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蘋_分節(jié)閱讀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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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小憐置若罔聞地哼著舊上海的小曲子,用畫刀在畫布上涂抹,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她很瘦,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坐在高凳上身影似乎搖搖欲墜,掛在身上的吊帶睡裙和圍裙仿佛能夠把她壓垮。韓笠繼續(xù)看書,余光瞥見她晃晃悠悠的兩只腳,好似只有一層干燥枯萎的皮膚包著細(xì)小的腳踝,能夠清楚地分辨骨骼的形狀。 韓笠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如同韓小憐所說,長得像自己的生父,但他能夠肯定,自己和母親并不像。 小時候,韓小憐偶爾心血來潮、大發(fā)慈悲地前往學(xué)校參加家長會,同學(xué)和老師們都說沒想到韓笠的mama這么年輕漂亮。他們的言語當(dāng)中,也只有“年輕漂亮”,卻從來不曾說過他們是一對相似的母子。 或許在容貌上,韓笠的大部分基因都繼承于他的父親。然而韓笠對這位生父早已沒有印象,那或許是一個高大偉岸的身軀,但只剩模糊的背影。 韓笠不知道他的姓名、籍貫,不知道他如今在哪里工作,又是否還活著。他只知道這位父親非常有錢——至少在他與韓小憐交往時如此。否則,那個男人也不會送給韓小憐這么一座偌大的別墅。 位于江灣的這片江景別墅區(qū)是本地最貴的房產(chǎn)。韓笠自小居住的這幢別墅中,有配備的室內(nèi)游泳池和豪華車庫,曾經(jīng)每一樣家具、擺設(shè)都是國外大師訂制的限量版,盡管表面上看來只是一幢算不得別致的房子,里面的所有東西卻都是價值連城。 這是韓笠對這個家最初的印象。不過,二十余年來,由于韓小憐生活鋪張奢侈,身為畫家的她所畫的畫沒有一幅能夠賣出去,而韓笠的生父也對他們母子毫不過問,漸漸地,家里的東西一件接一件地消失了。 它們被換做韓小憐的首飾、衣服、鞋包、化妝品和繪畫工具,也換成錢,供養(yǎng)她時不時找的小男朋友。她非常好心,沒有忘記韓笠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韓笠上幼兒園時,仍有韓小憐給他配備的專車接送,等到上高中,已經(jīng)需要自己搭乘公交車上學(xué)。 大學(xué)四年,韓笠在省會上學(xué),哪怕回家的路程連半天時間也無需花費,但他依然很少回家。 韓小憐只有在和男友分手以后,才會偶爾想起她這個英俊漂亮的兒子。但這樣的時間十分短暫,因為她的空窗期總是很短,上一任男友在她的身上再也榨不出好處以后,又會有下一個不嫌棄她不夠富裕的男友接任。 住在這樣的大別墅里,怎么會沒有錢?喊窮多半是騙人的。年輕的男孩子們總是會這么想,待到發(fā)現(xiàn)韓小憐果真如同這幢別墅一樣虛有其表時,才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便是在韓笠的印象中,除了美麗以外,別無用場的母親。可上個月他接到通知回家,才發(fā)現(xiàn)長久不見的韓小憐連她唯一的好處也沒有了。 她什么時候變得這樣難看? 韓笠發(fā)現(xiàn),早已變得空空如也的家中,連韓小憐往時最喜愛的那張梳妝臺也不見了。這曾經(jīng)是韓小憐最珍愛的家具,她說這是韓笠的父親親自為她設(shè)計的。 梳妝臺換了多少錢,韓小憐不肯說,用去做什么了,也沒有答案。韓笠想盡辦法找到買主,把梳妝臺買了回來,但這件家具是否會在他離開以后再次消失,他不確定。 最可惡的,莫過于韓笠那些關(guān)于他們一家三口的零碎記憶里,竟然有一幕,是他看到母親坐在這張梳妝臺前,對正在為她梳頭的父親微笑。 韓笠曾經(jīng)以為她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此時,他坐在梳妝臺旁看書,供這個女人作畫。那一件件曾鮮活地擺在他童年記憶里的家具仿佛都活了過來,如同海市蜃樓一樣出現(xiàn)在空房子的每一個角落里,陳設(shè)在它們原本的位置。 所以韓笠才會討厭回家,這個家在他的視線范圍里一點一滴地消失了。 他拿起手機,接聽來自好友的電話:“喂?城春,什么事?” 賴城春在電話里十分焦急地問:“你在哪兒?出大事了!” “我在家,什么事?”韓笠皺起眉頭,莫名其妙地問。 他驚訝地喊道:“你還在家里?!趕快回學(xué)校吧!盧智杰那臭小子把你給賣了,現(xiàn)在都知道你收錢替考的事,系領(lǐng)導(dǎo)和輔導(dǎo)員正查著呢!這下慘了,別說保研,你能不能畢業(yè)都是個問題!” 第3章深夜的秘密1 又一個室友因為不堪忍受舊校區(qū)簡陋臟亂的宿舍環(huán)境而搬出去了,原本八人的宿舍現(xiàn)在只剩下三個人。裴晏禹下午的課結(jié)束以后,面對搬遷以后凌亂不堪的宿舍和走廊,悄然嘆氣。 他給余下兩位室友打了電話,得知他們晚上都要陪女友,便知他們是要在外面過夜了。 距離去便利店的打工時間還有幾個小時,裴晏禹啃著面包,在公共衛(wèi)生間打了一桶水,將宿舍地板和走廊清理了一遍。 周末的夜晚,校園四處都是游逛的人,更有不少外出吃飯和約會的學(xué)生。 裴晏禹洗過澡,騎車前往距離學(xué)校兩公里外的一家便利店打工。這是他本學(xué)期搬來舊校區(qū)以后,找到的一份新工作。從前在本部,他也在校區(qū)附近一家相同的連鎖便利店工作。 從那家店離開以前,裴晏禹向店長提起了變更就職地點的申請。他做這份兼職已經(jīng)兩年,工作業(yè)績不錯,店長很快就幫他解決了新工作崗位的安排。 但由于現(xiàn)在這間店的人員安排,目前只需要肯值夜班的兼職生,所以裴晏禹暫時只能值夜班。好在他對此早有準(zhǔn)備,在新學(xué)期選課時,盡量避開了早上的課。這樣哪怕值了夜班,翌日早上也能夠補眠休息。 地?zé)嵋讶簧⑷?,騎行在郁郁蔥蔥的校園里,晚風(fēng)中絲絲涼意帶來一種說不出的愜意。天氣預(yù)告報道夜間將要有雨,難怪空氣中會彌漫著一絲悶熱,裴晏禹呼吸著充滿夏天氣息的空氣,在騎出林蔭校道后驀然抬頭,便見到了滿天繁星。 再低頭,裴晏禹看到灰暗的夜色中有一對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識地抓住了剎車,車速陡然下降,繼而又在他回過神后,慢慢地恢復(fù)了速度。 裴晏禹把車騎到迎面走來的杜唯秋面前,停車打招呼:“杜老師,師母?!?/br> 晚風(fēng)溫柔,星光和燈光都次第亮起,正是散步的好時候。杜唯秋同往常一樣,在夜色正好時與妻子一起在校園中散步。他微笑點頭,問:“出去做兼職?”