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手，往裴晏禹的耳背上親了親。

    第56章成真的虛妄4

    酒店空調(diào)或許將到了使用的年限，工作起來呼呼作響，聽了一夜的風(fēng)聲，裴晏禹做了一個有關(guān)于麥田的夢。

    在一片金黃的麥浪當(dāng)中，他茫茫然地站著，無去無從。忽然，裴晏禹聽見麥田的深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朝著那個方向望去，居然有一雙金紅色的尖耳朵從麥穗之間冒出來。

    裴晏禹吃驚極了，他揉了揉眼睛，這一會兒工夫，那雙尖耳朵又消失了。他在原地踟躕了幾秒鐘，撥開麥穗，往剛才看見尖耳朵的地方追。這距離明明不遠(yuǎn)，可不知道為什么，裴晏禹還是走了很久。直到他在某一次撥開面前的穗子，看見一朵鮮紅嬌艷的玫瑰種在面前的泥土里，而他原先置身的麥田消失不見了。

    但風(fēng)還在吹，呼——呼——

    麥田、狐貍還有玫瑰花，裴晏禹知道這是那本法國小說，接著他想到自己不是小王子，再接著，他醒過來。

    裴晏禹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天亮了，卻陰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讓這個晨間格外暗淡無光。他看見韓笠正在陽臺打電話，韓笠趴在陽臺的欄桿上，背對著房間，面前浮動著幾縷裊裊的煙，應(yīng)該正抽著煙。

    他穿著拖鞋，卻只披著敞開的風(fēng)衣，乍一看去有幾分荒唐和滑稽。但望著韓笠那雙筆直修長的腿，還有在衣擺下若隱若現(xiàn)的大腿根部，裴晏禹的心頭倏爾收緊了。他窘促地移開自己的目光，想到根本不會有人知道他正在偷看，又再度將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韓笠的背影上。

    韓笠或許正在和朋友聊天，肩膀放松，時不時往一旁的煙灰缸里彈幾抹煙灰。這是裴晏禹第二次考慮關(guān)于韓笠的朋友——除了其他性工作者，韓笠還有別的朋友嗎？如果他已經(jīng)和當(dāng)MB的過往告別，那他還會和那時的朋友往來嗎？這通電話，又是打給什么人？

    裴晏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很喜歡韓笠，但韓笠究竟是什么人，是怎樣的過往讓他變成如今這副模樣，裴晏禹依然不知道。那么，他喜歡韓笠什么？是因為……杜唯秋嗎？思及此，裴晏禹煩惱地晃了晃腦袋，把這個念頭甩出去。從前，裴晏禹以為自己會一直呵護(hù)一朵玫瑰，可是，真正把刺留在他心里的卻是另外一朵。

    今后他們在一起生活，裴晏禹還得去學(xué)校上課，關(guān)于杜唯秋的存在恐怕瞞不了韓笠多久了。韓笠這么敏感，總會想到些什么，到時候要怎么向他解釋？

    為什么他們是那樣的開始？苦惱讓宿醉的裴晏禹頭腦發(fā)痛，他費(fèi)力地坐起，捂住隱隱作痛的額頭。

    待他再轉(zhuǎn)頭看向陽臺，發(fā)現(xiàn)韓笠不知何時已經(jīng)轉(zhuǎn)身倚著欄桿。風(fēng)衣之下，韓笠的身上只穿了內(nèi)褲，他敞開衣襟露出身體，皮膚上的傷痕在熹微的晨光中不清不楚，反而像是一幅畫布上的幾抹顏料。裴晏禹呆呆地看著，目光在韓笠的胸膛和腹部游離不定，他的肌rou并不厚實，卻在緊致的皮膚下透著單薄的力量，想到觸碰在上面的感覺，裴晏禹的目光變得飄忽，胸口也發(fā)熱了。

    裴晏禹不甚舒服地收起雙腿，感覺腿間的物件在清晨蘇醒，飽滿得讓他無措。望著韓笠筆直而有力的腿部線條，裴晏禹的呼吸發(fā)緊，漸漸地了悟倘若他喜歡韓笠需要無數(shù)個理由，那么這些線條、這些肌理就是其中之一。

    透過窗戶，韓笠忽然看進(jìn)房間里，裴晏禹躲無可躲，與他四目相對后，窘促地避開對視。余光里，裴晏禹瞄見韓笠勾起嘴角，露出興味的笑意，好像正在嘲笑他，又帶著些許得意和迷離。

    韓笠若無其事地打完電話，抽了最后一口煙，在陽臺碾滅煙頭，拉開門走進(jìn)屋里。

    畢竟偷看韓笠許久，被韓笠發(fā)現(xiàn)以后，裴晏禹與他面對面，不免尷尬。裴晏禹不知該用什么表情面對他，牽強(qiáng)地?fù)P了揚(yáng)嘴角。韓笠單膝跪在床邊，忽然湊近，裴晏禹僵著身子不動，自以為冷靜。

