異狀,接著說道:“這個叫做攝魂術(shù),是極高深的一種法術(shù),通常為巫蠱之士所用來詛咒或者暗殺。你們知道,人有三魂七魄,所以能言能舞,有七情六欲。但倘若將其中二魂六魄都抽走,只留下一魂一魄,人是不會死的,但不能說話,沒有知覺,也和死人差不多了?!?/br>
    眾人聽說都是駭然。鐘敏言急道:“那……可有解救的辦法?!”

    容谷主沉吟道:“辦法倒是有,但找不到會如此高深巫術(shù)的人。只要將這孩子的二魂六魄取回來,用同樣的法子放回身體里,自然就能恢復(fù)了……雖然不知是誰這樣做,又為了什么目的,但是會這種法術(shù)的人少之又少,施法的人自然不會解救她,所以……”

    這一下連褚磊也有些撐不住了,微微一晃,一旁的禹司鳳急忙將他扶住。鐘敏言眼怔怔地看著玲瓏,她完全沒有變,烏黑的眼睛,殷紅的嘴唇,可是,沒有一點生氣。那眼睛再也不會惡狠狠地瞪他,那美麗的嘴唇再也不會吐出讓他心馳神搖的話語。

    他不能承受這一連串的變故,先是歐陽大哥,接著是玲瓏。他現(xiàn)在只想放聲大吼,沒命地奔跑,奔跑,然后把自己深深埋在地里,永遠(yuǎn)也不要出來,這樣就永遠(yuǎn)也不會痛苦了。

    “我去找!”一個聲音忽然在他耳邊響起,眾人急忙回頭,卻見璇璣定定地站在那里,低聲道:“我去找回玲瓏的二魂六魄!我去找人救回她!我一定會把她救回來!”

    眾人萬萬想不到這個平時懶懶的,看上去還有些呆板的少女居然有這樣大的勇氣。褚磊有些動容,最后卻搖了搖頭,“璇璣,這不是兒戲。天下之大,你從哪里找?”

    璇璣咬了咬唇,認(rèn)真地說道:“只要慢慢找,一定能找到!不管多少年,我一定要把玲瓏救回來!”

    禹司鳳點了點頭,“我也一起?!?/br>
    璇璣感激地看著他,他回她一個淡淡的微笑。就是這樣的微笑,讓她覺得,無論什么樣的困難,有司鳳在身邊,就一定能過去。他簡直就是她仰仗倚賴的神。

    鐘敏言嘴唇微微一動,起身道:“我也去。不管多少年,就算死了,也要找到。”

    褚磊正要說話,卻聽旁邊傳來一陣呻吟,一人喃喃道:“師兄……這里是……?”

    正是方才一直重傷昏迷的杜敏行,他醒了過來。褚磊急忙蹲下身子,低聲道:“敏行,是我。不要動,你的傷口剛剛包扎好?!?/br>
    杜敏行被端平端正帶回來的時候,幾乎是個血人,渾身上下有無數(shù)道傷痕,都是又細(xì)又薄,像是被什么纖細(xì)的武器所傷的。

    他眨了眨眼,終于有些回神,忽然一把抓住褚磊的手,急道:“師父!高氏山……那幫妖魔……把敏覺抓走……玲瓏師妹她失了魂!”

    褚磊心中一凜,沉聲道:“莫急,慢慢說!”

    杜敏行大口喘氣,緊跟著劇烈咳嗽起來,璇璣急忙把茶水端到他嘴邊,喂他喝了兩口,只覺他目光融融,定定看著自己,里面似有什么情感在糾結(jié)纏繞。她雖然有些懵懂,卻也禁不住手腕一顫,茶水潑了大半在他胸口。

    好容易順了氣,他才輕道:“師父派我和敏覺回少陽派,我們經(jīng)過高氏山的時候,本想四處找找有沒有玲瓏師妹,誰知……遇上了那伙妖魔,好生厲害,弟子斗他們不過,險些喪命。然后玲瓏師妹……不知從什么地方跑了出來,她似乎與那為首的妖認(rèn)識,大聲斥責(zé)他一番,讓他放了我和敏覺。誰知……那人只是冷笑,說了一句:是時候了。隨后不知對玲瓏師妹用了什么法,她頓時變得……好像個木頭人。那人把敏覺抓走,又將弟子重傷,讓我?guī)г捊o師父你,就說……舊日恩怨只當(dāng)一筆勾銷,他遲早會踏平少陽派……毀了定海鐵索……”

    眾人聽說這一番曲折,都有些莫名其妙。那人說舊日恩怨,莫非是褚磊的仇敵不成?但褚磊身為少陽派掌門,生性嚴(yán)謹(jǐn),處事一向公正磊落,甚少與人結(jié)怨,到底是什么人用如此狠辣的手段對付少陽派?無論如何,對方與那些企圖破壞定海鐵索的妖魔是一伙的,知道了敵方是誰,要救玲瓏和陳敏覺,就容易多了。

    璇璣忽然望向容谷主,淡淡說道:“谷主,你上回和那只妖說,他們的老巢是在不周山,對不對?”

