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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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義軍在一日,城中與各地百姓便要多被掠奪一日,不知有多少斷糧的百姓活活餓死。 當(dāng)務(wù)之急便是攻下?lián)嶂萱?zhèn)壓叛軍,只有朝廷撥款清官上任,才能夠解決撫州這一系列的災(zāi)難。 “但是洛識微,無督主下令,我們……” 一人開口拒絕。 另一人突然打斷他:“謹(jǐn)遵洛大人之令?!?/br> 同伴急了:“三哥!” “別急?!蹦侨死死氖郑疽馑聪蚵遄R微的右手,低聲道:“他可以做主?!?/br> 什么? 洛識微愣了愣,沒想到他突然說了這么一句,他順著對方的話抬了抬右手,卻見紅繩間的鈴鐺在黑暗中若隱若現(xiàn)。 一見這鈴鐺,兩人皆是態(tài)度大變。 “……這鈴鐺?” 洛識微奇怪的想要問。 那兩人卻默契的閉口不提,只道:“屬下這就按照大人的吩咐行事?!?/br> 他們走了。 留下一臉懵逼的洛識微。 這鈴鐺還有什么說法嗎? 他這樣想著,突然就聽重物落地的嘭的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秦九歌的身體重重的砸在了樹上,無力地半跪在地上以劍支撐,他口吐鮮血,仰著頭,喘息著望向半空中的人影,這般艱難的地步卻還在笑著說:“督主好身手。” 樓既回居高臨下的立于半空中,手中長劍滴著鮮血,他的面容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只聽那道陰冷的嗓音漫不經(jīng)心的道:“果然是你,秦九歌?!?/br> “您早有猜測,才叫洛大人來試探我?!?/br> “錯了?!睒羌然剌p笑一聲,說:“是硯卿主動要查你,也是你蠢,在他面前連兩日都藏不住。” 秦九歌反唇相譏:“我最大的錯也不過是高看了您,沒想到您會將云鈴交給外人,不然的話,我現(xiàn)在早已帶人跑的遠(yuǎn)遠(yuǎn)地了?!?/br> 洛識微忍不住插話:“跑個鬼,秦九歌你個狗東西差點顛死我,現(xiàn)在還不束手就擒,你是想英勇就義嗎?” 秦九歌看著他惱怒的神情,不由一笑,說:“洛大人可是覺得請來了督主,便勝券在握?” “不然呢?” 洛識微一挑眉,像極了樓既回不屑時的模樣,無情的道:“秦大人,你莫不是覺得自己可以打得過督主?” “那是不能?!鼻鼐鸥鑷@息一聲,聲音卻愈發(fā)古怪,他慢慢站起來,握緊了自己的劍,卻是一笑,帶著股瘋狂的氣息,說: “督主武功高強天下無人能及,秦某自然不行,但是督主若強行要帶走洛大人,那秦某也只好提前英勇就義了,只希望督主覺得值得便是?!?/br> 什么意思? 洛識微皺起眉頭,只覺得這話愈發(fā)古怪。 一個叛徒死也就死了,何談威脅樓既回? 還有,值不值是什么意思? 洛識微隱約意識到哪里不對,他望向樓既回,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卻只聽到一聲輕慢的嗤笑: “廢話真多。” 兩道劍光再次交匯。 伴隨著兵器摩擦的尖銳聲,一道白光在兩人的面前閃過,樓既回俊美的面容在黑暗中愈發(fā)陰鷙,狹長的鳳眸一片冰冷。 這一刻的他,像極了那天在客棧中殺紅眼的煞神。 秦九歌是錦衣衛(wèi)指揮官,也是許乘和依仗的外掛,但是在樓既回全盛時期的一擊之下,竟毫無反抗之力的被貫穿了身體,釘在樹上。 他的身體抽動了兩下,然后閉上了眼睛,垂下頭顱,再無聲音。 洛識微看的頭皮發(fā)麻。 樓既回將劍抽了出來,看都不看一眼,轉(zhuǎn)身朝洛識微走來。 “督……督主?” 明明危險已經(jīng)解決,但是這個時候,眼看那人越走越近,他卻突然涌上來一股焦躁的恐慌感。 “樓既回!” 洛識微猛地大喊。 那人還在朝他走來,鳳眸陰鷙,長劍冰冷。 【他聽不見的?!肯到y(tǒng)突然出聲。 一瞬間,洛識微的心跌入谷底。 