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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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亂之下,軍中自然也成重災(zāi)之地,儺人幾番區(qū)疫皆是無用,守鎮(zhèn)的將領(lǐng)又請了天師道的大能前來治疫,奈何對方明明說好,卻突然爽約,將領(lǐng)打探之后,才知他先去北方種痘了。 氣得他幾乎想要殺人。 在這種情況下,北方的軍隊南下之勢,宛如閃電,幾乎是朝聞夕至,他們沿著淮水,船隊飛快將兵馬送到了盱眙鎮(zhèn),并且一刻不停地擺下陣勢,讓這位姓郭的將軍茫然不知所措。 他是王家的姻親,因著和當初投靠王敦得了如今的官位,但真說打仗,可還真沒有多少經(jīng)驗。 但基本cao作還是有的,他如今唯一的選擇,除了棄城而逃,就是就依靠城墻固守,盱眙是守淮重鎮(zhèn),朝中也好,徐州的祖逖也好,都不可能見死不救。 他甚至敢親上城墻,躲在士卒身后鼓舞士氣。 只要守住了,那就是大功一件。 而對面擺陣的北方軍他也看過了,雖然強大嚴整,但軍陣卻遠在兩百丈開外,這個距離,就算是后羿來了,也射不上城墻。 安全是沒問題的。 不過…… 郭將軍站在城墻上,看著他們拿個很笨重的家伙,但太遠了,看不清楚,但有車輪,難道是投石機? 他不由得笑了。 便是投石機,這一里多遠的距離,又能打得到他么? 他甚至從士卒背后走了出來,到城頭的女墻邊,負手而立,一派不懼強敵的名將風度。 等敵人發(fā)起攻擊,他自然會退下去,畢竟,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他是守城之將,給士卒的信心的越多,那守得越久。 就在這時,他看到那大家伙旁邊的數(shù)個人,突然散開很大一塊。 這是? 下一秒,他看到一道火光,隨后,便是一聲巨響,宛如天崩地裂。 郭將軍本能地看天,未見閃電,但似乎有什么東西,沖自己過來了。 第235章 戰(zhàn)后余波 炮聲轟鳴,帶來一聲巨響,炮火落處,飛沙走石,哀鴻遍野。 然而…… “將軍,你不是你說要轟城門嗎?”前來圍觀長見識的小校們面露垂涎,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地鬧開了。 “對啊,難道你前些日子那一炮只是運氣好,所以正中了?” “這準頭不行啊,要不您讓我來試試,我射箭特別準!” “你們別這樣,轟到城頭也是轟啊,離城門也沒多遠,將軍威武!將軍雄壯!將軍您一定累了,讓我來開下一炮如何?” “真是神仙之物啊,我摸摸……” 王虎大怒,一掌扇到一個小校頭上:“摸你個頭啊,這炮膛還沒擦干凈,滾一邊去!” 見將軍發(fā)火,小校們不敢怒也不敢言,于是紛紛請戰(zhàn),要去得先登城墻的首功。 王虎卻是沒有應(yīng)答,而是拿起千里鏡,觀看遠方城頭,只見城墻上缺了一個大豁口,而周圍守墻的衛(wèi)士,卻是一個也不見了。他又掃視了一圈,這才沉聲道:“可以準備上了,我會以炮火壓制敵方守軍,你們給我好好表現(xiàn)?!?/br> “是!”眾將士宛如打了雞血,紛紛昂首挺胸,有這樣的神器相助,那怎會不勝? 王虎點頭,開始分配職責。 這次是火炮的第一次應(yīng)用,他先前怕傷到自己這邊的士卒,才暫時將軍陣退開,如今看來,炮火的威力很大,但以糯米、泥土、石灰修筑的城墻并沒有一炮坍塌,不過,這火炮對敵人身體上的傷害,遠沒有心靈上的傷害大。 只是不知道那個正好被命中的將領(lǐng)是個什么官? 