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顧之徒 第14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情敵真好看[快穿]、拯救被穿女主[快穿]、穿越之夫人四十美如花、宿主,你快去蹦跶!、[綜]沖田小姐今天依舊貌美如花、囚東宮,黑化竹馬太瘋批、女主拒絕撩漢、保護我方反派劇本、滴,金手指已到達[快穿]、[綜]異次元修仙
忘生看著那只冰糖山楂的老虎,他在手里轉(zhuǎn)著糖人,好久都舍不得嘗一口。 另外兩只老虎被沈懷霜和鐘煜拿在手里。 “咔”地一聲。 沈懷霜咬了一口:“這個糖是用麥芽做的,有點黏。” 鐘煜也咬了一口,笑道:“都吃一天糖了,還吃呢。” 他們不約而同地牽住了另一只空余的手。 人流涌動,忘生和平生在前面走,長龍般的燈火在他們頭頂上點燃,如火樹銀花般明亮。 沈懷霜和鐘煜在后面慢慢地走,他們的手藏在袖子下,扣在一起,又反扣住了指節(jié),這一握就握得很緊。地上煙火燃燒的時候,頭頂上又砰砰炸開了一片如白晝般的絢爛。 忘生把平生抱了起來,抬手指著天際。 沈懷霜回過頭,就撞進了鐘煜的目光,他們互相望著彼此,在人潮涌動、煙火重重時,只要一個回首就能望見對方。 “你看那個像不像你在崐侖養(yǎng)的小狼?”鐘煜抱住了身前的沈懷霜,他開口時,心跳很快,也不知道是被那些煙火聲炸出來的,還是被眼前的景象感染,他竟也明白了白天沈懷霜說的那句一切都好像不是真的。 他們互相走向了彼此,一切都美好得不像真的。 “像老虎吧?!鄙驊阉卮鸬溃哿丝坨婌系氖种?,一直沒放開兩人的手,他又在短暫的間隙聲中開口道,“子淵,你看明年春節(jié),我們還是回大趙一起過,好不好?” 周圍人太多了,鐘煜心跳分明已經(jīng)快到不行,但他還是忍住了想吻沈懷霜的沖動,貼了貼他的額頭:“好啊,我本來一直在想這件事?!?/br> 沈懷霜的手都被鐘煜捂熱了,他沒舍得松開,又道:“平生沒看過雪,忘生正好想走到北方去看看。雪天我們一起在地上燒個地龍,再吃一頓銅爐?!?/br> 這天晚上,他們回去的時候,平生已經(jīng)在鐘煜懷里睡著了,她放緩呼吸,入了一場憨夢。忘生一直在抱著懷里的小黃雞玩,夜深了,他好像也不知道困,又給小雞喂了兩粒米粒。 鐘煜一直沒舍得松開沈懷霜的手,他們上山回去的時候,肩膀都碰在一起,走路其實沒那么方便,有時候步子也得邁得一樣大才行。 夜里,沈懷霜要送平生和忘生回去休息,鐘煜也有門派的事情要處理。鐘煜又一次生出了想要把所有的一切都丟下的想法,只想先陪沈懷霜好好待在一起,等他們待夠了,再去料理這些瑣事。 沈懷霜抱著平生朝前走了兩步,又回首對鐘煜道:“忙完了,我們好早點相見?!?/br> 沈懷霜又轉(zhuǎn)過頭去了,在他身后,鐘煜還是站在原地目送著他,直到他的眼前再看不見沈懷霜的身影。 忘生年紀大了,就寢很規(guī)律,今日難得有只小黃雞在,他又抱著小黃雞一起入眠。 平生早就做了好幾場大夢,門人幫她洗漱之后,她卻是醒了,這一醒,她就精神到不行,靠在沈懷霜膝蓋上,聽他講故事,床頭所有的繪本都講完了,連同今天下山新買的繪本都被沈懷霜講了兩遍。 平生縮在被子里,眨巴眼睛,望著沈懷霜,又問他:“爹爹,能不能再給我講兩個。” 沈懷霜無奈地扶了扶額頭,又絞盡腦汁地給她講了兩個,這兩個講完,他覺得自己辭藻匱乏,好像再不會說任何事,最后,實在沒辦法了,他忽然問平生:“平生,要不要聽聽我講道家的書。” 