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喝酒誤事
介不介意的他不是都已經(jīng)跟上來了,這不是多此一問嗎? 李勤純屬沒話找話,沉默了一會兒,沉默不下去了,又問,“外面都有什么好玩兒的?我打小在宮里長大,只在京城轉(zhuǎn)悠過,這還是我第一次出遠門呢。” 李寄也不知道從哪兒衍生出來的同情心,意外的有耐心,“好玩兒的多了,你們皇宮就是個鳥籠子,看著好看,其實根本不好待,哪有外頭好玩兒?!?/br> 李勤今年十五,可身上的氣質(zhì)看著卻是老氣橫秋的,換做是任何一個人,他突然間回來,都會認為是回來搶皇位的,看他怎么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好模樣,可李勤好像就是真的沒脾氣一樣。 李寄覺得這樣的性子窩囊,一個身處高位還把自己活得這么窩囊的人,這性格膽識跟氣魄,恐怕比女人還不如。 從京城到泉州,路途算不上十分遙遠,他們行走至一處驛館休息,李寄是有張床就能睡著,但李勤不一樣,他從小嬌生慣養(yǎng),硬床板睡不慣,這個時候就體現(xiàn)出他這么多隨從跟帶的那么多東西的作用了,不大會兒功夫,太子寢宮就跟從皇宮挪到這兒來了似的。 玉闕也是個吃不得苦的,但是坐了一天的馬車,她渾身骨頭都快顛散架了,真太累了,倒也能將就。 花彌生跟其他人一起,要么擠擠睡一晚,要么就睡馬車上。 她不愿意跟那些人擠在一起睡,干脆就在馬車上湊活一晚。 睡到半夜,聽見外頭有人說話,她本來就睡不著,說話聲響起,立馬就睜開眼。 “殿下睡不著?可是因為換了新地方的緣故?”這是白天那個來找李寄商量能不能走慢些得太監(jiān)。 殿下,那另一個就是李勤了。 “我是擔心,什么都做不好,萬一這次的事情也搞砸了,父皇肯定對我特別失望吧?” 這個太子溫吞的簡直比花彌生見過的任何一個人的脾氣都要好,出生于皇宮,在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環(huán)境下長大,這心性卻仿佛一張白紙,半點脾氣也沒有,如果要是裝的,那一裝這么多年沒有露出半點破綻,這太子的城府可不是一般的深。 可要說他不是裝的,那就太不可思議了,這般性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太監(jiān)勸他想開些,“那里寄畢竟是個外人,皇上只是心疼他在外流落多年,想要補償他罷了,終究抵不過殿下跟皇上之間的父子親情的。” 李勤嘆口氣,“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br> “殿下,還是讓奴才陪著您吧,您一個人,晚上不安全?!?/br> “這明里暗里的守衛(wèi)不知道有多少,能有什么危險?我吹吹風,一會兒就回去?!?/br> 花彌生總覺得他說這話的語氣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更像是個歷經(jīng)世事飽經(jīng)滄桑的老者。 她忍不住掀開簾子往外打望,月下站著位少年,長身而立,月光灑在他身上有種優(yōu)柔的美感,他站了一會兒忽然回頭看向自己這邊,花彌生忙放下簾子,心在胸口怦怦直跳。 李勤看向那輛馬車,回頭的一瞬間,車上的簾子飛快的被風卷了一下,他定定的看著,細長的手指上套了個白玉扳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停了會兒終于離開。 樓上李寄等他回去了,看不見人了,才關上窗返回床榻,這回合上眼,是真睡著了。 第日一早接著趕路,張生途徑他們夜宿過的驛館,這里平常沒什么人經(jīng)過,前天晚上又剛下了場雨,地面土壤松軟,看地上的車轍印跟腳印也知道他們剛離開不久。 他們晚上只休息了兩個時辰,現(xiàn)在剛好能追上李寄他們距離不算太近,也不是很遠,剛合適。 昨晚休息了一晚,今天一早趕路的的時候,李寄加快了腳程,這樣趕在今晚之前就能到泉州,李勤也不再拖后腿,這么一路趕一路走,中午趕在傍晚之前到了泉州。 泉州的地方官員早就知道他們要來,雖然出發(fā)前并不曾派人知會,但彼此都心知肚明,一個來查,一個藏著掖著不想讓查,那來這兒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先好吃好喝的哄著,探探他們底細深淺在做打算。 今天太晚了,要查也要等到明天一早,泉州的鹽官令三十郎當歲,但處事老道,為人圓滑,見面就好話不斷,先把你捧舒服了,再說正事。 不過李寄不吃這一套,李勤也聽不進去,鹽官令的馬屁拍的不是地方,桌上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二位殿下一路舟車勞頓肯定辛苦了,可這飯菜不動,酒水也不喝,可是下官什么地方伺候不周,飯菜不合二位殿下口味?” 李寄難得如此正經(jīng),“喝酒誤事,等事情查清楚之后再喝不晚?!?/br> 李勤點頭附和,“皇兄說的對,這酒還是收起來吧?!?/br> 飯桌上是最容易套出話來的,但他們一口不喝,他又不能硬掰著人家的嘴往里灌,只好作罷,讓人安排房間,請二位殿下回去歇息。 玉闕在李寄隔壁安頓下來,花彌生也分到一間小小耳房,去給李寄送衣服的時候看見他拿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興許是寫的太認真了,所以連她進來也沒有察覺。 花彌生躡手躡腳的走過去,見他在紙上劃拉自己的名字,那個字寫的歪歪扭扭,筆畫也是錯的,可憐那一天的練習沒有半點成效。 她看了半天,忍不住出聲提醒,“寫錯了,少了一橫?!?/br> 李寄正專心,冷不丁被人一嚇,下意識揮拳向她砸過去?;◤浬o緊閉上眼,拳風帶起她幾根頭發(fā),拳頭在她面前停下來。 “你他娘的大半夜裝鬼呢?”李寄放下拳頭,把桌上的紙揉作一團,放在蠟燭上點燃。 花彌生心有余悸的撫撫胸口,把衣服給他放下,“你現(xiàn)在是殿下了,說話不能再這么口無遮攔的,讓人聽見了不好?!庇终J真的指出他的錯誤,“你剛剛剛真的寫錯了,李下面的子少了一橫?!?/br> 他瞪她一眼,“就你有學問,老子愛怎么寫就怎么寫,用不著你在這兒唧唧歪歪瞎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