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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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笑?!辟⌒翛]好氣地瞪他。緩了緩,問他正事,“你打算怎么辦?要不報警算了吧?!?/br> 霍禮鳴靠著墻,神色分外平靜,“他們女兒的確生了病?!?/br> 佟辛反應頗大,“難道你要給錢?。 ?/br> 霍禮鳴對這些已經(jīng)看得很淡了,其實這么一出戲,轟轟烈烈的,他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要說多撕心裂肺,真沒有。那天在電影院外頭被齊正國叫住。他竟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那些碎裂的往事和細節(jié),再借著這個由頭細致入微地回憶一遍、品嘗一遍,沒有他想象中的酸與苦,只有漠然和唏噓。 他明明是戲中人,但更是個清醒的明白人。 唯一觸到他靈魂的,就是佟辛。 以一己之力,護他尊嚴。 讓他有一種,被人保護的真實溫暖。 霍禮鳴靜靜看著仍沉浸思索、憤憤不平的女孩兒,眼神漸漸放軟。佟辛終于意識到他在看自己,不自然地眨眼,“你看我干嗎?” 霍禮鳴神色微沉,蹙了蹙眉,似是沉浸在自己真實的疑惑中,然后自言自語輕聲,“你說,耍個流氓會坐幾年牢?” 第48章 迪士尼煙花(3) 第47顆 佟辛警惕地往后退一步。 霍禮鳴神思縹緲, 很認真地考慮,“如果只拘留個十天半個月,那我還是血賺?!?/br> 佟辛反應過來,頓提聲警告:“沒有這種好事, 你大概會被判個無期徒刑, 孤獨終老。你不要有這種危險的想法, 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當然如果你想要以身試法, 當我沒說?!?/br> 霍禮鳴回過神,低頭輕輕笑了下。 佟辛有點害怕, 小聲說:“你別亂來,你這樣是會失去我的?!?/br> 霍禮鳴目光落到她身上,“嗯”了聲, “我從不干強搶民女的事兒?!?/br> 佟辛暗暗松了口氣。 “不過, 如果讓我等太久, 逼瘋了,我也什么事都干得出來?!彼终f。 佟辛:“……” — 同一時間,車站附近的舊旅社里。 齊正國斜靠在床頭叼著煙打斗地主, 煙霧繚繞嗆人,趙英常年有咽喉炎,咳得不行。她忍不住說:“你能不能上外頭抽?!?/br> 齊正國沉浸游戲,壓根沒聽見。 趙英看著頹廢冷漠又自私的丈夫, 心里漏了一層層的冰粒子, 她忽然說:“我不去找鳴鳴了,我明天回家, 你想怎么做, 我不管了?!?/br> 齊正國猛地翻身站起, 又急又兇:“你什么意思?” 這個年近五十的女人神色疲倦滄桑, 她知道丈夫聽見了,她不想再重復。于是沉默地開始收拾行李。 齊正國急吼吼地圍過來,“你傻??!都到這份上了,再磨他個幾次,他肯定會答應的?!?/br> 趙英:“他不會?!?/br> “胡說。他還有個有錢的哥哥,上市集團的董事長,這種有錢有權(quán)的最要面子,我雇幾個人去公司門口鬧事,他們肯定會拿錢擺平的!” 趙英手一頓,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干涸的嘴唇說不出一個字來。 齊正國去搶她行李,她按著不松,火氣一下子上頭,他大吼:“你別發(fā)瘋!” “發(fā)瘋的是你。”趙英把行李狠狠丟地上,“那姑娘說得對,我們沒資格出現(xiàn)在鳴鳴面前!” “你懂個屁!” 趙英悲從中來,沖上去對丈夫一陣捶打,“都是你,都是你!你一個人把鳴鳴帶走!你好狠的心!你不要就留給我,你當時憑什么丟掉他!” 趙英那年生女兒的時候大出血,身子虛了好幾年。 齊正國提過要把霍禮鳴送走,她都堅決不同意。齊正國起了歪心思,瞞著她,帶著霍禮鳴去了外地。丟了就丟了,先斬后奏。 趙英當時哭得死去活來,罵他是個畜生,并執(zhí)意要去找。 但兩個月后,她又查出了宮頸癌。做了卵巢和zigong全切大手術,身體大不如從前。后頭生的這個女兒念初一,一次體育課上暈倒,送去醫(yī)院才知道是原發(fā)性心臟病,病勢洶洶,現(xiàn)在還沒脫離危險。 齊正國托一個系統(tǒng)內(nèi)的親戚無意中查到了霍禮鳴的信息,于是動了歪心思。他心里很清楚,霍禮鳴對他有恨意,所以不顧妻子的病弱身體,非讓一塊兒來上海。 因為趙英那時候,對霍禮鳴是真心愛護的。 眼下妻子不干了,齊正國怕竹籃打水一場空,于是惡狠狠地威脅:“你別壞老子好事!” 趙英極其平靜,佝僂著瘦弱的身體繼續(xù)收東西,“隨你便。