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顧之徒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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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霜凝神聽著,道:“順著水源的方向走,前路未知,不可cao之過急。” 無量劍應(yīng)聲而出,雪光迸發(fā)。 弟子霎時起身,握了佩劍,和鐘煜并行成了一個三人小隊。 山洞里那處,出現(xiàn)了崐侖人的身影。 火光在山洞里搖曳,影子爬上墻頭,晃動起來。 看到水流上近乎有十人高的神像,山洞內(nèi)其他人目光一變,倒吸一口冷氣。 長明燈晃動,光亮大漲,如同千萬雙眼睛盯著他們。 神殿中央,神女像身上爬滿青苔,閉目時見悲憫,石痕爬上了神女像的眼角,蜿蜒至面龐,如同長淚滴落。 剩下的人看得背后一涼,原本烤著火的手顫抖起來。 怪不得他們能如此順利地進(jìn)入這洞xue。 他們竟是跑入了永綏最大的一處神廟。 神殿四周清水潺潺,水珠飛濺至石壁。 ?!!?/br> 神女脖子、足踝都掛著銀色的鈴鐺,風(fēng)動時,發(fā)出清脆聲響,卻如催命的招魂鈴音。 許遙腳步突然不穩(wěn),推三阻四,踉蹌一步,撐住神殿的墻壁才堪堪站穩(wěn)。 張永望搭了一把手:“進(jìn)去啊?!?/br> 許遙:“我我我不進(jìn)去……”他跌出神殿口,連連后退,只說不肯入內(nèi)。 張永望隱約覺著不對勁,又上前拉了許遙一把,這一把拽得太過用力,竟把一樣雪白的東西從許遙懷中打落。 銀色的鈴鐺叮然一聲墜地。 花紋清晰,銀質(zhì)在天光之下顯得尤其雪亮。 張永望瞪大眼睛,怒:“這東西怎么會在你這里的!” “我也只不過是經(jīng)過了那處神廟?!痹S遙立在神殿前,退后幾步,胸前起伏,抖抖索索道,“祭臺上這東西熒光雪亮,靈氣充沛!誰知道它竟然是那破勞什子神的東西!” “你瘋了你去拿這東西!它是不能碰的!”張永望額上連連起汗,豆大汗水不斷冒出,他又咬牙道,“在崐侖,師尊、掌門說過多少次了,永綏祭神的法器不能取!” “竟是因為你——” 張永望話音未落,墓室搖晃,兩人爭執(zhí)聲在神殿內(nèi)回蕩,頂上不斷落下碎石屑。 天際傳來了輕微的弦樂聲。 弦樂聲愈響,琵琶聲單奏,羯鼓咚咚響起,胡箜篌聲音泠泠,悠揚的篳篥響起,蒼涼悠長,與風(fēng)沙隨風(fēng)而去。 隨著鈴鐺落地,神殿四周空空,霎時被幻像填滿。 市集如同如被巧手的畫師勾勒,絢爛的色彩大面積鋪展。 明朗的日光下,神寺頂金光閃閃,長長的駱駝商隊穿梭他們身側(cè),昂首便見姜黃,墨綠色的長綢在木屋上飄揚。 街市上的人臉上掛著歡愉的笑,拍打手鼓,女子珠玉滿身,赤足踏地,反抱琵琶,旋轉(zhuǎn)作舞。 “仙子!仙子在前面!”眾人被一聲少年的呼喚聲打斷,“快,快去??!” 赤足的少年拔足狂奔,穿過他們身旁,追著往前去,身后揚起一片塵土。 長道上,身著紅綠色薄紗的女子現(xiàn)了身。 她仿佛是從壁畫上出來的天女,腰腹露出,脖子手臂綴著長串的珠飾。頭上環(huán)髻的朱釵在日光下盈盈發(fā)光。 女子面上雖蒙著面紗,站在金衣男子身側(cè),目光中見著神性,不悲不喜,只是當(dāng)下那雙眼睛里卻溫柔得像一池暖水。 微風(fēng)吹過,刮起那薄紗。 看到薄紗下的那半張面容,分明與那沙丘邊上神像別無二致。 老者盤腿坐在路邊,手中晃動鈴鐺,面容含笑。 剛才那幾個少年圍著他,身子前傾,正問道:“仙子是怎么和國君遇上的?” 老者慈祥答道:“在山林間,國君看到了赤足唱歌的仙子,兩人初見,卻是互相隱瞞身份,仙子喜歡樂曲,國君便取了琵琶,日日為她奏曲,不多久,兩人便在山林中許諾終身?!?/br> “兩人身份揭開,倒成一件哭笑不得的事。仙子本就守護(hù)永綏,后來,她自然就和國君一起回了永綏。” 少年又問:“可這神明怎么能與凡人締結(jié)呢?” 老人答:“永綏的神和中原參拜的神明不同,她雖非真神,卻受人供奉,庇護(hù)一地,時日長了,便也有了神格?!?/br> 神女移動雙目,置身幻境,她轉(zhuǎn)了轉(zhuǎn)雙瞳,卻盯著沈懷霜的面目。 沈懷霜回視,劍光在他手中迸發(fā),雪光閃過,幻境剎那破碎,弟子如從夢境中醒來。 “一丘之貉?!?/br> 天邊,一聲聲清脆的鈴響響起。 低吟淺唱,華音陣陣。 