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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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威問:“天然翡翠?” “肯定是啊,我不騙人的,你手里這枚翡翠是最正的,綠色均勻的冰種?!?/br> 顏威點了下頭,手指在翡翠蛋面上不緊不慢搓了兩下,然后突然下蹲,把翡翠按在地面一磨。 “哎——你……” 等小販反應(yīng)過來,顏威已經(jīng)站了起來,對他攤開掌心。 原來那枚蛋面表皮鍍了層膜,綠膜磨掉以后,里面只是一?;野椎膸r石。 顏威抬起眼皮,聲音清晰地告訴他:“這叫石頭。” “你——!” 小販氣得嘴巴都歪了,顏威最后一次拎著石頭遞給他,他不接,顏威直接把那石頭“咯噔”扔在了地上。小販怒氣騰騰把他纏住了,“這個你必須買?!?/br> 顏威無意過多糾纏,對不遠處巡邏的保安抬手。 “保安?!?/br> 那保安望過來,看見幾個“旮旯”圍在一起,頓時就清楚是什么狀況了,一邊沖對講機講話一邊走了過來。 “來人了,走……” 幾個小販頓時如鳥獸散,剛那名小販撿起地上的石頭,快速瞪了顏威一眼,然后跑到了道路外邊的大樹底下。 保安見“旮旯們”跑了,腳步就停下了,他只負責(zé)機場門口這片區(qū)域,出了道路就不歸他管了。在當(dāng)?shù)剡@樣的小販很多,也管不過來,最多只是驅(qū)趕。 小小的插曲,顏威絲毫沒放在心上。 他低頭拍干凈衣服,繼續(xù)往前走到停車區(qū),打上了一輛出租。 出租司機先打表起步,然后才問:“去哪?” 顏威說:“珠玉飯店?!?/br> “好嘞?!?/br> 看了一下時間,晚七點,顏威向后靠在靠座上。 不確定林嘉禾今晚幾點結(jié)束。他想等她聚餐完第一時間見到她,然后跟她一起回家。 下車來到飯店門口,顏威一眼掃見了林嘉禾的車,面容頓時帶上了淡淡笑意。飯店大堂里空調(diào)涼爽,又飄著溫?zé)岬娘埐藲庀?,這使他產(chǎn)生了一點饑餓感。 服務(wù)生從前臺走過來:“先生您好,請問幾位?” 顏威說:“一位?!?/br> “一樓客滿,二樓散座可以么。” “可以。” “好的,樓梯就在前邊?!狈?wù)生說完,轉(zhuǎn)臉用對講跟樓上交接,“一位男士上樓,麻煩帶一下?!?/br> 顏威向前走去,邁步上樓,走到樓梯中間時,他忽然感覺不對了。 一股巨大的眩暈感,像海嘯一般砸在他的腦袋里。顏威立即張開雙手,一手撐墻,一手扶緊樓梯。 他的后背繃緊了,身體前伏,像是一張拉滿的弓。 “先生——先生?” 顏威大口大口喘息,皺眉抬起頭,看到一個端托盤的服務(wù)生站在他前邊。 “先生,你哪里不舒服?” 服務(wù)生趕緊放下托盤,過來扶他。 顏威擺了下手,調(diào)整呼吸,那陣眩暈逐漸散了。 來也快,去也快,不過是幾秒鐘的事情。 顏威松開手,慢慢站直起來,這時他看到那個服務(wù)生表情焦急,嘴里一開一合的,卻沒有任何語音。他又往遠看,大廳里一片安靜,餐飲聲,交談聲,還有音樂聲,瞬間都消失了。 原來這回,輪到耳朵出問題了。 —— “啊……” 林嘉禾迅速抽回手。 “師傅,沒事吧?!弊谂赃叺暮吴A立即站起來,把紙巾遞給她。 林嘉禾看著手指,搖搖頭:“沒事,不小心被扎了一下。” 她把指尖的血珠擠了擠,然后用紙巾裹住。 餐桌上新上來一盤彩椒牛rou串,串rou的鐵簽比較尖銳,林嘉禾拿菜時一不留神扎到了手指。 陳巖水見到了,起身說:“我去要個創(chuàng)口貼?!?/br> “沒事的。”林嘉禾對他說,“不怎么流血了?!?/br> 陳巖水仍然堅持走了出去。 有人替她埋怨:“這rou串?dāng)[盤也是奇葩,一串串都立著,跟一盤刺猬似的?!?