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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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這點倒讓唐其琛很意外。 霍禮鳴不怎么正經(jīng)地沖溫以寧方向瞄了眼, “也就差7歲,比不上您和嫂子?!?/br> 唐其琛輕咳一聲, 眼神不輕不重地壓下來。 霍禮鳴假意看別處, 嘴角的笑卻怎么也收不攏。 席間,唐其琛問他近況, 溫以寧則想著法地打聽小女友的事兒?;舳Y鳴倒爽快, 問什么答什么。溫以寧倏的抬起頭, “清禮的?不會是你鄰居吧?” “還真是。”霍禮鳴撓了撓鼻尖,對唐其琛笑如孩童, “我哥高瞻遠矚, 沒我哥堅持讓我離開上海, 我就找不到女朋友了?!?/br> 明明是彩虹屁,但仍讓唐其琛心情愉悅。 吃過飯后,霍禮鳴和唐其琛坐在小廳閑聊,尾聲時,他忽說:“琛哥,上次你說,給我推薦個北京的行家?!?/br> 唐其琛抬眸,“決定去北京了?” 霍禮鳴笑了下,沒說話。 看得出他動了心思,唐其琛一眼看明白,“是為了那個女孩兒?” 霍禮鳴低了低頭,“總得像個樣子?!?/br> 唐其琛疊著腿,手臂搭在沙發(fā)扶手上,靜靜看著他。 霍禮鳴抬頭,笑著說:“以后見家長了,一問起我做什么工作的,總得有個說法?!?/br> “亞匯集團還不夠給你撐門面?” “那是夠夠的了?!被舳Y鳴只有在唐其琛面前,才卸下防備,露出幾分自然而然的少年氣。他笑,“但我不能仗著您的勢,自欺欺人一輩子吧?!?/br> 唐其琛彎起唇角,分明是欣慰的,“那你考慮清楚,想去北京,隨時?!?/br> — 今年五一沒有調(diào)休,正好連著個周末,所以有四天小長假。但福子邀請室友們?nèi)ニ∫碳彝鎯?,坐高鐵半小時就能到。 佟辛正準(zhǔn)備這么決定的時候,霍禮鳴給她打來電話,語氣焦慮,“辛辛,我待會開車回清禮,這幾天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好好的?!?/br> 佟辛吃驚,“你回清禮?” “我姐那邊出了點事?!被舳Y鳴聲音硬邦邦的,“我得回去一趟。” “jiejie怎么了?”佟辛邊問,邊下意識地收拾東西,“你開車上高速應(yīng)該要經(jīng)過我學(xué)校,你大概要多久?我提前在南門等你。” 這事兒還是霍禮鳴在清禮的朋友老趙跟他說的。 老趙在酒吧圈子人脈深遠,當(dāng)初霍禮鳴回上海前,也托他多照顧寧蔚。寧蔚在這個圈子里混跡多年,身上總有一股爽利的江湖氣。有個性,但也摸索出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 但早上,老趙給霍禮鳴打了個電話,問他姐最近是不是遇上事兒了,在幾個場子駐唱時,都被同一撥人找了茬。 “那撥人眼生,不是圈子里的。我打聽過,也沒誰的手下要搞她?!崩馅w說:“這事兒我得跟你通個氣,那撥人不是本地的,擺明了沖著你姐去的?!?/br> 霍禮鳴當(dāng)時一聽就炸了,寧蔚的電話也懶得打,當(dāng)即決定馬上回清禮。 四十分鐘后,在南門接到佟辛,這小妞連行李都沒帶多,背了個小書包清清爽爽?;舳Y鳴見她一臉苦大仇深,反倒笑了,“這么cao心我啊。” 佟辛拿手指戳他肩膀,“還笑還笑!你沒有心?!?/br> 霍禮鳴摸了摸她的頭,“你別急,跟我回清禮也行,好好陪陪爸媽,我姐那邊有我。” 