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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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酌聽見畫冊,心中難免咯噔一下,“什么?”該不會又是什么春宮畫冊吧,看著封面隱晦,難不成還是什么典藏版,分年限的那種。 之前巔峰版和終極版都見識過了。 看著這個比之前的畫冊都大,難不成還是什么殺手锏。 郁肆看著她諱莫如深的臉色,哪里還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心里登時覺得好笑。 “放心,不是房中畫冊?!?/br> “哦?!蹦沁€好。 接過畫冊,尤酌半信半疑的打開,說句實在的,她還心存戒備,郁肆朝她揚了揚下巴。 尤酌心中忐忑著翻看了,待翻看了幾頁,再加上郁肆的話,瞬間就明白,假道士年及弱冠了,侯夫人替他選的梁京閨秀,給他挑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正妻。 這就是侯夫人擬成的貴女手冊。 平津侯府的門檻果然夠高,畫冊里面的女子都是高官之女,個個品貌非凡,甚至有一些比她還生得妙。 再看看左下方標(biāo)注的貴女特長。 琴棋書畫,繡工女紅,能歌善舞,嘖嘖嘖,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就不會產(chǎn)生落差。 這些個貴女會的東西,和她會的基本背道而馳。 她會做甚,舞刀弄槍,飛檐走壁,釀酒售賣。 別人養(yǎng)在閨中,而她拋頭露面。 這些東西拋開不談,這些個貴女,冰清玉潔,而她已經(jīng)劣跡斑斑。 尤酌越想越氣,要不是那個王八蛋在她酒里放了藥,她也不至于過得這么如履薄冰,慘不忍睹吧。 此番回去,必須勢必要找出這個見不得她好,害她的人! 將她扒皮抽筋,丟進(jìn)豬圈,與豬同吃同住同眠。 說到底,她和這些人比個什么勁頭。 這些人嫁過來也是受罪的,看看假道士,哪里是個會疼人的。 還像皇帝選秀一般,先看畫像,接下來選中了是不是就要雙方見面了。 尤酌越想越覺得堵,又堵又難受。 她堵個什么勁頭,有人幫她應(yīng)付假道士,得了空閑,有什么不滿意的,她本來就不喜他,不是嗎。 “我怎么知道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子?!彼揭话耄鋈徊幌敕?,越想越覺得煩,郁肆季今兒個是看她不順眼吧,處處和她作對,好不容易她靜一下,沒隔多久,就給她找事情,還個個都是添堵的事情?!澳阕约哼x吧?!?/br> 說罷,將畫冊合上就要遞過去,郁肆就這樣看著她怒起的嬌臉,心里的不適,瞬間就散了一大半。 尤酌看著他似笑非笑的嘴臉,恨不得將畫冊呼到他臉上。 上蒼,收了這個妖孽。 信女愿意一輩子不食葷腥,信奉神君。 “你伺候本公子也有些時日了,你仔細(xì)看看這些人里,誰更適合當(dāng)本公子的夫人?!?/br> 夫人,夫人。 迫不及待就喚上了。 非要她選是吧,好啊,就給你選個‘最最好’的。 尤酌重新翻開畫冊,將畫頁翻得噼啪響,郁肆提眉,也不說她。 他深覺得怪,適才將畫冊遞過去的時候,有想過小婢女的反應(yīng),若是她風(fēng)輕云淡,自己或許不是滋味,如今看她愁眉不展,越翻越大力,竟然覺得身心無比暢快。 瞧瞧,吃飯都要人喂的。 此刻手用的這般順溜,是不是不疼了。 郁肆斟一杯熱茶,善解人意的給她遞了一杯過去,“不著急,慢慢看,叫你選也是有目的,選中的女子若是進(jìn)了門那便是生妻,日后你和她必要碰頭,如今本公子給你機(jī)會,你要學(xué)會把握,到底是挑個什么樣的,與你才好相處。” 呵,看個畫冊,還能看出花來。 就一張臉,幾行字,她怎么知道這些貴女脾性怎么樣。 她又不是看相算命的。 尤酌翻到中間,她的手頓住了,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奇怪。 “......” 郁肆起先以為,她還真給他指了人,瞥了一眼瞧,瞬間明白小婢女到底為何停下來。 今日畫冊的那頁正正打開,是折損最嚴(yán)重的,他撫平紙頁還花了不少的心思。 尤酌捏著頁角,倏然想起,她今日坐在書桌上的時候,總覺得臀/下方好似有什么東西。 假道士用力撞的時候,她不免往后挪了幾寸,那時候聽到的紙頁撕開的聲音,原來不是幻聽。 這本畫冊,當(dāng)時就墊在下方。 