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只要牧牧高興
一斂眉,方牧恩有些懊惱的咬住了自己的唇。 明明心慌意亂到一個崩潰的臨界點了,可是她卻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開口跟他解釋自己那種過于防備的狀態(tài)。 到了現(xiàn)在,她還是把自己當成外人? 一個不足以讓她全心全意信任的人嗎? 心中酸澀,陸琛晟緩緩的將僵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來,用力的握了握拳頭,他轉(zhuǎn)身,背對著方牧恩:“你在這里陪陪她,我去書房打個電話?!?/br> 他沒有起伏的聲音輕輕的飄進了方牧恩的耳朵里面,無形之中,方牧恩的心往下沉了沉。 “嗯?!彼V曇糨p輕的點了點頭。 陸琛晟沒有回頭,大步離開了。 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陸琛晟挺拔的背影,直到他的影子徹底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牧……牧……”陸琛晟離開之后,沈斯蕓突然叫起了她的名字。 沈斯蕓的叫聲讓方牧恩眼眶一紅,險些抑制不住從胸臆中迸發(fā)而出的情緒。 方牧恩收回了視線,她緩緩走到了沈斯蕓的身邊。 伸手將雙膝上的毯子往上面拉了拉,她輕輕的喚了一聲:“媽?!?/br> 也不知怎么的,一個媽字才剛剛說出口,眼淚剎時間就滾了出來,淚珠落到了毯子上,很快就消失了…… 見方牧恩哭了,坐在輪椅上的沈斯蕓變得焦急,她努力的想要發(fā)聲,但是出口的聲音卻還是只有一個字:“牧……牧……” 她不停的重復(fù)著一個牧字,枯槁干瘦的手顫顫巍巍的撫向了方牧恩的臉。 有些粗糙的掌心輕輕的在方牧恩的右臉上摩挲著,掌心里面的溫度一點點的沁進她的肌膚里面,這種真實存在的感覺讓原本崩了一個角的心暖融融了起來。 但是一轉(zhuǎn)念,方牧恩眸子里面閃爍的情緒黯了下來。 現(xiàn)在她根本就不知道陸琛晟將媽接過來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陸琛晟真的想要用利用媽的話,她能夠阻止嗎? 她……究竟應(yīng)該怎么辦才好? 站在轉(zhuǎn)角處,陸琛晟雙手背在身后,靜靜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臉上的神情莫測。 片片梧桐葉飄落,紅色的晚霞照在兩人的身上,如同一幅雋永的油畫,美好而靜謐。 回想起剛才牧牧面對自己時候那種緊張而戒備的狀態(tài),陸琛晟不禁無聲的慘然一笑。 他跟牧牧之間始終還是沒有到達那種全心全意信任對方的地方。 不,或者應(yīng)該這么說,他始終還是沒有能夠讓牧牧全心全意的信任自己。 看來,他跟牧牧之間,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自從沈斯蕓出現(xiàn)之后,方牧恩跟陸琛晟之間的氣氛就有些異常。 每一次,方牧恩跟陸琛晟的視線不經(jīng)意的觸碰到一起,方牧恩就像是觸電了一樣火速移開…… 晚上,當陸琛晟推開房門進來的時候,坐在梳妝臺前的方牧恩立刻條件反射的從椅子上面跳了起來。 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面對陸琛晟的方牧恩不安的搓了搓手,微微抬起頭看了陸琛晟一眼,她迅速低頭,囁嚅了一下嘴唇,結(jié)巴的道:“我……我先去洗澡了?!?/br> 取出睡衣,方牧恩有些磕磕絆絆的跑向浴室。 陸琛晟濃眉微蹙,他眼疾手快的攥住了方牧恩的手腕,將她帶進了自己的懷里。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方牧恩下意識的挺直了后背,任由陸琛晟將她抱在懷里,方牧恩的身體僵硬得像是一塊木板一樣。 “阿……”她不自覺的舔了舔唇,張了張嘴,想要說話。 “噓?!币粋€晟字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陸琛晟就將一根食指抵在唇瓣,朝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將方牧恩攬進懷里,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一呼一吸之間,鼻息之間盡是方牧恩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氣。 若有似無的輕嘆了一聲,陸琛晟徐徐說道:“牧牧,你什么都不要說。聽我跟你說,好嗎?” 方牧恩的臉貼在他的胸口上面,耳邊盡是他有節(jié)奏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 似是受到了蠱惑,方牧恩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牧牧,你想知道我為什么把她接回來了?”不用挑明,方沐恩很清楚的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沈斯蕓。 方牧恩沒有回答,微不可聞的點了點頭。 “我之所以會將她接到這里來,全都是為了牧牧。” 為了她? 陸琛晟的話讓她的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他還是知道了什么? 