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入我心 第1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頂流男主怎么愛上我了、不喜歡我?那你調理一下、帶著莊花去穿越[快穿]、合約白月光的自我修養(yǎng)、妻妻、只寵你一人(快穿)、穿越ABO世界,但還是地球人(星際np 強制愛)、那些年的百合打開方式[快穿]、重生后馴服了暴躁魔尊、咸魚少爺重生成Boss
“我不回去了,若是父親問起,就說我回寺中處理事務去了。” 說罷車輪緩緩滾動向著漫天的夜色駛去。 秦楨踏入府中,也沒有急著回宣暉園而是朝著東苑的方向走去,順手將匣子遞給了聞夕,“替我收回院中,我先去和母親說一聲再回去。” 看著頗為眼熟的匣子,聞夕愣了下,呆呆道:“這不是您送給譚家小姐的毛料,怎會在這兒。” “嗯?!鼻貥E頷首,除此之外并沒有過多言語,不過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頓了頓,又補充道:“隨意尋個地方放著就行。” 聞夕聽她這么說就明白了,這是不愿再見到這塊毛料的意思。 現(xiàn)下天色已是大黑,前往東苑路上的燈火已然點起,隨著蕩起的冷風搖曳生姿,偌大的府邸中往來的下人們并不多,只有少數(shù)的幾人,見到秦楨獨自一人走在路上都有些詫異。 但秦楨也是著意支走聞夕的,她現(xiàn)下思緒繁雜,也想要自個好好地捋一捋思緒。 不知不覺間,也就走到了東苑門口。 還未踏入門檻就瞧見漫步消食的喬氏背影,正要出聲打招呼時才瞥見她身側跟著的寧老夫人,揚起的手又收了回來,微微挺直稍有疲憊的身軀走上前。 走到小徑盡頭的喬氏和寧老夫人又道了回來,看到慢步而來的秦楨時,喬氏嘴角微微揚起,止住了適才的言語,問道:“這么晚了,怎么不直接回院中歇息?!?/br> “也不晚?!鼻貥E走過去,對著寧老夫人行了道禮,“老夫人。” “你啊就是太守規(guī)矩了。”喬氏言語中帶著些許無奈之意,這些年來,秦楨都是如此,就算只是出門一小會兒回來后也必定會前來和她問安,年年如此,除了上次從璙園歸來后被徑直帶回院中外,沒有一次例外,“偶爾不守規(guī)矩也不會有什么事情?!?/br> 秦楨微微一笑。 寧老夫人精銳的眸光掃過她,道:“我倒是覺得如此甚好,能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br> 喬氏皺了下眉,“姑母?!?/br> “我又沒有說錯什么?!睂幚戏蛉说闪俗约抑杜谎?,又看向秦楨,道:“你和我說的話我都聽懂了也知曉你用心良苦,有些事情求不來那就不多求,有些事情你不放在心上也不想逼迫秦楨,那就不如我來說?!?/br> 秦楨聽著寧老夫人咄咄逼人的語氣,看喬氏也是滿眸狐疑,都不知寧老夫人要說些什么。 寧老夫人看了眼心中也滿是不解的侄女,就知她就沒有想過這件事,當即快人快語地道:“秦楨,你和聿白也該要有個孩子了?!?/br> 停頓少頃,又道:“就算是為了你母親。” 第18章 “你入府三載,外頭是如何說道的你久在京中,自是比我聽得要多,你母親和父親雖不會說你什么,可有些事情你也應當提起日程來,何故任人直戳他們二人的脊梁骨?!?/br> 寧老夫人被喬氏冷著臉拉扯著離去時,喬氏還不忘回眸叮囑秦楨早點歇下,可直到她們的身影穿過竹林小徑隱入夜色中,秦楨步伐都未邁出一毫。 寧家多年來主事的也是寧老夫人,若是端起教訓小輩的姿態(tài)來,也是強壓而下的威嚴。 皎白月色斜斜撒入凝結成冰的池面,三三兩兩地倒影著女子亭亭玉立的身姿,仰起的下頜勾勒成道秉直的線縷,臉上閃過幾絲茫然,稍許地透露著女子動蕩不安的內心。 大婚當夜沈聿白都不曾碰過她分毫,只是顧及她的顏面沒有離開臥閣而已,翌日之后便搬去了書房獨居至今,怎會憑空多出一兒半女來。 實際上這并不是初次聽到他人提及子嗣的問題,過往的時間中,秦楨時不時地就會聽到別人談論她的肚子,或是當眾對她指點迷津的,或是在背后指指點點的,就是比今日更加難聽的話語也曾聽到過。 戳心的話語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但秦楨不能,也不應該讓喬氏因她而承受來自他人的碎嘴。 