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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殺青了后,猗瀾就跟猗斕一直待在家里面, 連出門都少。 但不問歸是不問,眼見著猗瀾的身體一天天這么耗下去, 猗斕怎么都不能不上心的。 雖然暫時借用的是數(shù)據(jù), 但如果數(shù)據(jù)消耗過度, 也不能說就不會傷及猗瀾。 于是,猗斕就把問什么時候回家的話又成天掛在了嘴上, 倒不是真的要求個準準確確的時間, 只算是個提醒,提醒猗瀾,也提醒一下自己。 縱著歸縱著, 縱太過了還是不行的。 猗瀾心里明白,所以每次猗斕一說的時候她就提著嘴角笑笑, 再摸摸猗斕的臉, 說快了, 等找到身體之后就回去。 猗斕問:找到身體身體不是一直在那里嗎難道是因為 嗯,猗瀾點點頭,說:兩個世界合并的時候稍微出了一點小問題,不過沒關(guān)系,身體還在, 只是暫時隱藏起來了。 但我已經(jīng)在找了,應(yīng)該很快就能找到了,別擔心。 猗斕斂著眉,去牽猗瀾的手,把猗瀾瘦到干巴巴的只剩下皮骨的指節(jié)都異常分明的手搭在自己的手上,另一只手覆在上面,輕輕摩挲著,帶著疼惜。 我不擔心那個,我只擔心你現(xiàn)在的情況。 向秋的身體快要不行了,再加上后來又被主神亂添了一個設(shè)定我擔心這副身體,不足以我們支撐到那個時候 猗瀾就將自己的另一只手再疊上去,笑著說:別擔心啦,有我在呢。只要有我在,就一定會讓你安全回去的,我保證。 猗斕皺眉,糾正道:是我們,我們要一起回去。 好我們。猗瀾看著她笑著。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翻過一年,向秋已經(jīng)二十三了,又從春天到秋天,兩人還是留在任務(wù)世界里沒有離開。 兩個人誰也不先提走的事情。 主神都開始替她們著急了:哎,你們到底什么時候回去啊現(xiàn)在進來的人也夠多的了,要是再進多一點,就算這是兩個SSS級合并成的世界也快要到臨界點了啊。 到時候要是失控,那就是一瞬間的事,別說我沒提醒你們倆啊。 哪怕你們兩個是最頂級的存在,也很有可能會因為現(xiàn)在的這個世界失控而被強行留下來的。到那時候,你們就是想走也很難了。 它在那著急地給猗瀾跟猗斕說這話的時候,另外兩位正在給彼此收拾打扮。 今晚是經(jīng)紀人任先生的生日,任先生在兩天前就誠邀了猗瀾跟猗斕前往,猗瀾和猗斕也是欣然答應(yīng)了。 經(jīng)紀人先生也是為向秋的身體考慮,知道徹底沒辦法了,就想讓向秋走好最后一程,開開心心的,至少讓她在離開的時候不會留下太多遺憾。 但不管怎么說,只要是離開了,那必然就是一樣遺憾。 所以啊,人在離開的時候,很少有能笑著的吧 猗斕給猗瀾拉好后面的拉鏈,踮著腳,勉強扶著猗瀾的肩站起來,跟猗瀾一起看著面前的全身鏡,笑著問道:喜歡這一件嗎 猗瀾費力地抬起手臂,拎著裙裾微微提起來,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和自己笑。 喜歡,很好看。 鏡子里映著兩個人,一個鮮活,一個卻即將枯萎。 就像是一個人即將從灰沉的昏暗中走到極為燦爛的陽光下,一直緊跟在她身后的影子也不自主地就隨著一起走了過去,卻在無知無覺間就要慢慢消失了。 一切即將回歸現(xiàn)實,站在燈光下時,影子和主人不能同時存在。 猗瀾笑著,有點模糊的視線變得更模糊了一點,但是她笑著,所以誰也不能發(fā)現(xiàn),就連她自己也不能。 兩人攜手赴約,經(jīng)紀人先生熱情招待,一場生日宴下來,主客盡歡。 臨走的時候,經(jīng)紀人先生出來送猗瀾跟猗斕,叮囑道:回去的路上小心一點,最近剛下過雨,這邊的路靠山,讓司機慢點開。 猗瀾微笑著回他道:知道了,謝謝。 經(jīng)紀人先生擺擺手,張張嘴,還想再說點別的話的,但是看看猗瀾,又看看站在猗瀾邊上扶著的猗斕,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點點頭,跟她們告別。 猗瀾跟猗斕先后上了車,司機便開車轉(zhuǎn)方向準備回去了。 然后,車開到半路,事情還是按照原來預(yù)定的發(fā)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還有今晚應(yīng)該可以完結(jié)了嗯! ☆、尋找自己(9) 就如主神所說, 事情發(fā)生的時候, 就在一瞬間。 不過這一瞬間早在猗瀾的預(yù)料之中, 所以發(fā)生的時候, 其實猗瀾和猗斕都還算是淡定。 兩人下車,猗瀾牽著猗斕的手, 另一手指向天空引著猗斕去看。 墨藍色的天空變成幕布,有無數(shù)流動的光芒匯聚, 漸漸變成無數(shù)道的光柱, 接通在天地之間, 那景象漂亮極了,壯觀又震撼。 猗斕看著那景象, 一時間有些驚到了。 猗瀾卻只看著猗斕的臉, 落在猗斕身上的目光柔軟極了。她將聲音放低,輕輕地問道:喜歡嗎 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我希望,這些光能代替我, 在你回家的路上陪著你,一直陪到你回家, 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