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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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到了金水巷,霍禮鳴還有一種震撼到懵逼的不真實感。 佟辛來過一次,很記路,領著他們往前走。 鞠年年左看右看,先是嘰里呱啦說這破,說那舊。越往里,越不堪,她也漸漸沉默了。 遠遠的,佟辛就看到薛小婉正蹲在門口洗衣服。 零度往下的天氣,她腳上就一雙布鞋,手浸在冷水里已經(jīng)通紅。薛小婉以為自己看錯,驚愕一秒后,立刻把頭埋得更低。 對立的姿態(tài)維持了分把鐘,佟辛走過去,問:“你真的不讀書了?!?/br> 薛小婉一貫的不吭聲,錯衣服的動作變快,濺起不安分的水花。 “那你的一生,就只能是這樣了。”佟辛又說。 聽到這話,走在最后的霍禮鳴一直看著她。明明是個不經(jīng)世事的少女,話語也顯老氣,但佟辛這樣說,竟然有一種天生的信服力。 霍禮鳴目光漸染溫度,情緒也往里陷了陷。 薛小婉哭了。 頭埋在膝蓋,哭得好傷心。 鞠年年有點受不了,也跟著紅了眼睛,一個勁地安慰:“你回去上學吧,會好起來的啦?!?/br> 悲苦人生,最難共情。比如這些美好祝愿,在現(xiàn)實面前,多少顯得蒼白無力。 薛小婉拿冰涼的手背擦拭眼淚,臉上凍得皮膚粗糙,“我家里沒錢了,我哥還關著,那些要債的天天到家里來。我害怕?!?/br> 她聲音哽咽,無力,對未來毫無期許。 一時間,靜默得只剩女孩兒的哽咽抽泣。 佟辛聲音依舊平靜、執(zhí)意、有理有據(jù):“你可以尋找政府救助,去區(qū)里打申請,蓋章,流程很簡單。你還未成年,理應受到保護。錯誤不是犯下的,不該由你承擔。再者,那些都是高利貸,本身就違法。你把信息搜集好,一起報警。邪不勝正,該害怕的是他們——不信,你問他?!?/br> 然后,四雙眼睛齊齊望向了霍禮鳴。 “……” 霍禮鳴腦子有點亂。 “在可以努力的時候,請你不要放棄自己?!辟⌒撩蛎虼剑p聲說:“不會再有比現(xiàn)在更差的時候了?!?/br> 說完,她從包里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工工整整寫好了相關救助機構的電話、郵箱、地址。 薛小婉哽咽,“可以嗎?” “不知道。”佟辛默了默,“但不做,就一定不可以?!?/br> 寒風颯颯像刀割,可連嬌氣怕冷的鞠年年,此刻都如魔怔。 半晌,薛小婉很用力地點了點頭。 佟辛臉上揚起淺淺的笑容,像春風劈開嚴寒。 她笑,霍禮鳴也跟著彎了彎唇。 — 回去的路上,鞠年年和楊映盟熱血上涌,又激動又高興。楊映盟覺得佟辛簡直是女神,他勇敢提議:“我們去吃烤rou吧!” 鞠年年連聲附和,“好啊好?。⌒』舾缫黄鹇?!” 霍禮鳴瞅了眼佟辛,一直沒松口。 佟辛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那去吧?!?/br> 霍禮鳴這才說:“好?!?/br> 楊映盟豪爽極了,說今天他買單,熱情張羅去點菜,東西一上桌,光烤串就有兩百串。 鞠年年無語,“我們就四個人,哪里吃得完???” 楊映盟也覺得尷尬,但小少爺心高氣傲,又不想失掉面子,于是指著霍禮鳴,“他這么高,他能吃啊?!?/br> “誰說長得高,就一定能吃了?”佟辛忽地反問。仔細辨別,語氣里似乎有一絲絲的不高興。 楊映盟面色掛不住,“壯唄?!?/br> 嘴硬起來,就會不顧及他人的感受。 “壯個屁啊?!本夏昴晔峙鯃觯靶』舾邕@身材才叫完美,穿衣顯瘦你懂么你?人家這才叫真正的肱二頭肌?!?/br> 小孩兒們的情緒很微妙,甚至一個無厘頭的點都能把情緒燃燒起來。楊映盟不服氣,“你怎么知道他有,你又沒見過,他就沒有!” 這男孩兒的語氣實在不太好,話中帶刺的,霍禮鳴不太爽利。于是淡淡道:“我還真有。” 