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送父回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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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消磨嘴里的口水,相玫和利俊說起了佟肇源惦記雁翎的事情。 利俊一擺手,道:“以前說的那些話都沒用了。你弟弟已經(jīng)認準文彬做女婿了。我們畢竟是外人,豈能多管閑事?佟家那頭的事情,就讓它自生自滅吧?!?/br> 相玫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少≌卦匆患覍υ蹅兛刹槐?。” 利俊道:“佟家財大氣粗,資助奕祥出國的情分其實也微不足道?!鳖D了頓,意味深長的道:“你年輕的時候,可滿足了佟肇源極大的虛榮心的!算扯平了?!?/br> 相玫氣的用牙簽戳著利俊的腳底心,恨道:“我當初還不是為了養(yǎng)活你和孩子!你這沒良心的種子,瞎了心。說起那話簡直很輕松。” 利俊咯咯咯的笑著,做起了投降的動作。 相玫道:“我聽佟肇源的口氣不好。他肯定生了大氣。我隱隱約約覺得,他肯定不會放手的?!?/br> 利俊勸道:“他即便心里惦記著又能怎么樣呢?總不能上門來搶吧?” 相玫道:“真不知道該怎么還佟家的人情?!?/br> 利俊道:“已經(jīng)這樣了,也只好冷眼瞅著吧?!?/br> 相玫道:“我倒是覺得,應該給佟安迪物色一個女孩子。我們算是做一個媒!”利俊道:“這倒是一個主意。只是要勞煩你了?!?/br> 相玫道:“誰讓我們欠了佟家的人情呢。我也只能cao心了?!?/br> 利俊道:“你認識不少大戶人家的太太們。那些太太們整天閑的沒事干,肯定愿意管做媒的閑事的?!?/br> 相玫打了個噴嚏,道:“這話也是?!鳖D了頓,道:“我覺得有些冷,不會著涼了吧?”說完,緊趕著換上銀白紡綢睡衣,鉆到了錦緞被子里。 利俊道:“我下去給你沖一碗姜湯吧。瞧你可憐見的?!闭f著,便起身下樓了。 相玫呢喃道:“總算還知道心疼老娘!” 第二天清晨,雁翎和狄家三口去碼頭送行。 文彬也匆匆的趕來了。 雁翎情知文彬會來送行。她急忙迎了上去,倆人湊在相楠的身邊。 相楠拉著雁翎的手,說了半天的話,不過是要她和文彬互相照顧,爭取能早日結(jié)婚。 雁翎和文彬不住的點著頭,也對父親千叮萬囑的。 相楠道:“以后見面的日子還長著呢。很快就有從這里到南洋的飛機了。到那時,我來這里,或者你和文彬去南洋,都會很方便的。所以,你不必覺得傷心?!?/br> 雁翎笑道:“真想象不出坐飛機的滋味。真要通航了,那可真的方便了我們父女見面?!?/br> 相楠道:“你有什么事情,就給我寫信或者發(fā)電報。這是我廠里的地址。”說著,便把一張用打字機打出來的紙條交給了雁翎。 雁翎情知父親這么做是為了避開念慈,便急忙把紙條放到了大衣口袋里。 念慈遠遠的站著,顯出一副兀傲的神情。 相楠轉(zhuǎn)身對相玫道:“你們都回去吧。這里的風大。我聽著,你好像有些傷風了?!?/br> 相玫道:“昨晚上有些微微的發(fā)燒,想必真的傷風了。不過沒關系,我們還是看著你的船起航再走吧。”轉(zhuǎn)頭對雁翎笑道:“上次奕祥走的時候,我們也是在這里送別?!?/br> 雁翎聽到相玫的話,笑道:“奕祥走的很遠。爸爸的路近?!?/br> 相玫道:“也是。這里和南洋很快就會通飛機了。到那時候,我們就可以常來常往了?!?/br> 相楠笑道:“我們就掰著手指頭數(shù)著日子吧?!?/br> 相玫盈盈的笑著。 雁翎的心里本來存著送別父親的傷感,這會兒也跟著打消了傷感。她的眸光里顯出憧憬。 利俊拉著相楠去了旁邊,遞給相楠香煙,倆人一邊聊著一邊抽著香煙。 這時候,念慈故意湊了過來。那天,她戴著一副黑色的鏤空網(wǎng)眼面紗,身上裹著藍黑色的斗篷。整個人都沉郁著。她笑道:“馬上就要走了。