佟辛嘟囔了句,“我本來就是回去陪爸媽的,搭你個便車而已?!?/br> 霍禮鳴笑意更深,“行,小霍司機很樂意為您服務(wù)?!?/br> 五一假期的機票緊張,最近的航班都得晚上落地?;舳Y鳴開車六個小時,期間還能和佟辛換著開,晚上七點終于到小區(qū)。 “你就在這兒下?”霍禮鳴顧及這個點人多,明晃晃地被瞧見總歸不太好。 佟辛點點頭,“那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不許跟jiejie吵架聽見沒?” “來,親一口?!被舳Y鳴作勢湊過臉,笑得跟浪蕩子似的。 車窗是滑下來的,“辛辛?” 霍禮鳴猛地一怔,竟是辛滟! 佟辛也懵了,極力鎮(zhèn)定地下車,然后一秒變臉,開心大聲:“mama!” 辛滟以為自己看錯,“你,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說不回來的嗎?”更驚奇的是,還坐著霍禮鳴的車,辛滟怕認錯人,特意走近了幾步,驚喜道:“真是小霍!” 霍禮鳴趕忙下車,站得跟軍姿似的,又乖又禮貌,“辛阿姨您好,好久不見了。我回來看我姐,碰巧佟辛說五一回家,就順路載她一塊兒了?!?/br> 辛滟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br> 霍禮鳴雙手背在身后,跟長輩說話時會微微彎腰,“辛辛太客氣,還非要和我分攤油費,這也太見外了。” 佟辛:“?” 是您演技太好。 辛滟忙不迭地點頭,“應(yīng)該的?!?/br> “阿姨,我照顧她也是應(yīng)該的?!被舳Y鳴一語雙關(guān),“我住這兒的時候,您和佟叔叔也給了我不少幫助。” 佟辛連忙打斷,拖著辛滟的手撒嬌,“mama,我還沒吃飯呢。肚子好餓,我想你的手藝啦!” “好好好,回家給你做飯?!毙龄贌崆檎泻?,“小霍也來?!?/br> “我不了,我姐還在家等我?!被舳Y鳴說:“謝謝您?!?/br> 目送母女倆離開,霍禮鳴把車調(diào)頭,往反方向開。 到時,寧蔚見到他愣了下。 她這兩天感冒,加之連續(xù)不斷地轉(zhuǎn)場唱歌,一說話,嗓子就疼得跟針扎似的?;舳Y鳴氣不打一處來,“我讓你跟我回上海,你說能照顧好自己。這就是你所謂的好?” 寧蔚咳了咳,憔悴不掩,但眉眼依然風(fēng)情冷艷,“感冒而已,大驚小怪做什么?” “編,你繼續(xù)編?!被舳Y鳴冷笑,“老趙給我打了電話,你過得怎么樣,你應(yīng)該心里很有數(shù)。你得罪人了?還是別人故意找事兒?” 霍禮鳴勾了條藤椅一坐,直接把人堵在沙發(fā)上。 寧蔚淡淡別開臉,甕聲說:“一個男顧客想追我,我拒絕了。沒什么,鬧幾天就行。” 霍禮鳴蹙了蹙眉,將信將疑。 寧蔚轉(zhuǎn)回目光,坦蕩了當(dāng)?shù)睾退麑σ?,“真的,我沒騙你?!?/br> 霍禮鳴嗤聲,“我這幾天在清禮住著,你去哪我去哪。” 安靜許久,寧蔚這才彎了彎唇,眼里的落寞一閃即逝。她這個弟弟,跟小時候一樣剛,那股執(zhí)拗的匪氣一點都沒變。 自此,寧蔚才真正有一種,家的感覺。 她按捺住眼里的熱意,微微別過頭,心酸之處萌生僥幸,這幾天她不出門,不出門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霍禮鳴奔波了一天,累得慌,也沒什么講究,往沙發(fā)上將就著。次日,他收拾得利利索索,拽著寧蔚就出門,“陪我去房子那看看。” 寧蔚啞著嗓子叫喚,“是人嗎?你姐我還病著呢!” 其實就是個借口,霍禮鳴帶她去看病罷了。 