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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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匡奕一行人當(dāng)晚就走水路離開天啟城,清晨河面上起了薄薄的霧,衛(wèi)熾站在運河旁不動,只能隱隱約約看見龐大船只的的輪廓,像一個蟄伏的巨獸。 他與這只巨獸對望良久,勒馬回奔。此時他還有別的事要做。 那晚聽聞南方軍與西北軍同時出現(xiàn)在天啟城內(nèi),胡得勝早已聞風(fēng)喪膽出逃天啟。而衛(wèi)熾早已命徐長佑層層包圍各出城關(guān)隘,他第二天出城不得,只能躲進城外荒山,只等夜間悄悄出逃,還未跑出十里地便被層層西北軍圍住。 他恍惚抬頭只看了一眼那鼎鼎大名的鎮(zhèn)北侯,渾身都散發(fā)著神人天降的氣勢。見他踏馬上前了兩步,瞥了他兩眼,神色淡淡,像從未把他放在眼里。 胡得勝恨,恨自己到死都不能擺脫這些蔑視的眼神。臉上泛著臨死時的癲狂神色,他被按在地上,沖著衛(wèi)熾背影大喊,“衛(wèi)熾,那日我就在離宮外看著光華公主,她哭起來的樣子…” 還沒說完一把利箭劃破夜色而來,直接將他射穿,接著說第二箭第叁件咻咻地將他盯死。 “她哭起來的樣子…真的很美。” 說完見衛(wèi)熾下馬向他走來,他出劍很快,望他雙眼一劃,胡得勝只覺得一陣激烈的劇痛。吐了兩口血再也發(fā)不出一聲。 衛(wèi)熾平復(fù)胸中翻滾的怒意,“把他眼睛挖出來,他的舌頭拔出來?!?/br> 今夜注定無人入眠。 幾個副將分剿完胡得勝剩余隊伍后,也各自散落在各處休息,徐長佑回復(fù)完衛(wèi)熾如何處置后,衛(wèi)熾沒有一絲反應(yīng),像是說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都斬了吧?!?/br> 他心里記掛著另一件事,聽完后便快步退下,帶著幾個人在公主府的一件偏房里找到了夏蔓草。 空無一人的公主府里,夏蔓草不知道餓了多久,恍惚看見徐長佑以為自己在做夢,直到被他抱在懷里才漸漸發(fā)現(xiàn),竟真的是他。 她氣若游絲的問到,“公主呢?公主怎么樣?” 徐長佑又抱緊了些,不讓她動,“公主跟著定南王走了?!?/br> 夏蔓草抬眼打量了下他,黑夜中他一如往常的嘴唇緊閉,即便自己落魄至此不忘住嘲笑他,“看見心尖尖上公主落難,你一定很心疼吧?!?/br> 徐長佑搖搖頭,又是嘆氣,“沒有。你受苦了。你是我的妻子,以后我一定會保護好你。” 夏蔓草想開口讓他不要自作多情,還沒張嘴,眼淚已經(jīng)把所有的聲音都堵住,徐長佑看著她,聲音木木的,“好了好了別哭了?!?/br> 衛(wèi)熾也睡不著,不知不覺走進早就空無一人的皇宮,由鳳鳴宮向東走會看見層層矮梯,拾階而上就能看見公主府的輪廓一點一點的浮現(xiàn)。 他疲倦難以支撐隨意倒在臺階上,回想起曾經(jīng)。他就是這樣,一梯一梯向上走,看見當(dāng)時的光華公主提著裙擺向他跑來。 他那時像是看呆,一動不動的愣在原地。她穿著有羽毛裝飾的外裳,遠遠望去,像長出了翅膀慢慢降落在自己身旁,眼里閃著光,臉上有藏不住的笑意。 如今她去了江東,謝匡奕靠不住,而她那四弟更是信不得,衛(wèi)熾想她未來處境艱難忍不住的嘆氣。 所謂的大楚政權(quán)已從胡得勝之死土崩瓦解,衛(wèi)熾如今坐鎮(zhèn)天啟城,叁萬西北精銳部隊跨過太行,圍繞西山口。如今中原流民已被肅清大半,駐扎在庸涼的西北大軍可長驅(qū)直下。 仿佛這天下大事已定,各州牧紛紛左右搖擺不定。這鎮(zhèn)北侯如此嗜殺,只怕真等他稱帝,自己也難逃滅門。