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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江逸蘇還是沒有讓他進去,季如許特別無聊,于是繞著屋子轉了一圈,驀地見到柱子上刻著幾個有些丑陋的字:師父,席兒等您回來。 頃刻間,季如許的內心無法言語,原來這屋子都是他們以前住過的,江逸蘇是真把自己當替身了。 季如許嘴角下壓,對著江逸蘇罵道:有種你就開門讓我罵,我說了我不是齊席! 無人應他,而這棟籬笆屋又在懸崖上,周圍都是萬丈深淵,季如許就是想離開都插翅難飛,只好坐在石凳上,感嘆命運無常。 天逐漸陰沉下來,翻滾著nongnong的烏云,山上下起了春雨,閃電一道接著一道,伴隨轟轟的聲音,響徹整個奇絕山,仿佛整個山頭都被震碎。 屋外沒有能擋雨的東西,季如許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看著碩大的雨水往自己身上打。 季如許餓得肚子咕咕叫,再加上傾盆大雨的洗禮,整個人淋成了落湯雞,無精打采,又冷又餓。 江逸蘇,開門!季如許甩了甩臉上的雨水,臉蒼白得沒有血色,頭有點暈眩。 里面陷入了冗長的安靜。 季如許已經被淋得腦子有些遲鈍了,他罵罵咧咧道:你是不是想凍死老子,現在才剛到春天,你能不能有點人性! 江逸蘇的聽覺比常人靈敏得多,自是聽到了季如許的叫喚,但照樣在那打坐,仿佛門不是他關的。 季如許一直拍著門,他覺得身上好冷,冷得像落入了冰窖中,而唯一溫暖的地方卻不向他敞開。 他忽的有些悲傷,所有人都拿自己和齊席比,卻從來沒有問過自己愿不愿意,且江逸蘇至始至終都只對齊席一人好,哪會管自己的死活。 你開門啊,再不開,我死了,你的寶貝徒弟還怎么活過來季如許邊拍邊歇斯底里地狂吼道。 江逸蘇冷不丁聽到這句話后,眉毛動了動,心底的沉靜被打破,但還是想給他一個教訓,看他還敢不敢繼續(xù)目中無人地放肆。 自己都已經這么低聲下氣了,江逸蘇卻還是不理,季如許有些心冷,轉頭望了一眼刻了字的柱子,從地上撿了塊石頭,邊劃掉邊吐槽。 季如許又沖到菜地里,把那些長得奇形怪狀的蔬菜拔了個一干二凈,這才坐回石凳上,忍受著鉆心刺骨的冷意。 見到鏡中人這樣做后,江逸蘇起身開門的動作停止了,他僵著臉盯著季如許的模樣,這人竟然如此膽大妄為,把自己與齊席的美好回憶都給毀掉,果然這點懲罰都是輕的。 江逸蘇眼睛瞇了瞇,掐了一個訣定住了還在打噴嚏的季如許,季如許瞬間就動彈不得,只能任由風吹雨打,而江逸蘇則把鏡子收起來,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了一覺。 季如許心里已經罵娘,這可是萬丈高空,自己就穿了兩件衣服,凍雨又下得這么大,不一會兒就暈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清早,季如許是被凍醒的,他全身冷得打顫,腦袋暈暈乎乎,望了一眼周圍,發(fā)現自己還是趴在石桌上,對著緊閉的門露出了失望的一笑。 他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兩眼直冒金星,歪著身子往前走,還沒走兩步,又重重摔在地上,正好有塊石頭杵在那,臉上就被刮出一絲血痕。 江逸蘇,你他媽是不是人!季如許用沙啞的嗓子叫道。 屋內之人望著鏡子中的季如許,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齊席。 季如許摸著臉上流淌不止的血,有種你就不要開門。 旋即季如許使出全身的力氣往懸崖邊走去,回頭張望著緊鎖的屋子,悠悠道:千萬不要救我,否則你會后悔的。 季如許縱身一躍,卻發(fā)現自己突然被定住,他望著令人暈眩的萬丈深淵,臥槽,江逸蘇你有種別用法術!你知不知道定在這里多嚇人! 江逸蘇看著這幅情形,勾唇一笑,自言自語道:看你還敢不敢威脅本尊。 季如直直維持著跳崖的動作做了兩個時辰,等被放下來時,腳已經站都站不穩(wěn),直接跪在地上。 江逸蘇見他臣服自己,總算把門打開,負手睨了一眼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季如許,以后你還敢說席兒的壞話嗎 季如許被他整得太慘,淡淡道:教我修仙吧。 江逸蘇看他臉上的血已經凝結了,那淡漠的表情就像一只小手一樣揪住了自己的心,席兒以后會不會也用這種表情對自己 見江逸蘇沒有動作,季如許轉身爬向旁邊的菜園,撿了一根木條來,開始吧。 江逸蘇望著他的動作,忽的就想起很久以前齊席和自己下山捉妖時,被妖怪打傷的席兒也是這樣爬到自己面前。 于是他見異思遷,兩個人在他眼里仿佛合為了一體,走到季如許面前,柔聲說:席兒...... 滾。季如許聽到這兩個字后,打掉了他攙過來的手。 江逸蘇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么,臉白了白,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沉聲道:你雖是天靈根,但沒有基礎,也是百搭,本尊現在先教你一套劍法。 季如許冷冷地看他比劃一套劍法,他左手執(zhí)劍,右手捏訣,向著對面山頭一指,右腳在地上打了一個圈,頓時塵土飛揚,隨即又往上一跳,劍上就起了一個火花,看起來非常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