    容谷主猛然一怔。他當(dāng)日的話,近乎耳語,除了那只妖本不該有任何人聽見。那副宮主興許有什么別致的法子可以偷聽到,也罷了,眼前這個黃毛丫頭居然也聽見了,不能不讓他吃驚。

    她這話一出,褚磊也忍不住望向他,很顯然他也是第一次知道群妖的老巢是在不周山。

    “你……”他竟然無話可說。

    璇璣問道:“是不是真的?”

    容谷主盯著她看了良久,才緩緩點頭,“不錯……我也是聽說的。至于事實如何,那只有去了才知道。”

    璇璣道:“我就是要去不周山,把二師兄和玲瓏的魂魄帶回來!”

    鐘敏言他們紛紛響應(yīng),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就飛到不周山把妖魔的老巢給搗個稀巴爛。

    褚磊皺眉道:“胡鬧!憑你們幾個的本事,如何能斗得過妖魔?莫忘了東方島主都重傷在妖魔劍下!你們幾個孩子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他說得自然也有道理,一想到還重傷臥床不能動彈的東方島主,先前那股豪情好像就不知跑哪里去了。去了也是送死,可是不去,玲瓏和陳敏覺又怎么辦?

    褚磊又道:“此事從長計議,不可魯莽!眼下守住少陽派,不讓妖魔猖狂是首等大事。那不周山,誰也不許去!”

    璇璣定定看著他,輕道:“在爹爹心里,女兒和弟子的命,竟然比不上少陽的面子?”

    褚磊登時大怒,抬手就要給她一個耳光,然而見到她絲毫不畏懼的眼神,灼灼閃亮,那巴掌卻無論如何也揮不下去了。他緩緩放下手,沉聲道:“不是面子!而是生死存亡的事情!你想少陽派也變得像軒轅派那樣,被滅門?數(shù)百人的性命,與兩人的性命比起來,孰輕孰重?你想不明白嗎?”

    璇璣低聲道:“我是不明白。定海鐵索的事情你們明明知道,卻從來不說。事情發(fā)生了,又遮遮掩掩,遷怒在別人身上……我是不知那被關(guān)押的什么妖魔有多厲害,更不明白我們?yōu)槭裁匆朗刂êhF索不放。但我知道,他們的目的只是破壞鐵索,不是滅門。”

    褚磊忍無可忍,鐵青著臉,一掌拍向旁邊的紅木燭臺,那燭臺立即碎成一片一片的,散了一地。

    “你不明白的事情還有很多!”他厲聲道,“你不明白那妖魔若是被放出來,生靈涂炭會死多少人!更不明白五大派同氣連枝,守護(hù)的到底是什么!你什么也不懂,卻在這里與我爭辯,璇璣!你太讓我失望了!”

    語罷,場內(nèi)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望著璇璣,盼她服輸,說兩句軟話,將這場尷尬化解掉。誰知她只是淡淡一笑,輕道:“妖魔若是殺人了,再將它殺了就好。它沒有做壞事,為什么要殺?我不愿意用玲瓏和二師兄兩條命,去換那些不確定的東西??傊乙欢ㄒ人麄?。”

    “你……”褚磊恨不得將她踢出去,永遠(yuǎn)也不要再見。

    容谷主趕緊過來打圓場,“好了,褚老弟息怒,小丫頭你也少說兩句!茲事體大,不是你們小孩子胡鬧的時候。你也見識過那些妖魔的手段,總不能為了賭氣,就將整個少陽派棄之不顧。更何況,你們這些年輕弟子當(dāng)前的任務(wù)不是這個,而是簪花大會。在此之前,誰也不要搗亂。夜深了,都趕緊回去休息。讓你們大師兄也好好養(yǎng)傷?!?/br>
    璇璣自己也知道說得過分了,走到門口,才回頭輕道:“爹爹,我不是要放棄整個少陽派。我是想……大家都能像以前那樣,在一起開開心心。所以……玲瓏的事我不放棄,少陽派,我也絕對不放棄?!?/br>
    褚磊臉色鐵青,一時間只覺無比疲憊,揮了揮手,什么也沒說,頹然坐了下來。

    第十章 變(十)

    在璇璣心里,玲瓏一直是個好jiejie。雖然經(jīng)常大呼小叫,爭強(qiáng)好勝,但這樣的她其實一點也不討厭,她最喜歡玲瓏神采飛揚(yáng)的模樣。