沈懷霜無意冒犯祖師,門人能聽得進那些典故,小孩子卻不一定行。 他清了清嗓子,真的開始給平生念起道德經(jīng),反正平生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 半炷香后,平生攥著布老虎陷入了昏睡。 沈懷霜無聲笑了笑,給平生掖好了被角,他洗漱完再從房間里出來,天邊明月高掛,不覺間,時辰都過了一個時辰,他轉(zhuǎn)向了鐘煜的房間,還沒走到門口,屋子前像流淌了一條暖色的河流。 窗戶前亮起了昏黃的燭火,像是在等誰回家。 沈懷霜快步走了上去,他先是望了眼那個故意躺回床上的背影,又走到燭臺前,用銀勺熄滅了那盞燈。滿室昏暗時,他就著月光找到了床前。 被褥窸窣兩聲,沈懷霜伸手,從被褥里摸索到了鐘煜的腰側(cè),青年身上壓根就沒有蓋上被子的溫度,他身上也全然沒脫下外衣。 “你多大了?還裝睡?!鄙驊阉派焓郑直荤婌衔罩腹?jié),翻身壓到了里床。 “哄完了平生和忘生,是不是也該哄哄我?”鐘煜壓在沈懷霜肩上,低聲道,“我等了你好久?!?/br> 沈懷霜腰上攬了雙手,又緩緩收緊。 “哄完一個兩個不夠,還要哄你,我累不累?”說著,沈懷霜摩挲過鐘煜的手,如他們所習(xí)慣的很多次那樣,他又覆蓋著那只手,放在了自己面龐上。 發(fā)絲勾纏過兩人的指節(jié)。 沈懷霜對著鐘煜輕笑了一下:“你說要怎么哄?!?/br> 被褥窸窣聲中,鐘煜攬著沈懷霜的后背,抬起頭,閉上眼,貼了貼他的嘴唇。 這蜻蜓點水般的一下當(dāng)然不夠。 他挪到沈懷霜嘴角上,兩人親著親著,衣帶纏繞在了一起。 這會兒可就不是哄平生那種方法了。 鐘煜壓著他,手還沒觸及到沈懷霜的腰,他被沈懷霜摁著胸膛,壓在了榻上。 夜色里,鐘煜被沈懷霜傾壓在身下,他像浸潤在混黑的夜光里,鼻梁英挺,眉眼深邃,眸色沉了又亮。 鐘煜身上壓著個人,還能好整以暇地抬頭望著,手扶著沈懷霜的腰,指節(jié)輕點了兩下:“先生這是要做什么?” 他的手在沈懷霜后腰上摩挲著,又順著脊背往上,那幾下摸得沈懷霜很受用,他不意外地感受到了掌下的緊繃和顫栗。 沈懷霜手指交纏,挑開了自己的衣帶,撐在鐘煜身上道:“你不是一直想讓我在上面試試么?我這次在上面試試?!?/br> 鐘煜抬手,就著夜色,觸摸過去,掌下是日月山丘,還潤著沐浴后的淡香和膏澤。 自下而上看沈懷霜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沈懷霜抬眸時,滿頭墨發(fā)披散而下,像是玉琢的人,他會專注地凝望著自己,情事不知,白紙一張。怎么樣都由著他去書寫。 鐘煜攬著沈懷霜,又把他壓在了身下,在他耳邊低語:“等一會兒再讓你到上面?!?/br> 沈懷霜低聲笑道:“你就沒想過一會兒我就不答應(yīng)了?” 過一會兒,沈懷霜悶哼兩聲,微啟口,又變成了壓在喉頭的沉默。 笑意變成了喟嘆。 鐘煜在沈懷霜耳邊低聲道:“你不答應(yīng)我?!?/br> “我總會一直——” “想辦法讓你愿意為止。” …… 那一次,沈懷霜深刻地體會到了從云端跌落的浪潮。 太過于洶涌,太過于瘋狂。 他在浪潮中起起伏伏,從骨縫里頭冒出蘇癢,他又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變成了天地間的一株草,否則他怎么會那么渴求水源,生機與新意不斷地從骨縫里冒出來。 