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沒有后悔藥可吃
時隔兩年,簡南依再次見到凌邵謙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他來。 過去那個意氣風發(fā)的男人,此時整個人形容狼狽,憔悴不堪,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頹廢沮喪的氣息,讓人看著就有些震撼和心疼。 他過去總是一絲不茍,衣服燙熨得筆直,此時白色的襯衣上面,布滿了各種陳舊的污跡,似乎已經許久沒有洗過衣服了,頭發(fā)也是油膩膩的,眼底下面是個很濃重的眼袋,讓他看起來,就宛如是街邊的流浪漢似得。 簡南依沒忍住,抬腳走了過去。 “凌邵謙?” 這兩年,簡南依跟紀時霆結了婚,日子過得很幸福美滿,雖然沒有再生孩子,但是簡正陽做了手術以后身體健康,再也不需要去醫(yī)院,她和紀時霆也就沒有再去強求孩子的事情。 而且簡氏集團的業(yè)績蒸蒸日上,再紀時霆的有心幫襯下,再次的成為了整個g市數一數二的大企業(yè),簡南依和紀時霆的婚姻也讓無數人樂于稱頌。 凌邵謙有些頹然的抬頭,怔怔的看著面前那一張臉許久,才回過神來,輕聲的呢喃了一句,“是你啊?!?/br> 簡南依伸手要去扶他,卻被他不著痕跡的避開,“好久不見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對了,凌氏集團現在發(fā)展的還不錯,簡氏集團如果想要合作的話,直接到公司去找沈良就可以了?!?/br> 說著他跌跌撞撞的就要離開。 簡南依注意到他的腿腳不利索,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她實在是無法想象這兩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凌邵謙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 “凌邵謙,你怎么了?你……” “我?我很好啊,呵呵,我好得很啊,謝謝你關心啊紀太太。”凌邵謙自嘲的笑了笑,又推開簡南依,繼續(xù)往前。 他固執(zhí)的很,簡南依一路追著他出去,看他進了附近的明珠小區(qū)。 小區(qū)是g市近兩年發(fā)展起來的高檔小區(qū),位置就在市中心,是以前的舊小區(qū)被收購以后改造的,而所屬的集團,正好就是紀氏集團。 簡南依在這里也購置了物業(yè),所以很順利的跟著凌邵謙進了小區(qū)。 凌邵謙左拐右拐的,才到了目的地,是小區(qū)里面少有的一處別墅區(qū),這里別墅很少,只有二十四棟,買得起這個地方的人非富即貴,由此可見,凌邵謙公司應該是沒出任何問題。 簡南依跟著他的時候發(fā)現,他手里提著的袋子,里面裝著的都是酒,路上他還喝了兩瓶。 兩年前凌霸圖倒臺,零集團被凌邵謙收入囊中,他這些年應該是過得意氣風發(fā)才是。 而他回到g市發(fā)展以后,除了頭一年簡南依還偶爾見到他幾次面,后面他就很少出現在公眾的面前了。 這兩年凌氏集團發(fā)展的不錯,簡南依也沒想過凌邵謙會發(fā)生什么事情,見他不來打擾,她也沒有去打擾他的生活,哪里想到今日偶遇,會見到這樣的凌邵謙。 凌邵謙到了別墅門口,就在門口蹲了下來,沒有進去,打開袋子,拿了一瓶酒,咕嚕咕嚕的灌了一會兒,隨后自言自語的說了幾句什么。 簡南依離得遠,一時也沒聽清楚他說的話,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很難過。 “凌邵謙,你到底怎么了?”簡南依在遠處看了好一會兒,見凌邵謙捂著臉痛哭起來,才忍不住走了過去,低頭看著面前哭的狼狽的男人,柔聲的開口詢問。 凌邵謙抬頭看她,就這樣安靜的看著她,看了很久很久,才沙啞著聲音問她,“你有沒有試過,很愛很愛一個人,但是開始的時候沒有發(fā)現,等到你察覺到的時候,那個人就已經不在了?!?/br> 簡南依一愣,才明白過來,凌邵謙是遇到了感情上面的挫折了。 能夠讓這個優(yōu)秀的男人愛上的女人,必然會很優(yōu)秀。 “可以跟我說說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彼膊辉谝獾厣吓K不臟,就在凌邵謙的身邊坐了下來,聲音很輕很柔。 凌邵謙這兩年日子過得苦悶,自從得知樊琪的死訊以后,他整個人被打擊的厲害,原本以為自己不可能會愛上那個女人,他那么驕傲的男人,怎么可能會喜歡樊琪那樣的女人呢? 結果事實證明,他愛她,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深。 整整兩年過去了,他不但沒有忘記樊琪,反而更想她了。 而今天,是她去世兩年的忌日。 凌邵謙顫顫巍巍的拿了一瓶酒來打開,狠狠的灌了一口以后,才用悲涼的語氣,開始講自己和樊琪的故事。 ** 樊琪是個孤兒,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拋棄了,記憶中父母總是酗酒,喝多了回家就打她和mama,后來mama反抗被打死了,父親就被抓了,她被送去了福利院。 再然后,就被凌家收養(yǎng)了。 凌家花了很多人去培養(yǎng)她,給她讀書,教她做生意,她比任何人都要多兩倍的努力,覺得只有足夠的優(yōu)秀,才對得起凌家的栽培。 初見凌邵謙那年,樊琪才剛剛十一歲,從福利院出來,身上穿著臟兮兮的白色裙子,頭發(fā)枯黃開叉,不過還是用心的編成了兩個小辮子。 她的眼神很干凈,哪怕一張臉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好看。 凌邵謙只是看了她一眼,連多余的一句話都沒有說。 而樊琪,卻因為那一個額外的眼神,記住了凌邵謙一輩子。 凌家的日子并不好過,凌邵謙尚且過得艱難,何況是樊琪這樣的孤女? 她被培養(yǎng)出來,是為了凌氏集團,到十八歲那一年,就被凌霸圖那個人渣給侮辱了。 樊琪那天一個人躲在花園里面哭,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晚上,月亮很圓,凌邵謙的笑容很暖。 “他欺負你了?”少年獨特的嗓音,沙啞卻透著磁性,遞給她一條手帕以后,安安靜靜的坐在她的身邊。 樊琪歪著頭看他,這個少年比自己大不了兩歲,但是卻有著一股不屬于這個年紀的老成穩(wěn)重。 “凌先生對我很好。”她抿唇,沉默了許久,才小聲的言不由衷的說出一句話。 然后就聽到了那少年從鼻腔里面發(fā)出來的不屑的笑聲。 “凌家哪怕是一條狗,都不會覺得凌霸圖人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