二十年前,我們兩口子從這里坐船去南洋。二十年后,我們還是從這里坐船去南洋。二十年前,雁翎壓根不懂事。二十年后,雁翎懂事了。” 雁翎緊咬著下唇,聽出母親話音里的嘲諷。她提到了二十年前的事情,分明是要雁翎把二十年前的前因后果再在心里過一遍。這二十年的辛苦路……辛苦的二十年路……究竟是怎么熬過來的?只有天知道! 雁翎沒有搭理母親,捏著相玫的手。相玫冷笑道:“我要是換成弟妹,不光這輩子要記住那時的情形,下輩子也要記住那時的情形。這輩子牛心古怪,做人不懂得道理,沒想著要還虧欠的良心債。下輩子良心發(fā)現(xiàn),肯定要還這輩子虧欠過的?!?/br> 念慈道:“姊姊這話說的實在沒有道理。姊姊不妨想一想自己?當初為了養(yǎng)活沒用的男人和可憐的孩子們,竟然淪落到江湖里。這真的是造孽!你下輩子豈不是要還!” 相玫瞪大眼睛,氣沖沖的道:“我不管有多卑微,好歹養(yǎng)活了男人和孩子們。你高貴,不過是靠著男人罷了。你瞧一瞧你!關起門來做小型慈禧太后,竟然不知足,非要生出心病,算是給自己解悶?你這是造孽!” 念慈道:“我們畢竟都是快老了的人了??裳泗岙吘故悄贻p的沒結(jié)婚的姑娘。有些話,當著姑娘的面實在難以說出口。我這輩子不過就跟過一個男人罷了。你算一算你認識過多少男人?俊的,丑的,胖的,瘦的,三教九流的,什么樣的貨色沒領教過?別讓我說出好聽的來!”說完,便扭頭走上了頎長的甲板。 相玫喃喃的罵了幾句,緊跟著啐了一口。 雁翎眼瞅著那只黝黑頎長的甲板,覺得念慈走著的身影極其孤獨。 她雖然結(jié)過婚,雖然過著錦衣玉食的小型慈禧太后似的日子,可其實她是孤單的。 因為,她的心孤單。相楠不愛她的心!她的心沒有嫁出去。成功的女人既能把身子嫁給男人,也能把心嫁給男人。 文彬長舒一口氣,覺得趙念慈終于走了。她這一走,雁翎可省心了,不再擔驚受怕的看念慈的冷眼和冷臉了。 相楠和利俊說完了話,也抽完了煙,倆人緊密的握著手。 相楠再次走到雁翎的跟前,把她摟抱在懷里,笑道:“爸爸該上船了。等回到南洋,我就把冠豪的照片寄過來。” 一句話提醒了相玫。她緊趕著喊道:“你瞧我。我竟然忘了。上次拍的照片都帶來了?!闭f著,便從小提包里摸出一沓照片,送到了弟弟的大衣口袋里。 相楠笑道:“我也差點忘記了。這些天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我覺得,我們都有些老了。人一老,記性就差遠了。” 相玫道:“照顧好自己。別理那個沒人心的!你和冠豪一心一計的過,讓她沒趣的鬧吧。為那種女人生氣實在不值得?!鳖D了頓,恨道:“我們穆家怎么偏偏娶了那樣女人做媳婦。真是祖宗造孽?!?/br> 相楠道:“姊姊不要生氣了。我記得你的話就是了。” 利俊勸道:“船快開了。弟弟還是上去吧?!闭f著,悄悄的一拉相玫。 雁翎替父親整理好大衣的領子,對父親揮了揮手。 相楠因為坐的是豪華艙,把身邊的行李都交給了船上的侍從們。他空著手上了甲板,臨進船艙的時候,他轉(zhuǎn)過身,一個勁兒的朝下面揮著手。 雁翎往前跑了幾步,也朝父親揮著手。漸漸的,她用一只戴著紅絨線手套的手捂住了嘴。那只紅絨線手套正微微的抖動著。她強忍著嗚咽,可還是有一兩聲嗚咽露出來了。 巨輪走了。雁翎的父親走了。一走就是一生! 三十四年后,五十五歲的雁翎回想起昔年的這場送別,想到了父親說過的話,情不自禁的去看天幕上的月亮。 月還是三十四年前的月,夜還是三十四年前的夜,此月此夜不變,變的是世事滄桑、生死沉浮。 雁翎的心里不由得悲憫。那時要能料到以后的事情,她肯定會哭著求著父親留下的。 送走父親,雁翎問文彬去哪里。 文彬說,他要回廠宿舍里。雖然不用上工,可要在宿舍里幫夢川準備圖紙。 倆人趕回廠子里。 趕到廠子的時候,廠子里還沒開工呢。文彬送著雁翎去了會計室。她和他在辦公室里坐了一會兒,看見喬小姐喜氣洋洋的進來了。文彬告辭了,對喬小姐一點頭。 雁翎告訴喬小姐,她的父親已經(jīng)回南洋了。喬小姐告訴雁翎,南洋和這里很快就要通飛機了。雁翎笑道,她已經(jīng)知道了。 正說著,只見會計室主任進來了。雁翎和喬小姐急忙問候著。會計室主任交代著倆人做事。