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索命一般
連李寄自己都被他氣笑了,“這賬才對了一半兒,現(xiàn)在就著急殺人,是不是太心急了點兒?”“我信不過她?!薄拔乙残挪贿^你?!?/br> 李寄把刀從花彌生脖子上拿開,就站在她身前。 他很高,花彌生站在他身后也就堪堪到他肩膀,雖然面前站著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可她心里還是無端端生出了些心安的感覺來。 何九嘖嘖出聲,“英雄救美啊?” 言罷,手下沒猶豫,照著花彌生的脖子就斜砍過去。 花彌生都嚇傻了,腦子里的第一反應(yīng)是要躲,可身體就是不聽使喚,愣愣的看著刀朝自己砍過來,腿腳就是動不了。 還是李寄反應(yīng)快,趕在花彌生身首異處前,一把握住了刀刃。 游四海沒想到李寄會去幫花彌生截刀,那刀異常鋒利,削鐵如泥,李寄單手握住,傷害不止來于刀刃,還有何九下了殺心的那股子沖勁兒,他表面無動于衷,甚至眉毛都沒皺一下,可實際上,那只手,九成已經(jīng)斷一半了。 邊兒上眾位兄弟見大當家受傷,紛紛拔刀,來路退路全都堵死,何九若是再敢輕舉妄動,下一個見血的恐怕就是他了?!靶辛诵辛??!?/br> 游四海出來打圓場,“都是自家兄弟,動刀動槍的像什么樣子?三當家,大當家受傷了你沒看見嗎?還不把刀放下?” 何九手上較著勁兒,游四海上去拉的時候,愣是沒拽動他,最后還是虎子叫了聲“三當家” 何九才扯個笑出來,裝作一臉和氣的把刀放下。 花彌生剛剛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那把刀差點兒就要了她的命,若不是李寄及時出手......對了,李寄!她渾渾噩噩醒過神,眼前早已換了一幅場景,木門,柴房——她又回到了最初李寄關(guān)她跟徐嬌嬌的地方?!拔覀冊趺从只貋砹耍俊?/br> 徐嬌嬌不知道叫了她多少遍,嗓子都快喊啞了,也不見這姑娘答應(yīng)一聲,心說八成是嚇掉魂了,正回憶著怎么給她喊魂呢,花彌生忽然醒了,乍然出聲,倒把她嚇得不輕?!白匀皇谴螽敿野盐覀冴P(guān)回來的?!?/br> 徐嬌嬌見她醒了,心也放下了,若是真的嚇傻了,剩下她一個人,李寄第二個就得收拾她,那她的處境可想而知?!拔也铧c兒以為自己要死了?!?/br> 花彌生心有余悸的撫撫胸口,“對了,后面發(fā)生什么了?大當家人呢?” 徐嬌嬌仍舊嫌棄柴房破舊,捏著鼻子,甩袖隔空揮兩下才道,“受傷了,被那個叫游四海的大夫帶回去包扎傷口了,對了,那個賬房也在,大當家抓了他老婆孩子,正審著呢。” 花彌生好奇的還是三當家,“他肯就這么善罷甘休嗎?”“說到底只是一個三當家,他這么護著那個賬房,傻子也看出來有問題了,這會兒審問,他要是再巴巴兒的追過去搗亂,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說到這兒,徐嬌嬌再次好奇的打量起花彌生來,“我原以為你真長那樣,沒想到都是裝的,那你會認賬本是真的假的?剛剛說的那些話不是胡謅的吧?” 花彌生xiele勁,身上力氣散盡,疲憊的靠在墻角,回想起來,至今仍是一身冷汗,“胡謅,那也得我能謅的出來啊,再說了,就算能謅的出來,也得我有那個膽兒才行。”“那你爹是做什么的?經(jīng)商還是做官?”“都不是?!?/br> 徐嬌嬌更驚訝了,“都不是?那你爹是干嘛的?”“我爹是個秀才。” 花彌生想起老爹,心里難受的慌,自己這么多天沒回去,老爹不定急成什么樣了,他要是知道自己落在土匪窩里,肯定提著菜刀就沖上來了。 徐嬌嬌“哦” 了聲,在她身旁蹲下,“那你還想不想下山了?” 花彌生看了她一眼,“當然想了,你不想?”“我是說,如果你想下山的話,我有辦法?!?/br> 這次換做徐嬌嬌當軍師,說起自己的法子就一臉驕傲,末了,還不忘貶低一下花彌生之前出的主意,“我這個絕對比你那個靠譜,你就放心吧?!?/br> 花彌生聽完,心里忐忑只多不少,“你確定?我怎么聽著還不如我那個呢?”“肯定能成,你一定要相信我!只不過.......” 她戳戳花彌生的肩,“這次需要你去獻身?!?/br> 花彌生聞言,立馬跟她隔出三尺距,“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徐嬌嬌挽著她胳膊說她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你只要......” 她在花彌生耳邊嘀咕幾句,說了自己的計劃,然后塞給她一張紙條,“千萬記住了??!” 徐嬌嬌剛出完餿主意,小五小六就來拿人了,柴房門一開,點名讓花彌生去見李寄。 花彌生就知道這事兒沒完,這次去也不知道是個什么后果,總之,她心頭那點忐忑始終就沒停下過,一顆心始終吊桶打水似的七上八下。 徐嬌嬌一見來人,就立馬拄著腦袋裝柔弱,半點用處沒有。 不過也是,指望李寄能放過她,大概除了天王老子,沒人能管用。 小五小六對她的態(tài)度,比之前她扮丑的時候好了太多,不僅如此,小五還暗搓搓提醒她,“大當家的為了救你,手都快斷了,一會兒你見了大當家,可要好好兒說話?!?/br> 聽這話,好像沒打算要殺她。 花彌生心下雀躍,當即十分配合的點點頭,“我一定不亂說話,大當家的救命之恩,我一定銘記于心?!?/br> 小六見狀,沒忍住,也多了句嘴,“其實,你要是能乖乖聽我們大當家的話,別再那么多心眼兒耍他,大當家是不會殺你的。” 花彌生一個勁兒說好,就這恭順樣兒,差點兒連她自己都信了。 李寄在議事堂等著她,剛到門口,里面兩個人抬著一具尸體出來,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那個賬房。 尸體胸口插著一把劍,死不瞑目,經(jīng)過花彌生身邊的時候,前面的人手一滑,他頭歪過來,眼珠子死死瞪著她,像是要化成厲鬼找她索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