邊說,他邊將衣袖挽上去,皮膚緊、線條流暢,伴著蜿蜒的紋身圖騰,是一種昭昭然的視覺沖擊。 那是介于男人與男孩之間的微妙平衡。 霍禮鳴露“rou”的時候,佟辛直愣愣地盯著,心跳加速,呼吸入鼻時,都覺得體溫驟然升了升。搭在腿上的手指也不自覺地輕顫。 他的表情壞得渾然天成,不至于和一小男生較真??删褪沁@種四兩撥千斤的隨意,讓他看起來氣質獨別。 楊映盟忒不爽了,菜單一拍,站起身。 “你干嗎去?”鞠年年也挺兇。 “點菜!” “錢多人笨?!本夏昴晷÷曕止?,又笑嘻嘻地看向霍禮鳴,“小霍哥,你和辛辛是鄰居???” “嗯?!?/br> “哥哥你最多25歲吧?” 佟辛為掩藏情緒的失衡,故意夸大語氣地懟人:“你什么眼神?” 霍禮鳴聞言一笑,還挺配合,“嗯,我前幾天才過完八十大壽。” 鞠年年哈哈哈大笑。 而佟辛安靜下來,垂著眼瞼,不搭腔。 鞠年年笑夠了,忽然把話題又十八彎地轉回了原處,一臉記憶猶新地問:“辛辛你還記得么?!” “什么?” “以前我們一起看雜志,你流鼻血的事兒?!?/br> 佟辛眼皮一跳。 這是她高中生涯中的一樁糗事。 上學期,鞠年年非拉著她一起看一本很有名的模特雜志。前面幾頁都是封面模特,那一次的造型是復古風,模特穿得嚴嚴實實。 鞠年年一邊翻一邊犯花癡,但佟辛卻沒什么反應,很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冷漠。 “嗚嗚嗚這個衣服太絕了吧?!?/br> “像個麻布袋?!?/br> “我喜歡這個腿?。 ?/br> “瘦得跟桿子似的,還不如楊映盟。” 鞠年年簡直震撼,“辛辛你到底喜歡什么樣的男生?!” 佟辛嘴角斂了斂,挺冷淡,“總之不喜歡這樣的。” 邊說,邊將雜志翻頁。 下一頁,一個血脈噴張、且荷爾蒙味十足的半裸男模赫然入眼。 這對十六七歲的女孩來說,實屬禁忌臉紅。連一向膽大開朗的鞠年年都結巴,“這,這……哎呀。”她轉過頭,嚇得捂嘴,“哎呀??!辛辛你怎么流鼻血了!” 從鞠年年一驚一乍的語氣里說出這樁巧合事,只覺得是湊巧的搞笑而已。她還幫忙解釋:“天氣干燥,正好上火流鼻血了,只是也太巧了吧哈哈哈。” 佟辛從窘迫,到想打人,再到生無可戀,最后,現(xiàn)在的心如死灰自暴自棄。她平靜,冷冷道:“不是天干物燥,是真的看到這個身材,才流鼻血的。” 她強迫自己鎮(zhèn)定,若無其事地眼珠轉悠,就這么迎上霍禮鳴的目光。 安安靜靜的對視,兩秒,五秒…… 霍禮鳴倏地露出笑意,看著她,眼神微妙回轉,輕聲提醒:“就像現(xiàn)在這樣?” 佟辛愣住,只覺得鼻尖有點癢。她下意識地抬手抹,果然一指嫣紅。 鞠年年化身尖叫雞:“啊啊辛辛你又流鼻血了??!歷史重演了!” 佟辛覺得那血像要燒燃她的臉。 歷史重演啊…… 霍禮鳴眼神逐變沉靜,好像在說,哦,知道了,你對我身材的肯定。 作者有話要說: 很多年后—— 小霍震驚:所以你愛我,只是因為饞我的身子? 佟辛:這是你畢生榮耀。 第15章 青梅荔枝酒(2) 第14顆 這頓烤串,霍禮鳴沒吃完就走了。 走之前,他悄悄去買了單,并且給老板打了招呼,到時候幫這三小孩兒叫一輛出租車。 佟辛等了好久不見人,吃得也心不在焉。剛準備去找人呢,忙活的老板告訴她:“剛上菜去了,那小哥讓我轉告你,單買了,他先走了?!?/br> 這一晚過了很久之后,佟辛想起,還會有一種瀕臨窒息的尷尬。什么都是巧合,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巧合里或許藏了一絲絲若有似無的命中率。 — 差不多從月中開始,就進入期末收尾。因為一班的化學成績相對落后,而馬上臨近年末師資評比,所以最近學習氛圍格外緊張。 一天十幾張試卷地發(fā),大家叫苦不迭。 佟辛這兩天感冒了,頭疼得厲害,嗓子也發(fā)炎,冷風一吸,腦子被針扎似的。也是邪門,她上高中后每次臨近期末,都會重感冒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