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她是要去乘公交車。

    韓笠跟她走了一段路，確認(rèn)人少了，大步追趕，攔在她的面前。

    “??！”韋柳欽看見他，嚇得大叫。她不斷拍打胸口，面色灰白。

    韓笠冷淡地問：“裴晏禹呢？”

    韋柳欽古怪地看他，說：“他不是找你去了嗎？”

    聞言，韓笠驚喜，可很快知道不可能，說：“你胡說什么？他不是和你一起上的火車，現(xiàn)在人在哪里？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腿長在他的身上，我管得著嗎？”韋柳欽負(fù)氣道。

    “給我好好回答！”韓笠受夠了她這副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吼道，“你管不著他？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會坐這趟車！你再用這種態(tài)度對我說話，我立刻把你老公摔地上，風(fēng)一吹，你連灰都找不著！”

    韋柳欽聞之大驚，喊道：“你敢？！”

    “我怎么不敢？”韓笠說著迅速奪過她手中的骨灰盒。

    韋柳欽嚇得大叫。

    “你再叫？”韓笠做出松手的動作。

    她驚得用雙手捂住嘴巴，很快，兩行淚落了下來。

    韓笠枉顧她的眼淚，冷冷地問：“裴晏禹去了哪里？老老實實告訴我?！?/br>
    韋柳欽擦淚，郁悶地回答：“我不知道?！毖劭错n笠要砸骨灰盒，她抬高聲調(diào)，“我真的不知道！”

    “他是什么時候，在哪里下車的？”韓笠問。

    “我不知道?！表f柳欽始終抬著雙手，像是打算隨時接住韓笠砸下的骨灰盒，“前天夜里，車忽然在半路停了很久，天還沒亮，沒靠站，誰都不知道車到了哪里。他說買了一張臥鋪票，然后就走了。我以為他是睡臥鋪去了，可后來再沒有回來。我以為他是偷偷下車回去找你了，什么時候走的，我真不知道?！?/br>
    韓笠聽得打了個寒顫，咬牙切齒道：“臭婊子，他是你的兒子！他一個多月前才切了肝！你滿口忠孝仁義，威脅他跟你回來，結(jié)果半路把他弄丟了也不知道？！”

    “他哪里還算是我的兒子？自從認(rèn)識你，別說是我兒子，他連個正常人都不是了！”韋柳欽紅著臉反駁。

    “臭娘兒們！”韓笠舉起骨灰盒，就要往地上砸，可擔(dān)心這又成為韋柳欽怪罪裴晏禹的把柄，只得忍下。

    他把盒子狠狠地塞進韋柳欽的懷中，厲聲說：“你不知道？很好。既然你現(xiàn)在不知道，以后也永遠(yuǎn)不用知道了。他不算你的兒子，這是你親口說的，你別反悔！從今往后，裴晏禹是我的，你休想再和他有任何聯(lián)系。如果他這回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讓你剩下的日子都過得很慘！”

    韋柳欽死死地抱著骨灰盒，渾身發(fā)抖，顫聲道：“你、你怎么敢這么說話？”

    “這世界上沒有我不敢的事情。以前讓你幾分，因為你的兒子是裴晏禹。既然你現(xiàn)在不認(rèn)了，我自然不需要給你好臉色。”韓笠真恨不得給她兩個耳光，一個是為了自己，另一個是為了裴晏禹，“我知道你一直瞧不起我，可我同樣瞧不起你。因為你一直抱著自己的道德牌坊扮演卑賤又惡俗的角色，你自己不愿意承受的，等到地位轉(zhuǎn)變后，統(tǒng)統(tǒng)讓你的兒子承受。你是我見過最差勁的母親！我不會打你，因為從此裴晏禹會和你一刀兩斷，我碰都不想碰你！”

    第133章故人難5

    韓笠怒氣沖沖地離開火車站，在韋柳欽的面前揚言要找到裴晏禹，而事實上他想不到辦法。

    全中國的這么大，人那么多，他連裴晏禹在哪里不見的都不知道，要怎么著？更何況，現(xiàn)在他根本不能確定，裴晏禹是失蹤了，還是為了躲避他和韋柳欽，所以才不告而別。

    雖然韓笠知道裴晏禹不是那樣的人，可是經(jīng)歷過那么多糟糕的事情，人很難不改變。他知道裴晏禹已經(jīng)不堪忍受繼續(xù)和他在一起，但韋柳欽又不是一個能相處的人，所以裴晏禹還是有可能做出那種決定。

    回到京口，韓笠后悔沒有逼韋柳欽去派出所報人口失蹤。他不算裴晏禹的家人，向警察報案，警察不會受理。

    已經(jīng)過了兩天時間，裴晏禹的電話從無人接聽轉(zhuǎn)為關(guān)機狀態(tài)。根據(jù)韋柳欽所說，裴晏禹是在列車出發(fā)后的當(dāng)晚不見的，接近凌晨的時候列車在中途因故暫停了很長一段時間，韓笠在網(wǎng)上查找那趟列車當(dāng)日的運行情況，確認(rèn)當(dāng)時列車已經(jīng)出省。

    如果裴晏禹是在列車重新出發(fā)以后的下一站下車，那么調(diào)取那個車站的監(jiān)控或許可行。

    韓笠讓Ada找能幫忙的人，要求如果可以，他想看見從那個站開始之后沿途所有車站的站臺監(jiān)控記錄，找到他想找到的人。他只要結(jié)果，錢不是問題。

    裴晏禹消失的時間越長，韓笠越覺得他是偷偷一走了之。否則，他這么普通的一個人，又怎么可能無緣無故消失呢？換做是富家子弟或者江湖兒女，他還有可能招惹一些麻煩，但事實是，原生家庭和韓笠，就是裴晏禹最大的麻煩了。

    在韓笠的印象當(dāng)中，只有一種人會在一趟長途列車上消失，那就是被人口販子看上的女人和小孩。裴晏禹這樣一個四肢健全、頭腦清楚的成年男子，不會是那些人的目標(biāo)，除非他自己想走，否則又有誰能把他帶走？

    Ada那邊遲遲沒有消息，韓笠整天在家中坐立不安。

    他越是認(rèn)為是裴晏禹選擇默默離開，消失在茫茫人海，越是感覺裴晏禹受夠了他。

    韓笠覺得心底一片荒涼，好在很快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