第86章 樓既回的弱點 呼嘯的劍風(fēng)從耳邊劃過。 洛識微打了個滾摔在地上,堪堪避開,臉上全是泥土,但卻連擦一下都顧不上,緊接著連滾帶爬的跑向另一側(cè)。 稍有懈怠,便是死亡。 他艱難的扶著墻站起來,不停喘著粗氣,心臟勒的生疼,一雙眼還在緊緊地盯著那道從容走上前的身影。 【他的耳朵聽不見,眼睛總能看得見吧,這也能對著我出手?】洛識微質(zhì)問。 【他走火入魔了,看不清你是誰,只有本性的殺戮?!?/br> 日! 樓既回即便看不見聽不見,卻也還能通過風(fēng)聲與腳步辨別他的位置。 凌厲的劍斬斷了一顆竹子。 洛識微向后一倒,手臂擦在樹干上,火辣辣的痛,他“嘶”了一聲,趕緊將聲音壓下來,試圖尋找解決方法。 他已經(jīng)逃不了多久了。 洛識微用力的咬著唇,大腦卻一片劇痛眼前陣陣發(fā)黑,且不說這具身體本就滿身是病,就算秦九歌都躲不過那人一劍。 他能遍體鱗傷的扛到如今,不過是因為樓既回始終都在殘酷的戲弄他,看他掙扎求生的凄慘模樣罷了。 洛識微這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以往樓既回對他有多縱容偏愛,因為一旦他不是他看中的“硯卿”,而是一個可以隨意虐殺的玩具后…… 那才是恐怖的開始。 而眼前這人,才是最真實的督主。 冷血、殘酷,心狠手辣,以他人的痛苦絕望為樂趣的瘋子。 不行……一定要喚回他的神智。 洛識微咬牙想著,不能在拖下去了,他必須主動出擊。 哪怕,這很冒險。 洛識微拿出了袖中的鈴鐺。 鈴鈴鈴—— 那是只能被樓既回聽到的聲音,清脆明亮,連成一股線以特殊的方法傳遞到他的大腦中。 樓既回抬眸,朝洛識微所藏的方向看了過來。 他的鳳眸狹長,卻無半點平日里慵懶的風(fēng)情,幽深的瞳孔注視著人時,如地獄巖漿般的恐怖。 仿佛置身其中,便會被焚燒火化,寸骨不留。 洛識微的心頭猛地一跳。 他知道,樓既回雖然還聽得到云鈴的響聲,但是他不能確定,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是能夠喚醒對方,還是自投羅網(wǎng)的死亡。 “樓既回……” 洛識微嘶啞的嗓音艱澀的喊著他的名字,色厲內(nèi)荏:“督主,你可要看清楚我是誰,硯卿若死在這里,誰來助你完成掌控天下的大業(yè)?” 他說完,突然悶哼一聲,這一次,洛識微沒能躲過去, 樓既回的臉上維持著那種漫不經(jīng)心的神情,輕描淡寫的一劍,穿透了他的肩膀,將人死死的釘在樹上。 男人從容的將劍抽了出來,霎時間,鮮血瘋狂的涌出來,大片大片的染紅了青年的衣衫。 他冷眼看著獵物委頓的跌坐在地上,整個人的氣息都慢慢弱了下來,青年的唇角微動,似乎在說些什么。 樓既回聽不見,也看不清,這似乎觸及到了他的敏感點,男人的臉色瞬間陰沉冰冷下來。 他俯下身,捏住了青年的下頜,迫使他仰起頭來,冰冷的聲音沒有半點溫度,命令道:“再說一遍。” 樓既回的動作很粗暴,伴隨著叮鈴一聲,紅色的小云鈴從洛識微的掌心滑落出去。 青年身體動了動,緊接著一口鮮血涌了出來,他抑制不住的咳嗽著,嘶啞的嗓音卻混合著一股瘋狂地笑聲: “說什么?你沒聽到嗎?哦對,我想起來了,督主似乎是真的聾了,半點聲音都聽不到,真是可憐啊……” 樓既回的眉頭慢慢的擰起來。 云鈴清脆的響聲混合著青年含糊的聲音,竟奇異的一同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慢慢的,他黑沉冰冷的雙眸,看清了獵物的長相。 青年臉色雪白,唇角是大片大片的鮮血,他仰著頭,氣息愈來愈弱,卻還在不住的自言自語: “現(xiàn)在想想,督主應(yīng)該從很早之前,聽力就出現(xiàn)問題了吧?” “每次都迫使旁人抬著頭和你對話,因為你那個時候不說全聾,起碼也是弱聽; 督主喜歡直視著打量一個人,因為你需要讀唇語……唇語,呵……” “我終于知道秦九歌是什么意思了,督主的確武功高強,但是功力運用的越多,對于五感傷害越深對不對,所以你會聽不見,會神志不清,會被殺戮的欲望所cao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