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你給我讓開
玉闕在李寄房中待了一夜,李寄沒再回去,就隨便找了個間書房湊合了一晚。 第日醒來,鹽官令已在門外等候,他收拾妥當打開門,見鹽官令站在臥房門口,招招手讓人過來,“這兒呢。” 鹽官令一愣,又轉頭找過去,“殿下怎么在這兒?不是應該在臥房歇息嗎?” 李寄伸個懶腰,答非所問,“什么時候去鹽場?” “前面已經(jīng)為殿下準備好了早飯,殿下用完早飯我們隨時可以出發(fā)?!?/br> “嗯?!彼戳搜刍◤浬块g的門,讓人去把她叫起來。 叫人的人剛走到門口,她就打開門出來,看了一眼李寄,笑容滿面的迎過去,“殿下起來了?什么時候去鹽場?” 昨晚上把他趕出門,掐著腰很不能跟他拼命似的,今兒一早她還跟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居然還能死賴著臉過來打招呼。 李寄沒搭理他,出門遇見李勤,用罷早飯,一行人又趕去鹽場,花彌生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后,等到了鹽場,她就能派上用場了。 李寄只認識自己的名字,別人說的他又信不過,所以賬本名冊一類的只能依靠她,他們倆其實是誰也離不開誰,李寄就算是真的生氣也不會真的把她怎么樣,畢竟他勢單力薄,手上能用的人少之又少,這點兒數(shù)他心里還是有的。 李勤乖巧的跟在李寄身后,鹽場令把名冊拿給李寄看,李寄覷了眼,直接甩給花彌生。 鹽場令介紹道,“泉州算得上是我大殷最大的產(chǎn)鹽地了,上面是都是些各地方鹽商的名字,他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派人拿著鹽引來買鹽,然后再分別運往各地銷售,所有名冊上面均有紀錄?!?/br> 李勤好奇湊過去,花彌生怕他看不方便,把手舉高了些問,“只記名冊不記時間?” “時間日期都沒有,那如何知道什么人什么時候來過?” 那鹽場令一臉錯愕,嘴里說著不應該啊,結果名冊一看,果然沒有,一拍腦袋道,“哎呦,二位殿下,您瞧我這記性,我拿錯了冊子,您等著,我這就回去換?!?/br> “等會兒?!崩罴陌讶私凶?,“你們這兒冊子還分兩本?時間日期是一本,人名是一本?” 鹽場令解釋說,“回殿下,一共兩本,分別交給兩個人保管,也是為了防止有人小篡改,這樣安全些,改的了時間,改不了名冊,改的了名冊就改不了時間,也方便日后查驗,您等著,我這就去把另一本給您拿來?!?/br> 李寄嗬道,“安全個屁,若真是有心想要動什么手腳,一個能收買,我就不能收買另一個?兩個一起收買,不是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李勤點頭應和,“皇兄說的對?!?/br> 花彌生卻道,“一會兒兩本一對就知道了,剛剛我確實看見了柳潞麟的名字,倘若時間也能對的上的話,那就基本坐實了?!?/br> “那這樣查起來可沒完?!崩罴脑谖輧葋砘仵獠?,“剛剛他不是說了嗎?要有鹽引才能過來買鹽?!?/br> 沒一會兒,那鹽場令拿著另一本花冊過來了,花彌生跟李勤兩個一比對,名字對的上,可時間對不上,比李寄搶柳家那批貨要早上一個月。 花彌生看向李寄搖搖頭,“對不上,早了一個月?!?/br> 李寄登時虎著臉看向那鹽場令,“怎么回事?為什么對不上?” 鹽場令嚇得一個腿軟立馬跪下,“回殿下,下官每天都親自檢查一遍名冊,不可能出問題的,您說的是哪一家?” 花彌生道,“這上面記著柳潞麟的名字,可花冊上的日期卻跟我們知道的不一樣,足足早了一個月,若是差個一兩天的還情有可原,可差了一個月,這你怎么解釋?” 鹽場令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李寄,“殿下明察,下官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這上面作假啊?!?/br> 李勤站出來為那鹽場令說話,“他說的對,從古至今,無論哪朝哪代對鹽的管制都十分嚴格,他沒這個膽子敢篡改名冊,萬一被發(fā)現(xiàn),那就是掉腦袋抄家的下場。” “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銀子能給到位,別說篡改了,就算是重新謄抄,他也做的出來?!崩罴木局}場令的領子把人提起來,“柳潞麟給了你多少銀子讓你這么幫著他?他從你這兒買的鹽是沒有鹽引的吧?巧了,他那幾車鹽正好就栽在我的手上,這件事我再清楚不過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要么老老實實給我交代清楚,要么我就先殺你,再把你老婆孩子送去給你陪葬!” 李勤聽不下去了,攔在鹽場令身前,“皇兄怎么能隨意殺人呢?依我看不如先把人關押,然后再慢慢審問,等到查明了事情真相再把他帶回去處置也不晚?!?/br> 有了李勤護在身前,鹽場令心里就有底了,立馬開始順桿爬,接著道,“太子殿下說的是,殿下不查明真相就要定下官的罪,下官冤枉,如若殿下查明了真相,證明下官確實有罪,能拿的出證據(jù),不用殿下動手,下官愿意自裁謝罪!” 李寄氣的牙根癢癢,“你給我讓開!” 李勤不肯讓。 花彌生看的著急,這個李勤還真是......跟傳言中的一模一樣啊,不止性子溫吞,還十分博愛,這里面一看就有問題,李寄的做法雖然是偏激了點兒,但怕死是人之常情,這樣逼他,沒準兒還真能從他嘴里問出些什么來,他倒好,一摻和,人家有靠山了,當然不會再輕易開口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產(chǎn)生的默契,更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花彌生開始這么了解李寄了,甚至都不用他開口,花彌生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殿下別激動。”花彌生上前哄他讓開,“這件事肯定有蹊蹺,李寄也是為了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有時候非常時期就要用不尋常的手段才行,并不是每個人都能摸著良心做事的。” 李勤固執(zhí)的看著她,“但是隨便殺人就是不對,人命不是草芥,更不是螻蟻,怎么能像宰殺畜生那樣說要一個人命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