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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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唐寫意每每覺得自己已經(jīng)遇到或者見過足夠多的荒誕人事時,生活就總會給她出其不意的再給她補上一些,仿佛就像是真的為了讓她更全面的成長起來。 起初她會憤慨爆裂的對抗,后來發(fā)現(xiàn)像她這樣張揚慣了的人,選擇用平和與柔順來做鎧甲,把自己全幅裝點起來,好像更能對付那些層出不窮的惡劣。 于是,她在表象上慢慢的變成現(xiàn)在的自己。 可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本質(zhì)其實從來沒有改變,尤其面對尚且不能釋懷的舊人,她仍然止不住的想要撕碎這身偽裝,拿出最本真的自己去犀利質(zhì)問。 她到底算什么? 是凡善可陳的生活里一點無聊消遣,還是需要懷緬時剛好撞見的記憶碎片。 她想了一夜,即使身體支撐不住陷入沉眠,由內(nèi)而外的矛盾都沒有消減一點點。 第二日醒來時,竟不知道如何去面對外面的人。 她在房間里走走停停,或坐下或癱倒,任憑腦子里的兩個念頭拉鋸,理智告訴她要冷靜,本性卻要她沖出去問一個來龍去脈。 等她決意走出房間時,午飯時間早已過去。 大廳里有幾個住客各自為據(jù),零散的坐在不同的沙發(fā)和凳子上,小劉在吧臺前整理臺面,其他人不見蹤跡。 見唐寫意進來,小劉扯出標(biāo)準(zhǔn)的笑容問好,然后又告訴她:“看你一早上沒出來,想著這一周應(yīng)該是累壞了就沒叫你,但是王姨特意給你留了午飯在廚房呢,趕緊先去填肚子吧。” 唐寫意沒回答她,只問:“其他人呢?” “川哥剛剛送氣科院的那兩個專家去搭周師傅的車?yán)?,聽說要趕去西寧參加明天的一個什么大會。做項目的那幾個聽說受扶貧辦的邀請,也一起出去了。”小劉回她。 唐寫意聽清前半句時,有一瞬間是想沖出去的,但是當(dāng)大腦被突然升騰起來的念頭塞滿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邁不動腿。 她自己糾結(jié)較勁了一個晚上和一個早上,問了自己無數(shù)遍到底要直拳出擊還是迂回婉轉(zhuǎn),結(jié)果沒等她想好,目標(biāo)先消失不見了。 就像一場短跑,她卯足了勁要沖刺,腳已經(jīng)踩在腳蹬上,可是就在埋頭呼吸聚氣后,突然發(fā)現(xiàn)終點沒了,對手也沒了,所有的勁兒都沒處使。 唐寫意咬了咬后槽牙,半晌后才扯著嘴角給了小劉一個大大的微笑:“那我去吃飯了。” 小劉看著她臉上,因為嘴角過度用力牽扯出來的極深的酒窩,感覺她的甜總,今天這過分甜美的糖衣里,好似藏著炮彈,一不小心就會劈頭蓋臉砸下來。看著她的背影不禁瑟縮了一下,心里祈禱被砸中的不要是她。 唐寫意吃完飯后,裹緊自己的厚外套在院子里踱步,一會兒看看王姨的菜,一會兒和離店的客人話別。 看似漫無目的,漫不經(jīng)心的敲擊這地面的腳步卻更像守株待兔。 小劉膽戰(zhàn)心驚的觀察著外面,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倒霉催的惹了她的一看就不簡單的甜總。 結(jié)果看到陳川沅的車剛駛進院子,唐寫意就頓時停下來的腳步和變得犀利起來的眼神,她還是慫了,根本沒膽圍觀老板們的恩怨,一溜煙就往二樓跑了。 院子里,唐寫意還站在原來的位置,只目光直直的跟隨陳川沅倒車鎖車。 從車上下來就看到她這幅樣子,陳川沅有不詳?shù)念A(yù)感,卻還上硬著頭皮問她:“天這么冷怎么在院子站著?” “冷空氣能讓人冷靜?!?/br> “……” “我們聊聊吧?!碧茖懸馐樟俗谱颇抗?,最后對陳川沅說。 說完后她轉(zhuǎn)身往拐角處的連廊走去。 陳川沅摸摸鼻子跟在她身后,想著莫不是她發(fā)現(xiàn)了,他們這間店其實還有比他倆更大頭的股東,而且那個股東還是與她兩情相悅的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棘手了。 雖然他當(dāng)初在網(wǎng)上發(fā)布招股書被但丁看到,來看場地后就直接與他簽了合伙協(xié)議時,唐寫意都還沒生出要來和他合伙的心思。 可后來唐寫意突然要加入,陳川沅去征尋但丁的意見,卻被他用一個跨過十年的守護故事說動,答應(yīng)了從設(shè)計到裝飾都讓她做主導(dǎo),并且不要在她面前提還有其他合伙人。 這讓一貫以誠待人的陳川沅,在后來與唐寫意相處的時間里,總是帶著無措和歉意。 想到這里,他突然覺得真被被唐寫意發(fā)現(xiàn)了也并非不好,至少這背后但丁的付出能被她看到,也能讓她知道,她的心意從來沒有一刻被辜負。 陳川沅給自己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結(jié)果坐在連廊上的唐寫意開口卻不是期待中的內(nèi)容。 她說:“我可能要離開格爾木了?!?