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懷了情敵兒子的娃后帶球跑、[西幻]當(dāng)魔法師撿到小狼崽、穿書后我爸媽繼承億萬家產(chǎn)了、帶球跑后霸總跪求我復(fù)婚、什么叫六邊形打野啊、軟肋(民國,h)
“……” “佟辛,你過來?!彼詈粑拔覀冋娴煤煤谜?wù)劻?。?/br> 一通很長時間、且非常詳盡的解釋后,佟辛依舊將信將疑。 她清亮的眼眸遲疑又不失純真,這么明晃晃地望過來,讓霍禮鳴非常上頭。于是,就更不想讓她有半點誤會了,調(diào)侃的趣味在此刻失了寵,他只想真真實實地把自己呈現(xiàn)出來。 “不當(dāng)鴨,以前沒有,現(xiàn)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手機里巨浪會所的導(dǎo)航記錄,真的只是我剛到清禮不熟悉,輸錯了地址。當(dāng)然我得坦白,我不是什么好人,以前被人打,也打過人。我哥待我不薄,引導(dǎo)我走上正途。我掛職在他公司,但更多時候自己做事,不說錦衣玉食,但養(yǎng)家糊口沒問題?!?/br> 霍禮鳴低下頭,無奈笑道:“所以佟辛,別再誤會我了行嗎?” 他身上的氣息近在咫尺,洶涌霸占了佟辛的全部呼吸。 佟辛忽然有點眼熱。 其實她心里是明白的,一直這樣誤解,是她故意為之的小心思。她想靠近他,想?yún)⑴c他的生活,當(dāng)時年紀(jì)小,愛意不知從何入手。想問,又不敢問,只能以這種幼稚的,無厘頭的方式去尋找交集,至少,是能搭上話的一個理由與契機。 少女心事薄如蟬翼,卻也堅韌赤忱。 佟辛在高考結(jié)束后才悟出一個道理,喜歡一個人,就是鑒人鑒己,以他為鏡,在自己身上修煉出天真和世故的平衡。 兩人走進包廂,程序見面就是一聲“臥槽!”他眼睛都瞪直了,“哪兒來的仙女下凡啊?。 ?/br> 周嘉正:“臥槽!仙女旁邊哪兒來的野獸?。?!” 霍禮鳴抓起旁邊藤椅上的抱枕就砸過去,“都他媽閉嘴?!?/br> 佟辛很乖地打招呼,“程序哥好,嘉正哥好?!?/br> 程序由衷高興,“好久不見啊佟辛meimei,以后在上海遇到什么麻煩事兒盡管說?!?/br> 周嘉正雖只在火鍋店和佟辛有過兩面之緣,但對她印象也很深刻,笑瞇瞇地說:“第一次見的時候,我夸meimei好看,還被霍某人打擊得半死?!?/br> 霍禮鳴平靜:“現(xiàn)在霍某人讓你閉嘴。” 周嘉正立即做了個嘴巴拉拉鏈的動作。 程序很用心地安排這一頓晚餐,菜全是他親自選的,他跟這兒的主廚熟,今天什么食材最頂級,那都是有門路的。佟辛吃得心慌怒放,但一碗飯后,還是默默放下碗筷。 這仨男人吹水聊天呢,霍禮鳴臉上掛著笑,眼睛沒瞧她,但手自然而然地伸過來,幫她又盛了一碗飯。 “一頓能吃三碗的水平我還是知道的。”他低聲說。 佟辛耳尖都紅了,小聲頂回去,“那時候我還小,在長身體呢?!?/br> 聞言,霍禮鳴下意識地往下瞥了眼,“哦?!?/br> 佟辛:“……” 有這么一言難盡嗎。 吃得差不多了,佟辛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霍禮鳴站在走廊盡頭,寬肩窄臀的,身材太耀眼。他回頭看到人,“怕你走錯包廂?!?/br> 出來專門等她的。 佟辛心里升溫三度,找著話題聊,“嘉正哥不是在清禮開火鍋店嗎?” “嗯?!?/br> “那個火鍋店,裝修還挺豪華的,投資這么大,為什么回來了?” “我回來,他就回來了?!被舳Y鳴笑著說:“攔不住?!?/br> 話剛落音,周嘉正就從包廂出來,“你又又又在說我壞話!