    他吐出嘴里的煙，煙氣很快在裴晏禹的面前飄散。裴晏禹聞不慣煙味，難受地屏住呼吸，不料緊接著韓笠的唇便覆上他的嘴。

    “醒了？“覆上身體的不只有這張嘴而已，韓笠說著、吻著，手隔著被子準(zhǔn)確地摸到裴晏禹的腿間，連這兩個字也像是雙關(guān)語。

    他的唇上帶著煙草的苦澀，裴晏禹吃了苦，卻不以為意。韓笠在陽臺上吹了風(fēng)，那些迷人的肌理上覆著一層薄薄的冷氣，裴晏禹點(diǎn)頭，脫掉他的風(fēng)衣，隨著親吻將他擁進(jìn)懷里。韓笠又苦又冷，但裴晏禹甘之如飴。他的順從和體貼讓韓笠很快發(fā)熱，韓笠扯開被子，拉住裴晏禹的一只手引他握住自己勃起的物件，揉著裴晏禹的耳垂，輕聲責(zé)怪道：“小酒鬼，我等了你一晚上?！?/br>
    裴晏禹聽得心潮澎湃，翻身將韓笠壓在身下。

    韓笠始料未及，倒在枕頭上，呆了一呆。他很快笑了，撫上裴晏禹的臉，嘴角的笑容如同春日云間的光，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明晰。

    窗外的光不夠明亮，裴晏禹打開房間的燈照明。當(dāng)屋里的光把他們彼此的身體照得一覽無遺，韓笠的背脊沒來由地發(fā)僵，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裴晏禹的眼睛，目光偶有閃爍不定。

    裴晏禹也跟著遲疑，但他很快定住神，往床頭的柜子里找出安全套和潤滑劑。他見到抽屜里有韓笠的藥，也拿出來，跨腿跪在韓笠的身側(cè)，呼吸緊張而刻意，問：“可以嗎？”

    勃起的yinjing將內(nèi)褲頂起，早已摩擦在裴晏禹的胯下，聞言，韓笠困窘地轉(zhuǎn)開臉。他拿了一個安全套看了看，斜睨裴晏禹，含糊地回答：“你不怕就行?！痹捯魟偮洌憧匆娕彡逃砉砼肯氯?，隔著布料把他含進(jìn)嘴里，韓笠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幾乎從胸腔躍出，“嗯……”

    明明等了一個晚上，真正發(fā)生時，還像夢境，韓笠用手臂遮住眼睛，不敢醒。內(nèi)褲被裴晏禹舔濕了，伴著若有似無的涼意，鈴口滲出的汁液被裴晏禹吸了去。裴晏禹脫掉他的內(nèi)褲，把整根完完全全地含進(jìn)去，直抵喉嚨。這張嘴里的溫?zé)崆袑嵉匕葜n笠，他從縫隙中窺去，看見裴晏禹埋頭吞咽，他撥開裴晏禹的額發(fā)，只見裴晏禹的臉面泛紅，抬起那雙純凈的眼睛看向他。

    看見這雙眼，心頭涌動的熱浪更為澎湃，韓笠被拽進(jìn)溫柔的浪濤里，雙手揉著裴晏禹柔軟的頭發(fā)，出神地望向屋頂?shù)陌谉?。燈光晃暈了韓笠的眼睛，唯有溫暖的快感最清晰，他沉湎于此，被裴晏禹悉心揉按的鼠蹊部愈發(fā)發(fā)緊。

    韓笠不知不覺地張開腿，舊傷的疼痛早已為裴晏禹的溫柔所免疫。裴晏禹抱住他的腿，賣力地舔弄和吞咽，分心拆開潤滑劑的包裝，擠出潤滑劑抹往韓笠腿間的縫隙。

    感受到異物的入侵，本已收斂的縫隙更是發(fā)緊，裴晏禹的指尖才摸索著陷進(jìn)縫隙里，已被韓笠擠得要退出來。與此同時，裴晏禹的頭發(fā)被韓笠抓在手里，頭皮扯得發(fā)痛。

    “韓笠，韓笠……”裴晏禹的掌心輕柔地?fù)崦?、按摩著韓笠的臀，爬上來輕聲地叫他的名字。

    韓笠睜開眼睛，眸子里竟流露出忐忑。

    裴晏禹看得心頭生疼，用沒沾潤滑劑的那只手撫摸他的臉，另一只手的手指依然在口子上游巡。他親吻韓笠的眼睛，把他吻得收了心，說：“我不怕，你也別怕，好嗎？”

    韓笠不回答，直視著裴晏禹的眼睛，眼里的不安漸漸地消失，卻沒有別的情緒，只映著裴晏禹。忽然，裴晏禹的手指插進(jìn)縫隙里，準(zhǔn)確得當(dāng)?shù)匕吹搅隧n笠的腺體。韓笠驀地睜大眼睛，呻吟一不留神便溢出喉底，他不可思議地看向裴晏禹。

    裴晏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觍著臉小聲道：“我上過人體解剖課?！?/br>
    這理由讓韓笠哭笑不得，倒是輕松了一些。他抬頭蹭了蹭裴晏禹的鼻子，悄悄地問：“考試考了滿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