/br> 陳川沅錯愕:“為什么?” 唐寫意:“我有了比【境外】更想做的事情,這件事可能動輒叁五年,更長的我也不清楚?;蛟S累了又會回來,希望到時候你還能分我一間客房。” “是跟那個什么‘西行’項目有關(guān)嗎?”陳川沅回想最近能觸動到她的,大概率就是這一次去無人區(qū)。 “我有跟你說過之所以離開媒體行業(yè),是因為發(fā)現(xiàn)行業(yè)已經(jīng)被資本浸泡,在里面看不到任何一點真實和希望了嗎?”唐寫意停頓了一下,才繼續(xù)說:“這次在唐古拉山鎮(zhèn)的一個搬遷學(xué)校,我見到了一群孩子,他們對雪山外面的世界有著無限的向往。他們即便眼神里寫滿了渴望,卻依然澄澈明亮,好似能穿透那個我們認定渾濁的世界?!?/br> “我們來到格爾木之前,或許都會覺得這個世界不會好了,可是從那些孩子的眼里,我覺得我看到了光,就想去推他們一把,再試一試?!?/br> 陳川沅看著她仍舊散漫的坐姿,仿佛閑聊一般對他說出這番話,內(nèi)心卻震動不已。 思忖了片刻,才說:“據(jù)我所知那種項目雖然表面人人贊頌,但是背地里很多東西都要自己扛,包括資金、資源……” 唐寫意好似被他傳染,也跟著他的節(jié)奏思考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所以我可能還有不情之請,我想留著我投入的資金在你這里,但是可能會開始問你要分紅,雖然我知道你其實完全能把我那筆錢撤出來,為我解急。但是我更貪心一點,想生生不息?!?/br> 陳川沅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你其實知道我們有第叁個股東的事情了吧?” 唐寫意笑了:“我才是第叁個不是嗎,你也是煞費苦心,幫他做這些掩護。也不知道兩個大男人一天沉浸在自我感動里,到底是圖什么?!?/br> 陳川沅回想起當(dāng)初,但丁為了說服他說起的那個故事,樂得貼油加醋的說:“也不是吧。在我知道的故事里,當(dāng)初那個高叁的男孩子最后其實去了南京,只因為有個明明喜歡得明目張膽卻百般拙劣掩飾的女孩說很喜歡那座城市?!?/br> “男生不回應(yīng),不過是知曉女孩子心性跳脫,極易被影響,想讓她沉了心學(xué)習(xí),去到想去的地方,再共寫一個完美的結(jié)局。誰知道女孩子善變還沒良心,不過兩年時間,尚在病房眼睛都要瞎了,還大聲舞氣的與同學(xué)約定要去北京,去學(xué)新聞,去背包旅行,去開一家民宿……全然忘了曾經(jīng)在各種社交平臺上,信誓旦旦的寫著:希望你和我是兩只離群的羔羊,你在前面帶路,而我只管隨行,一起走過山川湖海和人間煙火,一走就是一生?!?/br> 唐寫意聽著他故意放慢速度,像深夜情感電臺分享故事一般抑揚頓挫的壓低聲音,娓娓道出她不曾知曉的另一半故事。 縱使里面帶著很多夸張的成分,卻也讓她心下惶然,仿佛把心臟泡在了鹽水里,咸澀中有絲絲縷縷的刺,也有逐漸升騰起來的別樣的甜與暖。 想起昨晚崩潰的情緒和早上滿脹的憤懣,唐寫意只覺得比起溫知雨的自我菲薄,她其實才是真正的自戀又自以為是。 再開口時,聲音帶著悵然:“都已經(jīng)過去了吧,而且他怎么會跟你說這些——” “什么叫都已經(jīng)過去了?”陳川沅突然提高聲音,“他明天與導(dǎo)師匯合,在西寧峰會上完成最后一個報告,就要和院里攤牌放棄科研,決定接受青海省的邀請來做援青干部,這其中應(yīng)該也有你的原因吧?!?/br> 唐寫意一臉震驚,整個人不知所措的從橫廊上滑下來,緊緊的盯著陳川沅問:“你說什么?” 陳川沅大概還沉浸在自己剛剛說完的故事里尚未出戲,最后還憤懣的補充了一句:“這下倒好,他準(zhǔn)備要來,你準(zhǔn)備要走。” 就像壓在駱駝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唐寫意身體里各種混雜的情緒被陳川沅的最后一句話徹底引爆,她已經(jīng)無暇去想過去和當(dāng)下,他們之間到底有多少錯位和暗涌,未來的齒輪又會不會對上。 她只想去見他,說服他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熱愛也好,告訴他這些年她雖然生了倦意可一直都沒敢真正的放手告別,只怕下一秒他就出現(xiàn)也好——哪怕無話可說也好—— 她也想要見到他。 唐寫意的身體里升騰起沉淀已久的沖動,整個人不管不顧的憑著直覺橫沖直撞。 她從陳川沅手里扯過來車鑰匙,轉(zhuǎn)身往停在院子里的車奔去。 陳川沅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只聽到風(fēng)里傳來她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她說:“我走了——等我的消息——” ————— 今天真的是超級粗長的一章 下班回來碼到現(xiàn)在3000多字 為那個車預(yù)熱一下XD 你們聽到那個汽笛的聲音了嗎 嗚嗚嗚—— 它就要到站啦~ 祝福我終于快要開上車了啦啦啦啦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