沈懷霜以前都會把那些聲音壓下去,可時至今日,他松開緊咬的唇畔,透明的結(jié)界封住了那要了命的低`吟。 好難形容鐘煜聽到那聲音時的感覺。 那聲音獨屬于他,沈懷霜不自覺攀著他的背,緊抱著、依賴著,酥酥麻麻的感覺像纏繞在鐘煜頭腦里,聚焦成了滅頂,從頭到尾徹底澆灌了他。 原來他要他情愿竟是這種感覺。 原來世間的愛意是情愿,而不是作繭自縛。 青年緊繃的背肌理流暢,肌rou收緊,又放松,起起伏伏。他吻了沈懷霜好久,期待地看著他在自己身下綻開、釋放,那雙清透的眸子從聚焦到失神,再到緊緊地擁住了他。 那是鐘煜曾經(jīng)最虛妄、最隱秘的夢境。 可到了今日,一切卻都成了真。 汗水混在一起,鐘煜貼著沈懷霜耳根道:“先生,你覺得怎么樣?!?/br> 誘哄般的語氣,又是那樣,沈懷霜迷迷糊糊地捧住了鐘煜:“我好像……不行?!?/br> 鐘煜埋頭吻了上去:“你慢一點。” 沈懷霜自然而然地觸上了鐘煜的胸膛,在他掌下,淋漓的汗水匯聚,指尖下,縱橫著青年的疤痕,像承載著他所有的過去。他看了好久,看得視線模糊,旋即又蒙上了水汽。 十指糾纏在一起,緊扣在枕邊。 用力到極致的時候,聲音也變得失控。 沙啞的。 失控的。 低訴的。 沈懷霜:“……這樣可以了?” 鐘煜:“你抱著我,還是我來?!?/br> 屋外水流潺潺,寒池邊泛了天光,蓋住了屋里的聲響。 沈懷霜面上淋了汗,閉著眼,用力地反扣住鐘煜的背。 “沈懷霜。” 愛這個字,好像無論哪個場合都不便于脫口,可沈懷霜的的確確聽到了鐘煜攬著他的背,低訴著,說愛他。 愛他,愛他。 沈懷霜眼角滑落過淚花,半仰著頭,道:“ 我聽到了?!?/br> 有一瞬,他找到了游離飄蕩時的安定,就在他懷里,他眼前。 第136章 檀郎、檀郎 到了大禮當(dāng)日,沈懷霜和鐘煜一反平日的打扮。兩人平時都是簡衣銀劍,今日他們身上都換著華貴的紅衣,衣擺綴著鮫紗、明珠,簪著互相為對方選的玉冠,腰上帶著同一塊同心佩。 萊陽山莊的正門大開,兩人齊齊從萊陽山莊跨出來。 正席分兩側(cè),有百來階的長階,一側(cè)是坐著鐘煜的親友,一側(cè)坐著沈懷霜的自家人。 正座上,崐侖掌門面色含喜,幾個老頭難得沒有吵架。 蘭陵梳起了婦人發(fā)髻,面容還是如當(dāng)年姣姣,依稀可見少女模樣。早上,她在鐘煜身邊繞來繞去,當(dāng)年鐘煜怎么送她出的嫁,她就怎么送鐘煜接的沈懷霜。 蘭陵想到傷心處,她一抬頭,就撞見了鄒然給她擦眼淚,她懷里的小女孩親了親她的面頰,要她不要傷心。隔壁的昭成撐著額角,掀起眸子,喬裝后的女帝還是擋不住天家氣派,她望著鐘煜,眼底有幾分感懷,在鐘煜走來的路上,她先朝鐘煜敬滿整整一杯酒。 席上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朝正座走來的兩人,鐘煜牽著沈懷霜的手,一直望著他,他一邊走一邊笑,好像盡可能想把這一刻走得再漫長一些。沈懷霜低頭笑著,反扣著鐘煜的指節(jié),他把鐘煜牽得很緊,替他們兩人探著前路。 鐘煜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先生,等跨上最后一段石階,你就能看到前廳我給你準備了什么?!?/br> 沈懷霜在鐘煜耳邊低聲說道:“我等了這些時日,總算是能看到了?!?/br> 山階之上,他們互相牽著彼此的手,走上了最后一個臺階。身上紅衣?lián)u晃,拂過紅鯉池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