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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季青臉色一沉,連忙從顧沈懷中抽身,端端跪了下去。陛下 顧沈過了幾秒才意識到面前的男人就是掌管六合八荒的至高之神,徐季青的頂頭上司。 不等天帝開口,顧沈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陛下,我叫顧沈,是魔界公主莫邪之子。我自幼傾心于阿青,所以一直死皮賴臉地纏著他,與阿青沒有半點關(guān)系 天帝什么也沒有說,輕輕抬了抬手指,顧沈的嘴就像被忽然縫住一般,再也發(fā)不出半個音節(jié)。 顧沈身為魔界少主,本該安守魔界。如今你非但逾越三界,還破壞了諸多時空的安寧,應(yīng)論罪受罰。天帝緩緩說道。而季青不僅沒有出手制止,反而動了私情,理應(yīng)與他同罪。 徐季青垂頭跪著。臣領(lǐng)罪。 看在你們屠殺惡龍,為民除惡的份上,便免了你二人的死罪。 天帝走上前去,手指在二人頭頂分別一點,白金色的光芒隨之將二人籠罩起來。 你們將墮入無盡的時間之中,日夜經(jīng)受離別與相思之苦,不得超渡。 天帝的話音落下,二人周身的光芒倏然明亮起來,被裹挾其中的身影漸漸淡去。 就在徐季青徹底消失的前一秒,烏鴉忽然自王座飛下,奮不顧身地飛進那團熱烈的光芒中。 顧沈安心地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即將到來的宿命。 第49章 賽博朋克篇 庫克用那只布滿劃痕的舊皮靴踢開海東青酒吧的玻璃大門, 走了進去。 昏暗的酒吧里閃爍著數(shù)十種顏色的燈光, 空氣中彌漫著干冰和香煙的混合物, 加上隱藏在墻壁和地面中的立體音響所播放的復(fù)古電子樂,整個空間圓滑而迷幻, 像一場重返二十世紀(jì)的時空旅行。 身高接近兩米, 身材健碩的水手繞過擁擠不堪的舞池, 徑直走向由純色不銹鋼澆鑄而成的吧臺,在角落處的圓凳上坐了下來, 豎起手指。給我一杯黑啤。 一身黑衣的酒保抬起頭來, 沖他笑了笑。好久不見, 庫克, 航行還順利嗎 庫克接過酒保遞來的啤酒杯,仰起頭喝了一大口, 舒適地嘆了口氣, 這才搖搖頭:別提了。我們的船在星系邊緣的殖民地壞掉了,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困了足足三個月, 貿(mào)易公司派來的修理人員才總算趕到。 怪不得你看起來這么累。酒保又接了滿滿一杯啤酒,送到庫克手邊。這杯算我請你,老伙計。 謝了,兄弟。庫克沖酒保揚了揚手里的杯子。 酒保低下頭去繼續(xù)忙碌, 庫克一邊喝酒一邊注視著他, 注意力被他臉上的眼罩吸引了過去。 我昨晚聽碼頭的妞兒說,美容院正在打折,你要不要去裝顆機械眼球庫克問。 酒保搖搖頭。我的故鄉(xiāng)信奉薩滿。我老媽要是知道我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造零件塞進身體里, 非氣得吐血不可。 呵,薩滿。庫克垂下視線,注視著自己由無數(shù)電路和金屬片組裝而成的右手,在迷亂的燈光下,那些冰冷而精密的機械閃耀著不可思議的夢幻色彩。 酒保搖晃著手中的雪克壺,故意表現(xiàn)得漫不經(jīng)心:我之前拜托你打聽的那個人你有聽到什么消息嗎 每次出航前,酒保一定都會叮囑庫克,幫他打聽一個叫徐季青的男人。 庫克的答案一如既往。沒有。 酒保有些勉強地笑了笑,將調(diào)好的酒液從雪克壺里緩緩倒入玻璃杯中。沒關(guān)系。還是謝謝你。 你要找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庫克忍不住問。 是很重要的人。獨眼的酒保眼中閃過某種復(fù)雜的情感,很快又消散在周遭的喧嘩里。 庫克仰頭喝干了最后一口酒,將紙幣壓在杯子底下,站起來拍了拍酒保的肩膀。我走了,阿沈。下次出航,我再幫你問問。 不等酒保道謝,庫克已大步跨過人潮,推門而出,走入夜色中霓虹絢爛的街道。 燈火迷離,觥籌交錯。 吧臺前的十二把圓凳上,人們來來往往,用不同的語言帶來來自星系各個角落的訊息。 殖民地爆發(fā)了獨立戰(zhàn)爭,貿(mào)易公司發(fā)現(xiàn)了新型時空礦石,十一個批次的機器人被召回,新的人體機械植入法案即將頒布。 然而末尾卻都是同樣一句:對不起。 沒有任何關(guān)于那個人的消息。 顧沈熟練地搖晃著雪克壺,將酒精注入客人們的杯子里,嘴里不斷重復(fù)著同樣的話:謝謝。以后也請幫我留意。 凌晨,服務(wù)員提醒了許多次已經(jīng)打烊,喧囂的人群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顧沈打掃完吧臺,換上一件黑色的套頭衫,拉上帽兜離開了酒吧。午夜的地鐵駛過冗長黑暗,將他送到巨大城市的另一端。 夜色中,鱗次櫛比的高樓失去了輪廓,零星幾扇亮著燈的窗戶猶如迷失在深空的自動飛行器。 顧沈走進一座毫不起眼的居民大樓,乘電梯回到135樓的家中。 感應(yīng)燈在他打開門的瞬間整齊亮起,淡藍燈光的映照下,公寓顯得格外清冷空曠。 簡單淋浴過后,顧沈躺在沙發(fā)上,從地上撈起幾根散落的電線插在頸椎的接口上,接入了全息網(wǎng)絡(luò)系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