雪不知何時洋洋灑灑墜落,天愈發(fā)的嚴寒,她的腦子卻亂得如同沸騰的熱鍋,燙得她都有些不清醒。 聞夕找來時只見她獨自佇立于院中,粉白相間的斗篷被落雪打濕了也沒人上前撐傘,緊忙跑過去,“少夫人怎么一個人站在這兒,院中的人都哪兒去了,也不來……” “是我喚她們離開的。”秦楨手中被塞入溫度恰到好處的暖手爐,雙手早已經被凍僵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沉默須臾后,心中也有了定奪,踩著落雪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回走,“明日小年,吩咐小廚房備上餃耳的食材,我早些過去?!?/br> 聞夕眼眸微微瞪大,睨了眼自家夫人的神色也如同往常,遲疑片刻,問:“您要親自下廚?” “嗯?!鼻貥E知道她在驚詫些什么。 還未出閣前秦楨雖知沈家待自己視如己出,但心知沈家對自己的好是她這輩子也償還不清的,平日間行事也著意小心些,不落人口實,也不曾端出絲毫世家小姐姿態(tài)染不得煙火氣息,更是經常往小廚房去,時不時地跟著師傅學些新鮮的吃食,做好后送去各院給眾人品嘗。 后來不再前往小廚房也是因為那碗湯羹。 時至今日秦楨都弄不清楚,從食材到制作再到將桂花湯羹送往宣暉園都沒有經手過其他人,甚至湯羹出鍋前她還試過一小口,為何偏生出了問題。 若不是宮中太醫(yī)查驗指出湯羹帶有催.情的藥物,她都不曾懷疑過源頭出在自己的身上。 也正是如此,秦楨再也沒有踏入過小廚房。 三年前發(fā)生那件事后,國公府的掌勺師傅和打下手的丫鬟小廝們都被換掉,是入府三載的掌勺師傅們也是頭次見到有主子往這邊來,彼此間遞了個眼神,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盯著秦楨的動作,生怕她在這兒見了血。 盯了好半響后他們才隱約察覺到這位主子并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世家少夫人,也稍稍安了心忙起手頭的活來。 圓鼓鼓的餃耳沸騰翻滾著,薄薄的面衣包裹著細碎rou末,切成小段的芤夾雜于rou末中作為點綴,舀入擺放整齊的小碗中,噴香的清香撲鼻而來。 秦楨命人分別送去給了寧笙和沈希橋等人,離開前將尚未下鍋的餃耳裝入紙袋中,帶著聞夕端過已經熟透的餃耳離去。 現(xiàn)下不過清晨時分,秦楨抵達東苑時喬氏梳洗將將結束。 聽聞屋外的丫鬟喚著少夫人時喬氏整理著外衣衣襟的動作停頓須臾,側眸瞥向踏過門檻而入的秦楨,她手中甚至端著份冒著熱氣的小碗,“你怎么不好好歇會兒起這么早,我還想著晚點兒去尋你。” “想著許久沒有下廚,趁著今日是小年,便去了小廚房做些餃耳過來給您嘗嘗?!鼻貥E掀開悶著小碗的蓋子,取來湯勺攪拌須臾抬起眸,睨見喬氏神色中的詫異,盈盈笑道:“母親快來試試,有些年頭沒下廚了,也不知道是否退步了些?!?/br> 喬氏聞言目光微動,接過湯勺撥弄著漂浮于水面上的餃耳,取出一個裝于碟中。 余光瞥著秦楨笑意盈盈的神色,她心中有了思量,“昨夜我本想去找你,但和姑母聊完后時辰也不早了就沒有過去,我早年間體寒,也是二十出頭才懷上的聿白,你現(xiàn)下年歲尚小,也無需過多著急,況且聿白公務繁忙甚少歸家,這些都不是你的問題。” 秦楨心下微動,把竹箸遞過去,不疾不徐地將昨晚的所思所想道出:“三載來我和夫君之間關系算不上融洽,夫妻相處之道是兩人的事情,往生還長也不能就這般下去,也定是要有人低頭的?!?/br> 過去三載她對沈聿白抱有著期望,期望有一日他們恰似梁上燕,也期許著有朝一日他能夠抱有和她相同的心思,心意相通再好不過。 不過到底還是她所求的過多,忽略了他們之間的道道鴻溝,也忘了本。 比起求而不得的心上人,待她視如己出的喬氏才是她的至寶。 京中世家間多有父母之命的聯(lián)姻在,也都相處的好好的,她也可以做到。 無欲無求時,方才做到心無雜念。 “若是誰說你不低頭我都要啐她一聲?!眴淌嫌心敲此查g宛若看到了長跪于膝前的她,她一聲又一聲地道歉,額頭都磕出了血來,心疼地挽起她鬢角的碎發(fā),“你若是因為我委屈了自己,我日后如何有顏面再見jiejie?!?