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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齊安搭戲的是一位老戲骨,他在二十年前就活躍于各大銀幕之上,演繹過無數(shù)經(jīng)典電影。 這位觀眾心目中的最佳男主角,在這部經(jīng)年打磨的電影里,擔起的竟然只是男二號的戲份,為了請動他出馬,劉導也算是豁出去自己這張老臉求人了。 故事源于一個雨天的借傘。 在這棟大廈的另一層樓上班的高層經(jīng)理,開始注意起了這個看似沒有什么特別的男人同類之間的嗅覺總是那么敏銳而準確,他十分確定,這個循規(guī)蹈矩的小職員,與自己一樣是個gay。 劇情已經(jīng)推進到了互相試探的階段,齊安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抬手敲開了自己上司的門。 在這座思想閉塞的小城里,同性戀這三個字所代表的身份,是會招來身邊人異樣的目光的。 趙凡在年少時也曾經(jīng)掙扎過,他所戀慕過的那個人,最終憑著優(yōu)異的成績保送名校,去了大城市闖蕩。 至于沒有什么出眾之處的趙凡,他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才搞明白,以自己的資質,想要追逐那個人的腳步,無疑只是癡人說夢。 趙凡原以為自己這一生也不過如此了按部就班,規(guī)規(guī)矩矩地孤獨下去,背負著這個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可是,眼下這位多金、儒雅、風度翩翩的空降高層,似乎又給他一潭死水般毫無波瀾的生活帶來了新的轉機。 劉導在一旁看得頻頻點頭,心下實在有幾分得意:齊安確如他之前所設想的那樣,能夠將這些細微之處的情緒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夜幕降臨之時,身在劇組的齊安仍在反復揣摩共進晚餐這個耐人尋味的情節(jié),剛剛從機場走出來的韓嶼,卻差點被這個城市的潮濕氣息給直接逼退。 作為一個喜歡陽光海灘的小鮮rou,韓嶼十分地不能接受全是陰天這種設定。 如果要再加上雨水不停。那簡直是個噩夢。 他拖著不大不小的行李箱,被飛馳而過的出租車濺了一身泥水。 要不是馬上就能見到某人的念頭支撐著他,他真是恨不得掉頭就走。 這座中部小城以前曾經(jīng)因為煤礦的開采而興盛一時,但是現(xiàn)在,它的經(jīng)濟已經(jīng)日趨衰落。 城市算不上發(fā)達,整個灰撲撲的,道路兩旁的樓房都不高,已經(jīng)過時的裝飾透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懷舊感。 齊安他們下榻的酒店不好不壞。 韓嶼獨自一人過來這邊,他辦理好了入住之后,在酒店一樓的大廳里百無聊賴地等待。 劉導劇組的準入制度十分嚴格,韓嶼也不好去貿然跑去打擾齊安的拍戲進度,只能在大廳里守株待兔了。 前臺服務員竊竊私語:劇組都已經(jīng)開拍一段時間了,他怎么才來 其中一個打扮較為入時的女孩兒小心地看了韓嶼那邊一眼,難掩興奮地壓低了聲音:說不定他是來這邊探班的呢,畢竟這些明星之間互相都認識。 這女孩兒也是《烽煙》的迷妹之一,對于葉帥times;杜少的cp很有好感,眼見著說不定要親眼目睹官方發(fā)糖,簡直興奮爆炸。 今天齊安的戲份一直拍到很晚,劇情進行到了關鍵階段,因此劉導反復打磨,劇組眾人每天到收工時都苦不堪言。 將近十點鐘才終于從片場散場,大家累得連夜宵都沒有興趣去吃,只想回來癱倒在床。 齊安又和劉導討論了幾句,因此落在了眾人的后面。 地面濕漉漉的,一如劇情的膠著、粘稠,一整天沉浸于中的那些化不開的情緒,令齊安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抽身。 酒店此時來往的人不多,順著前臺小妹的熱心指引,齊安只一偏頭,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沙發(fā)里,微微地垂下了頭的男人似是因為等待太久,他已經(jīng)睡著了。 韓嶼頭上戴著的鴨舌帽壓得很低,坐在一個較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或許是由于熟睡的緣故,他整個人微微下滑,陷進了沙發(fā)里。 直到齊安伸手,輕輕推了一下對方的肩膀,韓嶼才陡然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啊,你們回來了! 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腳步虛浮地跟著齊安上了樓,直到房門被咔噠一聲關上,韓嶼才后知后覺地有了一點緊張感這是他們在那次之后,第一次共處一室。 韓嶼手里拎著一個不大不小的袋子,形狀看起來有些奇怪。 直到他把那東西放在桌上是一個煲湯的瓦罐。 在齊安哭笑不得的眼神里,韓嶼默默地揭開了那個蓋子,一股蓮藕的清香混雜著排骨的rou香味頓時飄散開來,從濕冷的片場里回來的齊安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原本身體疲憊得很,滿腦子充斥的只有劇情,但是這香味令人精神一振,頓時喚醒了他的饑餓感。 這家店的湯挺好喝的,所以就順便給你帶了一份。韓嶼轉過頭去,靠得太近的距離,讓他不敢直視齊安的眼睛,僵硬地說出了早有準備的理由。 作者有話要說: 韓middot;不敢轉頭middot;小羽毛:窩窩窩,窩絕對沒有緊張啊! 齊middot;哭笑不得middot;老司機:那你倒是,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第46章 弄假成真(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