佟辛meimei你可別聽他發(fā)sao。我們仨當(dāng)兄弟十幾年,做什么都特挑剔,還不許我們穿大紅色衣服因為他不喜歡。那天我穿了件紅色羽絨服,他不讓我坐他的車,說丑到他了。猛男身體,一身臭毛病。哎呦借過一下,憋不住了我要去放個水?!?/br> 大喇叭閃進洗手間后,霍禮鳴似笑非笑地看著佟辛。 佟辛被他這幅表情勾得心猿意馬,恨不得擋住這張臉。于是沒好氣地嘀咕:“笑笑笑,你還好意思笑。朋友們讓著你,遷就你,哄著你,你以為自己是三歲寶寶呢?!?/br> 霍禮鳴斂了斂笑容,散漫不經(jīng)心地勾著尾音,“你怎么知道我是個寶寶?” 佟辛:“……” “又被你看穿了我的真實身份?!被舳Y鳴散開德性,雙手懶洋洋地環(huán)搭在胸前,“寶寶就是要哄的。小jiejie,來哄哄寶寶唄?!?/br> 第36章 胭脂色(4) 第35顆 佟辛覺得這人厚臉皮的功力已修煉到滿級。 “寶寶”這個詞本身就是個炸藥包, 從他嘴里說出來,直接升級成原子彈。 “寶什么寶,你這么老好意思裝嫩啊, 我看你就是個巨嬰?!辟⌒翍换厝? 然后轉(zhuǎn)身進了包間。背對時, 她使勁閉了閉眼,幸好走廊燈光做舊,可以掩蓋她雙頰緋紅。 — 大學(xué)生活漸漸步入正軌。佟辛習(xí)慣往返圖書館和寢室,周五下午沒課,就會跟室友們?nèi)ス浣殖孕〕?。家里每周會給她打三次電話,辛滟的態(tài)度有所松解,女兒還是女兒,不停叮囑她吃好點兒, 穿暖點兒。 佟斯年工作實在忙,電話打得少,但時不時的會在微信上給佟辛轉(zhuǎn)點零花錢。 哪怕佟辛不缺錢。 周六上海有暴雨,佟斯年會截個天氣預(yù)報的圖發(fā)給她:注意安全。 每每此時,佟辛都會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慨,幾個月前, 她還在為高考奮戰(zhàn),為志愿抗?fàn)? 以為夢想被烏云遮蔽。幾個月后,塵埃落定, 世界仍在照常運轉(zhuǎn)。 佟辛想到霍禮鳴那句“來都來了, 最壞的結(jié)果不過是死磕到底”——或許, 這個寶寶有道理。 — 周六晚, 霍禮鳴陪同唐其琛出席一個晚宴。 這是唐其琛病愈后第一次公開露面, 主辦方是上海商會,不乏商界巨佬。他休養(yǎng)的這段時間,外界已有流言猜測,也該出面穩(wěn)定人心了。 黑色賓利穩(wěn)妥行駛在中山路,霍禮鳴遞過溫水杯,“我嫂子特意交待的,讓我看著你喝完?!?/br> 唐其琛接過,放在手里摩挲。 霍禮鳴也不催,悠哉地拿出手機,光明正大地對準(zhǔn)他,“哥,給你拍個視頻,嫂子交待的?!?/br> 唐其琛手一頓,無言地旋開蓋照做。 霍禮鳴就是做做樣子,他太了解唐其琛的脾性,唯有“溫以寧”三個字是治他的不二法寶。 到酒店,一下車,便有不少人圍過來寒暄。唐其琛左右逢源,笑時疏朗開闊,不見絲毫病容。踏入宴會廳,一個中年男人迎面夸張而來,“其琛,多久沒見你了?!?/br> 唐其琛不動聲色地躲開他的雙臂,霍禮鳴再悄然往前站一步,相當(dāng)于一道屏障,提醒著對方距離。 此人叫胡文喜,什么生意都做,不是正經(jīng)路子的人。這幾年據(jù)說靠倒賣古董發(fā)了一筆大財,有模有樣地稱起了胡總。他的喇叭嗓非常刺耳,“賢弟,前段別人都說你病了,我看是他們瞎,這不,好好地站在這兒嗎!” 唐其琛笑意疏淡,“勞您關(guān)心?!?/br> “走走走,咱們?nèi)ツ沁吅葞妆?,我有個絕好賺錢的項目,就覺得你最合適!”胡文喜身上修飾不掉的粗魯氣質(zhì),自來熟地就去攬?zhí)破滂〉募绨颉?/br> 手還沒伸過來,就被一股暗力“自然而然”地給撞開了。