/br> “我不委屈?!鼻貥E鼻子隱隱發(fā)酸。 路是她自個選的,被打碎了牙吞著血也要走下去。 小年夜需府中男子前往涅爾山進行祭祖,是以今日也是休沐期。 只是涅爾山并不近,一來一回也需用上大半日的光景,沈聿白祭祖結束回到家中時已是傍晚時分,但回到家中也就領著鶴一徑直地往書房去。 叫聞夕注意著沈聿白行徑的秦楨在他踏入院中時就聽說了他歸府的事情。 秦楨抿著唇把玩著柔和溫暖的玉珠子,良久才對聞夕道:“命小廚房下些餃耳送來院中?!?/br> “是?!甭勏ΩA烁I恚氯r又被叫住。 她轉過身去,只見秦楨欲言又止地看著她,好半響都沒有開口,便在旁邊侯著。 良久,下了決斷的秦楨淺淺地呼了口氣,“再去溫上兩壺清酒,隨我一同送入書房?!?/br> 聞夕愣住,欣喜地抬起眸緊忙朝著小廚房去。 對于她們而言,沒有什么能比主子間相處融洽要來得好。 望著聞夕小跑離去的背影,秦楨的心微微提起,眸光掠過窗柩落在書房的方向,書房頂樓處的窗柩上燭火蕩漾漂浮,恰似她動蕩不安的內心。 沈聿白潔身自好多年,也不喜女子對其使手段。 對他‘使過’手段的秦楨,雖嫁為他的妻子,也不曾得到他的好生相待,娶她左不過是念在相識多年的份上顧及她的女子名節(jié),以及責任。 秦楨知曉他的為人,入宣暉園三載以來沒有過覬覦之行,也將那份情壓在心底,更是害怕他再次用那樣冷冽的神情看著自己。 現(xiàn)下想來,厭惡也好恨也罷,不過是虛無縹緲的情感作祟,這世間又不是沒有抵著恨相伴而行的夫妻。 守在書房門口的鶴一余光瞥見樓閣長廊中踏雪而來的秦楨時,還以為是連日處理案情看花了眼,推了推今日剛剛歸京的同伴逸烽,“你看看,那是不是少夫人。” 快馬加鞭回京匯報的逸烽打了個哈欠,循著他指著的方向看去,也是不由得怔在那兒。 兩人對視了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驚、不解。 眼看著秦楨拾階而來,回過神來的鶴一靜下心來,叩了叩身后緊閉的門扉,“大人,少夫人已經走到樓下?!?/br> 說罷他凜著神等待著回應。 誰知直到秦楨走到門前時,里頭都沒有傳來聲音。 書房內燈火晃動,秦楨問:“我可以進去嗎?!?/br> “您稍等?!柄Q一道,硬著頭皮又叩了三下門框,“大人,少夫人到了。” 臨近晚間,微風徐徐吹拂而過帶來的是寒意。 小半會兒里頭都沒有聲音,秦楨也沒有離開,垂著眉眼靜靜地站在那兒等候著。 鶴一對逸烽使了個眼色,心中也知不能夠讓少夫人在寒風中久等,要出聲道‘大人正在處理公務’時,忽而聽聞里頭微微咳了聲,他心松了口氣,知道這是讓進的意思。 他緊忙讓了個道,推開書房門扇。 秦楨抿了抿唇,抬起凝著衣裳下擺花枝的雙眸,陡然墜入雙淡漠之余閃過稍許探究的眼神。 沈聿白眸光借著燭火光影落在她的身影上,負手而立,神色淡淡地瞥了她身后須臾,繼而若有所思地鎖在她的身上,也沒有出聲提醒。 久到寒風隱隱刺痛秦楨的手背時,她才回過神來提起下擺跨過門檻,這不是第一次來沈聿白的書房,時隔三年再踏入這里時倒有種不知從何處來的悵然若失之情。 聞夕將酒盅和瓷碗等吃食擺放后便退出了書房。 半倚著書架的男子眸光灼灼,秦楨端起酒盅有條不紊地注入溫熱酒水,直到掀開小碗蓋子做好了一切,她才仰起頭看向他,“我親手做的,你要嘗嘗嗎?” 她的重音,著意落在了‘親手’二字。 第19章 裊裊揚起的熱氣縈繞酒盅上方同餃耳冒起的縷縷氣息交織環(huán)繞,彌漫散落于秦楨身前將其籠罩于煙霧之中。 燭光似有似無地劃過女子的容顏,光潔白皙的長頸似戲水天鵝仰起高傲頭顱,眸中滿是透著笑的情誼,宛若尚未出閣前的她,動人而又不自知。 沈聿白如炬的眸光透過氤氳霧氣鎖在她的身上,半響,斂下眼眸走過去。 溫熱清酒穿破酒盅暖著冰涼的手,秦楨的下頜隨著他一步一步走來漸漸落下,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她的眸中僅剩下他,她拾起竹箸慢條斯理地擺放在碟碗上方,指腹時不時地摩挲著酒盅上突出的紋路。 沈聿白并未錯過她的小動作,視線掠過碟碗中晶瑩剔透的飽滿餃耳最終落在那盅清酒上,他身形微微往后靠,漫不經心地倚在太師椅上,“找我有什么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