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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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夫人聽出范琛的聲音不對,手一摸,摸出一把眼淚,心驀然就軟了。 “怎么了?” 她沒將男人推開,也沒拆穿他哭了的事。 聲音溫柔又包容,“是不是在外面,又被誰欺負(fù)了?” “沒……” 范琛悶悶的回話,本不想說。 “你我夫妻,有什么不能說的呢?” 卻還是忍不住,如以往那般,在范夫人的柔聲安慰下,將今天的事情,將心中積攢的委屈,迷茫,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我以為我范家一門兢兢業(yè)業(yè)在這里駐守邊疆,強忍仇恨,不為那些慘死的兄弟報仇,是為了陛下,為了大局,為了城里的百姓。” “可是這么一看,無論是陛下還是百姓,好像都不認(rèn)可我們?!?/br> “你說我死后,怎么心安理得的去見那些兄弟們?。俊?/br> “我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說話間,他抱著范夫人腰的手,更緊了。 范夫人是個偉大的女人,卻也是個平凡的女人,她這一生過的苦日子,幾乎都是在這邊疆,在這涼城。 她想過這樣的日子嗎? 她想活在戰(zhàn)爭之中嗎? 她想讓自己的孩子,以后打仗嗎? 不,她不想。 她一點兒也不想。 或許年輕的時候想過,想過自己的孩子和丈夫都是英雄,該是多么的榮耀。 但是現(xiàn)在,她卻一點兒也不想了,她只想跟著自己的丈夫兒子,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生活。 范琛這話,對于范琛是痛苦,對于她而言,卻是她不知盼了多久的事情。 她曾無數(shù)次想過,如果范琛對這個國家的皇帝,對這個城市的百姓,不再抱有期待就好了。 那么,她一定會欣喜若狂,一定會趁熱打鐵,勸范琛帶著孩子,跟她一起回老家過安穩(wěn)日子。 但是現(xiàn)在,明明已經(jīng)算是“夢想成真”,范夫人的心里,卻不知道為什么,沒有一絲一毫的愉悅,反而心疼的想跟著范琛一起哭。 她摸了摸范琛的腦袋,深深的在心里嘆了口氣,不但沒有如之前想過的那般勸他走,反而不由得開口反問他。 “就算不值得,難道你就真的能做到放棄這座城市,放棄打仗,放棄那些慘死兄弟仇恨,放棄父兄臨死之前的囑托了嗎?” 范?。骸啊?/br> 范琛說不出否定的話。 他知道,他不能! 可是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事情,經(jīng)過云叱“大逆不道”話語的沖擊,他到底沒有以前想的那么簡單無私了。 他抬起了頭。 他看向了自己的妻子。 他看向了這個陪他過了十幾年,一直沒有過過什么好日子的女人。 終于第一次將她和孩子們的安危,放到了他信奉的大義之前,“可是如果我繼續(xù)留在這里,如果我堅持為那些兄弟們討個公道,萬一出事,你怎么辦,孩子們怎么辦呢?” 范夫人:“……” 范夫人強忍的眼淚流了下來。 她沒有想到,一向只有公心的范琛會說出這種話。 “值了,值了……”她這樣對自己說,然后一頭撲到了范琛的懷里,斬釘截鐵的對他道,“不怕?!?/br> “不怕!” “我們把孩子送走,我在這里陪著你,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我都在這里陪著你!” “得妻如此,夫復(fù)何求?” 范琛和范夫人抱頭痛哭起來。 溫柔的燭光下,整個房間都彌漫著一股…… “戀愛的酸臭氣?” “不,是傻氣?!?/br> 前一句說話的,是系統(tǒng),后一句,則是云叱。 范琛是跟著云叱的手下查找罪證的,他到了哪里,聽到了什么,情緒怎么樣,怎么可能瞞得過云叱? 雖然之前已經(jīng)數(shù)次懷疑了范琛的業(yè)務(wù)能力。 但是本著墻角已經(jīng)松動,不挖白不挖的念頭,云叱還是準(zhǔn)備追過來好好安慰安慰(忽悠忽悠)范琛。 哪里能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出手,反被人家夫妻深厚的感情秀了一臉? 當(dāng)然嫉妒羨慕恨,沒有什么好話。 “現(xiàn)在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 “挖墻腳的事情啊。” “你覺得現(xiàn)在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嗎?” 云叱翻了個白眼,真誠的鄙視系統(tǒng),“打擾別人戀愛,會被驢踢的!” 系統(tǒng):“……” 系統(tǒng)心中郁悶,想要呵呵。 云叱倒是不怎么郁悶,她帶著系統(tǒng)悄悄的離開這里,正如她悄悄的來,沒有讓一個人發(fā)覺。 反倒是對收服范琛這事,更有把握了。 ——范琛成了一個有弱點的英雄。 而一個有弱點的英雄,怎么也比之前好搞定吧? 云叱想的很美好,但是現(xiàn)實嘛…… “將軍,不知那些軍需物資,您要怎么處理?” 有了弱點的英雄不但沒有更好搞定,反而好像變得更難搞了。 他變得有點剛。 第二天,就過來詢問了嚴(yán)太監(jiān)他們貪污倒賣的后續(xù)。 “軍需官要押解進京嗎?” “那些名單上涉及的大人們,我們是不是也要一一向皇上稟報?” “這苗頭不太對呀。” 系統(tǒng)感覺有些不妙。 云叱也感覺不妙,但是她努力穩(wěn)住了,沒有理會系統(tǒng),而是回了范琛的話,“那些人地位那么高,你難道不怕他們報復(fù)你嗎?” “有什么好怕的? 范琛好似想通了什么,語氣輕松極了,也堅定極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br> “那你不怕,涼城沒了你,會守不?。俊?/br> “這不是還有將軍您在嗎?” 范琛的語氣由輕松變成沉重,但是絕對真誠。 “我只想為死去的兄弟,討回一個公道?!?/br> 怎么看,怎么有一種想要以身殉道的感覺。 云叱:“……” 云叱突然有些抓狂。 她錯了,真的! “這哪是有了弱點啊?” “這分明是被朝廷和百姓雙重打擊的,要一心向道求個心安——豁出去了啊!” “那怎么辦?”系統(tǒng)有些慌了。 ——他們只想收服范琛,沒想著把他磋磨的求生欲望全無,自己找死啊。 “這也太反派了!”他不能接受自己這么壞。 云叱,云叱其實也不能接受。 但是自認(rèn)莫得感情的她,是絕對不會承認(rèn)的! 她沒接范琛后面的話,反而抓住了第一點,“要不我們先把昨天查抄的那些物資,處理了?” 范琛沒說話。 云叱趁著他沒有發(fā)表意見,不給他思考的機會,立刻把事情吩咐下去。 “兵器鎧甲,全部發(fā)給要打仗的士兵,糧食搬到軍營備用,至于銀錢和那些珠寶……” 云叱頓了頓,才繼續(xù)開口。 “想辦法全部換成碎銀,按照之前軍隊的陣亡名單和傷亡名單平均分配到他們的親眷手中?!?/br> “讓他們知道,朝廷雖然不忍,范將軍卻一直記著那些戰(zhàn)死的兄弟呢?!?/br> “將軍……” 聽到這兒,范琛頗感動容,他知道,云叱其實完全可以把功勞安在自己身上。 “這是你應(yīng)得的。”云叱抬手,阻止范琛接下來的話。 接受命令的屬下,善于打探消息,雖然來涼城沒幾日,便已經(jīng)了解了這里的基本情況,有了新問題,“那……如果陣亡士兵全家全部因戰(zhàn)而亡,沒有親人了呢?” 云叱:“……” 云叱深吸一口氣,突然感覺到了悲壯,不再是為了安撫范琛開口,而是真心實意的為那些陣亡的士兵們考慮,為這個城市的百姓考慮。 嚴(yán)肅道:“那就用這份錢建立一個書院,在書院墻上寫下這些英杰的名字,讓以后所有在這座書院上學(xué)的人,記得他們能夠上學(xué),都是受這些人的恩惠。” “除此之外,我個人出兩萬兩白銀,建立一個英雄祠,將這些,將所有陣亡的兄弟名單,全部刻在英雄祠上,讓所有的百姓,讓后人,都知道,他們?yōu)檫@座城市灑過熱血?!?/br> “是,將軍!” 問話的土匪聽到云叱這話,不像平日那樣隨便,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給云叱行了一個大禮。 “將軍,將軍大義?!?/br> 范琛也給云叱行了一個大禮,不像是之前初見,只是礙于云叱的皇室公主身份。 而是確確實實為云叱的作為感動。 他服了。 從今日起,他終于完全的,那些百姓一般,承認(rèn)了云叱,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能保證手下士兵利益,能保護身后百姓的將軍。 按照計劃,云叱見此情況,本應(yīng)該趁機說些假大空的話,好好忽悠范琛幾句。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在這肅然的氛圍中,她卻一句不真誠的話,都說不出口。 只頓了頓問他,“那你現(xiàn)在,還要去京城嗎?” 范琛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才好似下定決心一般,抬起頭,看著云叱,深沉的開口,“我,聽將軍的!” “我知道,您不會如他一樣,讓我們失望的。” ——這個他,指的是程峰,現(xiàn)任皇帝。 真稀奇。 這樣一個單純的,曾經(jīng)看不起女人的將軍,好似在這一刻,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云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口氣,堅定道,“你說的對,我和他不一樣,我并非為了自己,無論是以前,還是以后,我永遠(yuǎn)永遠(yuǎn),不會讓為這個國家流過血的英雄失望。” 范?。骸拔倚拍 ?/br> 他再次把頭埋下了,以跪拜大禮的姿勢。 陽光下,云叱看著男人鄭重的跪姿,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她來涼城的第一個目的,終于達成了。 以范琛的手段,以范琛開國元勛后代的身份,匈奴防線,包括卻不只是涼城軍隊的,邊疆守衛(wèi),幾乎一大半,都成了她上位路上堅實的后盾。 “所以我們什么時候上位呢?” 系統(tǒng)很激動,系統(tǒng)非常的激動。 系統(tǒng)激動的追問云叱,“是今天,還是明天?” 云叱:“……” 云叱抽搐嘴角,不想理他。 只想再一次為龍哥的毫無存在感,而為他點蠟。 從今日之后,她又帶著自己的屬下過上了,三天兩頭去草原,打劫匈奴小部落的“悠閑日子”。 “弟兄們,上!” 直到一月后,在一個月不黑,風(fēng)也不高的晚上,她和她帶著的兄弟,遭受了人家部落早有準(zhǔn)備的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