他漠然地想著,這一炮就算沒打破城門,也算是不虧! …… 攻占盱眙出乎意料的順利,王虎麾下的戰(zhàn)士們基本沒有遇到稍微像樣一點的抵抗,遭遇的守軍幾乎一觸即潰,士氣全無,大軍登上城樓時,只用了短短的半個時辰,還看到不少躲在墻垛里瑟瑟發(fā)抖的士卒,一被拉出來,便顫抖著磕頭求神仙饒恕。 王虎見此情景,這才想起這些南方的士卒可不是什么正規(guī)軍,他們都不過是流民,晉朝真正的精銳早就在八王之亂里消耗殆盡,好一點的士卒,也都被王敦、陶侃這些大將分走,這種后方的只為填飽肚子賣命的兵卒,在看到這種天威之下,又能有怎么樣抵抗之心? 就在他要搜城尋將之時,一位面色沉穩(wěn)的年輕將領(lǐng)帶著一些城衛(wèi)前來請降。 王虎于是詢問之,才知道先前被自己一炮轟掉的,居然就是本鎮(zhèn)的守將。 這位守將當時帶著副將上城,鼓舞士氣,結(jié)果慘遭炮火,也正是親眼目睹了他的血rou橫飛之景,其它的幾位副將和守備們當場便失了斗志,惟恐為被下一炮打死,于是大多領(lǐng)著家眷棄城而逃,所以他才可以如入無人之地。 “那你是何職?”王虎看著這個年輕人,好奇地問。 “在下淮陵內(nèi)史蘇峻,”年輕人無奈道,“本是前來為治下護運糧草,奈何將軍來得及時,只能前來請降?!?/br> “你一內(nèi)史,需要親自來護糧草?”王虎問。內(nèi)史基本就等同縣令,算是一縣的頭兒,他走了,治下誰管? 蘇峻露出苦笑,謙卑道:“在下不過是被晉帝招安的流民帥,糧草需要自集,朝中也會調(diào)撥部分,但若不是親自前來,怕是送不到士卒手中?!?/br> 如今糧草緊缺,又有官吏上下其手,他這種小勢力,最是難熬。 王虎一想也是,又回憶了一下地圖,淮陵是個小鎮(zhèn),在盱眙東邊不到一百里的距離,回頭自己占了盱眙,肯定是要把周圍的小縣都洗干凈的,這么一看,這年輕人倒還挺懂事,于是笑道:“我們北方軍可不是輕易能入,如此,你先帶人平定城中秩序,讓我看看?!?/br> 他也需要一個地頭蛇,來處理本地的一些事端,北方占據(jù)一地,本就是拉攏中底層的。 …… 盱眙失守的消息很快傳遍徐州,王虎軍中的神器也引來無數(shù)覬覦,不過這些都是小事,他們的下一步,就是以盱眙為跳板,征伐整個徐州,南方的援軍很快就會來,王虎必須卡住這個關(guān)鍵的位置,讓南北無法聯(lián)通,那么不出半年,徐州的部卒便無以為繼。 南方的反撲必然是狂暴的,這一點,他得萬般小心。 江南,建鄴。 還未出梅雨季,天氣悶熱,街道泥濘。 王導走下牛車時,木屐濺起泥點,沾在了雪白的足袋上,讓愛潔的他忍不住皺眉。 他比起前兩年的意氣風發(fā),如今的他,鬢發(fā)灰白,老了足有十歲的模樣。 進入大門,走過長廊時,一名少年別著長劍,散著頭發(fā),從假山前走過,引得王導頓時大怒:“給我站??!披頭散發(fā),成何體統(tǒng),還有,今日為何不去上朝?” 那少年一臉桀驁看了王導一眼,波瀾不驚地喚了聲父親,才淡定道:“不過雜事爭執(zhí),又難出結(jié)果,何必浪費時間?” 王導大怒,立刻訓斥了這逆子,這是他的次子王恬,在長子北去之后,他便想培養(yǎng)幼子,奈何這小子根本不是個聽話的,讓他根本克制不住心中怒意。 王恬等王導罵完,才譏笑道:“盱眙已失,諸公還在為出兵之事推諉,父親罵我又有何意,不如趁早北上尋了兄長,再立王氏要緊?!?/br> 王導被氣了個倒仰,憤怒地幾乎要請家法,但到底還是克制住了,只是怒意蓬發(fā),讓他去跪了祠堂。 眼見孽障消失,王導這才摸了摸長子從北方寄來的折扇,懷念了一會遠方的佳兒,去向內(nèi)室。 才入其中,便見自家的正妻正在對鏡涂脂,不由慍道:“陛下如今禁了北方貨品,你怎還用此物?” 