玉足憑空落下,腳踝上系著銀鈴,紅色長綢繞身,綴以綠色披帛,來人眸子緩緩睜開,眼底明亮,如含著光華。 神女身形如常人大小,周身縈繞了一層薄薄的光暈。姿態(tài)優(yōu)雅,極具美態(tài)。她見眾人卻是一掃眼中神性,五指握起,垂眸間,許遙被一道無形的巨力拉了回去。 神女薄唇抿成一線,當(dāng)頭一拍,黃沙散去,登時化為一堆齏粉。眾人頭皮發(fā)麻之余,她揚了手里的沙,如同棄去了什么惡心的臟物。 她望向崐侖眾人,淡道:“偷了東西,就都別想走?!? 第47章 他第一次咬他 話落之余,眾人喉頭像有千萬個石頭堵住。 齏粉散落,到底是個活生生的人在面前拍碎。 可令他們更惶恐的,是他們不能動了! 禁制落下,他們無法開口,身體也如石像固定。 旁人心驚膽戰(zhàn),神女飄飄蕩蕩,卻在眾人身前信步走了幾回。 她低頭握著那枚鈴鐺。那雙眸子里凝著悲色,摁在心口,抱著那枚銀鈴走會兒。 叮鈴叮鈴。 碧色飄帶在她臂彎上隨風(fēng)拂動。 神女握著那枚鈴鐺,用披帛細(xì)致地擦了兩回,走在自己的石像前,雙手捧起,遞向了神像腳邊。 神女回首,平靜地往后望了眼,朝沈懷霜看去,青衣入眼,目光頗為意外。她在他身上流連了許久,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奇的東西,忽然飛身過去。 “奇怪,你像是這里的人,又不像是?!?/br> “修的道特殊,倒是這里最有資格和我講話的人?!?/br> “只可惜,眼下我只想拿你當(dāng)著他們的面開刀,割rou離骨,千刀萬剮?!鄙衽^頭道,“你不來找他們,何必有今日這一出。” 在眾人注視之下,她化成站在沈懷霜面前,昂起涂著牡丹般的紅唇,明亮的眸子朝他望來,眼中并不含露骨之意。 沈懷霜對視回去,眸色淺淡,不退不改,像是凜然到把這身血rou剔了也無妨。 他的篤定倒是讓神女產(chǎn)生幾分疑惑。 她想把他的一身骨頭都剔了,當(dāng)著眾人的面把他們嚇唬個夠,最好再騙他們把骨rou吃下去才能求生。 如此懲戒,才算痛快。 可這個人居然不害怕。 神女看向沈懷霜,眼神卻困頓了。 他也視她如無物。 空蕩蕩的石室內(nèi),一記斥聲沉沉地響起。 “你別碰他?!?/br> 神女與沈懷霜皆是一頓,尋聲望去,但見人群后的鐘煜毫不膽怯地直視,他強行破除禁制開了口,嗆了兩聲,嘴角沾著血,眼神鋒利不改。 女神靜靜端詳著,忽然朝鐘煜道:“他是你什么人?讓你這么著急。” 她又盯著鐘煜看了一會兒,推開沈懷霜,手朝鐘煜一指,指尖一勾,就像移一枚棋子,勾到手里,自言自語:“破除禁制對心脈修為有損,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抬起鐘煜的下巴,手指在他臉頰上刮了刮,目光流連至那顆眼角的小痣上,眼中多里幾分好奇。她不由得在眼角痣上摁了摁,指尖輕滑過眼尾,多了分褻玩的味道。 鐘煜雙目晦暗,額上青筋跳動:“他是我什么人和你有什么干系!” 空室寂靜,久久回蕩。那一聲動了十足十的真火,短促、有力。 神女面上不見惱怒,分神之余,抬頭望了沈懷霜一眼,再低頭,目光流轉(zhuǎn),如陷入了沉思,隨后,她好像發(fā)現(xiàn)了一件極其稀奇的事情。 這笑初見如神明慈悲,停留時間長了,卻如嘲弄。 她自顧自陷入了沉思,盯著墻上壁畫,眼也不眨,像回憶起了往事,再收神時,臉上笑消了。 她把沈懷霜輕飄飄地推入了一處芥子空間。 “不拿他開刀,就拿你開刀吧。”神女突然道,“不急著弄死你,給你兩個問題玩玩如何?!?/br> 掌下,少年身軀微震,忽然不動了,又片刻,他沉穩(wěn)開了口:“你想說什么?” 芥子空間那地方能看到眼前的一切,卻不能出手。 神女摁著鐘煜肩膀,輕巧地把他掰了過來,盯著少年的雙目,一句一句,卻如無常的索命鈴:“我問的兩個問題,你必須如實答來,答得滿意,我就讓你們都活。你若違心作答,這些人就統(tǒng)統(tǒng)當(dāng)場爆體而亡?!?/br> 說完,她面色如常,卻是忍住了笑。 她好想看這個人傷心欲絕,讓他看著芥子空間里的人撕心裂肺卻無處可逃。 她要看人苦痛,看人在她面前哭嚎、被折磨。 因為凡人有了痛苦,她才會產(chǎn)生強烈的悸動,再度高興起來。 鐘煜牙齒發(fā)出摩擦聲,一條血跡從他嘴角徐徐流下,滑過喉頭。他既不討?zhàn)?,也無半分退縮之態(tài)。 神明窺視,識海中有旁的神識侵入而來,像有一雙手?jǐn)噥y了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