雁翎和喬小姐忙亂了一上午,整理著各個車間送來的繁雜的賬目。 下午的時候,倆人又忙亂了許久。喬小姐抱怨道,每年的這個時候都事情多。 雁翎道:“這就是給老板打工的難處?!?/br> 喬小姐問道:“你為什么不去你爸爸的廠子里呢?你要是去了,整天坐在辦公室里養(yǎng)尊處優(yōu),哪用這么的辛勞呢?” 雁翎道:“我弟弟正幫襯著我爸爸呢。我要是去了,文彬怎么辦呢?” 喬小姐道:“也是。所以,你這位千金小姐就陪著我cao勞吧?!?/br> 雁翎笑道:“那我就奉陪到你出閣吧?!?/br> 喬小姐笑道:“哎,說真的。我那位已經(jīng)決定要和我結(jié)婚登記了。我聽他說,結(jié)婚登記要準備許多材料?!?/br> 雁翎聽聞,有些上了心事。 喬小姐笑道:“可千萬別讓我搶在你的前面結(jié)婚。” 雁翎回過神,笑道:“我和文彬也要緊趕著去辦登記。” 放工的時候,文彬來了。他送雁翎回了狄家。 陳媽回來上工了,給雁翎文彬拜晚年。 雁翎和文彬回拜了。 陳媽帶來了自己家里蒸的年糕,還有金絲棗,芝麻糖,手信餅等桃酥點心。每個草紙包上都貼著一張小紅紙。上面寫著金燦燦的毛筆字。倒不是“年糕”、“金絲棗”、“桃酥”等吃食的名字,而是通俗易懂的吉祥話,像“恭喜發(fā)財”、“大吉大利”、“心想事成”等。 相玫自然沒有白白的收下陳媽的東西,早已當著利俊的面把紅包送到了陳媽的手里。 這會兒,陳媽和狄家三口說笑著過年時的趣聞。陳媽高亢的嗓音里夾雜著郎笑,在小客廳里回蕩不休。 相玫因為送別弟弟遠行,心里或多或少的存著傷感??陕犞悑屆硷w色舞唾沫星子亂濺的笑話,她覺得心里好受了些,也跟著絮叨起了家常。 雁翎和文彬聽了一會兒,便上樓了。 在雁翎的屋子里,她把喬小姐說過的話訴了一遍。文彬沒想到辦理結(jié)婚登記竟然要準備很多材料,便也跟著焦灼起來。 雁翎道:“我們還是去問一問吧?!?/br> 文彬道:“還是我去吧?!?/br> 雁翎道:“也好。剛一開工,財會室里很忙亂,我實在抽不出時間?!?/br> 文彬道:“你可要注意身體。過年這些天,你也沒有好好的休息,反倒生了很多氣。” 雁翎笑道:“哪有那么的嬌氣?” 文彬道:“我爸爸眼瞅著就要出殯了。等忙完爸爸的事情,我的心就能靜下來了。不知怎么了,這幾天晚上,我經(jīng)常能夢見爸爸。都是我小時候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很多年……卻偏偏在夢里想起來?!?/br> 雁翎道:“這都是你心里想的。每個人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肯定也都會回憶往事的。等過一段時間,你肯定就會覺得好些了?!?/br> 文彬道:“時間會沖淡一切的?!?/br> 雁翎呢喃道:“也許,過幾年,你媽和哥嫂對我們的看法也會變了?!?/br> 文彬道:“誰知道呢?以后的事情誰也拿不準?!?/br> 雁翎摘著毛衣上的毛球,積攢了一手心。她笑道:“這件毛衣很容易起毛球?!?/br> 文彬道:“可見毛線是真的?!?/br> 雁翎笑道:“也是!”頓了頓,道:“我正琢磨著,給你和爸爸各織一件毛背心。你覺得,你喜歡棗紅色的還是黑色的呢?” 文彬故意調(diào)皮的道:“我喜歡白色的!” 雁翎道:“那就白色的吧?!?/br> 文彬道:“等你織好了,我再染成深藍色!” 雁翎跟著笑道:“貧嘴!” 正說著,聽到樓下一陣大笑。 雁翎道:“陳媽一回來,姑母可是有伴兒了。” 文彬道:“你剛才注意到了沒有?陳媽戴著一枚金戒指。我以前沒見她戴過?!?/br> 雁翎道:“哦?我壓根沒發(fā)現(xiàn)。還是你的眼尖!” 文彬道:“我猜,肯定是她男人買的?!?/br> 雁翎笑道:“我想也是。陳媽一說起她家里的老何,總是眉飛色舞的?!?/br> 文彬道:“你聽,她越發(fā)的說的起勁兒了?!?/br> 雁翎道:“我們還是下去坐著吧。聽一聽她講的笑話,也能開一開心?!?/br> 文彬隨著雁翎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