我明天就回去賣房子給女兒治病?!?/br> 齊正國一巴掌掄過去,“你這個瘋婆娘!” 趙英被打翻在地,鼻子和嘴角全是血。 齊正國還要打第二下時,門猛地一腳被踹開,霍禮鳴沖進來,直接鎖住他喉嚨按在地,“你他媽干不干點人事!” 佟辛拿著手機錄像,把齊正國的囂張嘴臉和趙英的傷勢拍得清清楚楚,“我錄下來了,報警!” 她去扶趙英,“你沒事兒吧?” 霍禮鳴從未像這一刻這么憤怒,對這個男人,恨不得掐死他。 趙英逆來順受一輩子,這是她最“叛逆”的時刻,她茫然麻木的臉龐像死去一般,只在聽見霍禮鳴的聲音時,才有了些許活著的動容。 她忽然悲憤難忍,嗓子里擠出怪異的低嚎。佟辛被她不算輕地推開,然后淚流滂沱地往地上一跪,對著霍禮鳴連連磕頭,失了魂一般地重復,“對不起,對不起?!?/br> 齊正國不敢再放肆,此刻,如賊鼠般縮在角落。 窄小破舊的房間里,只有趙英額頭磕地的皮rou悶響。 霍禮鳴靜默片刻,走到她面前,彎腰一只手將人從地上撈起。趙英虛脫沒力氣,渾身的重量都依附在他的手臂上。 她輕得像一張薄紙。 霍禮鳴能感受到,血與rou已在這個女人身上所剩無幾。他平靜道:“我給你買車票,你回家?!?/br> 霍禮鳴托關系,在他們老家了解到情況,所說不差。齊正國嗜酒好賭,對心臟病女兒不聞不問,全靠趙英苦苦照顧。 從上海回去后,趙英正式提出離婚。齊正國死活不同意,鬧得轟轟烈烈。后來突然有個律師團隊找上來,說愿意無條件協(xié)助趙英處理離婚訴求。 一月后,這個一雙腿已在棺材里的女人,離了婚。 她爭取了女兒的撫養(yǎng)權(quán),并將房子賣了。房子賣了一個非常好的價格,并且買家爽快全款。趙英將女兒轉(zhuǎn)院去市三甲醫(yī)院,準備接受手術治療。 一切塵埃落定。 周五晚上,路上堵車,周嘉正晚到了十分鐘。 霍禮鳴站在吧臺前調(diào)酒,短衫露出手臂,花臂紋身在幽暗的燈光里恣意揮動。從男性審美上來看,周嘉正對自己的哥們兒打心眼地贊嘆。 他走過去,車鑰匙丟吧臺,“你交待的事兒都辦好了。” 霍禮鳴表情平靜,“謝了?!?/br> 周嘉正端起啤酒隔空碰了碰算是回應。說完正事,他不怎么正經(jīng)地敲了敲桌面,“你知道我剛才看你,忽然想到個詞,特適合?!?/br> 霍禮鳴撩眼看他,調(diào)酒動作沒停。 周嘉正笑嘻嘻地說:“可猛可甜。” — 周五最后一門專業(yè)課程考試完,佟辛正式放寒假。 航班一點半起飛,中午12點她沖出考場,拿好行李就往校門口跑?;舳Y鳴的車等在那兒,上車后,把熱乎乎的肯德基遞給她,“時間有點趕,你吃這個墊墊肚子。到家后,讓咱媽給你做好吃的?!?/br> “謝謝啊?!辟⌒羷傋铋_嘴,一想不對勁,于是轉(zhuǎn)過頭怒目而瞪,“那是我媽,不是你媽?!?/br> 霍禮鳴委屈道:“小姑娘漂漂亮亮的,怎么還罵臟話呢?!?/br> “……”佟辛小聲嘀咕,“大驚小怪,漂漂亮亮小姑娘都這樣?!?/br> 霍禮鳴忍住笑,皺眉嘆氣,“我什么時候才能追到小姑娘,愁死?!?/br> 佟辛想也沒想,伸手就去捏他的臉,“小姑娘說不喜歡老牛,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了?!?/br> 捏完之后,她才覺得不妥,飛快把手收回。 霍禮鳴安靜了一陣。 佟辛偷偷瞄他,心說,怎么還害羞了? 思考完后的霍禮鳴忽然說:“想起一句話,很應景?!?/br> “???” “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彼逦伦?,饒有興致地展開聯(lián)想。 “……” 這是什么霍言霍語,sao擾小姑娘警告! 霍禮鳴停好車后,率先拖著她的行李往大廳跑,“你慢點走后面,我先去幫你辦值機,地方知道?” 佟辛點了點頭,霍禮鳴已經(jīng)飛跑而去了。 佟辛看著他瀟灑的背影,唇角不自覺地向上彎。同時間卸行李的路人投以羨慕眼神,“那是你男朋友呀?”其中一個問。 佟辛“嗯”了聲,笑意淡淡,然后跟了上去。 在大廳等了十來分鐘,霍禮鳴把行李辦好托運,票據(jù)遞給她,“身份證機票都收好,登機口別看錯了。” 佟辛很乖地點頭,“知道了?!?/br> 又陪她去排隊過安檢,霍禮鳴站在隊伍外,和她一排慢慢挪動,“寒假什么安排?”他問。 “沒看看書,下學期想考記者證?!辟⌒琳f:“可能下禮拜和鞠年年他們?nèi)ブ苓呁嬉惶?,有個古鎮(zhèn)口碑還不錯。” “你們倆女生在外面注意安全。”霍禮鳴叮囑。 “沒事,楊映盟一起去的?!?/br> 霍禮鳴本來都要說再見了,頓時收了口,慢悠悠地問:“楊映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