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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則也曾問過她,到底意欲何為。 她說,她想要她的人,她的心。 哦,那天宋則是怎么說的,人可以拿去,她心在宗門。 多么豪氣的宋宗主。 那樣的宋宗主若想起幻境里曾弱聲弱氣地問她心里可有她,不知會是何種感受。 呵。 其實宋玠還想問一問忐忑的小尼姑,若她不是她想象的那種人,她是否仍想接近她。 然而她想,她已經(jīng)有了答案。 那些素菜可是我親手做的,怎么,吃了就不認賬了 小尼姑猛吸一口氣,才想大笑,又覺不妥,那,那可不一樣。做素菜,可以是敬重三寶,是你心善。我,只是我啊。除了菩薩,寶光師太,只有你對我好??墒?,對一個人好和心里有那個人是不一樣的。 哦原來只是因為我對你好呀。 不是不是。聽她歪了話題,宋則著急道,不是這樣的。我就是,就是歡喜你,一見你我就心怦怦的跳,見不到你的時候,我就想著要去找你,我們兩個人在一處的時候,我就想,就想尚未確定宋玠的想法,就想的內(nèi)容她說不出口,萬一宋玠想的和她不同,又是唐突。若是你不信的話,你就兇我,不要待我好,看我還會不會這樣。 宋玠笑出聲來,點點小尼姑的光頭,道:你頭發(fā)不長,腦袋也沒長嘛。我兇你做什么,我要是兇了你,你還不嚶嚶嚶地哭,哭得稀里嘩啦的,沒的叫人心疼。 嘿嘿嘿,你兇我,我會傷心嘛。誒,十一娘,十一娘,你會心疼我嗎 啊,我說錯了,是頭疼。 小尼姑撅起嘴,搖搖宋玠的手叫她:十一娘~~ 真是要了老命了,宋則也會撒嬌。不曉得宗主大人醒后發(fā)現(xiàn)自己有這種特質(zhì)會不會惱羞成怒,殺她滅口。 可惜自己注定是要忘記的,否則日后見面還可取笑一二。 十一娘,你果然是我的心魔。 突如其來的感嘆,認命一般的覺悟。這不是宋則第一次提到心魔。心魔是什么宋玠問她。 心魔是佛祖給我的考驗,一次又一次。掰掰手指,宋則道,這已是第四次考驗了。十一娘,你就一點沒印象嗎你看看我,是不是眼熟 宋玠看她又看她,化成灰都認得的宋宗主,怎會不眼熟。這么一說唔。 誒,你記得 這么看,倒是有些像前兩天晚上偷腥的貓。 啊,十一娘,你這人! 宋玠笑道:你都說這是佛祖給你的考驗,我怎會有印象。 宋則想想也是,便說:之前每一次,我們的身份不同,經(jīng)歷不同,但都會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在一起,哪怕是敵對的關(guān)系也是。你都會你都會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有時候我不說,但是我知道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她按著心口,又道,每一次這里,這里總是酸酸澀澀的,又漲滿了甜蜜和歡喜。 第一次聽宋則說幻境里她的感受,宋玠不自覺揚起由衷的笑容,那一次次的幻境,一場場的相遇,總是伴隨著猜測,揣摩,誘惑,她的感受確然如宋則所說,酸澀又甜蜜。哪怕有蓄意接近的成分,哪怕是為了完成任務(wù),宋玠從未覺得自己的感情這般豐盈真實過。而叫她格外欣慰又歡喜的是,能直接聽到宋則說她的歡喜。 十一娘,你笑起來真好看。宋則癡癡道。比大殿里的佛像笑得都好看。 宋玠白她一眼,也不怕菩薩聽到。 出家人不打誑語,我的想法菩薩都知道,他們大人大量,才不會計較這個。佛祖也會覺得你笑得好看。 菩薩一定覺得出家不適合你。 我從小就在寺里長大,沒有寶光師太收留,我怕是早就死了,不出家能做什么呢十一娘,你看我長成這樣,又沒有手藝,只能做一天尼姑撞一天鐘。 我看你長得挺好。 只有你這般覺得。宋則豎起一根食指,指指上頭,哦,還有菩薩。 宋玠摸摸她的頭,撫過她有紅印的半邊臉,宋則被她摸得臉發(fā)燙,紅到耳后根。 咦,怎么臉紅了。你這不六根清凈的色尼姑,想什么呢,嗯 莫要賴我,我什么都沒想。她本來是沒想,被宋玠一問,倒是想到了許多。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差點發(fā)生的,還有可能發(fā)生的。 宋玠瞧著有趣,又有些心癢,順著她的光頭,摸到她的后頸。節(jié)婦在這種時候,也可以做些什么吧。她身子前傾,面頰貼著宋則的臉,壓低聲音問:真的什么都不曾想 宋則被她這突然的親密弄得渾身僵硬,如遭電擊,呼吸不穩(wěn)。想了又如何事到如今,她要是還瞧不出來宋玠的心,她就白念了那么多年的經(jīng)。 不管佛祖給的考驗有多少次,不管相遇是何種身份,她們終將會在一起。這便是佛的點化,菩薩的恩賜。 哦,你倒是說說,你想了些什么 宋則咽咽口水,佛曰,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