開了一堆藥,醫(yī)生特別叮囑,寧蔚用嗓過度,聲帶都有些受損,千萬得靜養(yǎng)一陣?;舳Y鳴聽得火冒三丈,上車后劈頭蓋臉一陣質(zhì)問:“我是缺你錢花了,還是你欠高利貸了?高利貸我也幫你還,行嗎?!” 寧蔚識時務(wù)地沒和他爭辯,只平靜說了句,“我總得有點依身傍命的東西?!?/br> 霍禮鳴氣得拿手砸方向盤,“待會搞衛(wèi)生!三間臥室歸你負責(zé)!” 寧蔚悠悠道:“整理屋子是假,想過去看佟辛是真吧?!?/br> “……” 姐弟倆一路上你來我往地互懟,暫時擱淺了那些不愉快??斓綍r,隔著距離,便看見一堆人圍在他房子附近。霍禮鳴還調(diào)侃了句,“干嘛呢這是,搞拆遷?。俊?/br> 而一旁的寧蔚面色突變,車剛停穩(wěn),就急忙下車。 那些人一見到她,立刻氣勢洶洶地沖過來,“你還真敢躲啊,找了你好久,我告訴你,一分錢也別想賴賬!” 霍禮鳴見形勢不對,三兩下跳車,直接把寧蔚撥到身后,冷聲大吼:“干嗎干嗎?!” 其中一四十左右的男人嗓門震天:“找?guī)褪质前?!那也得賠錢!” 霍禮鳴先是看了眼寧蔚,看得他心頭發(fā)顫。 怎么形容,那是一種哀怨絕望又失魂的眼神。就憑這個眼神,霍禮鳴就斷定,寧蔚瞞了事。 “你都多久沒打錢了!人還在醫(yī)院躺著,那是阿楓的救命錢!這房子是你住的吧?這么好的房子,你趕緊賣了!”男人罵罵咧咧。 寧蔚終于忍無可忍,冷聲說:“這房子不是我的,命是我的。錢我已經(jīng)給夠了,從今往后,我一毛錢也不會給你們。有本事你就把我殺了。” 她的語氣過于平靜,像寒霜冬雪,沒有一點溫度和希冀。 這豁出去的態(tài)度把對方給激怒了,為首的中年男人直沖沖地卷袖子向前,“你找死!” 霍禮鳴眼疾手快地把人鉗住,幾乎沒費力氣。但那男的是碰瓷的好手,就勢往地上一躺,哎呦哎呦直叫喚。同伙更有了撒潑的由頭,他們見霍禮鳴不好對付,一個女的便直接沖過來,拿手狂打他。 到底是個女的,霍禮鳴沒跟她動手,但對方跟潑婦似的,拿指甲刮他,揪他頭發(fā),還哭哭罵罵說霍禮鳴打女人。 場面一度混亂,并且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寧蔚壓根不能脫身,被人團團圍住,他們分工明確,女的就去纏霍禮鳴。 這時,一聲大叫:“啊啊?。?!” 佟辛像個披荊斬棘的女戰(zhàn)士,拿著拖把沖進混戰(zhàn)中! 她臉漲的通紅,狂掃那些潑婦們的臉,不顧一切地擋在霍禮鳴身前。男人不打女人,她可沒這顧慮,渾身不知哪來的蠻力,以一扛三,打得對方嗷嗷叫。 佟辛氣死了,“你們是不是有病?。磉@發(fā)什么瘋!” 對方也逼急了,“幫手挺多是吧!”那男人指著寧蔚,兇神惡煞道:“這個婊子。” 霍禮鳴火氣上頭,走過去就是一巴掌,“你他媽嘴巴放干凈點!” 男人被打懵了,其他人不干了,瘋狗似的對著圍觀居民控訴:“就她,就這個女人,害得我兒子出車禍,不能行人事了!她個沒心肝的說不管就不管!醫(yī)藥費都不給!你們評評理,這是人嗎,??!是人嗎?!” 一瞬間。 世界安靜了。 霍禮鳴愣了愣,下意識地去看身后的寧蔚。佟辛也沒料到是這個答案,憤怒激昂一瞬退去,連拖把都握不住了。 寧蔚腦子一片空白,耳邊全是飛旋的嘶吼聲。 她的靈魂陷入黑夜,伸手夠不著白日。左沖右突的夾縫中,只聽得到尖銳的挖苦。她試圖從窘境中開脫,這個勇氣剛起了個頭,睜眼入目的,只有無數(shù)雙圍觀的、懷疑的、躲閃的眼神。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