霍禮鳴結(jié)實的身板是典型的好看耐造,這一撞,勁兒不小,胡文喜一個踉蹌。 “你!”他目露不滿,氣急敗壞地盯著霍禮鳴。 唐其琛卻領(lǐng)著人擦肩而過,只象征性地對胡文喜略一頷首。 背過身,唐其琛輕咳兩聲,淡淡蹙眉。 霍禮鳴也深呼吸,小聲:“靠,噴了一噸古龍水吧,熏死我了。”又走幾步,霍禮鳴倏地嚴(yán)肅收斂,提醒說:“是付寶山?!?/br> 付氏集團的董事長,年近六十,精氣神如龍虎之姿。付寶山端著酒杯走過來,唐其琛也換上笑臉,你來我往,推杯換盞。 一番客套寒暄后,付寶山老眸精光,忽地看向霍禮鳴,“喲,小霍回來了?”他拖慢語速,笑里藏話,“我還以為你躲著不敢見人,沒個三五載不敢回上海?!?/br> 霍禮鳴嘴角揚笑,不搭腔,就這么靜靜站在一旁。 付寶山抬著下巴,“光明前陣子還提起你,說你不在,他覺得索然無味。都是年輕人,找機會聚聚。” 唐其琛彎唇,“我沒記錯的話,光明比他年輕個兩三歲。聚聚是好事兒,讓他跟禮鳴學(xué)著點,為人處世,人情練達,禮鳴這幾年的長進還是很大的?!?/br> 一番話,既是替霍禮鳴打圓場,又是無聲地替他撐腰。 霍禮鳴和付家結(jié)過梁子,與付光明尤其不對付。付寶山自然知道其中疙瘩,本意是明嘲暗諷,哪知唐其琛如此維護。表面和平呵呵兩笑,各自心里頭九曲十環(huán)。 晚宴高潮,是安排了一個古董鑒賞環(huán)節(jié)。其余不過爾爾,山水國畫,瓷器寶瓶,擱大佬們這里不足為奇,重頭戲是一個青瓷竹節(jié)杯。 胡文喜語氣驕傲,說這是他從西北深山區(qū)尋出來的晚清古董。他干這一行,又能言善道,語氣一驚一乍的,很能調(diào)動氣氛。最后諂媚地說:“各位給看看,提提建議?!?/br> 附庸風(fēng)雅之事誰都樂意,一個個煞有其事地觀摩,評論,再一堆人夸贊恭維,人人都成了鑒賞大師。 到了唐其琛這兒,胡文喜彎腰哈背,雙手奉上,“唐董,您給開開金口?” 唐其琛三件式的西服襯得人脫塵超俗,溫文爾雅。他接過,沒看,沒評價,只對霍禮鳴使了個眼色。 霍禮鳴垂眸,再揚眉,笑得痞氣邪乎,說:“假的?!?/br> 所有人一驚,胡文喜面上掛不住,瞪目急了:“你怎么說話的!” “西北山區(qū)氣候不宜產(chǎn)瓷器,這也不是你所說的晚清出土,彩釉鮮艷,成色新。竹節(jié)杯?胡總,上頭可不是竹子,而是筍殼堆貼紋?!?/br> 霍禮鳴娓娓道來,不卑不亢。 現(xiàn)場議論聲更大了。 他笑了笑,“胡總怕是買到假東西了,西北哪個地方?那邊我朋友多,沒準(zhǔn)還能幫您去討個公道?!?/br> 胡文喜面紅耳赤,額冒驚汗,“你,你瞎說!” “瞎不瞎,很簡單?!被舳Y鳴停頓一秒,輕飄道:“摔碎,看看瓷內(nèi)壁的豁口就知道了?!?/br> 胡文喜虛了氣勢,沒想到碰上這么個行家。 而下一秒,唐其琛動作輕緩地松開手指,瓷杯墜地,“嘩啦”碎裂四瓣?;砜诠鉂嶟R整,連門外漢都瞧得出,這么精良的工藝和材質(zhì),怎么可能是古董呢。 唐其琛淡聲:“說得不錯。” 確是假的。 方才那些口若懸河的大佬們臉黑如煤,對著胡文喜甩袖而去。全怪他辦事不利,弄了個假玩意兒來糊弄人。 平平無奇的晚宴,這一出,才最有意思。 回程路上,唐其琛閉眼休息,霍禮鳴低頭看手機。路過天橋時,唐其琛忽說:“你既然對這些有興趣,就可以嘗試著發(fā)展?!?/br> 霍禮鳴愣了下,隨即一笑,“談不上發(fā)展,就是閑的。” 唐其?。骸拔医o你推薦個人,他在北京,有空的話,可以和他見見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