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第59章 人生岔道 和上黨世外桃源般的安寧熱鬧相比,在這永嘉元年,晉朝的四方處處狼煙。 東海王雖然是八王之亂的勝利者,但他本身只是宗室的遠支,沒有足夠的威望彈壓四方。 在八王之亂后,各地的駐軍基本被諸王消耗殆盡,失去他們的鎮(zhèn)壓,地方的官吏對過境的盜匪流民束手無策,饑荒四起,有那些不干寂寞的人便開始加入這場爭奪天下的游戲。 二月時,山東叛亂,亂軍攻伐郡縣,掠奪糧食,聚集民眾,戰(zhàn)火很快蔓延到整個州境。 三月時,晉軍攻破會稽諸郡,勉強平定割據江南一年多的陳敏,朝廷任命瑯邪王司馬睿到建業(yè)都督江南。 五月時,蜀地叛軍攻克漢中,這處是如今天府之國與外界連接的唯一咽喉之路,占據地后,以蜀中天險之利,除非外部已經有一個強大的中央政府,否則便再無可能奪回蜀地。所以歷史才會有天下已定蜀未定之說。 同是五月,汲桑攻破鄴城,大敗幽州援軍與乞活軍,黃河下流一片糜爛。 原本因鄭國渠而豐饒的八百里關中長安之地因為八王之亂,失去控制近七個月,亂軍盜匪橫行,饑荒嚴重,人相食。 而在這種亂局下,東海王司馬越正忙著給那個自己的新立的皇帝一個下馬威,無心各種雜事。 主管政事的是二把手司空王衍,王衍以清淡名聞天下,而如今這位風流名士之首,看到天下之勢,不想著怎么治理國家,而是和其它士族一樣想著怎么保全家族。 王衍上書給東海王,說天下已亂,當以文武兼?zhèn)涞拿縼礞?zhèn)守四方,然后推薦了自己的弟弟當荊州刺史,自己的表弟當青州刺史,并且告訴弟弟們:“荊州有江水、漢水天險,青州靠海好逃跑,你們兩個在外邊,我在朝中,這就是狡兔三窟啊?!?/br> 而同樣的,洛陽的權貴們也感覺到了天涼,開始有計劃地把族中的年青人派去南方,名士們紛紛避世隱居,愿意出來的力挽狂濫的,只有當年聞雞舞的祖狄與他的好友劉琨。 玩家們出去一趟旅游時,一邊收攏流民救濟那些快餓死的人,有幾個心軟的將糧食給別人吃,差點領了貢獻獎。 他們一路上深刻體會到了世家大族們的麻木不仁,氣得嗷嗷叫,說著的他們缺社會主義毒打。 但他們還沒有想出辦法毒打世家,世家大族們的手便已經伸過來了。 原本如今的世族之首王氏與裴氏,想要將魏瑾調離上黨,換人治理,但在看到鮮卑鐵騎后,知道不能來硬的,這些內斗行家們便換了個思路。 魏瑾領上黨太守一年,清除亂匪,收攏流民,開墾荒地,上黨一郡漸漸安定富饒,當然也就引來各方覬覦,她自己治下的屯留、潞城、長子等縣還好,南方的壺關、泫氏縣、西邊的銅鞮縣,都換上了世家放來的新縣令,他們設關立卡,阻擋商路,掠劫商隊,希望以此來壓制上黨,讓他們出讓利益,王衍甚至親自寫了聘書,想讓還未婚配的族侄王悅以正妻之位求娶魏瑾。 上黨按慣例拒絕了,同時加大了對北方草原的貿易——上黨貨物供應量不足,既然南邊沒有來,我們去北邊好了。 王衍見上黨不就范,又擔心過分掠劫引起南邊士族的的眾怒,便示意裴氏,克扣將送給上黨的池鹽——運城鹽池在裴家的地盤上,裴氏有足夠的影響力,保證不讓一粒雪花鹽流入上黨。 魏瑾知此事后,招來孟嵐,交待了一個任務給她。 孟嵐聽說后,甚至都沒有親自去,而是招來了這次一起打包回來的乞活軍統(tǒng)領薄盛。 孟姑娘幽幽地給薄兄說了如今上黨鹽的問題,泫然道:“薄兄可知,那鹽池鹽戶們好不容易有一糊口之能術,卻被裴氏驟然打壓,也不知如何生活,想著便讓人心痛。” 年輕的烏桓統(tǒng)領頓時士氣大盛,恨不得立刻沖過去將那找麻煩的裴氏一鍋端掉:“嵐妹不必擔心,我立刻便帶兵前去為你奪得鹽貨,必不讓他們得逞!” 