沒有理會方沐恩的反應(yīng),陸琛晟繼續(xù)說道:“我聽說牧牧跟她很有緣,所以我想,要是見到她的話,牧牧一定會很高興吧?” 陸琛晟半真半假的解釋著。 說什么兩人之間有緣全都是假的,他這么做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要讓牧牧高興。 既然有些事情牧牧不愿意讓他知道,那他便假裝不知道好了。 說話的時候,陸琛晟的手也沒有閑著,以手指代替梳子輕輕的撥弄著方牧恩的長發(fā):“她在顧繼城手上受了很多磨難,以后我們就讓她住在這里,安享晚年,好嗎?” 安享晚年這四個字一下子就戳中了方牧恩心中最柔軟的角落,眼淚在眼眶里面不住的打著轉(zhuǎn)。 趁著陸琛晟不注意的時候,她偷偷用手指揩去了眼角的眼淚。 腦袋輕輕的在陸琛晟的懷里蹭了蹭,她抿了抿嘴唇:“我們跟她非親非故的,要是讓她這樣住在這里,會不會不好?” 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陸琛晟看著她微微泛紅的眼眶,柔情一笑:“只要牧牧高興就好了?!?/br> 話音還沒有落下,他就已經(jīng)俯身欺上了她的唇…… 溫柔繾綣,一室旖旎之色。 一得知陸琛晟將沈斯蕓接回家照顧的消息,陸勝獨立刻打電話將陸琛晟叫了回去。 書房里面,陸勝獨和陸琛晟面對面的坐著,一方氣勢沉穩(wěn),一方風(fēng)輕云淡,兩人呈膠著之態(tài)。 “聽說你吧沈斯蕓接回家了?”陸勝獨率先開口。 “是?!标戣£傻故且矝]有否認,輕描淡寫應(yīng)了一聲。 用力的在桌子上面拍了一下,額角青筋暴現(xiàn),陸勝獨氣急敗壞的低吼了一聲:“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斯蕓是什么人? 沈斯蕓現(xiàn)在能夠茍延殘喘的活著,已經(jīng)是他們陸家仁慈了。 他倒好,居然將人接到家里去了? 難道他不記得他們陸家跟方家之間存在著怎樣的恩怨了嗎? “牧牧覺得她可憐,所以我就把人帶回去了?!痹频L(fēng)輕的勾了勾唇,陸琛晟無所謂的道:“牧牧現(xiàn)在身體不好,我想讓她高興一下?!?/br> “為了暮卿悅高興一下?”陸勝獨哼了一聲:“琛晟,你知道外面的人現(xiàn)在是怎么說你的嗎?” “嗯?”陸琛晟挑了挑眉,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現(xiàn)在外面的人都在傳,為了暮卿悅這個女人,你遲早會將我們陸家的百年基業(yè)毀于一旦的!” 痛心疾首的用拳頭在膝蓋上捶了一把,陸?yīng)殑儆靡环N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陸琛晟。 原本這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可是現(xiàn)在……哎…… 如果當初他沒有逼著琛晟結(jié)婚的話,說不定琛晟根本就不會遇到這個女人。 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陸琛晟輕笑了一聲,并沒有直接回答陸勝獨的話,他反問了一聲:“父親也認為陸家的百年基業(yè)會毀在我的手里嗎?” 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陸勝獨強硬的吩咐道:“從現(xiàn)在開始,減少陪在暮卿悅身邊的時間,每天到公司去上班?!?/br> “不?!甭龡l斯理的調(diào)整了一下脖子上的領(lǐng)帶,陸琛晟幽幽的開口否決了陸勝獨的決議:“牧牧的身體檢查報告出來了,情況不是很好。我打算陪她一起去英國?!?/br> 陸琛晟的話頓時讓陸勝獨勃然大怒,他低吼了一聲:“你陪她去英國做什么?你又不是醫(yī)生!要是你真的不放心的話,就讓琛皓陪她過去?!?/br> 讓琛皓陪牧牧去英國? 琛皓對于牧牧究竟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或許別人還沒有看清楚,但是他卻早就已經(jīng)心知肚明了。 就是有琛皓陪著一起去,所以他才會更加不放心。 “琛皓是醫(yī)生,自然也會跟我們一起去?!本従彽膹囊巫由厦嬲玖似饋?,他看了陸勝獨一眼:“這件事情我已經(jīng)決定了,父親不必再勸我了?!?/br> 語畢,陸琛晟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拿起手邊的茶杯狠狠的朝著陸琛晟砸了過去,陸勝獨的一張老臉漲的通紅:“如果你執(zhí)意要陪暮卿悅?cè)ビ脑?,你以后不必再回公司了?!?/br> 老頭子的意思是想要從他手里拿回陸氏的管理權(quán)? 老頭子不會還以為他是當年那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吧? 不止是他,就連陸氏也今非昔比了。 現(xiàn)在的陸氏豈是旁人想要插手就能夠插手的? 要是老頭子不信的話,就盡管試試吧! 頗有幾分不屑的在心中輕哼了一聲,陸琛晟緩緩回頭看向了陸勝獨,他掀動了一下涔薄的唇瓣:“陸氏是父親親自交到我手里的,現(xiàn)在父親要收回去,我自然不會有任何異議?!?/br> 說完,不待陸勝獨有所反應(yīng),他徑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