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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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流民兵各部渡過黃河,合兵二十萬,會師西安。兗州州牧被打的落花流水,接連失了鞏昌、平?jīng)?、臨洮等諸府。若衛(wèi)熾再不掛帥,民兵定會西攻平?jīng)觯瑢?zhàn)火燒至整個中原。 又要開始打仗。這幾日華月昭似乎都能感受山雨欲來的架勢,她心里不安比往日更甚,見窗外滂沱大雨不愿離開,喃喃道,“阿熾怎么還不回來。” 連身旁藜蘆也安慰她,“算著時間老爺尚在城外巡營,夫人這幾日是怎么了,總是唉聲嘆氣?!?/br> 她不答,只覺得窗外黑云像壓在她胸口喘不上氣,一會兒想去尋衛(wèi)熾,一會兒又怕她如此模樣出現(xiàn)令他擔憂。 等到衛(wèi)熾晚歸,見她依舊是惴惴模樣,以為她又犯了小孩脾氣,覺得好笑,安慰她,“又不是第一次出門,你怎又這么擔心?” 她搖搖頭,兩只手攥緊他的手臂,“這次不同以往。我心里不安,阿熾你不要去好不好?西北軍里不總還有其他將士?況且兗州州牧消極應戰(zhàn)明顯是將這起義軍西縱,兗、并、荊叁州流民最為嚴重。他們不動,只等著你出兵相助。聽聞這些流民起義軍殘忍狡詐,聚時攻城掠地,散時縱火搶劫。我不想你去…” 她一臉的懇求模樣,像是真發(fā)生了何等大事,衛(wèi)熾也只沉下心來安撫她,“昭兒既知起義軍不敢入西北,叁州州牧只等我出手,可知若再不鎮(zhèn)壓,待幾方民兵匯合后,東進翻越太行山,則天啟城危矣。” 她一愣,見衛(wèi)熾眼中閃著堅韌寒光,她又趴近他懷里,“可是我不知道我這回怎么了?我很擔心?!庇痔痤^仰望著他,“要不你帶著我一起去,就當你帶個小廝隨身照顧你…” “帶你去,是你照顧我,還是我照顧你?”衛(wèi)熾拿她沒辦法,只好逗她,“這么多年夫人除了在床上伺候我,可能連衣冠都未曾替我整理過…”說到這又湊到她面前,“不對,在床上也只有我伺候夫人的時候,你想想是誰事后不愿起來,都是我伺候你穿衣擦洗…” 他說完埋頭看著她,見她依然懨懨,眼睛不知道盯在哪里,從鼻子里擠出一個,“哦”字也不說話。 衛(wèi)熾又摟住她,輕輕在她耳邊說,“比這難的仗你夫君也打過?!?/br> 說著又將她抱至榻間,“差不多快有十年了吧,那時我還在羯族地盤上,剛剛收編了散落在沙漠草原上的西北軍殘部,也不過五百人。西北的冬天漫長寒冷,如果沒有足夠的物資,挨不到春天所有人全都會餓死凍死。那時候為了報仇也為了生存,我決心帶著五百人偷襲羯族厄魯特部。我還記得那年冬天風雪特別大視線內不過叁米,如果我們在雪地中迷了路,那所有人都會陪我葬身于此。所以羯族人都覺得我不會在此時偷襲?!?/br> 華月昭靠在榻上,手撐著下巴,聽得興致勃勃,“我現(xiàn)在是知道你在那之后一戰(zhàn)成名,成為了人人稱贊的少年英雄。不過你那時是怎么做到的?” 衛(wèi)熾是頭一次聽見她口中稱贊,有些難為情地摸了摸鼻子道,“長途出擊,講究速戰(zhàn)速決,在他們厄魯特王尚未做出反應,我已帶兵攻入他們部落,當時本想攻擊大營后便撤退西北。那也是我此行立的軍令。但當時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勝利,我并沒有依令撤退,而是繼續(xù)攻擊厄魯特其余部。可能也是天助我,那時雪停了,天空一片清明,六天,只用了六天我攻下五部,他們招架不住,向北退走。