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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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留洛識微被定在原地,迎著冷颼颼的夜風無能狂怒:“追什么追,留下一個人管管我?。 ?/br> 好在督主的心腹對他印象頗深,最后時刻又急忙返回為他解xue,低聲說道:“洛大人,看來這人是沖您而來的,我先帶您找個安全的地方避一下。 不用擔心督主,他并不是督主的對手。” 洛識微一口答應下來:“好!快帶我躲起來!” 那下屬:? 這么干脆的嗎? 他懵了懵,但很快便回過神來,謹慎的將洛識微找了個安全的位置妥善安置,避免被那群刺客抓住,當做威脅督主的把柄。 洛識微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立刻抓住他的手不讓人走,情真意切的道:“李兄,為了不讓督主有后顧之憂,你現(xiàn)在一定要留在我身邊,好好保護我。” 心腹看著他嘴角一抽,似乎很難將這個人,與白日里那個勝券在握侃侃而談、仿佛先知的形象聯(lián)系在一起。 “大人,你在我心目中一向都是睿智的文人形象。” 洛識微誠懇的說:“睿智的人才最怕死,因為我們活著才能利益最大化,所以你才要保護好我,讓我為督主鞠躬盡瘁。” 他說著,咳嗽兩聲,表示自己真的很脆弱。 就在這時,一聲慘叫打破了他們的對話。 洛識微猛地抬頭看過去。 那刺客的確功夫不俗,一手受傷還能與樓既回過上十幾招,但也僅此而已。 這還是洛識微第一次看到督主親自出手。 他一襲黑衣與夜色相溶,手中的長劍掠過之影便是鮮血四濺,卻似乎并不急著殺人,反倒像是貓戲老鼠般,一點點將那刺客身上的筋骨全部挑碎。 伴隨著他的興趣淡下來,長劍直接斬斷了對方的一臂。 這就是敢于算計東廠督主的代價,即便是死,也是千刀萬剮受盡痛苦,生不如死。 那人摔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似乎想逃,但是手腳筋全斷,哪里有掙扎的余地。 樓既回從客棧的房梁上一躍而下。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有劍氣直沖他面門而來。 那人一身夜行衣,分不清面容長相,但是手中劍術頗為不俗,與樓既回纏斗幾招,招招致命。 隱在暗處的番子們見狀略有sao動。 畢竟,與督主過上幾十招而未喪命之人,實屬罕見。 就在這時,那黑衣男子被打得后退兩步,突然從懷中丟出一物,只指樓既回,霎時間一股濃重的煙霧將四周籠罩。 洛識微低聲:“不好,他是來救人的!” 之前所有的過招都是煙霧彈,他的根本目的就是放松眾人警惕,救出那個被督主重傷的刺客同伴。 樓既回失算了。 他這樣想著,白霧已慢慢散去,再朝原地看去,卻是臉色大變。 那刺客的一半身體掛在黑衣人的身上,另一半身體卻早已被利刃劈開倒在地上,鮮血與泥土混成一片。 從左往右,那刺客的尸體被劈的格外對稱。 黑衣人似乎沒想到會落得如此結局,不由微微怔楞。 “督主好身手?!?/br> 黑衣人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怪異,他說:“今日是我棋差一招,改日再來討教!” 他果斷的拋下同伴另一半尸體,連連后退,消失在夜空之中。 黑暗中,樓既回隱約浮現(xiàn)的面孔陰鷙的令人膽寒,唇角卻泛著漫不經(jīng)心的嗤笑,他說:“我想要殺的人,從來就沒有人可以救下?!?/br> 即便是算計再縝密,最后還是被那一劍的鋒芒劈成兩半。 洛識微能夠感覺到,一股恐怖的煞氣彌漫在四周,即便只是被波及到,他的心臟仍然是猛地一跳,頓時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這一刻的樓既回充滿了暴虐的氣息,以殺戮與毀滅為目的,令人分不清到底是他的本性,還是黑夜觸怒了他的情緒。 但是,洛識微只覺得很恐怖。 即便他再能演戲、再能算計,若是直面這樣的樓既回,只怕也沒有活下去的機會。 “……太可怕了?!甭遄R微喃喃著。 旁邊的人問:“什么可怕?” 沒有人理他。 卻見剛才那位怕死的洛大人,此刻正緊張的朝樓既回小跑過去,他一臉關切,高聲喚道:“督主!督主你沒事吧,來人,還不快去找大夫!” 現(xiàn)在安全了,怕死的病弱趙大人,也終于又顛顛的回到了督主身邊獻忠誠。 就在這時樓既回轉過頭來,他的面容陰冷,一雙鳳眸泛著妖異的光芒,似走火入魔般,甚至沒看清來者,一縷取人性命的劍風便直接朝來者襲去。 洛識微身體一頓,瞳孔驟然收縮,甚至來不及躲避。 “督主,那是洛大人!” 下一秒,洛識微身體一晃,在被劃破喉嚨之前,已經(jīng)順著樓既回的掌風落到了他的懷中。 那道劍風穿透了客棧的柱樁,搖搖欲墜的建筑轟然倒塌,到處都是恐慌的尖叫聲。 洛識微怔怔的看著滿地的廢墟,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這劍風打到了他的身上…… 他大概并不如這客棧如此堅固,還留下了一具全尸。 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圈,洛識微余魂未定,卻聽頭頂傳來一聲低笑。 樓既回似乎終于回過神來,他懶懶的道:“剛才躲得遠遠地,那么會保命,怎么這時候還自己跑上來送人頭了呢?!?/br> 洛識微吶吶的回答:“我沒想到您下手這么恐怖啊……” 媽耶,都不看來者是誰,直接就開始攻擊的。樓既回你是剛才沒殺盡興,現(xiàn)在還想拿他祭天不成? 樓既回半點沒有體會到他悲憤的心情,反而被他的反應所取悅,低笑兩聲才說:“別怕,我還等著你來破撫州這個局呢,怎么舍得在這個時候殺你呢。” “……那您可得控制好自己?!甭遄R微嘟囔了一句。 番子們已經(jīng)處理好客棧的問題,有官兵前來也被他們打發(fā)走,刺客中只留下幾個活口,被樓既回帶去刑訊。 洛識微實在太累,后半夜換了一家客棧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的昏天地暗。 “唔……怎么這么顛,”他嘟囔了一句,隨口問:“什么時辰了?” “洛大人,已經(jīng)末時了?!?/br> 末時?那不就是下午了嗎! 洛識微猛地驚醒坐起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顛簸的馬車中,下屬在外面驅車,而樓既回就坐在車廂一角安靜的翻書。 他的面容如羊脂玉般白皙,手持書卷面容沉靜,連最普通的文人長袍穿在身上,都帶著一股雍容華貴的氣息。 聽到動靜,樓既回斜睨了洛識微一眼,說道:“繼續(xù)睡吧,天馬上就黑了,你還可以睡到明天早上再起床。” 洛識微摸了摸鼻子,不理會他的陰陽怪氣,若無其事的轉移話題:“督主這是一夜未睡嗎?” 樓既回微微挑眉,道:“略有假寐?!?/br> 很好,那就是一夜沒睡的意思了。 他攤了攤手,問道:“那督主,可有什么情報進展,與硯卿分享一下?” 他是如此的厚臉皮。 樓既回卻也不惱,輕笑一聲,說:“撫州徹底淪陷了,府邸成為起義軍的老巢,連撫州總兵都成了對方座下的一員大將,你說氣不氣人?” “但您這幅樣子可一點也不像生氣。”洛識微瞅著他的表情,試探道:“都像是早有預料,您似乎對背后cao縱之人,已經(jīng)有所猜測了?!?/br> “想從我這里得到正確答案?” “哪啊,我是想和您互換一下想法。”洛識微厚著臉皮,笑著說:“督主,畢竟我們才是一個陣營的,就算我想贏了您,但也是為了更好的為您效力是不是,互通情報有何不可?” 他說著,見樓既回態(tài)度平和,似乎順桿爬,他神神秘秘的湊到對方耳邊,嚴肅的說:“督主,我懷疑是宗親,甚至有可能是當今陛下唯一在世的兄長,參王!” 他這么說著,卻發(fā)現(xiàn)樓既回突然回過頭來,洛識微還沒反應過來,就對上了一雙放大的美人面,頓時一攝,整個人都怔了怔。 樓既回實在太美。 哪怕回憶起他昨天晚上將人劈成兩半的畫面,都無法掩蓋他這種絕色的面孔。 洛識微咽了咽口水,提醒自己是直男,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以免招惹上這大boss。 想想看,前兩個世界被各種欺負也就算了,這個世界要是連太監(jiān)都能日他,豈不是太丟臉了! 好看怎么了?他是顏控嗎?就算是,他也只喜歡看妞! 洛識微堅定地往后縮了縮,拒絕美色誘惑。 樓既回嗤了一聲,說:“你這點出息?!?/br> 洛識微梗著脖子:“您還沒告訴我,您的想法呢!” “想知道?” 樓既回說:“既然如此,就給你一個驗證的方法吧?!?/br> 驗證?這怎么驗證? 他很快就知道了。 撫州被起義軍所控制,城門關閉禁止出入,但是樓既回實在太絕,什么驚艷才絕的方法他都想的出來,簡直就是陰謀詭計的祖宗。 他查出了起義軍首領的家底,然后把他的家人都被抓來了。 不,不是抓,只是暗中觀察。 馬車停在了鬧市。 一只修長蔥白的手掀開了車廂的簾子。 樓既回慵懶的靠在車廂中,指了指外面的人影,說:“看見了嗎,那就是起義軍首領的家人?!?/br> 那是一對年邁的老人,身邊站著一男一女,少年不過十八出頭,生的普普通通,旁邊的女孩卻是嬌美動人,而且從動作來看就是被嬌寵養(yǎng)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