從年初起,晉帝便下令諸世家不得購買北方品物,這不是他義氣用事,而是朝廷的府庫實在經(jīng)不起世家的監(jiān)守自盜了,連失荊州、徐州之后,三吳之地承擔著整個朝廷支出,至上月時,朝廷庫中已經(jīng)連百官的俸祿都快發(fā)不出來了。 他上月清點府庫時,發(fā)現(xiàn)庫中就剩下一些粗制土布,沒奈何,只能親自讓人用這粗土布做了衣服,穿在身上,做出一番名士風度,引來其它王公的追捧,這種粗布價格猛漲,這才將粗布出手,把本月俸祿用發(fā)了出來。 但是他都這么殫精竭慮了,回到家中,夫人兒子還在拖他后腿! 對鏡梳妝的曹氏淡定地放下口脂,頭也不抬地道:“他禁他的,我用我的,還能治我罪不成?” 陛下說不用就能不用? 笑話,他自己還用著北方的雪鹽、香料、織錦之物,再說了,貴婦都用北地新品顯示身家,她不用,豈不是遭人笑話? 王導長嘆一聲,坐在嫡妻身旁,將身體靠了過去。 “何必擔心,”曹氏倒挺看得開,“我兒在北地數(shù)年,已有不少家業(yè),日日來信讓我過去享福,何必糾結(jié)這一時富貴?!?/br> 說起兒子,王導心情終是敞亮了些:“王氏經(jīng)營百年,好不容易有登頂之時,如今卻眼看大廈將傾,這如何能任之由之?” “這千百年來,興旺之家豈曾少過,”曹氏輕蔑一笑,“當年衛(wèi)氏一門五侯,袁家之四世三公還有那賈家、張華一門,但凡登頂,也不過榮華一時,一朝傾覆,又有幾個落得了好,還不如崔氏這等家族,不爭莫與之能爭。” “這些話,是孩子對你說的吧?”王導笑了笑,又有些嘆息,“他當年偷跑去北地,倒也開了不少眼界?!?/br> “那是自然,我兒若非有你這老貨在南朝牽扯,其成就未必就比那崔家小子差?!辈苁厦雷套痰卮灯鹆藘鹤?。 王導卻少有地沉默了。 “怎么,你這是真心動了?”曹氏小聲問,雖然他成天在夫君面前說著要北上,但也只是說說而已,真要北上,那王家數(shù)百族人,怕是頃刻間便要被晉朝斬滅。 王導終是苦笑搖頭:“只是我王氏,終是要選擇一家,這朝廷,總得要些陪葬?!?/br> 大船傾覆,總有漩渦,盱眙一敗,頃刻之間,江淮洞開,這沖擊力大到讓朝中諸公惶惶不可終日。 甚至連請兵救援也多有推脫,如今局勢漸漸明朗,許多家族都已經(jīng)陷入恐慌。 并不是你說守得住,人家便會相信的。 于是很多人都已經(jīng)在布局后路,這樣的選擇之下,就連王導自己,都不愿意與北方交戰(zhàn)過深——萬一北方勝利后,覺得損失太大,要回來清算呢? 這些事情,又有誰說的清楚? 還有許多家族,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了北地,就等著帶路,將朝廷賣個好價。 可是大家若都想賣,那也要先爭出個輸贏啊。 尤其是如今朝上分成兩派,一派希望向北方求和,以淮水而治,另外一派想要全力抵抗,但這些的前提,都是要奪回盱眙,守住江淮。 可是,聽說了敵軍中有一神物,可以引天雷而殺將后,朝中竟無一人愿意領(lǐng)兵前往,見此情形,陛下險些氣暈,許久才緩和過來。 如今陛下因為接連不斷的打擊,已經(jīng)快要支撐不住,王導甚至有些憂郁,若陛下真的倒下了,是否帶要扶太子繼位? 千頭萬緒間,王導終是漸漸平定下心神,想到今日在尚書臺與諸公的朝議,無論如何,大晉還不能倒。 曹氏看出他的堅決,也沒有勸慰,只是對鏡瞄眉,順便又看了一眼旁邊那本兒子熬夜排隊從北方購來,每天都有無數(shù)貴婦登門求觀的《北地每季新品妝發(fā)盤點》。 家中老貨靠不住,還是得靠兒子。 第236章 認與不認 王虎等人占據(jù)盱眙后,日日巡邏,夜夜準備,就等著南人派大軍重新奪回這重要據(jù)點。 然而,大半個月過去了,士卒們在梅雨的季節(jié)里濕得快要發(fā)霉,也沒看到一個要來奪回重鎮(zhèn)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