又懼怕那虎視眈眈的十萬西北軍,不敢心存反心。連最有實力定南王此時亦居于江東不動,都紛紛明哲保身無一異動。整個天下就在這樣的詭異的寧靜中迎來了新春。 所有人都在默默等候,直到四月,天啟城里的鎮(zhèn)北侯傳來了一個令所有人都震驚的消息。 鎮(zhèn)北侯衛(wèi)熾愿迎前朝四皇子進天啟,把這江山還給華家,而唯一的條件是公主。 這消息很快就傳到江東,謝匡奕聽見時眼睛都沒有抬一下,她剛剛從她院內(nèi)出來,吃了閉門羹,心下煩躁無暇其他,“公主今日如何?” 那隨侍弓著腰,“公主說不愿意在院里待著,總說讓找個道觀給她住?!?/br> 謝匡奕這才有了反應(yīng),“這江東始終沒有南境風(fēng)景好,光華不喜歡也是正常。” 隨侍打量了一番謝匡奕,又慢慢道,“王爺,四皇子已在廳內(nèi)等候多時?!?/br> “北邊的消息傳來,這位皇子怕是也坐不住了?!彼浜咭宦?,回府后換了身衣服才緩緩步入前廳。 倒是青鷂起身迎接他,“表哥?!?/br> 顧及禮數(shù)謝匡奕坐在側(cè)位上,答,“四皇子急著召臣有何事?” 青鷂臉上有絲絲尷尬,但也很快隱藏,“表哥這說的是哪兒的話?國早已滅,哪兒還來的君臣,如今也只有表哥表弟的血親關(guān)系。” “那青鷂表弟,有什么事嗎?” 青鷂坐在他一側(cè),身體微微傾向他,“表哥也聽說北邊傳來的消息?” 謝匡奕抬眼看他,這好像是這幾個月以來他頭一回仔細(xì)端詳他。 說是有血親關(guān)系,在他看來,青鷂與自己和光華沒有一絲相似之處。 也許是常年在外守陵,他臉上總有些蒼白,人也纖細(xì)瘦弱。 天啟城事變那日,謝匡奕本可以帶兵前往勤王,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如此。而出人意料的是,他卻立刻策馬趕往了澧朝皇陵。這里還有一個被世人遺忘許久的四皇子,天元帝唯一的血脈。 他控制住青鷂,便控制住所有的澧朝舊人,包括光華。 光華,他心里默默喊出這個名字。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哦?表弟你想如何?把你唯一活在世的親jiejie送給衛(wèi)熾,換來你復(fù)國的機會?”謝匡奕手肘撐在扶手邊,身體微微后仰,盯著他仿佛在看一條垂死掙扎的魚,口中不耐,“青鷂你別忘了,你jiejie可是才從衛(wèi)熾手中逃脫出來,費勁千辛萬苦才與你相見,你不能如此不講親情?!?/br> 青鷂臉上微微發(fā)訕,慢慢說著,“表哥這是說的哪里話?只是我想jiejie畢竟與鎮(zhèn)北侯有婚約,這婚約可是皇命…” 還沒說完就被謝匡奕打斷,“待你繼承大統(tǒng)后,一紙合離詔書的事。你是天元帝唯一的血脈,誰敢不從,便是人人得而誅之的亂臣賊子?!?/br> 他聽見謝匡奕如此答,也只腆著臉答,“我如今還需表哥庇佑,哪里能繼承大統(tǒng)?!?/br> 謝匡奕此時陷入了沉思,不再說話。青鷂見他如此,也只好告辭。 剛踏出了門,臉上一副恭敬神色慢慢收斂,無人之時也不用隱藏。 他又怎會不知,定南王從小就沒正眼瞧過自己,如今出手相救不過是借他的名號行自己的方便。只恨自己手中無兵,只能依附于他,看他臉色。 想到這他轉(zhuǎn)身進自己的院,身后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四皇子?!?/br> 他此時一人被驚得后退了兩步,夜色下打量此人面生,防備的問,“何人?” 那黑影聲音低沉,“在下孟極?!?/br> 青鷂思來想去沒見過這人,“有何事找我?” “家主愿與四皇子共舉大事,不知道四皇子可有興趣?” “你家主是何人?” “羯族王,滕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