孟嵐傷心道:“大兄剛剛回到并州,如何能讓你冒此艱險……” 薄盛郎然一笑:“這如何是艱險,郡守收留我等,給地給糧,又立我為校尉,如今正我我立功之時,豈能懼險而退哉?” 孟嵐笑道:“大兄仁義,小妹佩服。” 薄盛微微臉紅,正色道:“過獎了,這是我應做的……” 孟嵐幽幽道:“但裴氏勢大,我等卻不可硬拼,小妹有一計策,或許能解些燃眉之急,又能應付朝廷一二?!?/br> “哦?”薄盛笑道,“那你說,我做?!?/br> 孟嵐于是道:“大兄可帶上我的數位學生,將去鹽池,悄悄聯絡鹽戶,以勢相逼,定能讓裴氏改變主意。” 薄盛心想這也是個法子,便同意了,下去挑選親兵。 孟嵐又招來了上次說服屯留勢力的雜胡人阿都利,先問候了一番近況。 “族人都過得很好,不少人已經學會了一百內的數術,希望下次工坊招人時能入選,”穿著一身工作裝的少年元氣滿滿,“隊長,又要我出任務么?” “鹽池那邊,讓你去聯絡鹽戶,可有把握?”孟嵐微笑著問。 阿都利眼眸一亮:“保證完成任務!” 這個真不難,裴氏封鹽,讓好不容易富起來的鹽戶們生活繼續(xù)貧苦,估計早就怨氣沖天了,這任務簡直是送的。 人一直窮著不難,難得是讓他富過后,再過苦日子,那每一天,都會是煎熬。 “不急,郡守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泵蠉刮⑿Φ?。 …… 很快,到七月中旬時,河東傳來消息,由于壓榨太過,河鹽戶暴動,接連攻破解縣、聞喜,驅逐裴氏,胡人阿都利起兵占領解城。 這個名不經傳的胡人用兵犀利,對民眾秋毫無范,只是將盤留此地、壓榨鄉(xiāng)臨的豪強們一個個拉出來,當眾審判后,一個個掛城墻上風干示眾,同時燒毀債券與身契,分發(fā)財物糧食給予民眾,引得眾人叫好。 隨后,他宣布兩千人馬投奔匈奴人劉淵,劉淵大喜,封阿都利為“親漢王”、左將軍,一時間晉朝震動朝野。 河東郡是衛(wèi)裴兩家的起家之地,但朝廷兵力都耗在中原,實在有力為逮,只能讓緊靠河東的并州出面平亂。 并州刺史劉琨收到消息時,正在聽琴。 風景黨林游,當初和王二等人一起前來晉陽的視頻黨綁定了位國家級的古典樂器演奏家,帶著自己獨特的記譜方式,只用了一個照面,就徹底征服了劉琨這位音樂發(fā)燒友。 后世總有一種越古代越厲害的想法來吹噓廣陵散、高山流水之類的名曲,但事實上,歷史總在發(fā)展,融匯古今中外的音樂發(fā)展起來,無論指法,還是曲調,都是有其長處,行家出手,便知有無,這位演奏家知道此事后,飛快給劉琨美言了幾句徐策都尉的好。 于是本來想派自己嫡系軍隊前去平叛的劉琨便同意讓徐策前去平定河東亂軍。 彎彎繞繞下來,徐策帶著數千軍隊到河東時,阿都利早就望風而“逃”,投奔劉淵去了。 不費吹灰之力,平定河東后,徐策回軍晉陽,被劉琨大家表揚,請功將軍。 河東的數縣很快有了新縣令,但禁鹽的事情,從此再沒人提了,因著幾乎所有人都得到打土豪分糧食的好處,看新來的縣令時,眼睛里都有些莫名的光,讓新人們偶爾不自覺就打個冷顫。 河東與上黨毗鄰,這些縣城的事情很快傳到了的上黨諸縣,還重點在士族被審判的大會細節(jié)上添油加醋了一番。 魏瑾處理好鹽禁后,就開始規(guī)劃修路去南邊的事情。 現代過來的人都知道,要致富先修路,上黨四面環(huán)山,山路難行,如今上黨靠著草原有了牛馬,當然要好好利用起來。 沁河有的河道可以水運,有些水流太急無法通航,而這種一般是峽谷之地,可以在旁邊繞路通行,一但入了黃河下流,就等于打通了商品經濟的血脈,基本問題不大了。 