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lsquo;呵rsquo;了一聲，不發(fā)表評價。

    趙長夜來的時候是晚上九點，扛著沉甸甸的棺木難免動靜大了些，卸貨后打趣：沒想到沈先生這么保守，在家里都不忘戴口罩。

    沈拂：感冒，避免傳染室友。

    一眼掃去，臥室和書房門都是關(guān)的，偶爾會有聲音傳出，顯然屋子里還有其他人。

    冒昧問一句，沈先生買棺木是什么用途

    儲物。

    聞言趙長夜的表情出現(xiàn)細(xì)微的變化：哦

    沈拂：我喜歡研究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說罷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打量一番：我看趙先生印堂發(fā)黑，最近是不是接觸了死物

    前半句趙長夜還沒放在心上，聽到后面，略微有些不自然。

    沈拂付清尾款，和他道別：老板服務(wù)態(tài)度這么好，我會再次光臨。

    趙長夜嘴唇動了兩下，實在想不出回答的措辭，吸了口氣走人。

    一聽到關(guān)門聲，趙冉立馬從書房里出來扒在窗臺上，確定人走出單元門口后放松下來，然而再仔細(xì)一看，趙長夜身后邊還跟著一個很不顯眼的布娃娃，平躺在樹溝里，蹭著地面走。

    那是什么玩意

    姜暮蒼雖然也做了個娃娃看守他，不過望著還能勉強接受，跟著趙長夜的娃娃卻只縫了一只眼睛，位于額頭中央，十分恐怖。

    嚴(yán)格說起來，那是個木偶。姜暮蒼一反常態(tài)做了回答。

    趙冉想溜須拍馬違心夸獎兩句好可愛，未免突兀先問了句：它有名字么

    姜暮蒼頷首：小愛。

    想好的贊美之詞瞬間在內(nèi)心醞釀成粗口。

    趙冉僵硬著笑容，指著自己身邊的娃娃：這個呢

    詩茵。

    趙冉努力維持住微笑，暗自吐槽實乃是變態(tài)的癖好，給鬼娃娃取得名字一個賽一個溫柔。

    姜暮蒼根本不在乎他的一己之見，沈拂走哪就跟哪，到晚上才停止尾隨，趙長夜那里有了動靜。

    踏著夜色出門，走得是一條僻靜的小道，系統(tǒng)往沈拂身邊蹭了蹭：我怕。

    沈拂瞄了眼他懷里揣著的骷髏頭，有多怕

    系統(tǒng)剛想再靠近點，骷髏頭頂突然又冒出了一朵小花，他的注意力立馬被分散，護著花苗不被風(fēng)吹走。

    趙冉因為怕露出馬腳沒有跟來，少了碎碎念，路上安靜不少。

    姜暮蒼負(fù)責(zé)在前領(lǐng)路，走了一段距離，脊梁骨被戳了戳，回過頭沈拂沒有說話，而是看著左前方?jīng)_他挑了挑眉。

    趙長夜的店員正提著一個復(fù)古老式手提箱，站在門口，這個點還沒關(guān)門的店只剩兩三家，其中趙長夜的棺材鋪燈火最為明亮。

    沈拂還看見了小愛，縫著一只眼睛的布娃娃坐在電線桿上，擺了擺身子似乎在打招呼。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個試圖討他喜歡的布娃娃，姜暮蒼制作的娃娃對沈拂態(tài)度都格外親昵。

    接過趙長夜遞出來的一圈草繩，店員點了點頭就離開。

    沈拂和姜暮蒼對望一眼，后者道：我去跟著。

    他的身影很快在夜色中消失，沈拂繼續(xù)留在原地。

    趙長夜關(guān)上門沒多久，棺材鋪里的燈就滅了。

    系統(tǒng)伸出兩根手指過二十分鐘沒有動靜就走人

    沈拂表示同意。

    還沒過兩分鐘，門就再次打開，趙長夜提著一個匣子，走的方向和店員相反。

    沈拂保持著一段距離不緊不慢跟著，穿過商業(yè)街進入狹窄的小巷，又路過廢棄的工廠，趙長夜一口氣走了幾公里路，像是不知疲憊的機器人。

    系統(tǒng)打了個呵欠，示意都跟困了。

    沈拂聲音極低：你背我走，還可以提提神。

    系統(tǒng)用眼神表示拒絕。

    同樣跟著趙長夜的小愛突然挖了條小道來到沈拂腳下，雙臂托著他的腳往前走，毫不吃力。

    雙方體型差異很大，沈拂卻站得格外穩(wěn)，每當(dāng)身子往后倒時，又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背后支撐。

    系統(tǒng)對骷髏頭的關(guān)心瞬間少了，姜暮蒼制作的娃娃從前在他心里就是可怕的代名詞，不曾想這么實用。骷髏頭不甘寂寞地又開出第三朵花，才重新奪回注意力。

    不知走了多久，月亮的光芒越來越亮，趙長夜最終停在湯王陵的景點門口。

    門口值班的保安和他說了幾句話，把警棍移交出去，伸了個懶腰離開，瞧著像是在交班。

    趙長夜換好衣服，過了一會兒，有外賣小哥來送吃的，用完餐已經(jīng)過了零點，路上徹底沒有行人。

    透過保安室的玻璃可以看見趙長夜緩緩起身，對著月亮看了一會兒便打著手電進入陵園，如果忽視左手上的匣子，就像是真的要進去巡邏。

    湯王陵只是很小的一個景點，除了立了個碑代表衣冠冢，其余部分的景致都是近些年為了旅游發(fā)展而建，平日里來參觀的游客不多。

    沈拂和系統(tǒng)繞到后面翻墻而入，景點太小，剛一進去就聽見趙長夜的腳步聲，連忙躲到柱子后。

    匣子里的東西被倒在長碑前，全部是零散的骨塊，沈拂探出腦袋，反復(fù)看了幾遍，確認(rèn)沒有頭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