    她從來也沒想過,有一天玲瓏會變成木頭娃娃一樣,乖乖地被人牽著走,乖乖地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無論對她說什么,她的眼神都不再有變化。容谷主說過,被抽走兩魂六魄的人,其實與死人無異。

    璇璣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她也不知怎么相信。玲瓏還活著,會呼吸,靜靜地躺在床上,眼睛還眨著,仿佛隨時會跳起來大喊她的名字,然后緊緊擁抱她,扭成麻花一樣問她這些日子去哪里了,為什么不去找她。

    “我……我找過的……”她喃喃說著,想摸摸玲瓏紅潤的臉頰,可是眼前的那個人如同青煙一樣散了開來,那只是個幻象,真正的玲瓏還躺在原地,眼皮也不曾動一下。

    璇璣眼睛里一陣疼痛,淚水不由自主落了下來,滴在玲瓏蒼白的臉上。她用手指輕輕擦干,低聲說道:“玲瓏……你不要死……我一定把你救活……”

    窗外晨光微藍(lán),這令人肝腸寸斷的一夜,終于慢悠悠地過去了。璇璣眼怔怔地望著晨光中玲瓏玉白的臉,終于抬手把滿臉的淚水擦干,吸了一口氣,起身推開門——不管爹爹他們怎么說,她一定要去不周山把玲瓏的魂魄帶回來。

    門口堵著四名浮玉島弟子,見她推門出來,便有些神色尷尬,紛紛抱拳行禮,當(dāng)中一人道:“褚小姐是要去哪里?我等可以為你帶路。”

    璇璣瞪圓了一雙哭紅的眼睛,像只小兔子,摸不著頭腦,“我……我認(rèn)識路啊,為什么要帶路?”

    那幾個弟子都有些為難,只得笑道:“掌門吩咐下來,這幾日不管褚小姐要去哪里,我們都得作陪。眼下也快點卯了,褚小姐是要去吃早飯嗎?”

    璇璣不是笨蛋,這時候再反應(yīng)不過來就真的是個呆瓜了。她漲紅了臉,低聲道:“這算什么?是來監(jiān)視我嗎?我是犯人嗎?”

    那些弟子見她有惱怒的意思,急忙笑道:“褚小姐言重了。只不過昨天島上又有jian細(xì)混進(jìn)來,將地牢看守弟子打傷,又殺了要犯,現(xiàn)在還沒調(diào)查清楚究竟何人所為。褚小姐遠(yuǎn)來是客,所以掌門便命我等前來照應(yīng)……”

    璇璣淡道:“都是借口。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要什么照應(yīng)。我去什么地方后面都有四個人跟著,很好玩嗎?那我去茅房你們也要跟著?”

    那四個弟子里有男弟子,聽她這樣反駁,臉都紅了,奈何掌門的命令他們不敢違抗,眼見璇璣大步踏出房門,就算真是要去茅廁,他們也不得不跟著了。

    璇璣見他們真的像牛皮糖一樣跟上來,心中又惱又郁悶,想到他們說的昨晚jian細(xì)混進(jìn)來刺殺要犯,她頓時聯(lián)想到了鐘敏言他們的“傷口崩裂”問題。難怪司鳳昨天晚上說話支支吾吾,原來是他們做的,居然把歐陽大哥給殺了……又是這樣,他們什么都知道,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這種被排斥在外面的滋味,很多年前她就嘗過了,很不好受,想不到如今又要再次體驗。

    她忽然停下腳步,后面四個浮玉島弟子也急忙停下。璇璣回頭瞪著他們,只覺氣惱得不行,真想拔劍將他們趕走。

    正想得殺氣騰騰,卻聽后面有人叫她:“璇璣,你在做什么?”

    原來是鐘敏言他們,璇璣正要過去和禹司鳳訴苦,卻見他們每人身后也跟著好幾個浮玉島弟子,大家都尷尬地大眼瞪小眼,不知該說什么。

    “原來……你這里也……”鐘敏言無奈地揉了揉額角,聲音中帶著濃厚的鼻音,聽起來疲憊無比。他也是一夜沒睡,眼中布滿血絲,不知有沒有偷偷哭過。

    禹司鳳嘆了一聲,“大概是怕我們一時沖動跑到不周山,居然派人來看管……真沒想到。”

    若玉見一堆人站在庭院里發(fā)呆也不是個辦法,便道:“我們進(jìn)去看看玲瓏,可以嗎?”

    璇璣默默打開門,鐘敏言在門口怔了良久,終于慢慢走了進(jìn)去。其他三人都很有默契,把門關(guān)上,三人站在門口和其他弟子兩兩相望,大眼瞪小眼。

    鐘敏言這兩日遭受的顛覆,比以往十幾年來的都多,他有些無法承受,肩上仿佛被人一層層加了許多東西,壓得他氣也喘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