這條路長有三百多公里,將經過壺關、沁河、高都等縣,把整個并州南部連接起來。 她把自己的要求下發(fā)給了這幾個縣,讓他們權力配合。 這些以前百般不遜、總想在潞城商隊上揩油的小縣,這次都乖巧如綿羊,什么錢不夠人不夠的推脫話都沒有,立刻全心全意加入準備工作,就等秋收后一起做這事。 不僅如此,這些以前都公文都懶得上發(fā)給魏瑾的小縣們還紛紛親自前去上黨活動,表示了自己先前對上黨無視之舉是錯誤的、愚蠢的,他們已經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會很快改正,希望郡守給他們一個機會。 魏瑾當然愿意給他們機會,只要他們的認清了形勢,以前的一點小摩擦,她是可以忘記的,只要他們協(xié)助把路修好就是了。 至于修路時她會把自己的勢力扎根到各縣這種事,就不用多解釋了。 大家都懂的。 …… 消息傳入朝中,諸君沉默數息了之后,紛紛嘆息。 王衍更是怒道:“這張氏女子,簡直不成體統(tǒng),竟以如此無賴之行逼人就范,果然是寒門貧女,不堪造就。” 諸人無語。 就在人心浮動之時,終于有一個好消息傳到朝中。 大將軍茍晞?chuàng)魯×伺衍娂成!⑹盏热?,大勝?/br> 八月的艷陽里,數十匹馬兒艱難地走在太行山道中。 石勒用鐵水壺猛灌了一口水,看著茫茫山道。 擊敗司馬騰、乞活軍的他已經不是去年在公師藩手下的那么默默無聞了,如今的他,在晉朝和叛軍鎮(zhèn)營里,都算是小有名氣,雖然不是汲桑、劉淵那樣的一線,也混到三線名星的程度了,如果不是敗給茍晞,他晉個二線是沒問題的。 “將軍,我們已經過了井陘了,往哪邊走?”一名親隨問道。 石勒沉默了數息,看著面前的岔道。 直走,就可以投奔劉漢;南下,就是去潞城的路。 自己已經殺了當年抓他為奴,販賣欺辱他的司馬騰,得報大仇。再不會受欺凌,不再如奴隸一般,被兩人一枷、被人販賣。 劉淵漢國如今是一面叛晉的大大旗,會給他榮耀與權勢,反而可以將當年的苦難讓晉人嘗到。 潞城。 他想著那美麗的姑娘,伸展肢體時,仿佛一只輕盈的鳥兒,在他夢里不愿意離開。 去潞城,就再也不能用石勒的名義,不能掠劫四方收攬流民,為就大業(yè)。 他深吸了一口氣,凝視著遠方。 總有一天,他會去潞城,搶走他留在那里的一切。 但不是現在。 第60章 長遠規(guī)劃 現代世界。 “阿水,第二波選拔開始了,你去嗎?”一間裝備豪華的私人健身室里,一名的男人拿毛巾擦著滿臉的汗珠,隨口問。 “不去,一個破游戲而已,搞得和選美一樣,”被問到的青年長著一張清俊好看的臉,最特別的是那眼眸,烏若點漆,讓人看一眼就能被驚艷到,“還要被查上祖宗三代,簡直無聊?!?/br> “肖曉那個怪物都去了?!庇讶松匡L點火。 阿水懶得理他,比了個手勢,意思是再練練。 “不來了,我背都被你摔青了,更新時間到了,我要去追番了?!庇讶宿D身拿起手機,果斷打開。 “嗯,什么番?”青年隨口問。 “老虎番。” “哦?”青年伸過頭去,看到嗷嗷叫的小華南虎在一個小姑娘懷里拱來拱去,兇兇地露出了尖牙,“挺有野性的小崽子,哪家動物園的?” “游戲里錄的?!?/br> “哈?”跑遍世界的攝影青年冷笑一聲,“你當我傻啊,這要是個游戲,我就把手機吃了。” 以他的專業(yè)程度一眼就看出來了,這視頻別說是游戲里拍了,就是一般的手機都拍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