這一頁畫的貴女,面相早就模糊不清了,職業(yè)撕了大半,左下方的小字,依稀只能看到幾個,評湊出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就知道她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小娘皮臉熱啊。 她當(dāng)沒看見,匆匆翻過這一頁,誰知道接下來的這幾頁也基本損壞了,污糟糟的,不像之前的那頁那么嚴(yán)重,但也基本各有損壞。 要不是臉沒了半邊,就是小字和特注都沒了。 全花了。 尤酌快速翻過,終于到見底還剩兩張的時候,停了下來。 她長呼出一口氣。 臉上的熱沒有散去,因為小娘皮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見鬼的現(xiàn)象,之前流的少的東西,竟然留在了這本畫冊上,翻著紙頁,能感受到不一樣的潮意。 她待會要洗手,實在是罪過。 假道士說他已經(jīng)溫柔了許多,溫柔個大錘,看看這本畫冊,要不是他用力過猛,畫冊會成這個樣子? 罪證! 這就是明晃晃的鐵證! 有了證據(jù)又能如何,且不說面前這廝狡猾得緊,就算他認(rèn)了,又能如何。 尤酌想想,還是不要和他討論這個話題。 中間大部分的畫像都被折損了,只能從首尾挑,前面的幾個,尤酌認(rèn)真瞧過,身家背景都可以,不然也不會讓侯夫人放到前面去,希望這最后兩個不要讓她失望。 倒數(shù)第二頁,京兆府尹之女,笑顏如花,瞧起來是個性子是個極開朗的,再看特注,那就稀罕了,竟然擅長騎射。 這個可以,就是生得好看,有些便宜了假道士。 他深沉難測,這樣的女子到了他手里,只怕也是個骨頭都會被坑得不剩的。 最后一個,哎,這個面相就很滿意了呀,鼻根不高,印堂凹陷,雙腮少rou,簡直一個刻薄的面相。 這個人就很可以了呀。 最好命格硬一些,把郁肆克走,她也就瀟灑了,之前的尤酌是最不信這些神理緣分的,直到碰上郁肆,她現(xiàn)在總覺得冥冥當(dāng)中有所注定。 有些孽緣呢,你避不開,就要想辦法化解。 這個京兆府少尹之女,就是她的貴人。 叫什么來著,白京芙。 “就她吧,少尹之女,無論是面相還是別的,與公子最是相匹,選她?!?/br> 郁肆擱下茶,他早有心理準(zhǔn)備,小娘皮是絕對不會給他好好挑選的,此番來看,恰恰印證了。 “噢,中間的,你怎么不看?!?/br> 哪壺不開提哪壺?尤酌想了想說,“看了呀,都不合心意,最后這位白小姐,很合適,你不喜歡嗎?”小婢女語氣委屈,“不是說好,以我挑的為準(zhǔn)嗎,難不成你要反悔?!?/br> 郁肆忽的笑了笑,合上她手里的畫冊說道,“怎么會反悔呢?!?/br> ......... 雨到了早晨天蒙亮的時候,終于小了一些,但依然沒有停,還在淅瀝瀝下著。 因為下雨,平津侯沒有練兵,而是一早就被召進(jìn)宮去。 侯夫人一早便起了。 她每隔幾下看著門口一次,有些等不及清竹苑那邊送消息來,原想派斂芳過去問問,到底這人是選沒選出來,但又覺得太過于cao之過急了。 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應(yīng)當(dāng)?shù)酵砩喜潘阃晖暾娜铡?/br> 思及此,侯夫人沒派人去。 到正午一刻,向真帶著一頁畫冊姍姍來遲,侯夫人起身去迎。 笑得險些合不上嘴,子離終于愿意娶親了。 臉上的笑沒掛多久,她看到畫冊上的人險些栽倒,斂芳和張mama趕忙去扶,“夫人!您沒事吧。” 一堆的婢女婆子簇?fù)矶?,就怕侯夫人栽地上了吃什么意外,那侯爺絕對是要怪罪的。 侯夫人撫了一把心口,身后的人連忙搬來塌子扶她躺下,又端來水給她喝。 侯夫人拂開遞過來的水,掙著起身,拿著手中的紙頁,“子離真選的這個?”難以置信的語氣,怒目圓瞪地看著向真,就怕他把畫冊給送錯了。 向真硬著頭皮說是。 他拿到手的時候也覺得奇怪,公子竟然選了這個白京芙,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個京兆府少尹之女,就是夫人故意放的,敢情是為了和前面的貴女形成鮮明的對比,誰知道公子竟然瞧上了這個。 再想想郁肆叫他帶的那句話,向真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咬了。 他要是真的說出來了,侯夫人會不會氣到叫郎中。 但公子又說,話若是帶不到,就不用回去了。 意躊躇再三,硬著頭皮,向真支支吾吾說道,“公子還說.........” “說什么?”侯夫人的心倏然被吊起。 只盼這話有回還,白京芙根本不在她心中的名列啊,子離莫不是在同她喧個鬧話。 心一橫死就死吧,向真閉著眼睛,“公子說,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