之后我便占涼州,建立起第一道西北防線抵御羯族?!?/br> 華月昭聽得神往,這是第一次聽他講過去,伸手忍不住握住他,“當時你那么沖動,都不害怕嗎?” 衛(wèi)熾一點都沒有隱瞞,“那時我一點都不怕,因為我知道如果若敗,我也會葬身沙漠,再無翻身之時。拼著一口氣也要贏?!闭f道這,他停了停,回握住他的手,兩眼深情望著她,“可你要是現(xiàn)在問我,現(xiàn)在還會這樣沖動大膽,深入敵人腹地,接連攻破敵營嗎?我不會。再不會了。因為我那時只想贏,而現(xiàn)在我只想著你,想著你平安?!?/br> 說罷他握住她的雙肩,給予她溫暖和力量,“昭兒,我不能把你置于任何險境,你出任何事我都承受不起。所以你要堅強起來,相信我,我不會出事,你用平安地留在城中,等我回來?!?/br> 大軍出征那日,衛(wèi)熾不愿她送,華月昭只在屋里給他佩上貼身軟甲,見他腰帶依然懸掛著她當日所繡的荷包,已有磨損,她皺皺眉說道,“這個舊了,下次給你繡個新的?!?/br> 衛(wèi)熾深深握住她的手,見她眉眼間仍有不舍,又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耳語道,“放心?!?/br> 依然是放心不下,華月昭索性又搬上了吾清師姐的仙子觀,天天抄《清靜經(jīng)》聊以度日。 轉眼已經(jīng)過了兩月,衛(wèi)熾的家書到了兩封,直言道戰(zhàn)場上有輸有贏,不過常態(tài)叫她不用擔,卻終未明說何時才能拔營回城。這幾日西北反常的下雨,她心里念著衛(wèi)熾,不知他可好,可也如雍州城般日日下雨。 幾日后雨停,星野璀璨,天幕低垂,仿佛唾手可得。她師姐二人漫步于庭前觀星。年少時也曾跟著鐵涯道人習《天官書》,對星相略知一二,她望著望便覺不對,“師姐,你看可是紫微星現(xiàn)?” 吾清雖不善觀星探命,但紫微星顯這樣的天相總還能看出一二。 紫微星也稱帝王星,命宮主星是紫微的人便有帝王之相。這幾十年澧朝國運不濟,紫微星已幾十年不顯,不知今日為何又驟然發(fā)出微微閃光。 她二人相視一望,心中已有了答復,只這帝王星究竟是何人命宮主星,倆人都緘口不言。 頭頂星空仿佛真如天上仙人手中一盤棋,只是這盤棋下得太快,夜夜觀測都有大不相同,這晚她困擾幾個月的心事似已成讖,吾清站在她身旁慢慢念道,“歲星順逆,與鎮(zhèn)星重合。歲星主木,鎮(zhèn)星主土,土木相合,為內亂?!?/br> 華月昭接在她后面慢慢說道,“日縮,侯王有憂,用兵退吉進兇。” “師姐,我要去找他?!?/br> “我陪你一起?!?/br> 說罷華月昭掏出衛(wèi)熾走時留與她的骨笛,對著骨笛吹叁短叁長叁短便可召喚暗中保護她的影子衛(wèi),這是衛(wèi)熾走時教與她的方法,很快夜間響起清脆而短促的笛聲。她轉身進屋,吾清已為她備好披風和那把常伴與身側的玉弓,她坐在妝臺前,將披散的長發(fā)挽好,背好那把玉弓,再出門時,院內已密密跪滿大約叁四十人。 來人皆穿黑帽白裳,粗布遮住半張臉,看不清面容。手持短劍抵地,劍已出鞘,幽幽黑夜里閃著寒光,像一群為索命而來的黑白鬼。華月昭沒有一絲驚慌,對著眾人說,“我要前去前線尋侯爺,就出發(fā),我知各位奉命護我,如今你們或隨我前往戰(zhàn)場或對我此行不加阻攔?!?/br> 影子衛(wèi)只聽從鎮(zhèn)北侯一人吩咐,而鎮(zhèn)北侯從來只有一條命令。眾位暗衛(wèi)在院里發(fā)出低沉而整齊的喊聲,“屬下只為保護夫人,萬死不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