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遲早都會知道
是,當初留下他是別有用心,去柳州這件事他也有參與,她把他卷進來還說讓他不要知道那么多,這么做確實很自私,駱清銘什么都知道了,人卷進旋渦里來了,再想脫身就沒那么容易了。 “我一個人去沒問題,你留在這兒,去了你也幫不上忙,他不會讓你進去的,是我把你卷進來的沒錯,但我不想害了你性命?!?/br> 她這個人有時候固執(zhí)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偏偏駱清銘也是個固執(zhí)的人,兩人在門口僵持不下,眼看就要錯過時辰了,花彌生忽然冒出來一句,“你不會喜歡我吧?” 怕他一次聽得不夠清楚,她又一字一句復(fù)述了一遍,“你這么擔心我,非要跟著我去,不會是因為喜歡我吧?” 駱清銘扶在門上的手忽然放開,臉上一熱,支支吾吾道,“美死你吧,誰喜歡你?!?/br> “那就好,那你就更不應(yīng)該跟我一起去了。”她趁他原地愣神的功夫把門關(guān)上,又從外面鎖住,轉(zhuǎn)身沒入夜色中,很快不見。 周祝在他們上次見面的紅樓等著花彌生,身后嘉山總對她不大放心,等人的這會兒功夫,一向沉默寡言的嘉山已經(jīng)說了一籮筐花彌生的不是。 周祝膝上攤開一本書,一言不發(fā),等嘉山說完,才合上書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對一個女人這么大成見?!?/br> 嘉山振振有詞,“屬下失言,不過確實是她不安分?!?/br> “什么樣的女人才算是安分的呢?言聽計從?這樣的女人未免乏味,我覺得她這性子倒是挺有趣,貓得活潑才能激起人的興趣來,她越是鬧騰,就越有意思不是嗎?” 嘉山對周祝就是言聽計從的,但這一次,他不愿意去贊同周祝說的,反正花彌生這女人他喜歡不起來,一肚子鬼心眼兒,不自量力。 花彌生到的時候,外頭打更人的號子正好順著長街傳過來,“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子時到!” 不早不晚,來的剛剛好。 她上到二樓,見憑欄坐著一人,夜里風(fēng)涼,但他身體好像格外孱弱,這個天就已經(jīng)穿上了狐裘,雪白的毛領(lǐng)子被風(fēng)吹動,襯托的他這個人更加羸弱不堪似的。 周祝轉(zhuǎn)過輪椅,臉色蒼白,面無表情,“坐吧。” 她依言坐下,盯著面前的茶杯,等他開口。 周祝指指茶壺,“自己倒吧?!庇謫?,“這幾天去哪兒了?” 花彌生不怯場,自己倒了杯水,當成酒喝,喝下去壯壯膽道,“去哪兒都瞞不過周公子,公子不是都知道嗎?” 周祝不動聲色道,“看來這幾天不是一無所獲?!?/br> “知道的都是皮毛,費了半天勁,也只不過知道公子是端康王義子而已,到底還是公子更勝一籌,我們在明,你在暗,一切都掌握在你的手心兒里呢?!?/br> 周祝笑了下,“不錯了,知道我的身份還能冷靜平和的坐在這兒跟我說話,我真的很欣賞你?!?/br> 他話鋒一轉(zhuǎn),斂了笑意又道,“不過你萬萬不該欺騙我?!?/br> 陡然嚴肅起來的語氣聽得花彌生心里猛地一顫,茶也喝不下去了,只道,“我沒有騙你,李寄一直在調(diào)查你,這次不過是得到消息說查出你是從京城來的,所以就去宋知府那兒打探消息,他遲早都會知道的?!?/br> “是他自己查到那兒去的,還是你告訴他的?你很聰明,但是那股聰明勁兒該用在誰的身上你心里應(yīng)該清楚,我討厭被人當成傻子似的蒙在鼓里,你不會是跟我這兒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呢吧?” 嘉山按著腰側(cè)蠢蠢欲動的刀,只要周祝一聲令下,他立馬就能把花彌生的腦袋剁下來。 花彌生手心里都是汗,咽了口氣,搖搖頭,“我爹還在你手里,我怎么可能會背叛你呢,我就算是不要自己的命,也得要我爹的命,你以為李寄是個土匪,土匪就沒有腦子了嗎?他能統(tǒng)領(lǐng)這么大個山寨,肯定是有本事的,他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傻,我能想到的,他就想不到了嗎?” 她背后能明顯感覺到一陣一陣森森的寒意,嘉山拿著刀站在她背后,對面周祝眼神中殺氣騰騰,這番話說出來雖然是底氣十足,但她心里卻很沒底,也就是裝腔作勢,裝的自己很有理的樣子,周祝要是相信則罷,要是不信,她就懸了。 對峙了有一會兒,周祝忽然笑起來,親自為她倒杯茶,“我諒你你也不敢拿你爹的性命開玩笑,好好給我盯著李寄,我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什么人找過他,找他干什么,說了什么,這些我都要知道,明白嗎?” 她苦笑兩聲,“那你未免把我想的太無所不能了,李寄本來就不大能信得過我,你讓我監(jiān)視他可以,但一些重要的事,他不會跟我說的,我對他來說始終是個外人?!?/br> “那就動動腦子,李寄都把鋪子交給你了,還不叫信任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女人嘛,優(yōu)勢是與生俱來,況且......”他鄭重其事的打量起她來,“你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你剛剛自己不是也說了嗎?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你爹?!?/br> 花彌生明白他說的什么意思,但她無法反駁,你不能指望一個用你至親性命威脅你的人還能顧忌你的清譽名聲,周祝也不愧是端康王的義子,狡詐還真挺符合他這個身份。 不過好在周祝并沒有懷疑什么,也或許是懷疑了,只是嘴上不說而已,花彌生當著他的面兒想不了那么多,出了紅樓才仰天長出一口氣。 她虛,心虛,剛剛一直是端著的,出來了心才算真正放下。 周祝在樓上看著她,半晌,又問嘉山,“柳潞麟呢?這么多天不見他,去哪兒了?” 嘉山道,“柳家在喬安鎮(zhèn)一帶有生意,前幾日見到他身邊小廝,說是那邊生意出了些問題,這個柳潞麟說是來協(xié)助,可屬下看他就是來等著分好處的?!?/br> “不急,現(xiàn)在先不用跟他計較,衣服現(xiàn)在還需要柳家的幫助,等到義父大業(yè)已成,他們柳家也就成了一枚棄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