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蘋_分節(jié)閱讀_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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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他的目光定格在鐘云闕的名字上。 一瞬間,韓笠忽然想撥這個電話,只因為這是現(xiàn)在他唯一能找的一個人。 他知道只要這個電話接通,鐘云闕一定回過來。鐘云闕或許會把他叫出去一起喝一杯,或許會留在家里陪他聊天。韓笠不知道鐘云闕會如何處理這通電話,只知道他會來,毫不遲疑。原因或許是鐘云闕所說的“純粹的善意”。 韓笠最終沒有撥這個電話。 他查找裴晏禹那趟列車的時刻表,從京口去往趾洲,裴晏禹得在火車上待四十四個小時。 做完手術還不到兩個月,這樣漫長的旅途,裴晏禹不知道受不受得???他有沒有買到軟臥車票?韓笠后悔分別前沒有問他。 盡管裴晏禹下午就離開了,可是以這車行進的速度看,怕是入夜以后才會出省。 原來,裴晏禹還沒有走遠。 韓笠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機丟在沙發(fā)上,起身走到酒柜前,拿出里面的酒。 前方的道路不知出現(xiàn)了什么狀況,列車在中途停了很長一段時間。 原先,乘客們不以為意,只以為是慢車要讓著快車通過。但是,半個小時以后,大家發(fā)覺列車還是紋絲不動,情緒就紛紛開始煩躁起來。 沿途拎著籃子做推銷的乘務員看著和檢票的那些不是同一批,前者自從列車停下后,再沒有出現(xiàn)過,像是害怕被大家詢問是怎么回事。 一個小時過后,一個出現(xiàn)在車廂里的年輕乘務員生生地被乘客們問哭了。她的哭泣反而激發(fā)起更大的民怨,即使區(qū)間里的信號非常差,不少乘客依然通過打電話、發(fā)信息、寫微博的方式把列車暫停的事向四處傳播。 昏昏欲睡的裴晏禹被他們吵醒,聽見座椅背面的一個女生說:“我找了個大V轉(zhuǎn)發(fā)我的微博,很快網(wǎng)上大家都會知道這趟車的問題?!?/br> 和她坐在一起的大伯贊許道:“對對對,你多找?guī)讉€人轉(zhuǎn)發(fā)。哼,自從有了高鐵,普通列車就漸漸被淘汰。淘汰我不反對,但是起碼把高鐵給我們修通吧?快車不修通,慢車的老問題也不解決。沒有點輿論壓力,真是以為我們老百姓好忽悠!” 裴晏禹此前是坐著睡著的,身體僵了太長時間,腰酸悲痛。 他正捶打自己僵硬的肩膀,忽然,聽見身邊傳來輕微的呼嚕聲。發(fā)現(xiàn)聲音來自靠著車廂墻壁睡著的韋柳欽,裴晏禹愣了一下。 或許是暫停的列車不再晃動,韋柳欽睡得很熟。她的嘴唇微微張開,嘴巴和鼻子一同呼吸,嘴里是不是發(fā)出呼嚕聲,好像周圍的嘈雜都沒有驚擾她的夢。 看見她鬢上的白發(fā),裴晏禹嘆了一聲。 他起身往車廂鏈接處走,敲了敲乘務員休息室的門。 剛才被罵哭過的乘務員看見裴晏禹,眼神中帶著警惕,問:“請問有什么事?” “請問,現(xiàn)在臥鋪車廂還有鋪位嗎?硬臥或軟臥都可以?!迸彡逃韱?。 聽罷,乘務員似乎送了一口氣。她通過對講機向列車長詢問臥鋪的情況,回答說:“硬臥沒了,軟臥還有一個。你要補票嗎?” 裴晏禹點頭,掏出車票,說:“要補。手機支付可以嗎?” “可以的?!背藙諉T說著,用對講機向列車長匯報有乘客需補票的情況。 裴晏禹補好臥鋪票,回到座位,看見韋柳欽還睡著,便取走她抱在懷中的骨灰盒。 骨灰盒剛剛離開韋柳欽的手,她立刻醒了。 裴晏禹尷尬地拿著盒子,說:“我補了一張軟臥的票,你去那邊休息吧?!?/br> “坐得好好的,為什么要補票?一張軟臥票,得快一千元吧?”韋柳欽說著,把骨灰盒拿回。 裴晏禹說:“睡臥鋪舒服點兒,那邊也比這里安靜。沒有硬臥了。你快去吧,還要熬三十多個小時?!?/br> 韋柳欽坐著不動,拒絕道:“我不去。你用那個人的錢補的票,我受不起?!?/br> 裴晏禹聽罷,心頭頓時堵住。 見他不吭聲,韋柳欽冷笑道:“怎么,我說錯了?你現(xiàn)在連工作都沒有,花的難道不是那個人的錢嗎?” 周圍的乘客要么在抱怨列車的暫停,要么在天南地北地聊。深夜的車廂,因為列車的臨時??慷鵁狒[非凡。裴晏禹瞄見坐在對面的姑娘正偷偷地用好奇的目光看他們母子,于是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不作答。 “三十多個小時的硬座,你坐了四年吧?以前沒喊苦喊累,現(xiàn)在畢業(yè)了反而說熬不住。你是跟在他身邊,享福享慣了嗎?”韋柳欽氣呼呼地抱住骨灰盒。 裴晏禹筋疲力盡,無力地解釋:“補了臥鋪是讓你去休息的,我還坐在這里。” 韋柳欽冷冰冰地說:“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裴晏禹啞然無語,半晌,他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