/br> 林嘉禾笑著自嘲:“哎,賭石這么久都沒受過傷,吃個飯倒把手給傷著了。” 一個老員工說:“越熟的事才越容易出狀況,出車禍的大都是老司機,新司機反而比較謹慎。說明林經(jīng)理賭石還是不如吃飯熟練啊?!?/br> 桌上人頓時都笑了。 幾分鐘后,陳巖水回來了。 “服務(wù)生一會拿創(chuàng)口貼過來?!?/br> 林嘉禾點點頭。桌上有人招呼陳巖水吃菜,陳巖水?dāng)[手說吃飽了。 沒一會服務(wù)生給林嘉禾拿來了創(chuàng)口貼,還帶來了最后一道湯菜。大家基本都要開車,所以沒有喝酒,一人盛了碗湯喝,飯局也就差不多接近尾聲了。 眾人邊聊邊走出包間,下樓的時候,林嘉禾問何釧:“先開車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跟我叔一起回去?!焙吴A指指走在后面的何師傅。 “那好?!?/br> 走出飯店,林嘉禾拉了一下車門,又揮手跟幾個員工告別。等大家都散了,她轉(zhuǎn)回頭,拉了幾下車門都拉不開。 幾秒后她才反應(yīng)過來,她根本還沒開鎖呢。 拿鑰匙打開車,林嘉禾坐進車里,深深呼了口氣,感覺自己今晚心不在焉的。 大概是忙了一天累了。 窗外的城市已經(jīng)陷入了黑夜,路上車很少,因而顯得無比寧靜。林嘉禾輕握方向盤,車子急駛在路上。 忙碌的一天,也是圓滿的一天。 車子在樓下停好,林嘉禾上樓的腳步拖起了一點疲憊。 以后如果換房,一定要換個有電梯的房子。不過換房一來麻煩,二來其實沒必要,她已經(jīng)住慣了這里,真要換她還會舍不得的。 林嘉禾這樣胡亂想著,走上了最后一節(jié)臺階。 忽然一抬頭,她看到前面站著一個黑色人影。 “……顏老師?” 聲控?zé)袅亮耍驹谒议T口的正是顏威,一清二楚。 林嘉禾立即驚喜地笑了,朝他走過去。 “顏老師,你來多久了?” 顏威沒有回應(yīng),低頭看著地面某處,好像根本沒察覺到她回來了。林嘉禾有些奇怪,腳步慢了下來,就在她又要開口時,顏威抬起視線看到了她。 然后他面容微動,上前一步把她摟住了。 林嘉禾一下子陷入了他熟悉的懷抱里,堅硬而溫暖,她呼了口氣,伸手環(huán)繞住他的后背。 “你等很久了吧,站在門口像一尊雕塑一樣?!?/br> 她蹭在他胸前輕笑,“是不是等傻了?” 顏威沒有說話,大手依舊緊摟著她。 這樣相擁了一會,林嘉禾拍了拍他:“好啦,先進屋吧?!?/br> 顏威把胳膊慢慢松開了。林嘉禾抬眼看了他一眼,覺得有些不對勁,可一時也說不上來。她打開家門,拉著顏威走了進去。 關(guān)上門,林嘉禾說:“顏老師,我今天應(yīng)該早點回來的。”再一轉(zhuǎn)頭,人沒了,原來顏威已經(jīng)走到沙發(fā)面前坐下了。 很不對勁。 林嘉禾一步一步走過去,顏威的坐姿無比端正。 “顏老師?” 顏威的表情很安靜,安靜過了頭,就有些冷了。 林嘉禾嘗試著說:“顏老師,你是大笨蛋。” 顏威表情沒有任何改變。 林嘉禾心里轟的一下響了。她愣了下,才又輕輕地說:“顏老師,我喜歡你。” 顏威抬頭看著她,燈光之下,他的眼神很溫柔。 他知道她在說話,只是…… 林嘉禾慢慢地說:“你現(xiàn)在聽不到,是么?” 顏威看著她的嘴唇,仿佛已經(jīng)知道她的問題了,只是不想去做任何回應(yīng)。 林嘉禾定了幾秒鐘,說:“等一下?!比缓笏焖偃ヅP室拿來了一支筆和一張紙。 她跑回來坐到他旁邊,把紙按在沙發(fā)上寫字。 【是聽不到么?】 寫完了一抬頭,顏威眼神似乎笑了,好像她寫了句廢話。聽得到還用寫字么? 但林嘉禾依舊嚴肅地看著他:“是只有聽力出現(xiàn)問題嗎?幾天就可以自動痊愈?耳朵不疼不癢,只是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